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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字体∶大 中 小 | 摘酸枣儿
| 龍昇 (发表日期:2012-10-12 15:08:59 阅读人次:6469 回复数: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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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又搬家,我从西单商场后身的太仆寺街小学转学到了南城外的小七圣庙小学,读六年级。那是为建设复兴门内大街和建国门内大街而拆迁出城的数百户人家的孩子新建的小学,我荣幸地成了她的首届毕业生。
都是城里来的孩子很快就混熟了,有了一些好朋友。如杨春利、白亚明、白亚利、田维垣、宋长锁。杨春利后来当了骑马挎枪走天下的巡逻兵。白亚明和白亚利是亲哥倆,但不是一母生,他们各自的妈妈是亲姐妹,同时嫁给了他们的爸爸,我们在一起读书时政府的人老上他们家去,说新中国一夫一妻制,让她们离一个,她们谁都不肯离,我觉得他们家事挺新鲜,但没妨害与他们要好。田维垣身体特棒,有一身不是小学生应有的腱子肉,他小学毕业直接进了先农坛体校,又很快地当了北京队的体操运动员。宋长锁较瘦弱,毕业前死了。
小七圣庙小学后面百米是铁道,铁道后面是护城河,河后几米是高耸的城墙。我们转校来不久就听说了城墙上有宝贝——降落伞。那时北京在国庆节和劳动节时都会举行盛大庆祝游行,晚上则在天安门广场歌舞欢乐和放烟火。烟火五彩缤纷,中有一种带小降落伞的。北京多西北风,那些降落伞就往东南飘,有的就被小七圣庙小学后面那段城墙上的树枝条挂住了。小降落伞以白丝绸布做成,摘回来一个做件丝绸衬衫是绰绰有余。此消息令我们这些新结识的同学兴奋,打算先做一番实地考察,再等不久即来的国庆之夜潜上城墙去逮降落伞。
那等于是冒险。首先那段铁道是前门火车站发往全国的火车必经之地,车次频繁,也就有历年卧轨自杀的或不慎被火车撞死的鬼魂在游荡,在等替身转回世上。事儿是真事儿,那说法是迷信,但对我们还是有威慑力的,因此过那段铁道总是战战兢兢。其次,护城河宽二十来米,水深没大人顶,淌水是不成的,得游水过,我们学会“狗爮”扑腾过去了,唯宋长锁差劲,他瘦小枯干体弱无力,总得扶着两个人肩膀才能扑腾过去。爬城墙也是很危险,城砖是一层层往回缩上去的,所以城墙有一点点角度,每层城砖只缩进去一公分多一点点。我们就手抠脚登那一公分多一点的棱缝爬城墙,远看像群蝎喇虎子(壁虎)似的,现在想起那不就是“攀岩”运动吗?
那次登城墙考察成功了,但国庆节晚上的实战却失败了,因为早有维持治安的大人捷足先登在上面把守,不准我们攀登。不过我们初次考察另有意外收获——城墙上、墙垛子里、甚至城墙缝中,长着跟荆条似的小树,树枝头挂着一串串圆溜溜红艳艳亮晶晶的小果子,摘下咬在口中,酸溜溜甜丝丝,那是酸枣儿!
逮不到降落伞,摘酸枣儿。那是个金秋,我们吃足了晶莹红透了的酸枣儿球球。夏季之前在城里太仆寺街和同学攒钱买酸枣面儿吃,其乐陶陶。搬到城外和新同学越铁道游护城河爬城墙摘酸枣吃,更是其乐无穷。
转眼又入夏,小七圣庙小学首届毕业生将走出校门升初中。城墙上的酸枣儿又结成一嘟嘟,但还青,只一点点红。那时的酸枣儿酸味胜过甜味,有些涩,但宋长锁绷不住了。没人想吃纯酸带涩的酸枣儿,他就走了单儿。他水性长进不大,虽勉强扑腾过了护城河,但回程因两裤兜子装了太满的青酸枣儿,人被坠到河水底下没上来。
宋长锁从护城河出来了,躺在他家的铺板上。我们几个好朋友都去看他了,他身子挺得直直的,瘦弱的他变胖了,两裤兜儿里还凸凸着一些酸枣儿。宋长锁的妈妈搂着我们哭,嗓子裂了似地呼喊“我的儿哟,你死的好惨啊,你走的太早哇!”把我们的眼泪也喊了出来。
是年夏,陶然亭游泳池开张,我们到那里学自由式蛙式了。是年秋,我们已是学物理化学的中学生了,不玩爬城墙摘酸枣儿的游戏了。但是我们几个好朋友还是聚齐用“狗爮”渡了回护城河,爬了回城墙,摘了好多红红的、红得发紫的酸枣儿。我们只吃了一点点,把多多的酸枣儿抛在了回程的护城河里,抛在在宋长锁死去的地方……
(半世纪后,永定门护城河还在,城墙早没了,代替它的是高楼大厦,酸枣也就长不上去了,呜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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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 呵呵,酸枣不好吃。 自带板凳 (2012-10-12 15:18:07) | | 我们游过一条河,钻进梨园子,爬上梨树,双手抓住一根比较细的枝子,往下一跳,嘎嘣就把树枝子掰折了,拖着枝子就跑,游回来,坐在河边上吃梨。
看梨园的老头儿追不过来,就在对岸跳着脚大骂你们这群小兔崽子小王八羔子!
我们就把梨咬一口,往老头儿那边扔过去。
罪过啊 |
回复[2]: 总比棒子面儿好吃吧 龍昇 (2012-10-12 15:31:59) | | 你怎么游过河的,蛙式,狗刨,或其它?
今儿不弄(neng)一口? |
回复[3]: 不能跟棒子面儿比 自带板凳 (2012-10-12 15:38:59) | | 这么说吧,棒子面儿是粮食里头的低等品,酸枣儿是瓜果类里头的低等品。
我们那儿有的是甜枣儿,还真没见过酸枣儿。
可能山区里没水的地方,酸枣儿多。
我们那边没有。谁吃那玩意。嘿嘿。
我们过河,大概也是狗刨。
回来拖着树枝子,改仰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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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4]: 嘿,,分类比较!我认栽。 龍昇 (2012-10-12 15:49:16) | | |
回复[5]: 真有意思 (2012-10-12 16:05:33) | | 报告龙爷我也有一些好朋友。如杨春丽(女籍贯山西)、白亚明(男籍贯陕北人)、白亚莉(是陕北人他姐)、没有田维垣、也有宋长锁(男籍贯河北)。 |
回复[6]: 邓星 (2012-10-12 16:44:57) | | 没吃过。现在也没希望了。。 |
回复[7]: 邓星没吃过没关系, 龍昇 (2012-10-12 18:25:38) | | 它也不是很好吃的东西。我说的是摘酸枣儿的快乐过程,和怀念失去的小时伙伴。 |
回复[8]: 雪非雪 (2012-10-12 18:29:17) | |
龙爷照片上那是酸枣吗。按树干比例看这果实可够大的,象挂上去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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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9]: 非雪,是酸枣: 龍昇 (2012-10-12 18:47:03) | | 酸枣树本不高枝也细,加上那株叶已落,显得果实大。看看这张又不一样,可能给予正常也可爱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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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0]: 邓星 (2012-10-12 18:56:09) | | 是,明白的。我记得小时候偶然去北京,在街上看见冰糖葫芦觉得简直
美死了又好味。。因为上海没有的。 |
回复[11]: 非雪请进 黑白子 (2012-10-12 20:59:16) | | 可否给我一个电话,090-9302-1159,有事情相求…… |
回复[12]: 先斩后奏 黑白子 (2012-10-12 21:01:22) | | 借了龙爷的宝地,不谢!
给龙爷请安!!! |
回复[13]: 嘿嘿嘿嘿 阿蓓 (2012-10-12 22:06:43) | | 亲爱哒,冰糖葫芦内个是山楂好像,不过我基本上就吃白薯和山药的,不酸;我喜欢比玉米面更粗的一种玉米粥,好喝!可我不能吃窝头,我娘说我矫情,嗓子眼儿小,咽不下去,我就bai菜窝头里头的菜给抠出来吃喽,月饼也是,蛋黄我都抠出来吃喽,剩下的放着,我爹特不明白我为甚么觉得自来红大伍仁儿难吃,我也不明白他咋就觉得那好吃,里头内绿色的一条一条的我就不喜欢,我喜欢上海的鲜肉月饼,但凡有肉哒,我都八九不离十觉得挺好吃哒 |
回复[14]: 晓亮 (2012-10-12 23:07:38) | | 记得那时候北京四合院家家都有一颗枣树,每当枣树果实累累,我们这群小屁孩就上房了。北京平房房顶比较平坦,我们从这个房顶拐到另外一个房顶,左拐右转就到了那些枣树枝杈茂密的房顶。开始时,我们只是摘几个就逃,后来干脆来一个满载而归。踩坏了多少瓦,扭伤了几次脚脖子也记不清了。
第一次看到酸枣,还是去北京郊外,漫山遍野都是这种矮矮的酸枣棵子,酸枣圆圆的不像那种长圆两头尖的大枣,因为酸枣是野外自然的植物,树上有刺,它会自卫。 |
回复[15]: 小木樨花 (2012-10-13 23:43:08) | | 酸枣树有刺?没注意过。
江南一带也有酸枣的。我们土话叫作“白乌枣”,今天方知大名叫酸枣。
日本也有。我近邻家里就有一颗。经常去捡了吃…… |
回复[16]: 小花:白乌枣不是酸枣 龍昇 (2012-10-14 10:19:51) | | 这是白乌枣吧
酸枣树确实有刺,它高二三米,果红。江南确实有种“南酸枣”,树高十多米,果青黄,果肉粘糊糊的,也叫鼻涕枣(板凳老说的鼻涕鱼没见过,这鼻涕枣确实有)。
一般提枣类,人们印象最深的是红枣,大红枣叫大枣,小红枣叫小枣。
下面是小枣,据说它由酸枣演变而来,大枣是否由小枣演变而来就不知道了。
还有根据形态和制法分出乌枣、青枣、沙枣、椰枣,黑枣、金丝蜜枣、挂拉枣……多了去了,有种属于柿类的黑枣,“吃黑枣”常被喻做吃枪子、枪毙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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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7]: 小木樨花 (2012-10-14 10:35:57) | | 谢龙爷 我没认准!看来,我没见过酸枣。
那白乌枣,我感觉不是很好吃。但是出了村以后多少年没吃过它…… |
回复[18]: 采夫 (2012-10-14 13:54:13) | | 小时候吃过我爹煨药用过的大枣,大红大紫的,又苦又甜又涩的,反正也没啥好吃的。哈哈! |
回复[19]: 夏夏 (2012-10-14 19:35:27) | | 我家也有棵枣树.现在掉了好多在地上.我没吃过.明天去拾来看看是酸的还是甜的.
另外,谢龙爷详细解说酸枣面儿是如何的.看图片很好吃的样子! |
回复[20]: 小花好久不见! 夏夏 (2012-10-14 19:43:38) | | 借龙爷的地问候小花.
最近一切可好?我家小女儿刚过周岁生日,会走路了.现在是眼睛一刻也不能离开她.一转身,她就自己爬上楼梯了. |
回复[21]: 邓星 (2012-10-14 22:32:42) | | 也借龙爷地盘问候小木樨花。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
回复[22]: 小木樨花 (2012-10-15 10:40:17) | | 夏夏好!我和你差不多,也是家里忙乱的多haha,最不好伺候的就是小祖宗。
邓星好!我也怪想念你的,祝你一切安好 秋风给你飘去一阵甘甜的木樨花香———— |
回复[23]: 小木樨花 (2012-10-15 10:45:12) | | 龙爷,看您贴的枣儿照片,从青翠饱满到红润成熟,到最后干皱巴巴的像皱纹,似惊恐又似欣然…… |
回复[24]: 呵呵,莫由枣皮想人面啊 龍昇 (2012-10-15 11:19:54) | | 。
还没吃枣吐枣核呢,枣核两头尖,我俩原难友都是歌唱家,脑袋均两头尖,被大家爱称为大枣核、小枣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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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5]: 东京博士 (2012-10-15 13:57:05) | | 龙爷,你那是橄榄核,我这个年纪的上海人,小时候在弄堂里都玩过顶橄榄核的游戏,跟打弹子一样经典。 |
回复[26]: 还有醉枣 自带板凳 (2012-10-15 14:50:48) | | |
回复[27]: 是橄榄核啊,赶快订正一张: 龍昇 (2012-10-15 14:59:47) | | 枣核:
古来的橄榄核:
东博小时候在弄堂里玩过的顶橄榄核的游戏怎么玩法呀?
我小时候在弄堂里是将橄榄核一头剁去一小截,露出三个(?个)洞洞,插进鸡毛,就成了一支镖,打仗用。
这橄榄核还能雕刻成工艺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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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8]: 晓亮 (2012-10-15 16:00:51) | | 龙爷图文并茂,使人想起许多有关枣的话题,首先是红灯记里面的接头暗号--枣木梳子。枣树浑身是宝,正宗北京烤鸭就是用枣木烤出来的,枣木的坚硬,好像可以和南方红木有得一比。在塑料出来之前,好像那时候的枣木梳子很多。李玉和最后木有要枣木的,改成桃木的了。 |
回复[29]: 东京博士 (2012-10-15 15:31:17) | | 龙爷,形状相似,但橄榄核比较光滑饱满,枣核比较“烂麻皮”干瘪。
顶橄榄核的游戏很简单,地上画个方框框,把橄榄核置于框中间,另一方垂直站立上方,手持自己的橄榄核瞄准下面的橄榄核,松手后自由落下去顶下面的橄榄核,如果两颗橄榄核撞击后都出了框,你就赢得框内的橄榄核,让对方继续放一颗你继续顶,如果没有顶出框,两人轮换。
其实现在看来,赢了那橄榄核派啥用场,我现在都没想通,当时也没想过。
还玩过滚马桶圈和豆腐刮子,都不好意思说呢,小时候玩的东西不上品,但绝对比现在的孩子猫在家玩任天堂更开心,更天堂啊。 |
回复[30]: 閻語 (2012-10-15 15:31:41) | | 龍爺,給您拜碼頭了!
上回借您寶地,淨和小林大哥談論新疆之旅,放肆了!
早些年在台灣,有許多作家寫美食佳餚,一手好文章,把我饞得不得了,從小就愛看。龍爺的文章也拜讀了,果然,淋灕盡致!
小時,常聽媽媽提紅棗等等老家食物,台灣沒有紅棗樹,一般只有中藥房裡有,跟其它藥材開方子燉排骨湯、雞湯吃。再不就是從香港進口的核桃南棗糕之類的甜點。
當時有叫棗子的綠棗,記得剛開始又小又澀,後來品種改良,現在幾乎都汁多甜美個頭大,每次冬天回台灣都吃個天翻地覆,還偷偷地塞一大包到行李箱裡,裝著一副很無辜的表情過日本海關。
二十幾歲到了韓國,在南大門市場看到有人扛著籮筐賣棗子,韓國叫大棗,我驚呼一聲,趕緊買了一斤嚐嚐,呵,原來是這個味兒!韓國蔘雞湯裡也放紅棗呢!
現在,離我家騎自行車約莫十分鐘,有棵長在路邊的棗樹,挺甜的,卻自生自滅,日本人似乎不會吃棗子?
酸棗很想嚐嚐,酸甜是我的基本味覺。
龍爺,我也投東博一票,24樓的照片應是橄欖子,台灣也有,拿來做蜜餞,口味有有酸、甜、辣;我愛吃生的。 |
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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