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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年代

雪非雪 (发表日期:2008-06-04 22:12:17 阅读人次:12249 回复数:142)

   

  
过完了七十年代的十年,还不到20岁。那十年的密度好大。或许是因为记忆空间宽裕而清洁,尽管填进来的东西那么多,有些场景却经久不褪色。

  
…………………………………………

  
一、旧凉鞋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p=1

  
二、串门儿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p=1

  
三、交 粪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p=1(9)

  
四、聪 子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p=3(66)

  
五、向阳院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p=3(83)

  
六、家 法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hfno=0116#HF091

  
七、马疯子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hfno=0116#HF0115

  
八、邪病儿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hfno=0116#HF0116

  
九、暑假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13&&no=0013&&hfno=0117#HF0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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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 这个名震寰宇! 我是局长 (2008-06-05 20:25:13)  
 
  稻堆堆得圆又圆

  
社员堆稻上了天

  
撕片白云擦擦汗

  
凑上太阳吸袋烟

  


  
这是在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号召下,“全民写诗”的年代里的代表作之一。

  
当然名震寰宇啦!

 回复[62]: 俺还读过 酒保 (2008-06-05 20:51:27)  
 
  猪背脊上踢足球

  
鸡蛋壳里唱赞歌

  
嘿嘿。主席,真伟大!

 回复[63]: 邓星 杜海玲 (2008-06-05 22:43:12)  
 
  知道了,估计鸡同鸭讲是从这里来的典故。。

  
儿歌我也会。

  
小扁担呀两头尖,小小竹篓挑在前。穿铁道呀过小桥,送肥送到大寨田。

  
没听过??这是我在四川的小学一年级学的。那校舍已经垮了哼哼。

 回复[64]:  东京博士 (2008-06-05 23:12:20)  
 
  纠正34楼的语文老师,是江西老俵,不是老表,当然也不是老婊。

 回复[65]:  东京博士 (2008-06-05 23:14:51)  
 
  老王的年龄基本上暴露出来了。唉,你怎么可能是上海人。。。。

  
“1970年5月16日,上海北火车站。在锣鼓喧阗,红旗飞扬中,我所乘坐的赴江西插队落户的专列出发了”

 回复[66]: 四、聪子 雪非雪 (2008-06-06 00:56:31)  
 
  

  
聪子是高一同学。数理化学得好,尤其是算应用题,唧唧喳喳着念题,三下两下就把式题列出来。有一次,应用题内容是关于什么机器的尺寸计算,其中有个词是“衔铁”,聪子不认识,问我,我也不认识,就望形生意说可能念“街”,她就大声叨咕着“街铁街铁”跟我一起解题。到现在也不明白,高中教材为什么把语文书没学过的生字运用于数学题。

  
聪子长一双笑眼,嘴不笑,眼睛也总是那么亮晶晶地笑着。放学后常到她家去一起写作业,因为她家没大人在家,疯起来尽情。父母离异,母亲整天上班,哥哥已经工作,一个已经痴呆的外公横在床上。聪子过一会就去对他喊“姥爷,喝水不?”,“姥爷,翻身不?”声音特别大,含着大人对孩童的笑音。聪子母亲好像在什么工厂工作,个子不高,总也不说话。满脸的坚毅,从来没见她笑过,仿佛是把自己的笑素在分娩儿女的时候都给了他们。

  
一边写作业,一边没完没了地说闲话。近邻有个男孩叫永军,是她哥哥的哥们儿。永军不是学生,好像也没工作。聪子天天把永军挂在嘴上,说永军对她如何如何好。一边算题一边永军吧永军他那天那啥……。其实,跟永军之间还什么都没有,她的一腔爱情在跟我的闲聊里已经滋生得不告白不能抑制。一天,她手里握着一张折好的纸,笑盈盈地跟我说“跟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啊,我给永军写了信!”我就问“你写了啥?”“你想看?”“想看!”“其实我就是想让你看的,你帮我改改,写得好点儿。”记不清信内容是什么了,只记得第一句话是“亲爱的永军”。立刻觉得这太俗气,一点不动情。那时候刚刚偷看了《青春之歌》,想起其中把林道静称“静”带来的不平静,就建议她把第一行字改成一个字:军。改了这一处,她还不满意,就让把全信内容都给重新润色。

  
聪子有个弟弟叫虎子,由父亲抚养。虎子常常到这边来。少言寡语,细高的个子,长腿上拖着喇叭裤。他也总是笑呵呵的,却有种狠歹歹的气质。虎子在聪子家附近认识一个女孩,女孩叫香子。香子也是那种细高的身材,两条辫子不辨股,松松地从耳边顺到前胸。香子的个性全在那双眼睛里,笑眯眯地叫聪子姐,也叫我姐。她那不大的一双杏眼,看上去总是湿润着,但又不是泪水。那样的眼睛里,充满让绝大多数男人一见就熬不过的性感。

  
虎子和香子恋爱着,整天打闹得非常激烈。香子动辄就投靠了其他地段的首领,虎子眼睛充着血,发狠要宰了香子。这时候,聪子和永军也进入了热恋。高二初,我转学到其他高中去准备考文科。聪子没考上大学,连中专也没考上。因为高考那阵子永军因打架斗殴被关进了拘留所。聪子好像一点没有落榜的气馁,她是铁了心跟永军站在同一社会战线。

  
放假回家见她时,她说永军判了几年的刑。那时候,她已经到纺织厂工作,送给我好几缕各色彩线,她抽出一根做拉状,说这线都是涤棉的,特结实。这几缕结实的彩线,20多年了,还没用完。可见,我也没怎么缝缝补补,倒是走到哪儿带到哪儿,现在依旧收在我的线筐里。

  
毕业工作后再去看她时,她已经做了妈妈。儿子不到百天,睡在床边上,粉红的小脸儿十分端庄。婴儿爸爸不是永军,是她后来遇到的人。

  
又过几年回去见她的时候,得知她儿子得肺病夭折了。之后,永军出狱,她就离婚了。九十年代上半,回国探亲,有同学联系上她。她带了丈夫来聚会,跟我说“看啥?我可没那么花花儿,他不是别人,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小死孩儿她爸!”——原来,他们复婚了。说这些的时候,她依旧呵呵呵地笑着。聪子真是个了不起的女孩,这么沧桑的经历,怎么也埋没不掉她的笑容。那个俊俏的男婴,好像就是为了让她孕一回生一回才来世上走一遭,丝毫不把丧子的伤痛留给她。或许是因为有着这个没向我睁过眼睛就夭折了的孩子的缘分,跟聪子丈夫虽是初见,却觉得他已经是我和聪子之间的旧友。

  
他们又有了一个女儿,聪子说“俺姑娘可漂亮了,以后可不能白给谁家。”他们夫妇自己开了面食加工作坊,蒸馒头蒸花卷,打各类甜味咸味烧饼。小作坊越做越大,商场里有专柜销售,每天早上买她家烧饼的人排长队。

  
跟她问起虎子,她说“别提了,打打闹闹多少年了,现在香子跟我干呢,蒸馒头。现在干得大了,雇不少人,但是零售这一块雇别人不行,都昧着良心掖钱。香子也掖钱,可她不是别人,掖了钱也是在咱自己家转是不是?”

  
几年前见面的时候,她告诉我女儿考进了哈尔滨一家不错的大学。我要给她一点送孩子上学的贺礼,她硬是推着不要,还说“咋地?以为俺这个体户穷啊?俺不少挣,俺家姑娘一点也亏不着,吃的穿的可像样了。”

  
我母亲去商场的时候,往往就被聪子夫妇追上来硬塞十个烧饼。母亲就一边推托一边夸聪子女婿好,“你看永军多好,咋看都是个实在人儿。”聪子丈夫憨厚地笑着,聪子就喊“大姨,他不是永军!我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哈哈哈哈……”

  


  


  

 回复[67]:  雪非雪 (2008-06-05 23:39:23)  
 
  

  
回复[63]: 邓星 杜海玲 (2008-06-05 22:43:12)

  
知道了,估计鸡同鸭讲是从这里来的典故。。

  
…………

  
呵呵,鸡同鸭讲说不定很聊得来呢,要不谁去问问鸡呀鸭的?

  
> 儿歌我也会。

  
小扁担呀两头尖,小小竹篓挑在前。穿铁道呀过小桥,送肥送到大寨田。

  
…………

  
海玲这段儿歌很儿歌,比酒保伟大的“猪背脊上踢足球,鸡蛋壳里唱赞歌”谦虚谨慎不焦不躁一点

 回复[68]:  吴卫建 (2008-06-06 00:41:54)  
 
  由于星星自幼有北影的熏陶和基因因素等,儿提时代就自编自导儿童剧《鸡同鸭讲》。

 回复[69]:  东京博士 (2008-06-05 23:59:33)  
 
  雪非雪 (2008-06-05 13:25:02)

  
王者非王的经历真丰富,还创办过学校。插队不是到黑龙江吧?那边很多不叫公社,叫兵团。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插队,插入生产队,当然就是人民公社的基层大队生产队。兵团那个不叫插队,叫军垦农场,比如你说的黑龙江,里面当官的跟军人编制一样,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班长排长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军长司令炸弹地雷军旗工兵。。。。。。。陆战棋啊。

  

 回复[70]:  雪非雪 (2008-06-06 00:03:20)  
 
  天!零点轰炸啊?

  
………………

  
军师旅团营连排班——到了20多岁有解放军战士辅导才知道了这个顺序。

 回复[71]:  东京博士 (2008-06-06 00:09:56)  
 
   我小时候看大孩子们下四角大战,最喜欢当公正员,可以知道谁是臭棋,还有下明棋的,不用公正员。那时还一个人冥思苦想,2个人下陆战棋时没有人当公正员该怎么解决,为何不能发明一种天平秤似的机构带在陆战棋内,双方打起来时把棋子放上去比大小,可是没多久就被炸弹碰壁了,因为炸弹遇上任何对手都是同归于尽,还有地雷,除了工兵都是找死,这样的逻辑判断当时我没法发明这种机构,但是死了我很多脑细胞,还被老师点名上课开小差。

 回复[72]:  久夏 (2008-06-06 00:11:27)  
 
  非雪,聪子的故事有点不明白。

  
〉婴儿爸爸不是永军,是一个我不知道的人。

  
〉永军出狱,她就离婚了

  
〉他不是别人,就是你见过的那个小死孩儿她爸!

  
〉大姨,他不是永军

  
聪子的丈夫究竟是谁呀?

 回复[73]:  吴卫建 (2008-06-06 00:16:28)  
 
  好战要从娃娃抓起。当年男孩一般从小就懂司令军师旅团营连排班,工兵挖地雷是最危险滴。

 回复[74]: 回久夏 雪非雪 (2008-06-06 00:16:43)  
 
  就是男婴她爸爸。前后除永军之外就是他了。对不起,是我说的不清楚。

 回复[75]:  东京博士 (2008-06-06 00:23:29)  
 
  “过完了七十年代的十年,,,,那十年的密度好大。”

  
主要是那十年的中国虽然没变天,但是变了地。

 回复[76]:  久夏 (2008-06-06 00:24:50)  
 
  她和男婴的爸爸结婚又离婚又复婚的吗?不好意思,有点晕

  
不过,不重要。重要的是北方姑娘敢爱敢恨的性格,太有印象了。我认识好几个北方姑娘,也有这样的性格

 回复[77]:  雪非雪 (2008-06-06 00:37:25)  
 
  久夏,谢谢你提示,修补了一下。

  
北方也不都是这样,但是比较激烈外露的可能多一些吧。

 回复[78]: 东博大概没有看过这篇 陈某 (2008-06-06 08:14:54)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01&&kno=007&&no=0003

  
说的是陆战旗的事

 回复[79]:  王者非王 (2008-06-06 09:22:38)  
 
  回64楼,我知道那个字是错的。但不知怎么的,在我的字库里找不到那个字,就以为大家的都是这样了,现在的字库里没有这个字了。因此只好以一个表字将就了,而且我以为写错了也没人知道。另外怕引起误会,用一个括号来加以说明。但不知道出来了一个高手。可是你写的那个字在我的电脑上是个乱码。怎么搞的?

  
还有,你说我是语文老师,这不全对,因为那时我是全才,在小学里,什么课程都教,从语文,算术开始,哪怕是体育,唱歌,画画什么的。但正因为是全才,所以变成了全是庸才,什么都不精通。

  
还有,我佩服你居然你把四国大战也搬来解释生产队了。

  
据说,现在已经没有当时的那种形式了。公社改成了乡,这我知道。但那大队,生产队和现在的忖一级行政又是什么关系呀?我怀念那青山绿水,退休后非要回去看看不可。可当时的那些孩子还在吗?我是肯定不会认识他们的了,也许会有人认识我。我只记得我在上海医科大学时收到过一封信,一个孩子在北京写给我的,说他考上了北京航空学院,说他非常感谢我什么的,还告诉我还有谁谁谁也考上了什么什么大学。现在的记忆都模糊了。人得服老,不服不行。

  
回65楼,我是真正的上海人,出生在曙光医院(现上海中医药大学附属曙光医院)。小时候在上了两年幼儿园后,进了上海市卢湾区第三中心小学(解放前叫纳格纳小学,据说是一个叫纳格纳的德国将军办的,校舍精美,设备优良。我求学时那个小学为上海师范大学的实验小学,所有老师都是从那个大学毕业来的以及实习来的,文革后改为凌云中学),中学时代在东风中学写大字报。文革开始期间,由于成分不好,不能加入红卫兵,整天在淮海中路,西藏南路,南京路,福州路,延安路一带流浪,看大字报。好吧,这样说你能相信我是上海人了吧。

 回复[80]:  东京博士 (2008-06-06 09:19:00)  
 
  1970年的5月某日我也在上海北站啊,怎么没有看见老王?

  
看看这个,老王可能会有些共鸣——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38&&kno=010&&no=0008

 回复[81]:  王者非王 (2008-06-06 09:47:16)  
 
  东博,看了你推荐的文章。很感人。在那个大潮中,闯过来的就是硬闯过来了,闯不过来的也许就给淹死了。命运弄人啊。你能把这样的经历也拿出来给大家分享,说明你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

 回复[82]:  东京博士 (2008-06-06 10:32:07)  
 
  抱歉,我没有插队过,年龄(时代)我都没赶上,但是那些我都亲眼看见了,并深深地印在了当时还幼小的脑袋里。看在你是我那些插队的大哥大姐的年龄份上,现在有点不忍心在镜子上拍你砖头了,虽然对我来说很违心,你也悠着点,别八卦到犯众怒的程度大概别人也会放你一码的。

 回复[83]: 五、向阳院 雪非雪 (2008-06-29 16:35:39)  
 
  

  
那一片,基本就是一个城市里的村庄。除去东边一大片日本人留下的铁路局宿舍楼之外,南、北、西就都是杂七扭八的各式平房。平房里住的都是二、三十年代之后陆续从关内过来的乡下人。这差不多有上百户的人家,其中有很多是亲属关系,很多孩子都是同姓。与我父母同辈份的人中识字的寥寥无几,全人口平均文化水准或许抵不上小学前半。

  
到处都在嚷嚷“向阳院”的时候,这里也刮起了时代风潮。那个本来叫民强委员会的居民委,换了个很革命的新名,不记得是什么了。刚上中学的一天,委上主任来指名让我去参加向阳院文艺演出的节目练习。那是夏天。妈妈刚给做了一件新短袖上衣,有红有绿,还有黑条条,圆领,前两襟和后背上下接缝处拿了摺,我们把这种式样叫娃娃服。

  
出门先到邻居家找一同参加进步活动的女伴,一见面她就羡慕地夸我的新衣裳。又找了几个人,一路上她们也都说这娃娃服好看。到了负责编排的杨家媳妇家,这个外面娶来的文艺战士,一见我就瞪圆了李谷一那种吊凤眼,上下看了半天,啾啾着俏嘴说“哎呦呦,怎么这么眼花缭乱啊!”被她这样说,当然难为情,心里却也对她生出敬意。邻居女伴说好看都是由于这衣服新,而她说的眼花缭乱,是上下打量做出的审美结论。娃娃服是不赖,糟糕的是我把两件最好看的衣服穿在了一起。裙子是凤尾图案,长菱形构成,整体色调呈土黄向赭石过度。这样两套不同系列的色彩和图案上下搭配上,眼花缭乱得七荤八素。

  
去参加演出那天,很多个向阳院都出演出队表演。我们院的节目是12个粗细不一的土丫头排成一列唱《艳阳天》插曲“燕山高又高”。

  
负责领我们排练的杨家媳妇可不是个土人,人家是铁路部门什么文工团出身,嫁到我们这个移民屯儿,是因为后院杨家老大非一般战士。杨家长男一表人才,参加工作后被选去学日语,后来又到日本去了,说是当翻译。大家就叫他杨翻译。好几年也不见一次杨翻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娶了这文艺女人藏到了家里。他们家是一个很小的砖厢房,不大的窗户总是挡着窗帘。那地方的人,除去新房和坐月子的房间,是没有挡窗帘习惯的,窗户上根本也没有窗帘。她挡窗帘,别人也就默认了她的与众不同。窗帘里面的生活,比起没窗帘的人家,有老大一截子差距。那里面是精英,是美人,是音乐,是外语,是外国带回来的搞不清名堂的新鲜玩意。

  
杨翻译好长时间才回家一次,小厢房里关着漂亮媳妇。几年后漂亮媳妇生出两个大小女儿,大的叫小红,大家就不再叫她杨家媳妇,改叫小红她妈。小红她妈说话嘎巴溜脆,那声音那个好听,说话用都可惜了,一音一调都用来唱歌才合适。

  
早上准备出发之前,先到小红她妈的院子里去做最后的彩排。唱一遍之后,她表示不满意,吊吊眼儿吊得老高,说我们各个眼睛没神,站姿也呆板。就临时给我们加了动作,唱到“书记带咱向前走”的时候一起都把双手向右上伸,作憧憬前方状,并且脸上要拿出笑容。她还贡献出自己的油彩口红,给薄薄厚厚的嘴唇们都涂上一层。这些丫头平生第一次涂口红,涂完了都不会使唤嘴了一般,把那各类自然嘴弄得跟粘了胶一样死丁丁地红着一个肉圈圈。

  
后来,听说小红她妈得了精神病,整天不出门,闷在遮着窗帘的小屋里,不是好声地从早到晚地唱唱哭哭。打听怎么就疯了,说是被同院里住着的杨翻译几个弟弟弟媳给欺负的。开始的时候,她还出来对着他们家门喊“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们的?我家老杨带回来的大件哪样少了你们了?你看看你们屋里值钱的玩意儿哪个不是我们家给的?”后来,就不出屋了。

  
向阳院的记忆,就这么点儿。以后一年年长大,上学远,整日早出晚归,很少跟邻居接触,也没再参加过委上的任何集体活动。

  


  

 回复[84]: 那地方的人是没有挡窗帘习惯的 龍昇 (2008-06-08 09:20:30)  
 
  向阳院大致是73—78年的事。

  
是不是单分一段讲述一下“杨翻译”的好?

 回复[85]: 原来向阳院是这么回事儿 小小鸟儿 (2008-06-07 20:25:29)  
 
  娃娃服我知道,向阳院没赶上,看来我比非雪小 期待更多七十年代的故事

 回复[86]:  雪非雪 (2008-06-07 22:49:53)  
 
  龙爷遵命。

  
>向阳院大致是73—78年的事

  
这么说大概是74年夏天的光景。

  
杨翻译的话题提行另说了。还有,谢谢提醒换“挡”。

 回复[87]:  雪非雪 (2008-06-07 22:52:26)  
 
  小小鸟儿,比你不小,这还用说?

  
岂止是没赶上向阳院,小靳庄你也不知道吧?70后?

 回复[88]: 不知道 小小鸟儿 (2008-06-07 22:53:57)  
 
  下一个故事就是它了吧?

 回复[89]:  雪非雪 (2008-06-08 11:54:18)  
 
  小小鸟儿,对不起,小靳庄的事我也不孰,那时候没认识上去。

 回复[90]:  雪非雪 (2008-06-08 11:56:01)  
 
  王者非王,你写这么多,零散着可惜了,让斑竹帮你集中一个地方保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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