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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北话

雪非雪 (发表日期:2007-07-04 10:40:31 阅读人次:17171 回复数:265)

  

  
不到东北实地走,怎么也体会不到东北话的韵味。东北那么大,各地方音又有不同。生在黑龙江,自以为口音最不明显。离开那里之前,就没想过反顾一下自己的话音特征。后来知道,说是东北话,黑吉辽各地又不同。最没特色的当属黑龙江,说没特色不是贬义啊,是相比普通话说的。话这东西,好像有的外国也是越往北越没特色。

  
到日本之后就成了个卖话的。既然当成换饭的本领,就得整标准点儿,否则误人子弟。久之,就忘了乡音土语。近年的春晚小品和几部电视剧,帮我恢复了一些俗语记忆,并且开心观后开始注意起东北话。

  


  
有一次,在哈尔滨乘上开往沈阳的长途客车。车傍晚出发,没多会儿天就黑了。车里乘客不多,一人一个大椅子,还能放倒半躺下。头一次坐这种长途夜行客车,有点兴致勃勃。大平原啊,任咱驰骋。别的不敢自豪,就大道这平这直,没得比。外面一抹黑,往外看自己整个一盲人,是啥也看不见。车里放着邓丽君歌。每个椅子上有一条脏浴巾用来防寒,迷迷糊糊睡过去就觉得冷,想不盖也得盖,饥寒两样事,袭人不留情。讲究也没用,基本温饱条件第一,嫌脏活挨冻这么傻的事我不干。

  
开车司机是个中年男人,旁边坐着中年女售票员。其实也很少有人中途上下车,她就属于是伴行的途友,陪着司机唠唠嗑儿了什么的。车开到也不知是啥地方,突然坏了。好像什么地方卡住了,嘎嘎直响。大客车停在夜里不知道几点钟的时辰。司机在驾驶室里掀开了什么地方,光着膀子蹲那里折腾,看着很费劲。女助手也在旁边跟着忙乎。

  
我回头看一下,车里几个乘客都睡得呼呼香,只我一个看这看那。司机像在拧卸还是安装一个什么东西,哼哧哼哧使着很大的劲。他一边干活一边议论,“TMD这咋这紧呢?赶上洞房花烛夜了。”女助手就呵呵笑,回沈阳话道“告诉你说话得谨慎啊还有乘客都有耳朵呢。”他就说“我咋不谨慎了?这不就紧着说紧嘛?你别紧张好不?放松!”

  
刚上车的时候我还想,这位女同志夜里跑长途挣钱糊口真不易。听他们的闲聊,忧虑立马解除了。一路风情一路歌,乐不思蜀着,挺好。呵呵,挺好挺好。

  


  


  
刚上网络那阵儿,不知道网是咋回事,也不知道网上都有些啥。点击连点击,把屏上堆了有100多页,还以为倒腾网络就是这样。跟着点击翻页,点哪儿算哪儿。不知怎么就看见个“东北人”的条目,就跟进去了。好像是个音乐网站。有很多歌名,以前听也没听过见也没见过的。点击一个叫什么东北人活雷锋还是黑社会什么的,出来一个大方块,方块上跑着几个字,跟小虫子似的,紧着殷勤,一会儿一句“下载中……”一会儿一句“下载中……”。下载完毕,出来一个三角形。三角啥意思?……哦,这就是让我play吧?刚反应过味儿来,三角下边就出俩字:开整!

  
哈哈!逗得我自己一上午肚子里滚笑浪。东北人可真能整,蔫不唧的一句半句,听得你笑死噎死。

  


  
■东北话——接着整 (2007-07-05 12:13:22)

  


  
回去到电影厂职工宿舍看朋友,要上楼想起来得打个长途电话。就到厂门口的小卖店里去打公用电话。交了钱刚要打,一个女孩过来给店主大妈扔过去1毛钱就抓起电话一顿播号。我还没缓过神来,她电话已经通了。

  
“×你妈你@嘚濏哪儿去了?跟谁浪哪?”她嚼着口香糖,嘴唇涂得鲜红欲滴。我站旁边等着,心想她1毛钱也打不几句话。没想到人家小红嘴儿嘣料豆似的叭叭没个完,听得我不忍耳,躲到另一个柜台磨磨蹭蹭地分两三回买了好几包涪陵榨菜。

  
朋友是个教师。我跟她说了那场红唇香舌的脆骂,她皱着眉头撇着嘴,满肚子的忿恨和蔑视被无可奈何堵在口里,硬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过了一会儿,她发话了。说我在外边呆长了,五官心态都给洗得退化到婴儿水平,说这女孩子说脏话算个啥?你没见有些所谓知识分子文化人呢,别说脏话,啥脏事儿脏钱都敢伸手。她说她除了上课和买菜根本不出门,眼不见心净。

  
说到买菜,我也来了劲儿。我说我去买菜,那卖菜的咋看都有60多,硬是一口一个大姐地叫我,我交钱给她的时候笑着问她“我怎么能是您大姐呢?”,她就说“哎呀妈呀大妹子!我光顾卖我的菜了也没看你脸啊大姐。!”!教师朋友也说起她的菜场经历。她说“人家叫你大姐那不是抬举你啊?昨天我去买菜,被人叫住说‘大婶买几根黄瓜吧!这黄瓜顶花带刺才嫩呢!’,我说我不爱吃黄瓜,那边就说‘那还不给大叔买几根?’哈哈哈……我说‘你叔他早奔黄泉了,那边儿是片黄瓜地’……哈哈哈”。这位朋友未婚,到菜场就直接大婶儿待遇。

  
在北京去朋友家,见楼下有个水果摊就过去看。一过来守摊主人就亲近着说“大姐快尝尝这瓜,那才甜呢!”一听是个东北老乡,就接过来吃了一块儿。我一个外地人,在北京,吃着东北老乡递过来的哈密的瓜,这个甜!就指着一个大的说要买。她一边给我称瓜,一边叨咕“你就吃去吧,包你没吃过这么甜的瓜。”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真跟我尝的一样甜啊?”那边舌头打出一长串啧啧啧,“你看!要不我给你杀开尝尝?”“不用不用。”接过钱,她又接着表态,“大姐你就放心吧,回家切开一口能甜个跟头!这瓜,暴力甜!”

  
暴力甜!抱着瓜上楼,说给朋友听,爆笑一通之后,取刀享受暴力始。

  


  
■东北话——又整出几句  (2007-07-06 09:54:58)

  


  
2003年3月。

  
在大连一家商场买东西,忽然就听那卖货的大连人喊“打起来了!打起来了!”。我问“谁打起来了?”他一手捂着耳边的小收音机,另一手指着那个收音机对我喊“伊拉克!美国跟侯赛因干上了!”。

  
这天夜里,弟弟和父亲盯着电视看到很晚。他们认真听着中国一流战略学家的分析,等待着伊拉克的漂亮反击。直到凌晨,伊拉克炮火四起,却不见有什么精彩的接火出现,他们就去睡了。于是,我把母亲一直推荐的《刘老根》放进DVD一个人看起来。这一看就看到了天亮。

  
特别浓郁的东北话,我从小就不大说。我家里两种语言体系,姥姥姥爷说山东土话,父亲说普通话,其实父亲说的是他的家乡话,是内蒙吉林交界处的东北话。但那时候我就觉得那就是普通话,觉得跟收音机里说的是一类。我和母亲都能自如操纵这两种语系。后来我自己意识到,我一直说的是比较接近标准的普通话。这似乎是由于夹在两种语言体系中造成的别无选择,便直奔捷径而去。

  
单是一个馒头,姥姥姥爷叫“馍馍”或者“细面干粮”,奶奶叫“饽饽”,我则叫馒头。姥姥姥爷把窝头叫“窝窝头”,奶奶叫“老窝头”,北京人就说“窝头儿”,似乎那窝头的尖能直刺进喉咙底。

  
就那么个几口人的家,也有地域文化歧视。何况一乡一市一国。姥姥把她说的山东土语叫“咱家那边的话”,把父亲称为“此地人”,把父亲说的话叫“此地话”。那时候不懂“此地”是个啥还是个哪儿,山东口音的“此地”听着就是“瓷地”。她和姥爷还贬低父亲的话是“臭糜子话”,因为父亲老家那一带种植那种谷物,做粘豆包用的,发酵后有一股酸味儿。父亲也不是本地人,但是姥姥姥爷认为山东以外的东北人都是“此地人”,那语调就像说“此地”也不怎么样。山东移民到东北的人,把山东那边叫做“家”,不管是不是家人是不是亲戚,只要是从那边过来的,一见面统统说“咱家”那边如何如何。3、4月份,“此地”刚开始化冻,他们就说“家那边花都开了……”。家那么好,他们为什么不回家呢?后来知道,他们多是20年代闯关东移民过来的,有点象现在人去南方啦沿海城市啦香港或者海外。他们说家那边花开了,是满怀的乡情乡念。

  
所以,虽然曾经身在东北之中,反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风貌。《刘老根》之后,开始学说东北话。开始欣赏“二人转”。东北人语言简短直露,肌肤之亲更外露,习惯拍拍搭搭拉拉扯扯,可是我不习惯。中学同学有个跟我要好的女生总占着我一只手,我就老大不愿意。早上一见面就拉过去说“把我手给我!不许给别人摸啊!”,要是对我有不满,就对我手撒气,打得啪啪响。我与母亲身体授受不亲,直到现在。东北人高兴了说“整两盅!”,不高兴就直说“装啥呀!”。总之,是不习惯与你拉开距离。家人的朋友哥们儿姐妹儿会跟着朋友一样称呼家里人,跟弟弟妹妹是朋友,就把弟弟的姐姐叫姐姐,叫得跟亲姐姐一样亲。不是大姐二姐,就是“姐”甚至“姐呀”,那股亲昵劲儿,亲得就像亲姊妹在头对头绣着花。

  
有个乡友,不管多少年不见,只要见就一见如故如旧。头一天见了,第二天就来电话“哎,你来呀。陪我唠唠嗑儿,我可愿意跟你唠了。哎,你现在说话行不?……那啥吧,俺家那谁他不是不在吗这阵儿,那谁谁就总往这儿跑,要帮这帮那的。你也知道他从小就对我挺好,我就那啥呀,将计就计,哈哈,有啥重活儿啥的就让他帮干。俺家那谁也知道他,他俩处可好了。完了吧哈,你听我说啊,帮就帮呗,咱也没想别的呀。那天你说咋的?来了吧就不自然,沫沫唧唧沫沫唧唧完还吭哧憋嘟,原来你说咋的?他一个劲儿地往我跟前儿蹭,完了吧也没话,要有事儿你倒发话啊!屁也不放。……那你说这不是明摆着就想跟我干那事儿吗!啊?你说是不那意思?我一看不好要坏菜,我就跟他翻脸了。你说他咋那嗯缺德!啊!俺家那谁要知道了能饶他吗?……那你说我以后该咋办?是装没那回事呢还是再给他几句?反正那天我把他给损够呛,把他气的呼哧带喘地脸都不是色(shanr第3声)了穿上大棉袄就走了,手套都没拿,骑摩托车还不把手指头冻掉几个啊?!哈哈哈……”。

  
其实,我还从没见过她家那谁,但她就是信任我。我也觉得她可爱,有啥说啥。

  
不过,我说的东北人,是我直接接触到的个别东北人,可不是所有的东北的每个人,别整误会了啊。

  
——————————

  


  
以为写完(65楼)电话那边说的就完了,没想到还被追问结果,就只好把这边的话也得交代出来了。

  
————

  
说了一大通,她就问“嗳你说我处理得对不对?以后再见面啥的能不能不自然?”我发话了:“有什么不自然?我听你勒勒这一大串没听出有任何敌情,全你一个人在这单相思编瞎话,人家既没动口也没动手,你咋就知道人家那意思?自作多情吧你?”

  
“哎呀妈呀看你说的我跟他自作多情?但是吧也可能我多心了他那人其实挺本分的。那你说咋回事儿?我看有的书上写的女人直觉百分之七十都对,那我咋就那样觉得了呢?你帮我核计核计这咋回事儿?你一说我就明白你说啥我都信。”

  
“咋回事儿?女人直觉百分之多少正确这我信,但人家指的是心理正常的情况下。”

  
“啊!唉我说那你啥意思你说我不正常?……嗳你说是不是因为俺家他不在家时间长了我就得发生心理障碍?我也觉得我有时候神经过敏,就怕有人占便宜了啥的把握不好自己。”

  
“你呀多余担心。就你这贞妇烈女型的谁敢碰啊?除非谁活够了想当烈士!”

  
“!!哈哈哈……不行,哎呀我笑得上不来气儿了!……嗳你还啥时候回来?”

  


  
……

  
■ 东北话——现日本人的东北话 (2007-07-06 16:40:41)

  


  
新学期,会话班练习初级会话。课本范句是“你好!请问你属什么?”、“我属虎。”“你今年多大?”、“我今年十九岁。”

  
给外国人特别是日本上初级汉语,一开始必须照本宣科。要不然你稍一走样就把刚入门还没入的给吓得不敢说。

  
————

  
领读几遍讲解一番之后,几个学生之间开始做轮换练习。属相和年龄数字部分可以置换。进行到第4、5个学生的时候,就卡住了。女生问男生“你好。请问你属什么?”男生答“我属牛滴。”他比范文多答出一个“滴”,而且话自然得跟在饭桌上和奶奶说话一般,导致下一个学生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了。一听他说话,立刻判断出是中国东北人。他是日本人名,不好多问,就诱导学生继续进行。等到该他问别人的时候,免去“你好”这个过度,张口直接就是“你属啥滴?”,他的搭档又发懵,直看我。我把话接过来帮助女生完成会话。

  
下课后,男生过来了。我想试试他的汉语基础,就问他什么时候来日本的,他说“拾拔(18)岁”,问他从哪儿来,“就辽宁那边儿。那啥我奶奶是日本人老师。”我推荐给他两本中文读物,他挺感动地说“谢谢老师。”然后就说“老师我说你别生气啊,我觉(jiao)着吧这中文书编得不咋地,你看这‘请问你属什么?’,咱中国人也不这么说话呀,谁都是‘你属啥滴?’,再说也不老说‘你好’啥的,反正老家那边儿不这样说话……”。

  
……

  


  
在京都的站台上遇见一对老年夫妇,妇人花白的头发上别着好几个黑金属卡,把两鬓头发拢到耳后。我跟他们身后上了电车,不由自主就坐在了他们旁边。他们看着有些拘谨,东张西望着彼此一语不发。我主动问那妇人“你是中国人吧?”,她高兴地眼睛一亮“是啊!你咋知道呢?是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我是中国人?是不他们日本人不带这卡子?”,说着“中国人”“日本人”,她就把手伸到头发上去摸那些黑金属卡。老男人把脖子伸过很长一节,探听着我们同一种语言的对话。夫人左手就不断搡搭着他的胳膊。她就这样一手抚头发一手按着老头,跟我聊开了中国日本日本中国。她的东北乡音叫我觉得亲切。“说实话我看他们日本不咋地,还是咱中国人待人亲。”临下车,妇人慌张着怕车不让她下就开走紧着往车门上贴,她身后男人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回弯着长脖子对我点头致意,礼数周到地介绍说“她叫田中,是日本人”。

  
听了老汉的话,不知为什么,莫名其妙的涌上来一层心酸。

  


  
■东北话——大连话 (2007-07-07 20:00:41)

  


  
地处辽东半岛的大连,虽然行政区划属于东北,但是大连地区的口音有其与一般东北话截然不同的特殊味道。人们把东北说的话笼统称作东北话,却把大连人说的话叫大连话。外地人形容大连话说是有股“海蛎子”味儿。到过大连的人常常这样归纳大连,说大连山美水美人美就是语言不美。

  
本家小侄子生在大连,由大连人姥姥带大。他住的地方远远可以看见火车,动不动就爬到窗台上喊“活且!活且!”。第一次听他喊的时候我不知道在喊什么,问他在说什么,他马上换成普通话说“火车。姑妈我说的是火车。”口齿及其清晰。我说你再说一遍方才的“火车”,他就又喊一声“活——且——!”。小侄子名叫千,姥姥叫他时就成了“潜”,经过观察,我发现大连口音基本是把普通话的第一声发成第三声。比如,他们把“我妈”说成“俺妈”听起来就是“鞍——马”。

  
在关西国际机场办完出境手续等着登机的当儿,旁边站两个高个子女人热聊。一看那身材就知道是大连人,大连女人平均高,但高不是唯一特点,其特征是身材高并腿长且直。看她们越聊越投入,我这边一人闲得无聊,就想知道她们在聊什么,更主要的是想证实一下她们说的是否大连话。一凑过去,玄了!海蛎子味儿足得不能再足。一人说一人听,义愤填膺。说主30出头,漂亮也富有的样子,旁边放着路易威登,腰上别着品牌小包。她好像说了很多很久的话,声音有些沙哑了,听她反反复复说着“宝子宝子”,我以为是在说孩子,再听,又好像不是说孩子。

  
“哎呀马(妈)呀俺家那个彪(第3声)子他怎么就那么爱吃宝子!八百辈子没见过宝子了那个没出息的熊样儿!……你说啊,那×养的狐狸精看上去也人模狗养儿的哈谁想到她能干那花花肠子的事儿?勾人儿还有拿宝子下套儿的这世上可真是什么事儿都有啊哈。……这事儿说起来也怨我,俺家那彪子就爱吃宝子我呢就不会包,这不跟她住一个小区嘛就认识了还处挺好的,我呢又成天价不着家东跑西跑的挣钱顾家,这年头谁不玩命挣钱你说?嗨就趁我不在的时候啊她就给他包宝子吃,三吃两吃就吃一块儿去了你说这包子吃滴啊!真没见过这么吃包子的这个彪子可真是彪到家了气死我了!我跟你说你记着我这辈子不吃包子!别说吃我一见包子就恨不得撕烂了还吃?我将来就是养条狗我都不给它吃包子!”

  
听到这儿才明白不是“宝子”是“包子”。大连人爱吃面食的多,到处有卖大包子的小摊,有一次赶上春天槐花开,我还在大连人推荐下买过一个槐花包子吃。

  
80年代中期去大连,坐公共汽车赶上观看售票员跟一个小伙儿乘客吵架。那顿对骂热火朝天。“就你那熊样一辈子嫁不出去!”“彪样儿!俺嫁不出去?俺老对儿比你强一百套!你看你那矬矬样儿养个儿扛肩上爷俩加起来也没俺老对儿高还俺嫁不出去!”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对骂,像话剧彩排一般有板有眼,乘客听着看着,挺振作的样子。听到节骨眼上还起哄助威,像听戏。大连话中很多年轻人把学校同桌叫“老对儿”,把对象也叫“老对儿”。“对儿”的发音是“der”。在大连听到频率最高的话是“彪”(音‘表’),意思是傻、呆、蛮、愚等等。“彪子”、“彪呼呼滴”、“你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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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 灌下水,呵呵 离别钩 (2007-07-04 10:55:14)  
 
  一日.一东北男生和一甘肃男生去买方便面,东北男生自言自语道:"整个啥味儿的呢?葱香牛肉的吧!'旁边甘肃男生好奇的问:"什么叫整?'东北男生答:"吃呗,就是吃的意思.'

  
傍晚,我们三人去卫生间,卫生间下水道堵了,导致里边"黄金万两'.东北男生一看,大怒:"这可咋整啊?!'

  
话音未落,后面的甘肃男生面如土色,干呕不止...

  

 回复[2]:  雪非雪 (2007-07-04 11:08:16)  
 
  离别钩,谢谢灌水。你论坛那个“看破”整挺好,字字句句都看了。

 回复[3]:  好 (2007-07-04 11:47:35)  
 
  “每个椅子上有一条脏浴巾用来防寒”,好玩,因为脏污垢积得厚所以能御寒吧?

  


  


  
说来也好玩,只要东北人,甫见面,从口音上我能立即判别出。 从未“失耳”过。

  
不是自己听力好,东北人的口音太过顽固我以为。

  
还有天津人的口音我也立即听得出。

  
异国他乡多久乡音难改哦。

  
这两地人别拍我啊。

  
至于其他地方的人就觉得不容易听出来了。

 回复[4]:  东京博士 (2007-07-04 12:28:36)  
 
  我现在每天会听到一股浓重的中国东北口音的疙疙瘩瘩的日语,那个累啊,比工作上的[四拖累死]还累。

 回复[5]: 那浴巾埋汰、坷尘、腌臜! 龍昇 (2007-07-04 12:41:38)  
 
  

 回复[6]:  雪非雪 (2007-07-04 13:20:56)  
 
  “好”听力好。东北音不失耳,行。天~津?

  
口音顽固没啥不好。那张学良出境那么些年,临老那口音,还在老家那旮瘩呢

 回复[7]:  雪非雪 (2007-07-04 13:24:54)  
 
  东博,日语疙疙瘩瘩跟原口音也有关系吗?也许有。曾听一位四川学生把奈良叫lala,怎么纠正也不说nala。还一位老乡说疙疙瘩瘩的日语特逗,提醒大家注意时,就说

  
みなさん们! 一定要加个“们”才放心。。。。

  

 回复[8]:  雪非雪 (2007-07-04 13:27:47)  
 
  龍昇前辈还知道这么些呢?埋汰是脏,坷尘是丑,“寒碜”是不是小气和丢人的意思?我也搞不太清。

 回复[9]:  薛东方 (2007-07-04 14:21:59)  
 
  非雪的家乡话标准啊,可惜我可是整不出来了。还别说,说日语乡音带得也不轻的。

  
春节去老乡家拜年,“我们兄弟哪去了?”,大嫂答曰:“到蔡他妈的一道沟去了”。

 回复[10]:  雪非雪 (2007-07-04 18:45:51)  
 
  薛东方是东北银呢?哪嘎达的?

 回复[11]: ■东北话——接着整 雪非雪 (2007-07-05 12:13:22)  
 
  ■

  
回去到电影厂职工宿舍看朋友,要上楼想起来得打个长途电话。就到厂门口的小卖店里去打公用电话。交了钱刚要打,一个女孩过来给店主大妈扔过去1毛钱就抓起电话一顿播号。我还没缓过神来,她电话已经通了。

  
“×你妈你@嘚濏哪儿去了?跟谁浪哪?”她嚼着口香糖,嘴唇涂得鲜红欲滴。我站旁边等着,心想她1毛钱也打不几句话。没想到人家小红嘴儿嘣料豆似的叭叭没个完,听得我不忍耳,躲到另一个柜台磨磨蹭蹭地分两三回买了好几包涪陵榨菜。

  
朋友是个教师。我跟她说了那场红唇香舌的脆骂,她皱着眉头撇着嘴,满肚子的忿恨和蔑视被无可奈何堵在口里,硬是什么也没能说出来。过了一会儿,她发话了。说我在外边呆长了,五官心态都给洗得退化到婴儿水平,说这女孩子说脏话算个啥?你没见有些所谓知识分子文化人呢,别说脏话,啥脏事儿脏钱都敢伸手。她说她除了上课和买菜根本不出门,眼不见心净。

  
说到买菜,我也来了劲儿。我说我去买菜,那卖菜的咋看都有60多,硬是一口一个大姐地叫我,我交钱给她的时候笑着问她“我怎么能是您大姐呢?”,她就说“哎呀妈呀大妹子!我光顾卖我的菜了也没看你脸啊大姐。”!教师朋友也说起她的菜场经历。她说“人家叫你大姐那不是抬举你啊?昨天我去买菜,被人叫住说‘大婶买几根黄瓜吧!这黄瓜顶花带刺才嫩呢!’,我说我不爱吃黄瓜,那边就说‘那还不给大叔买几根?’哈哈哈……我说‘你叔他早奔黄泉了,那边儿是片黄瓜地’……哈哈哈”。这位朋友未婚,到菜场就直接大婶儿待遇。

  
在北京去朋友家,见楼下有个水果摊就过去看。一过来守摊主人就亲近着说“大姐快尝尝这瓜,那才甜呢!”一听是个东北老乡,就接过来吃了一块儿。我一个外地人,在北京,吃着东北老乡递过来的哈密的瓜,这个甜!就指着一个大的说要买。她一边给我称瓜,一边叨咕“你就吃去吧,包你没吃过这么甜的瓜。”可我还是有点不放心,说“真跟我尝的一样甜啊?”那边舌头打出一长串啧啧啧,“你看!要不我给你杀开尝尝?”“不用不用。”接过钱,她又接着表态,“大姐你就放心吧,回家切开一口能甜个跟头!这瓜,暴力甜!”

  
暴力甜!抱着瓜上楼,说给朋友听,爆笑一通之后,取刀享受暴力始。

  


  


  

 回复[12]:  久夏 (2007-07-04 22:30:43)  
 
  东北话确实有趣。上大学时,北方来的同学听不懂南方老师的口音,更不耐烦的是感受不到南方话的幽默。直后悔到南方上大学

  
其实,每个地方每个时代都有其幽默的语言。如果能够理解并且接受这种幽默,是一种幸运和享受。日本暴笑得节目有很多,可惜一大半听不懂,即使听懂了,也感觉不到其中的乐趣,只是淡淡一笑而已。看看身边的孩子,笑得满地打滚,郁闷啊

  
得了,好歹还有个“暴力甜”等着咱,下次回国笑个够

 回复[13]:  薛东方 (2007-07-04 22:56:31)  
 
  到飞雪的园子来就像回到东北老家,味儿太正了。

  
东北话好在是普通话的基础,大部分人听得懂。所以,赵本山能名震天下呢。

 回复[14]: 久夏 雪非雪 (2007-07-04 23:25:06)  
 
  所言极是。东北人乍一到南方确实遭罪。东北话再土再粗再狠,嘎巴溜脃字节清晰,南方人听得懂。那南方话就不一样了,音滚音字儿连字儿听不出个数来。再说南方那么大,凡是听不懂的就都当成南方话,也不知道说些啥。到过上海香港武汉,都遇到过听不懂的遭遇。对了久夏,你怎么也说“啥”?我以为啥只有东北说呢。“啥”是不是“什么”的缩音?还有“咋”是不是“怎么”的缩音?还是相反?原来只有“啥”和“咋”,后来才有了什么怎么啥的。

 回复[15]: 薛东方 雪非雪 (2007-07-04 23:28:40)  
 
  呵呵,还真是歪打正着。其实我自己不太会说,这都是在模拟听来的话。回家出门的时候,老妈总是要跟着,说我“说话跟吓一跳似的那么点动静,人家谁理你呀?”她老怕我被骗挨欺负。

 回复[16]:  东京博士 (2007-07-05 00:01:36)  
 
  雪桑理解错了,我是说我现在每天听到的是同一个人同时满足以下三个条件——

  
1。浓重的中国东北口音的日语

  
2。疙疙瘩瘩的日语

  
3。不得不工作内容的日语交流

  
所以结论是一个字——累。

 回复[17]: 回非雪 久夏 (2007-07-05 09:48:30)  
 
  北方话好学啊。也喜欢字正腔圆的北方话。不知道的人听我说话,就以为我是北方人呢(赫赫,自满一下)。可惜打字是还是分不清h,g,所以,速度特慢,你别介意阿。 。说起“啥”和“咋”,还得归功于我边上的一个北方小伙,一个字,简单明了。总听,自然也成了我的口头蝉,打起字来也痛快

 回复[18]: 回13楼老薛 我是局长 (2007-07-05 10:22:34)  
 
  赵本山的东西仅限于北方,在南方人那里不能引起共鸣。

  
南方人,就算是看春节联欢晚会,也只是看看热闹,象赵本山这类的节目,

  
他们没兴趣。

  
据我所知,比如广东人,基本上没人看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

  


  
另,

  
根据大英百科全书的记载,中国中央台的春节联欢晚会的定义是:

  
“中国人按照自己独特的农历纪年方式,在每年的年底,藉电视传播手段,

  
上演的一台以表现中国北方农村地区生活为主要内容的综合娱乐节目。

  
没啥看头。”

  


  

 回复[19]: 你怎么也说“啥”? 龍昇 (2007-07-05 11:08:12)  
 
  不止东北或北方人说“啥”。南方人也有说“啥”的。

  
比如上海人就说。

  
“啥人(NIN)”——什么人、谁?

  
“啥么什”——什么东西。

  
“做啥啦”——干什么哪。

  
再唱句浦东歌:地主搭仔农民,到底是啥人养活啥人,哎哟……

 回复[20]: 那只是翻译而已。 我是局长 (2007-07-05 11:44:32)  
 
  大英百科全书的原文是“Damned Boring”。

  
我翻译成“没啥看头”。文雅一点。也为了符合春节晚会的东北文化特色。

  


  
我平时不说“啥”。

 回复[21]: 非砖头非鲜花只为没整明白 黑白子 (2007-07-05 11:34:13)  
 
  职业习惯使然,遇到不明白的地方,总喜欢整个明白——

  
菩陵榨菜?——笔误“培陵榨菜”还是黑白子孤陋寡闻?

  
暴力甜?——新生东北话?还是走了“包你甜”的音,要么是黑白子没有悟性加幽默感?总有种“无心插柳”的感觉。

  
取刀享受暴力始——暴力始?——也是新生东北话?没有整明白。

 回复[22]: 涪陵榨菜! 我是局长 (2007-07-05 11:38:01)  
 
  

 回复[23]: 局长,受教! 黑白子 (2007-07-05 11:40:24)  
 
  

 回复[24]: 别老打搅我 我是局长 (2007-07-05 11:43:41)  
 
  没看我正给咱龙大爷掰持大英百科全书呢吗。

  
嘿嘿。

 回复[25]:  蛇 (2007-07-05 11:44:18)  
 
  > 赵本山的东西仅限于北方,在南方人那里不能引起共鸣。

  
原来如此,以前还真不知道呢!

 回复[26]: 南方人连相声都不听 我是局长 (2007-07-05 11:49:15)  
 
  别说赵本山了。

  


  
赵本山的小品,基本都靠东北方言来搞笑,语言的隔阂太大。

  


  
我们在大学里,一群人看电视的相声表演,北方人笑得前仰后合,上海的同学看着我们莫名其妙:“哎,有啥好笑的?”

  
更别说广东人了。让他们看中央电视台,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外省人除外)

 回复[27]: 上海人看滑稽戏独脚戏 陈某 (2007-07-05 11:50:32)  
 
  

  
象我妈那一辈人,可能普通话也听不懂,怎么能听懂北方相声

 回复[28]:  蛇 (2007-07-05 11:51:32)  
 
  > 普通话:以北京语音为标准音,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以典范的现代白话文著作为语法规范的现代汉民族共同语言。

  
是这个原因闹的嘛?->“以北方话为基础方言”

 回复[29]:  蛇 (2007-07-05 11:57:09)  
 
  看了这个普通话的定义,北方话可就是正宗的“基础方言”了唷!

  
听不懂?哼哼,那是中国话没学好! ~~~

 回复[30]: 回21楼黑白子并谢局长 雪非雪 (2007-07-05 12:48:48)  
 
  非砖头非鲜花,我信。

  
您这一“没整明白”,我也犯了糊涂。

  
首先感谢局长订正“涪陵”,字错了。原因就不解释了,最讨厌有些中国人总是“言い訳”这个习惯。总之是错了,回头去改过。

  
“暴力甜”是直接听来的,头一回听,所以觉得冲击,就记住了。或许人家说的是“包你甜”,我耳朵给走音了。

  
“取刀享受暴力始”——拿刀切西瓜开始享受甜到难以承受的瓜——的意思,让我给勉强甩得过干了,跟东北话没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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