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怀旧│雪非雪│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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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怀旧
雪非雪 (发表日期:2009-10-01 00:01:48 阅读人次:20682 回复数:218)
1989年9月30日早晨，我在上海下火车，赶到航空售票处去买飞往日本大阪的机票。出乎意料，窗口说必须买往返票，手中却没准备那么多兑换券。来上海的火车上，一连两日坐在旁边的一个年轻人，下火车时看我一个人拿那么笨重的箱子，便过来帮我提箱子。问我去哪里，我说找饭店，然后去民航售票处买机票。他叫了出租车，并说给我介绍旅馆。最后，是他帮我买上了往返机票。　　他是温州人，在上海有固定的常驻饭店。那家旅馆好像叫金山饭店。晚饭后，他带我到一个隔成上下两层的小店里和小个子的几个人以1.6比１换了兑换券。那是我第一次去上海，第一次进入上海人家的屋檐。楼道陡峭狭窄，一只油污着的小灯泡空垂在房顶，上面粘着很多蚊蝇虫骸。几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那种意味不明的表情至今不能忘。　　次日，在上海过了在中国的最后一个国庆节。南京路人涌如潮，两边建筑里伸出无数面国旗，很多警察伫立或穿行。我挤进和平饭店旁边的邮局，给日本家人打电话，告诉他我买到了10月2号去大阪的机票。好象只说了不到两分钟，话后在窗口就付出了一百多元。换完兑换券之后，我手里只剩下几百元钱。临上飞机时，把剩下的钱托付给了只认识两天的温州人。几天后给家里打电话时，家人对我说收到了我在上海寄给孩子的生活费。　　自费探亲来日本，和其他公费或私费出国留学的人不同，我的出国只是出于一个家庭原因，探望一年前访日的家人。几乎是在没有任何对应日本的物质准备和精神准备的情况下，一半兴冲冲一半有一搭没一搭地踏上了出国之路。到了日本，才知道自己面临的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掩在家和家人庇护下，没有其他空间可做立足之地。三个月的探亲签证，几乎就是为了用来吵架和选择是去是留。犹豫之间，赌着气也赌着运，选择了留下来。像一只饱满的帆船，却不知鼓着驶向哪里的风。　　　　○ 第一印象　　从家门到上海，用了两天一夜。在上海又因为买机票出现周折，3天多就不见了。可是，登上飞机驶进云中，不到2小时，就到了日本——这个从小就听熟了的国家。不认识这个国家任何一个原住民，不懂得他们的语言，也没有几张他们的货币。　　落脚在岛国，第一次跟日本人使用日语交流，始于大阪的伊丹旧国际机场内。说是日语，成句的就一句“すみません”。下飞机办完入境手续，来到机场大厅，没看见应该来接我的人。等了10分钟见还没影，就拎着箱子去打投币式公用电话。投币口只有可以放进人民币5分硬币那么大，而我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日元硬币，甚至还不知道日元硬币长什么样子。机场大厅中穿制服的日本人走过来，对我行着礼说了一串什么，可我根本不能识别他的话语意思。拿出一张千元纸币对付着用英语说我要打电话，他也一边比划一边用听不出是日语还是英语的特殊语言拼命想帮我解除困境。正在这时，我亲爱的亲人满头大汗地跑来，抱歉地说上午给学生上课所以来晚了，并说飞机怎么提前到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坐的是CA，的确是提前起飞提前到达的。　　到日本溶进胃里的第一样东西，是一杯加冰的冷水。后来许多日本人问“你对日本的第一印象是什么？”我就说“第一印象是冰凉。”这是开玩笑。不过那杯刚坐在餐饮店桌前就端过来的一大杯冰水，真的让我大吃一惊。据我所知，90年代之前的中国，至少是北方，东北，似乎还没有食用冰的习惯，当然了，五星级饭店里的外宾待遇我不了解，不过那时好像也没有几家星级饭店。　　—————— 　　续篇1: “十月一日”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5&&no=0030&&hfno=0034#HF0034 　　续篇2：仪式洗礼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5&&no=0030&&hfno=0074#HF0074 　　续篇3: 日本邻居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5&&no=0030&&hfno=0085#HF0085 　　续篇4：日语日语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5&&no=0030&&hfno=0126#HF0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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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 沙发~~~~~~ 阿蓓 (2009-10-01 00:08:17)

　　占上再看~~~~~~美死我了~~~~~~~~~

回复[2]: 老赵 (2009-10-01 00:16:38)

　　二层沙发

　　

　　只坐不看

　　呵呵

回复[3]: 雨 (2009-10-01 00:20:38)

　　犹豫要不要跟贴，这会儿自己都觉得面目可憎的，还是算了

　　不过第一印象也是一杯冰水，而且可能永远不会忘记的一杯冰水。

　　

回复[4]: 阿蓓 (2009-10-01 00:21:40)

　　〉〉〉把剩下的钱托付给了只认识两天的温州人

　　信任帮了您，我也曾经在美国，在没有打借条的情况下，借给了一对内蒙古老夫妇3千刀，其实过后也提心吊胆，到不是不信任对方，是怕万一对方出了什么事儿我这3千刀就真的人间蒸发了，不过感谢主，14个月已后他们还给了我，还给了我一大盘儿包子~~~~

　　〉〉〉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掩在家和家人庇护下，没有其他空间可做立足之地

　　在我走下飞机，站在美国的土地上的那一刻，真的只有四个字“举目无亲”；没有一滴眼泪，就是有些恐惧，我跟自己说：过好往后的日子，要过的比以往还要好~~~~~~，所以您比我强，还有家人庇护~~~~~~

　　

　　〉〉〉那是我第一次去上海，第一次进入上海人家的屋檐

　　我去了朋友家住的那种典型的石库门房子，冬天，外面下着雨，没有暖气，她的房间是亭子间，在楼梯的拐角，只有4个平方米，很小，很冷，听得到隔壁的夜里起夜，那一夜，我彻底失眠，英雄主义的想要对全中国人说：上海人真的很不容易，应该多谢理解和包容，而不是上来就给人家贴标签，说人家上海宁怎样怎样~~~~~~~

　　雪桑，日本的夜里能看见您，真感动，感觉好像约好了来接头儿哒~~~~~~~~

　　

　　“天王盖地虎”.......

回复[5]: 老感动了~~~~ 阿蓓 (2009-10-01 00:23:49)

　　老赵桑（到底是阿姨还是大叔啊？给个准话？）雨桑，日本都大半夜了，你们还这样兴奋？真好，老赵桑肯定在纳斯达克使劲儿翻炒呢吧？

回复[6]: 雪非雪 (2009-10-01 00:27:27)

　　宝塔震河妖

回复[7]: 老三 (2009-10-01 00:28:20)

　　非雪，我来这里最先也是一杯冷水，当时很委屈，想，多年不见（一年半），怎可给我这样的待遇？后来明白了，那不是他的过错。

　　

回复[8]: 阿蓓 (2009-10-01 00:30:26)

　　阿蓓热烈的握住了雪桑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终于找到您啦~~~~~~~~

回复[9]: 雪非雪 (2009-10-01 00:33:15)

　　都该睡觉了。

　　我今夜准备赴日本20周年，都一点不兴奋，呵呵。

　　明早要起来扛活的，阿门。。。。

　　雨，干杯吧，用冒热气的冰水

　　…………

　　老赵，我发现你真是可爱。

　　可爱得叫人肃然起敬。

　　肉麻吧？

　　千万别

　　我说的是真的。。。

　　汗

　　

　　

　　阿蓓，就这样跟着说好了，然后串起来就是你的美国半工半读系列。

　　你跟不跟？你要说跟，我就跟你。

　　——马是什么马？

回复[10]: 我跟~~~~~~跟定了~~~~~~~ 阿蓓 (2009-10-01 00:35:30)

　　〉〉〉——马是什么马？

　　我给您丢人了，我就会上头一句，因为那会儿看林海雪原的京剧，老记着杨子荣这句，就会这么一句~~~~~~~

　　让我来猜猜吧？千里马？

回复[11]: 雪非雪 (2009-10-01 00:36:38)

　　老三，晚上好。早上好。早晚两头好。

　　

　　看来都是接受过冰水考验的同志，一下子给汲着了，20年都不忘。

　　现在习惯了，今晚就在饭店用了两倍おひや。

　　

回复[12]: 雪非雪 (2009-10-01 00:37:10)

　　错

回复[13]: 雪非雪 (2009-10-01 00:38:14)

　　答案：卷毛青鬃马。

　　Q2

　　刀是什么刀？

回复[14]: 知道啦 阿蓓 (2009-10-01 00:38:37)

　　奥巴马~~~~~~~

回复[15]: 这个刀么~~~~~~~ 阿蓓 (2009-10-01 00:39:42)

　　金丝大环刀~~~~~~

回复[16]: 雪非雪 (2009-10-01 00:42:18)

　　美金100刀！

　　……

　　罚款

　　……

　　奥巴马。。。。哈哈哈哈。。。。。。。。。还阿诗玛呢！

　　

回复[17]: 阿？阿蓓 (2009-10-01 00:43:17)

　　啊？我一个半月的汽油费呐~~~~~~~~~~~`

回复[18]: 阿蓓 (2009-10-01 00:45:00)

　　雪桑，真对不住您，这么晚了还这么照顾着我，您去呼呼吧，要不您家人该隔着太平洋骂我了~~~~~~~

回复[19]: 雪非雪 (2009-10-01 00:45:17)

　　阿蓓，我得去给明天充电了。

　　管他什么马，爱什么马什么马吧。。。。。

　　晚安。

　　o ya su mi.......

回复[20]: o ya su mi~~~~~~~ 阿蓓 (2009-10-01 00:46:06)

回复[21]: o ya su mi~~~~~~~ 阿蓓 (2009-10-01 00:46:51)

　　Good Night~~~~~~~~~~~~~~~

20周年蛋糕~~~~~~

回复[22]: 老赵 (2009-10-01 00:51:47)

　　呵呵

　　赔哥们啊

　　江湖上错爱，称呼我一声

　　黎叔

　　你以后就叫我大叔就可以了

　　

　　汗。。。。。。。。。。

　　

　　

　　俺滴雪姐啊

　　俺就怕夸，汗，国际惯例

　　夸帖子一概不回

　　呵呵

回复[23]: 老赵阿姨～～～～～～ 阿蓓 (2009-10-01 00:57:10)

　　河东狮吼我～～～～～～

回复[24]: 怀旧跟屁虫（1）－－奔赴美利坚 阿蓓 (2009-10-01 03:29:25)

　　2001年的8月17号，我记得很清楚，我，爹，娘还有一直默默喜欢着我姐的小李子，在清晨5点的北京，直奔去了机场。从海淀开到机场平时要很久，那天却那么快。我和姐穿了样式一样颜色不同的衣服。到机场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我姐有些兴奋因为看到了要去同一所学校在网上认识不久的同学。娘和爹一直不太多话。终于，要进闸了，我姐回头一乐：得，那我就进去了阿，再见。就这么着傻乎乎的走了，我娘立即崩溃，眼泪哗哗的流，再看我爹，眼圈儿通红，紧咬嘴唇。我赶快捅了捅我娘：妈，妈，干吗阿，又不是就义去了，哭什么？要哭咱回家哭，别跟这儿哭，多丢人啊。我娘白了我一眼：你管呢，我爱在哪儿哭就哪儿哭。到了家，我爹娘在我和我姐的房间就那么一直坐着.....

　　第2天我一个人跑到北大口腔医院继续补我的大破牙，这是我娘早上5点爬起来给挂的专家号，非让我补好了再走，那天是第5次去了，也是最后一次。

　　第3天，约了一起长大的好朋友骑车到中关村，在好伦哥一起吃了顿pizza自助，39块rmb一位，到现在我还记得，我们俩吃到站不起来了才停，够没出息的。吃好了出来把车停在北大五四球场，两个人漫无目的的走。最后回到我们一起长大的清华园，还是漫无目的的走，从托儿所到幼儿园，附小，附中，大礼堂，水木清华，工字厅.......到了街灯亮起来才不得不回家，分手的时候我说：亲爱哒，好好的，再见面的时候要跟我说你过得很幸福，否则我扁你~~~~~~伊红着眼回道：得了你，快滚吧，看你敢忘了我的~~~~~~~

　　第4天早上，还是5点，我，我爹娘一起又去了机场，少了些伤感，因为他们知道“臭老二”天生不求上进，凭生最大3嗜好：吃喝睡，不会想不开....等待的时候看到了凤凰卫视的那个吴大维，才知道原来他又黑又矮......广播开始叫人了，我站起来，英勇的说：老头老太太，放心吧，朕一定好好支援世界革命，努力完成任务........

　　就这样，我们家四个人，开始了两个大陆，3个地方的日子。。。。。

　　

回复[25]: 怀旧跟屁虫（2）－－第一个团聚 阿蓓 (2009-10-01 03:29:56)

　　到了美国一个星期以后，才email联系上我姐，那感觉真的是好像失散的亲人一样。我姐在电话里头跟我哭：我不跟这儿待着，这儿特破，我要回家~~~~~~我在这头笑翻了，知道她没出事儿。2001年底，我飞去看我姐，第一次知道Buffalo的冬天雪可以没过膝盖。那时候她没车，我们冬天零下20度，用了一个小时走着去走着回来的扛回了一袋25磅的米。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烧开水，脚和手已经没什么知觉了......那年寒假，第一次看到了Niagara Fall,尤其是晚上的灯都打亮的时候真美。元旦是在多伦多过的，为了省钱我们在多伦多的路上走了2个小时，才找到一家华人开的小破旅店，一个晚上80加币，但对当时的我们来讲还是很舍不得的。好的是楼上旅店，下面是一个爵士小酒吧，我们就那样一杯热开水坐到了凌晨快三点才回去睡下。

　　要离开姐之前的那个晚上，我们坐在地毯上说好了，以后一定转学也好工作也好要在一起，两个人，傻傻的，就那么的哭着.......

　　第2天早上，姐找朋友送我去机场，到了让我等一等，看着她背影，我眼泪又掉下来了。回来的时候，她手里紧紧握着一小卷现金，塞给我说：省什么吃饭不要省，吃好了才有力气。我哇的就哭了~~~~~~~

　　

回复[26]: 怀旧跟屁虫（３）－－新的开始 阿蓓 (2009-10-01 03:45:27)

　　决定转学是在来之前就想好的，因为第一站实在是没办法的选择，在这里就忽略不计了．．．

　　来美之前，我是一个经常被误认为有“娇骄”二气的人，包括我所有的老师碰到我爹都会问我在家是不是很娇气，我爹也很奇怪我怎的生来一副让人误解的模样儿？其实在家每天晚上我和我姐都是一个刷碗一个倒垃圾，家务活儿是从小培养，只是不会做饭倒是真的，但这是绝大多数的普遍现象。

　　转学后，我开始有奖学金，从此再没要过家里一分钱，也开始学会对钱的管理。因为决定学的专业并不轻松，所以第一年真的是非常struggle.凌晨４点起床抱着一大摞ｐａｐｅｒ读是常有的事，因此体重从１１５磅掉到了１０３磅，人人说我是非洲难民。我周围的中国同学都是国内学过的，我是连氨基酸，蛋白质，ＤＮＡ，ＲＮＡ都不知道，真正的从ＡＢＣ开始。因为底子差，所以我的想法也单纯：我笨，我差，我就多花些时间＋体力，看看行不行，实在不行也只好面对现实，也是从那一次开始，我知道，失败并非世界末日，失败也并不寒掺。第一年暑假，老板把我叫到办公室确定我加入他的组以后说：以后你不用去系里教书了，我support你，专心做试验吧．．．．．．

　　那一天，我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我真要大顶特顶毛主席这句话～～～～～～～

　　

　　

回复[27]: 我觉得上当了 阿蓓 (2009-10-01 03:46:27)

　　雪桑忽悠我，我怎么感觉我就跟文革一样开始交待自己的过往，还一五一十的．．．．．．

回复[28]: 低温怀旧 小木樨花 (2009-10-01 07:18:43)

　　我一早就来了，连板凳也坐不着，都２８楼了

　　好一杯冰水

　　我也非正式怀旧一下。来日本的第一个星期，朋友的朋友（也是我当时的新朋友）在京都岚山的一家料亭招待我，我一看价格那么贵，战战兢兢的都不太敢点菜，还是朋友给我拿了主意。

　　结果上来一道刺身，一大盆，鱼没有几块，切得很薄，下面有一点点绿色和白色的点缀（つま），除此以外那一大盆就几乎都是冰块了……手边还放着一杯冰水……

　　吃着吃着我的眼泪就下来了，想起了妈妈做的热菜热汤哟

　　来日本之前，和日本人在上海吃过无数次日本料理，也有日本人师傅开的店，但没有这么多低温东东上来啊……语言上没觉得到了外国，这低温上还是实实在在地感到了。

　　朋友吃惊了，问我怎么回事要紧吗。

　　唉，来都来了，吃都吃了,喝都喝了，要紧也不要紧了。

　　那是第一次homesick

回复[29]: 20岁生日快乐 科长 (2009-10-01 08:39:26)

回复[30]: 老赵 (2009-10-01 09:0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