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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体∶大 中 小 | 梦之上海
| 陈某 (发表日期:2007-01-17 10:41:18 阅读人次:8666 回复数:105)
| 上海离我越来越遥远了,上海的梦不是我梦中的上海。
几乎所有餐厅的服务生都是外来妹,听不懂我纯正的上海话,我说来一根油条她端上了一碗面条。大部分出租公司换上了崇明青浦招来的司机,满口土音比我更加不辨东南西北。为了安全为了时间,甫下飞机就关照太座,要忘掉上海有公交车地下铁这回事。可是,象中奖一样短短几天遇到三位不认路的出租车司机,客气地请我下车。这就是嚷嚷着要和国际接轨的上海?
当吃喝玩乐成了回乡的主要节目甚至是任务以后,肠胃频频向大脑发出了强烈的抗议。烤鸭烧鸡大闸蟹生煎馒头小笼包已不觉新鲜,唯有几条鲜活的黄鳝尚能吊起儿子的胃口。将来在儿子的记忆里,上海就是黄鳝,上海就是大闸蟹。旅店的自动麻将,和亲友搓了二圈就再也提不起兴趣了。我曾是一个沉醉于麻将桌的小赌徒啊,是年龄老化还是生存环境的进化渐渐改造了我的本性?
去了一次医院,一次银行,一次派出所,一次街道办事处,一次人才服务中心。虽然大楼新筑电脑联网,可噪杂的人群散发着我已经不能习惯的分贝和气味。去书店,有关上海典故和衣食住行的至少有几十本。买一本图文并茂的《小八蜡子开会喽》,初看印刷精致,但是书脊的标题文字每每偏离2毫米以上。为什么不能做的再精致一些?这不是我过於挑剔吧。
那天去区人才服务中心办事。办事员把户口本往柜台上一扔要自备复印件,我跑到外面找啊找找到复印店,回来已到了官老爷的午休时间。下午再去,他要收取我一笔档案管理费,我隐约记起10年前预付过银子,苦于没有凭证。他又扔出厚厚两本账册叫我自己查找,我看着密密麻麻的张三李四收费记录大脑有点发晕。旁边的一只老太见我老实,从仓库里提出尘封雪藏多年的陈某档案袋,找到了一张收费存根。啊,我居然意外地见识了这只普普通通的有点发黄的牛皮纸公文袋,这只跟了我半辈子的口袋。这是我的附身符,也是我的紧箍咒。没变,真的没变,我下意识地感到一阵心悸。
此次返乡,最最重要的大事是老娘八十大寿生日聚会。精确地计算,老人家还没到生日,可是阴历阳历虚岁实岁一换算,八九不离十了。多年未见的阿姨娘舅统统登场亮相。想想看吧,这些长辈大多数十年未见,在我记忆里的老人形像再加上10岁,我感到害怕,害怕时间是如此无情。我几乎认不出那个风干的老人就是曾经吃过官司的小舅。做房地产生意的大舅则精神抖索红光满面地告诉我,去网上看看,老娘舅最近出风头了。后来狗狗一查,果然有新闻报道著名慈善家某某某捐款千万大洋,摇身一变由奸商到慈善家,让我看不明白这世界变得实在太快。
临别时侄子问我,这次来上海,感觉最大的变化在哪里?我说,这是难题噢,好像变化很大,好像又没有变化。有许多从前上海没有而在日本司空见惯的东西出现了,小到诸如超市的一瓶健康饮料,菜场的几只彩色辣椒,马路沿街的一片鲜花,甚至于雨天大型百货店门口的塑料薄膜伞套。当然还有,旅店的“休闲客房”无疑就是日式情人旅馆的变种,虹桥地区有操着满口流利日文的小姐坐台的俱乐部,更是新宿风情原汁原味的拷贝。可这决不是我要寻梦的东东。
我开始变得不了解上海。其实,出门打的,既缺少了平民体验,也失去不少购物机会。临走前一天散步,才发现就在旅店西边不远处有一家裱画的画廊,东边的百米之外有一家专营标牌的小店。而重裱旧居书画和制作一个中国特色门牌正是我此行尚未完成的二件小事。我给自己暗暗许诺,下次回去,一定要去尚未开发的老城区走走,甚至去路边的小摊冒险吃一客油腻腻香喷喷的生煎。
三个小时的航程把我从河蟹社会带回和谐社会,回复我平淡无奇与世无争的“三上生活”:上班上网上床,周而复始有限循环。上海象一只梦,忽隐忽现虚幻朦胧,记忆和现实交叉叠现,记忆是黑白照片,现实是彩色影像,不可比拟不会重复,也不可能彼此覆盖。上海已经不属於我了,只是我的梦。 |
回复[61]: 只回大真话两句 阮翔 (2007-01-17 17:15:39) | | 1,关于DB,要说的,前面我都说过了,不再罗嗦。
2,本来也不打算回你,我要告诉你一些私人的事情。您很不会隐藏自己,虽然换了一个ID,但是一写贴子,我就知道你是谁了。很遗憾,这样的做法,居然起了个ID叫做:大真话。
您要批评我,针对我对DB的事情,最好搞清楚前因后果。话尽于此。 |
回复[62]: 唐辛子 (2007-01-17 17:15:43) | | 谢谢雪非雪,我要下班了。还说二句:这话题是我挑起来的,因为我“以找东博之碴为乐”么~~
我找东博的碴跟爱国这么个大题目没有任何关系,只是不习惯东博这种得完人家了便宜还要说人闲话的做法,太不义道。 ,所以东博老师,虽然您平时在网络上的言行有可圈可点之处,但就此事而论,我个人觉得实在是“小人之为”。
得罪得罪~ |
回复[63]: 东京博士 (2007-01-17 17:24:34) | | 特地再次拷贝给唐辣椒:“中国缺乏的正是这些,而不是期待某个人突然变得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尚。更不存在一个普通人就没有资格去追求一个更健全社会的希望”,至于我是不是特别得了什么便宜,参考53楼叙述。
这社会腐败和不腐败,贿赂与不贿赂已经到了一种人人都必须掌握的脸不红心不跳的例行公事的地步了,谁之罪?我吗? |
回复[64]: 雪非雪 (2007-01-17 17:26:14) | | 辛子辛苦了
我也够辛苦,也该回家了。
爱国这个话题不大,跟很小的事很简单的对话都有关系。扯来扯去,都是围绕着在与一个不够理想的大环境发生关联时如何做一个小人物······
说不清,下了 |
回复[65]: 东京博士 (2007-01-17 17:30:57) | | 唐辣椒说“你给了人家红包,于是拿了人家的好处”,其实我至今未明白我拿了的好处的这个“人家”究竟是?还是那个本来就是我的?动迁组阿姨的?中国中央政府的?上海政府的?还是外商的?请指教。我是个不大能看懂中国社会现状的糊涂虫,至今未明白,从那么普及的拆迁地区的邻居的抽样了解中,隐隐约约地有这种感觉,那本来就是我们住户的利益,只不过我们必须被榨取些,而榨取的手续就是通过人人(包括我这种本来深恶痛绝的人)学会塞红包来感谢动迁组办事员,而这个过程宏观地被政府称为现在的“阳光政策”。 |
回复[66]: 读陈某《梦之上海》 龍昇 (2007-01-17 18:01:39) | | 有同感,如《梦之北京》《梦之深圳》……
最感是妈妈生日,也是去年有个闰月,按阴历算成阳历,我妈妈生日跑今年来了,我们算来算去,算出妈妈八十八,米寿。我回国是小孩儿打醋直去直回,直奔妈妈,直奔妈妈生日。见何失落也就无所谓了。
我也见了些东西,是深圳老地方,感觉依在。
我也吃了些东西,是地滩的、大排挡的东西,馄饨豆花之类的。陈某下回回去把那生煎和红烧肉也找到吃吃吧,会找回感觉的。别全吃大闸蟹和蟮鱼,生煎依旧香。 |
回复[67]: 回郭家前辈 志村犬 (2007-01-17 17:34:02) | |
我的case和东博的case在本质上没有区别.如果我站在东博的位置上我也会向人行贿以求某得私利.你说过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也是个自私的人.如果我拿了钱会对某个具体的人带来莫大的伤害我会考虑不要这些钱.但这是国家的钱,换成日本人我相信大多数人也会这么做.
那么到底是哪里错了呢?我没大学问,这个我说不清.反正,在中国行贿没有罪恶感,而受贿的人也没多少罪恶感,把受贿得来的钱称之为“外快”或“油水”.
在中国,你可以很平常的问一个人“你们单位油水多不多?或你们单位有没有什么外快?”,很显然的,动迁组的受贿就是他们的“外快”.动迁组如此,其他政府部门也如此.这都是事实.
在这样一个不知羞耻的社会里要东博装高尚装清廉这要求也太高了,甚至有违人性.我行贿后背地里骂他们是畜生,这和东博是一样的.
要根绝这样的事恐怕还是要从制度改革着手.在日本垃圾堆里捡到100万我会交公,因为没有人认领这笔钱就名正言顺的属于我.这个比喻看起来不太恰当,但可以看出一个好制度完全可以造就一个好的社会环境.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在中国是很平常的事. |
回复[68]: 志村犬 (2007-01-17 17:44:59) | | 唐辛子人如其名真是辣啊 献上一朵小小的花以示敬仰之心 |
回复[69]: 郭家 (2007-01-17 17:55:52) | | 在人都是自私的,都会追求私利这一点上是没有本质的区别。我所说的本质区别只限定你和东博举的那两个具体例子。
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在中国确实是很平常的事。但现在大家不是在日本吗,在日本这个比较干净的环境下,多年在日的华人认为“得了便宜还卖乖”不好也是正常的。 |
回复[70]: 斑竹,拜读了 邓星 (2007-01-17 17:56:36) | | 斑竹,哈哈哈哈哈。写得好看。谁叫你去什么杀千刀的派出所街道办事处的。
找一客刚出炉的生煎馒头之类吃吃嘛,还是有点风情的。上海早就面目全非,我也有此感,以前也说过的。。 |
回复[71]: 志村犬 (2007-01-17 18:28:45) | | 话虽这么说,但毕竟是在中国的“出来事”不是在日本的“出来事”.在中国,这样的事不违反常识.而在日本,就是违反常识,就是想行贿也不知从哪里下手.
东博身处日本,碰到的事是发生在中国.按中国的路子走不违反中国的常识,不受道德良心约制,再反过来批判这种不合理常识也纯属正常! |
回复[72]: 待于泥 (2007-01-17 21:10:14) | | 相信大家都看过卢梭的忏悔录,在《忏悔录》中,他细心叙述每件小事,从中去寻找人性屈从于物质世界和社会世界中的外来影响而出尔反尔的原因。相信这也是东博时时出现矛盾的原因。
但东博值得欣赏之处在于他把自己向人行贿这件事也说了出来,我们不能因为他暴了自己的短就剥夺了他批判指责这个社会的权力,起码他是真诚的,不像十六世纪最有影响的思想家之一蒙田那样虚伪,卢梭曾毫不客气地说他:“我把蒙田看作是这类假老实的带头人物,他们讲真话也为的是骗人。他暴露自己的缺点,但是只暴露一些可爱的缺点,没有一个人没有可憎的缺点。蒙田把自己画得酷似本人,但是只画了个侧面。”同样,我们大家都在东洋镜前面照,有几个人把自己的全面照的如此真实哪?
我们从中国到这个国家来的时候,都已经成人,身上带着那个社会所留下的深深烙印,而经过这几年在这个社会的修炼和适应,我们去掉了一些跟日本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东西,但以往残留在我们意识里的一些东西,依然存在,并且一有合适的土壤就蓬勃生长起来,比如东博的向评估组行贿,志村犬的向工商局行贿等等,这是人的本能,也是早年生活在我们自己的国家里带来的适应能力,假若,东博把上海的房子给他的公子,他的公子回上海处理这件事,也许他就不会听周围那些邻居和朋友的话,因为他从小所受的教育是行贿等于犯法!这种行为的出现,是东博的悲哀,也是我们所有这类人的悲哀!
但我们并不会因为自己曾经做过不好的事情,就放弃对我们自己祖国的关注和抨击,相信东博总揭自己国家的短,也是为了她能变的更好。从另一个角度讲,中国目前的改革,有很多方面是参照和听取了海外这些人的建议。
虽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但没有人类的思考,我们还不是象在伊甸园的那俩人一样,行尸走肉一般?我们怎么能因为怕上帝的嘲笑而放弃自己思考的权力?
同意志村犬所说的:.如果我站在东博的位置上我也会向人行贿以求谋得私利.你说过人都是自私的,我当然也是个自私的人.如果我拿了钱会对某个具体的人带来莫大的伤害我会考虑不要这些钱.但这是国家的钱” 这是我们一个正常生活在这个社会但还良心未悯的成年人都不得不做的事。
也来自己暴点短,甚至说是罪恶吧,当初出国时,我的单位非要十万人民币的押金,我只好给人事处送了礼,才没交押金就出来了。
各位镜友,你能拍着胸脯,说自己没为了私利,给任何人送过礼,从小到大,没做过一点违法的事吗? |
回复[73]: 不要恼羞成怒 大真话 (2007-01-17 19:53:34) | | 我是谁那么重要么?小伙子是没明白道理?还是明知故犯?私人的事情是不能随便谈的。
ID是个什么东东?怎么换呢?能换?还真想换一个。 |
回复[74]: 我承认我作过违法的事 刘大卫 (2007-01-17 19:54:41) | | 我偷过一台8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
那天喝到深夜,我们都喝多了,回单位的班车没有了,招待所住满了,正巧看到那台自行车没上锁,就骑上跑了。两个人偷的,轮换着骑,回到宿舍几乎天亮了。
那是我25岁的时候。
还偷过香蕉。没熟。没法吃。扔了。
我在广东工作时还吃过回扣!
我的电视机和冰箱都是回扣得来的。
我不是人啊!你们鄙视我吧!想起我做过的违法的事情,我真是惭愧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操我自己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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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75]: 我 (2007-01-17 20:27:44) | | 这场议论其实有两个话题,一个是社会问题的当事人有没有资格批评社会问题。另外一个是每个人“从我做起”对改善社会问题有没有用。
前面一个问题,大家见仁见智。第二个问题,我的意见的否定的。
粗看起来,国家是由个人组成,每个个人安分自守,结果就带来国家社会的平和。自然科学的问题或许可以这么拆开来说,合起来看,社会问题却不那么机械。
社会是一个系统、个人在里面微不足道。不成文的游戏规则无处不在,在一定的条件下,不守规则或“洁身自好”的人将被排斥在“利益圈外”。
且不说中国人,哪怕是老外,只要到那片土地上去放下身段来生活,任何人都会放低自己的道德尺度,这是一种本能的自我保护。
“从我做起”,是当政者的自己也不相信、却偏又不愿意放弃的操纵民众的传统口号手段。
对相信“从我做起”对社会问题有效的人,建议去读一下《社会的ジレンマ》(山岸俊男 PHP新書)。这本书论述了个人利益和总体效果的矛盾问题。
这本书里提到社会学家的一种实验。交给参加实验者每人500元,请他们自由决定是不是交出这500元。另外告诉他们条件:如果所有实验者都交出了500元,那么他们每人就可以重新获得双份,也就是1000元。如果有任何一个人不交的话,那么所有其他交出的人都将空手而回,而没交的人可以带回500元。
想像一下,如果参加实验人数只是2人,那么就会有各种结果。但如果是13亿人呢,结果就可想而知了。
面对13亿人的“从我做起”实际上是放弃了自我利益的保护,做政治口号的牺牲品。
我转过的一份帖子里有这样的一段:“正像所有官员都贪污,清官就成为笑柄。上了点年纪的人都记得,在反腐败的古典主义时期,公款吃喝都让大家怒火中烧;现在没有机会花费公家一点酒肉钱,那真是混得太差了。” |
回复[76]: 夏雨 (2007-01-17 20:44:59) | | 最可怜的是农民.
城里人可以行贿、受贿,可以宰人、可以吃回扣.
全国三百六十行,不管是公家私家国営外企,只要资源从手中过,人人都要以各种名目雁过拔毛,変着法捞ー点.这是中国的现实.
最可怜的是农民,他们可以捞什么呢? |
回复[77]: 雪非雪 (2007-01-17 20:53:39) | | 看过李昌平的《我向总理说实话》。
看他的书才知道在中国当农民有多苦。。。。该书已翻译成日文。 |
回复[78]: 待于泥 (2007-01-17 20:52:22) | | 同意夏雨。
农民是中国这个农业大国中最可怜的层次,无论从毛时代还是现在的和谐社会,我见过和听过很多农村人不择手段,要变成城里人并在城里扎根的故事,对这些,我们只能轻叹一声:理解他们吧!
没有农村生活体验的永远不能理解农民心底的那份无奈和悲哀。 |
回复[79]: 雪非雪 (2007-01-17 21:17:55) | | 很多偏远地区的农民受的压迫是我们不能想象的。农村干部还在用私刑。村里还向农民放高利贷,年底还不上就给关押起来不让回家过年,因此曾发生过老人被冻死的事件。有的农民要出去上访,唯一的出口——当地铁路部门小站居然拒绝卖给他们火车票。因为他们已经被干部买通了。 |
回复[80]: 风 (2007-01-17 21:00:53) | | 哎,我呀。白看那么多书了。那个囚犯的二难推理,是博弈论里头的东西,与道德无关的。要说道德,最好先分清 被盘剥压榨,行贿受贿,盘剥压榨 这三者之间的区别。这还只是对一般人而言的。
“从我做起”,要求民众去牺牲,确实过于苛求。可要是说什么“从我做起”去行贿受贿是理所当然的,就是读破万卷书,也是说不通的。 |
回复[81]: 农民 风 (2007-01-17 21:03:15) | | 楼上这几楼对农民的发言:
特别说一句:夏雨,这是俺看到的,夏雨的最了得的帖子。
ごめんね。 |
回复[82]: 夏雨 (2007-01-17 21:22:20) | | 哎―哟,乖乖龙滴冬,风兄头ー次夸俺涅,―嬉しい.
俺了得的帖子有得是 ,
拭目以待吧 |
回复[83]: 关于中国的农民问题 雪非雪 (2007-01-17 21:43:36) | | 1.《中国农民调查》在线阅读
http://www.bupt.edu.cn/news/book/jsh/032/
2.李昌平的博客专栏http://www.blogchina.com/new/member/_%C0%EE%B2%FD%C6%BD
3. 李昌平 《我向总理说实话》——写在前面
2000年3月8日,我怀着对中国农民的深切同情、对中国经济的深切忧虑和对中国共产党的忠诚,以《一个乡党委书记的心里话》为题,向我所尊敬的朱熔基总理如实反映“农村真穷,农民真苦,农业真危险”的情况。朱总理等中央领导人两次动情批复,引发了湖北一场“声势浩大”的农村改革,也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现在真实地记录下这段经历,希望后人不要忘记中国农民为中国改革开放付出的心酸和苦难。但是,我的家人都反对我出版这本书,他们怕。我过去的同事大多数反感我出这本书,他们怕。我之所以要出这本书,则是因为我怕。我的祖祖辈辈都是农民,我在农村工作了17年,我管制了农民17年。我目睹了农民分田分地、当家做主的喜悦和弃田撂荒、背井离乡的无奈。我经历过太多的悲伤:有多少农民的孩子考上了大学,因为穷而失学,他们哭、他们的父母给我下跪,求我救助,我已经记不清了;有多少农民的孩子上不起小学、初中、高中,他们哭,他们的爷爷奶奶给我下跪、求我开恩,我记不清了;有多少孩子因亲人生了病住不起医院给我下跪、求我发慈悲,我记不清了;有多少贫困老实的农民,因为有冤无处申,他们给我下跪,求我伸张正义,我记不清了。这样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这样的事情你遇上一两件,没有出手帮助,你会一辈子不安。而我,农民的父母官,应该下无数次地狱!
回首我农村工作的17年,对农民好事做得太少,坏事做得不少。于农民,我是有罪的。
我以此书献给我的衣食父母--我心中的上帝。愿中国农民永远不再下跪!我现在忏悔我的过去。我怕忏悔迟了,上苍不原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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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昌平著作—《我向总理说实话》刺痛人们的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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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年1月30日06:33 中国青年报
这是一本让人坐卧不宁的书。倘若不是预先就知道作者是谁,我是不大可能去读它的,因为它离自己的专业、兴趣和经验太远。但我读了,一口气读完了,读得坐卧不宁。
许多读者可能都记得,2000年8月,《南方周末》头版大幅报道了湖北监利县棋盘乡党委书记李昌平上书国务院总理,反映“农民真苦,农村真穷,农业真危险”,由此引发了该县一场被称为“痛苦而又尖锐的改革”,随后又见报道,在这场“改革”的“关键”时刻,它的引发者李昌平却辞职离乡、南下打工去了,离职前通过媒体呼吁“要给农民以国民待遇”。
我和许多读者一样开始关注李昌平的命运。仅凭逻辑推断就可知,一种结构性的“病症”是不可能通过一场速效的改革来祛除的。尽管李本人去职时声称他没有受到任何具体压力,但这样就更可怕,因为这更说明他受到的是一种无形的、结构性的压力。这种压力来自利益受损的一整个阶层,而他本人就属于这个阶层,他只是凭借良知替另一个更大的沉默的阶层代言。这种代言是如此稀少,以至于成为新闻事件。而人们对李昌平命运的关注,其实是对一种稀少的可能性的关注。
如今,一本记述这次代言和那次“改革”以及代言者命运的书由亲历者本人写出并出版了,书名叫《我向总理说实话》(光明日报出版社2002年1月版)。从书中得知,经历一段白领打工者生涯之后,李昌平已经转向对“三农”(农业、农村、农民)问题的职业性研究。倘若前年秋天曹锦清的《黄河边的中国》(上海文艺出版社2000年版)已经把普通读者引向了对苦难乡村的理性关注,那么李昌平的这本书更进一步唤起了我们对苦难乡村的关注,而且是情理兼备的。但这还不是我在阅读这本书时坐卧不宁的原因,使我备受折磨的是他书中那无所不在的良知的触角。
李在书中谈到他到珠海后注意到当地有2600名监利人,这些监利人出现在珠海大多与两个先期到达的监利人有直接间接的关系。他俩都生长于乡村,读完大学后去珠海打工,并创办了自己的企业。先是自己的家人,后来是各种亲友,再后来是亲友的亲友,纷纷从乡下来投靠他们。其中一个人就直接带出了800多人。这是一种再自然不过的事情,自有城乡二元结构以来的几十年,离开乡土的“逃亡”就一直是乡村挥之不去的主题。除了极为有限的正常出口外,农民离土进城当上城市人大多与特权有关。也就是说,正常而纯洁的愿望,必须通过“恶”或龌龊的方式才能达到,而更多的农民则是渴望“恶”和“龌龊”而不得。这是一种怎样的扭曲的生存图景。
可我们很多人将农民这种生活视为当然,他们的落后和落魄似乎是他们自找的,与我们这些城里人无关。
记得20世纪80年代讨论电影《人生》中高家林的悲剧命运时,最人道的观点也不过是认为像高家林这样有才有识的人是应该进城,应该享受和城里人一样的待遇,而不是所有乡下人不管智慧和愚笨都应该享受一样的待遇。今天看来,这种最人道的观点仍然不过是法西斯主义的某种委婉的翻版。也许我们谁也不对现存的城乡二元对立结构的“种姓制度”负有直接的责任,但通过把它“视之当然”,我们又无不麻痹着自己的良知。从群体心理学来看,这种毫无忏悔的“视之当然”,与欧洲当年的反犹太主义和印度今天依然根深蒂固的种姓意识同源。
可以肯定,李昌平的这本书绝无可能成为传世杰作,但是这一刻,它可能比任何传世杰作都更加刺痛你。它在苏醒着你的良知,使你饱受折磨,坐卧不宁,最后,你终于希望这本书速朽,也就是让这本书所针对的问题速朽。(张宁(郑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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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84]: 唐辛子 (2007-01-17 23:23:08) | | 回东博65楼:不敬爱的东博,您在说什么?“我是个不大能看懂中国社会现状的糊涂虫”---这话真的是东博老师说的么?吓我一跳,看您每天在网络急敲文字,指点论坛,痛斥祖国的种种不是,我以为您对祖国非常了解了, 求求您别这么谦虚好不好?请继续保持您骄傲的美德罢! |
回复[85]: 蛇 (2007-01-17 23:22:06) | | 打死人不偿命啊~~~ |
回复[86]: 陈梅林 (2007-01-17 23:23:18) | | 班主任不是奢侈的人,怎么一回国就贵族了?端着贵族架子难免要不满意了。哈哈。
俺在上海经常坐巴士、地铁,没什么特别感受,当然不排队的陋习除外。 |
回复[87]: 唐辛子 (2007-01-17 23:27:33) | | 回复[86]: 陈梅林 (2007-01-17 23:23:18)
班主任不是奢侈的人,怎么一回国就贵族了?端着贵族架子难免要不满意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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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陈姐姐,你这句回复写得真好!送花送花~ |
回复[88]: 唐辛子 (2007-01-17 23:28:50) | | 还有:陈姐姐什么时候有时间,来名古屋吧?住我家里,教教我如何钩花边毛衣,我特别想学会。 |
回复[89]: 陈梅林 (2007-01-17 23:30:18) | | 哈哈,俺跟唐辛子总想到一起。比如批判东桑。 |
回复[90]: 陈梅林 (2007-01-17 23:32:19) | | 我最近钩了几件,想贴上来献丑。谢谢你邀请,如果去,一定住你家!!! |
日常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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