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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风病在日本

陈梅林 (发表日期:2006-05-26 14:43:09 阅读人次:5218 回复数:34)

   

  
日本废止《麻风病预防法》到今年整整10周年了。10年前我有一个学中文的日本人学生非常关心麻风病问题,她告诉了我许多有关麻风病人悲惨生活的事例,以及当时《朝日新闻》连续发表的记者北野隆一的长篇通讯《隔离社会88年》的大致内容,使我这个对麻风病仅仅停留于日本电影《砂器》中男主人公患麻风病的父亲的印象的人,了解到日本麻风病人不为人知的生存情况,很是震惊。

  
麻风病患者病情严重后脸部及手足会严重变形,变得面目全非,有些人会因此失明。在日本麻风病一直被视为比洪水猛兽更可怕的不治之症,隔离几乎是唯一可行的对策。

  
二战结束以后,美国研制成功了疗效极好的特效药“普洛明”,使得病人有彻底治愈的希望。之后,医学界已经公认麻风病的传染性极其微弱,1956年,包括日本在内的51个国家在罗马召开了有关麻风病的国际会议,通过了“保护麻风病患者并让他们回归社会”的决议,强烈要求国际社会将麻风病患者与其他传染病人同等对待,取消区别对待。许多国家和地区包括曾经被日本统治过的韩国和台湾等,于60年代起一个接一个地废止了隔离政策,唯有日本保留到1996年。

  
截止到1994年底,日本共有国立麻风病隔离所13个,私立2所,共收容患者5800余人,麻风病平均年龄70岁,其中绝大多数人早已治愈,也没有传染性。日本政府每年拨出约4亿日元来支付麻风病人的医疗费和生活费,患者还可以每月领取8万日元的零用钱。

  
但是,在如此优裕的政策下,麻风病人也付出了精神上的惨痛代价。日本政府从1907年制定《法律17号》开始,到1953年修订现行《麻风病预防法》为止,对麻风病患者实行严厉的“强制入所,禁止外出,禁止工作”的隔离措施,违反者将受到严厉惩戒。每个隔离所附有专设的监禁擅自外出和企图逃跑的患者的特殊监禁室。日本政府还以“优生保护法”为依据,对麻风病人提出了“防止不良子孙出生”的要求,男女患者如想结婚,必须先施行绝育手术,方能获得隔离所的批准。当时的电视节目中播出了采访麻风病患者的镜头。

  
1989年昭和天皇去世后实行的18项大赦对象中,其中一项就是赦免麻风病患者擅自外出遭受惩戒之罪。当时因有正义感和良知的社会活动家的强烈反对下,才勉强删掉这对麻风病人有侮辱之感的所谓罪名。

  
如果说麻风病还未被公认并非是传染性极强,并且没有特效药时,日本政府的隔离政策是符合国民利益的,麻风病患者也应该能体谅政府的不得已而为之。然而在1956年麻风病国际会议之后的几十年里,日本政府为何还要继续隔离这些早已被治愈早已被证明不具有传染性的麻风病人呢,不得而知。

  
一边是每年支出庞大经费支撑《麻风病预防法》的运转,一边是麻风病患者继续遭受不人道待遇,在隔离所终其一生。

  
在冈山县邑久町的一所国立麻风病隔离所长岛爱生园内,安放着3200位麻风病患者的骨灰,死去的人中只有不到10位的骨灰被亲属领取骨灰,绝大部分人的葬礼也没有亲人到场!麻风病患者即便被隔离在隔离所内还不得不使用假名,唯恐自己的存在会影响亲属的就业和结婚。有的父母临终前还关照家人,不必通知患者回家奔丧。社会的偏见由此可见一斑。患者悲愤地说,我们死后也不能回归社会啊。

  
不幸患有麻风病的作家比吕志尖锐地指出,疗养隔离所不是日本的一块土地,而是政府要以它灭亡为目标的另一个“国家”。政府以这个“国家”的子民不侵入日本,也不留下子孙为条件,永远地供养他们。

  
在麻风病患者团体和有正义感的社会人士的不断抗争40年后,日本政府终于于10年前废止了《麻风病预防法》,但持续了88年之久的隔离政策废止后,麻风病人如何回归社会仍是一个很艰难的课题,好在他们中的大多数已经彻底解脱了,无论是肉体上抑或精神上的苦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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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31]: 陈,吴,燕姐有下落了。 龍昇 (2006-08-06 14:06:06)  
 
  陈梅林、吴卫建:燕姐下落在此段文下:

  
陆海的妈妈叫黄婉若,四十二岁。她有过丈夫却没有过太多的纵欲,有儿子但没有过生育,因此至今肌肤细嫩,腰身仍如少妇般纤柔。五七年才开始不穿旗袍,五九年才不烫发,久时代留在她身上的东西只剩下带在手上的一枚戒指。陆海记得妈妈烫的发不是那种大花小花,而是不显痕迹的曲波,那时他看她就像是月份牌上的大美人。就是今天,梁燕和晏小梅见到她时也吃惊她的青春常在,考虑了半天才想出管她叫阿姨而没叫大姐。

  
黄婉若除了把蟒肉重新蒸了,还预备了其他小菜。她并不多吃,更高兴的是听三个孩子边吃边聊天,她觉得听他们讲话她就年轻了。

  
到底是女孩子,梁燕和晏小梅除了看出黄阿姨的美貌和青春常在,还注意到她手上上有只漂亮的戒指。饭吃到半截,她们和她已不拘谨时,称赞了好半天黄阿姨的手指纤细透亮如葱白,称赞了半天那只戒指的造型美观奇特。

  
待梁燕和晏小梅走后,陆海问她:“妈,我交的都是好人吧。”

  
“好。我放心。你管梁燕叫燕姐我早知道,管晏小梅叫小梅是她比你小吗?”

  
“她和梁燕同岁,但生日小,梁燕五月她十二月,只和我差三个月,她不愿意我叫她梅姐,您说有意思不?”

  
“有意思。女孩子当然不愿意人家把她叫大了。”

  
“那梁燕怎么肯当我姐?”

  
“她确确实实比你大一岁嘛。哎,那小梅该是腊月羊,她没梁燕命好。”

  
“腊月羊怎么了?”

  
“腊月羊没草吃乱嚷嚷,命苦。你忘了我就是腊月羊吗,你爸就走了回不来。”

  
“妈您又迷信了不是,您不说我爸我妈早晚会回来吗?我妈跟您是同时生的,她也应该是腊月羊,怎么解释呢。”

  
黄婉若拍着陆海肩膀笑了:“是呀,看妈怎么又自己和自己闹矛盾!”

  
次日,在学校里梁燕和晏小梅也对陆海发表了她们对他妈妈的印象:

  
“黄阿姨长得真美,又和蔼可亲,真是好妈妈。可又那么年轻,简直不能想象会有你这么大个儿子。”

  
“黄阿姨既有高贵的气质,又有平易近人的态度,这两者很难同时并存在一个人身上的”

  
秋浓过是冬,体育老师司慧敏产假休完,眼看音乐老师吴朝霞又快临盆。文艺兵复员下来的女校长问陆海会不会唱歌弹风琴,陆海说会唱歌会拉手风琴但没学过风琴。女校长说会手风琴很快就会弹风琴,寒假两周突击好,她把他的合同延到暑假,而暑假后学校要增加两个班学生,师范学校只能分来一个老师,合同还会续下去。

  
因为是教音乐,陆海仍有时间帮梁燕和晏小梅批改算术作业。冬天了,晏小梅托司慧敏从新加坡寄来的绿底子红袢儿的人字海棉拖鞋没用上。五月底的一个周末,晏小梅早早地穿上拖鞋,把陆海从梁燕桌子对面叫到她对面来判学生作业,她将双光脚丫长长地向对面桌下伸去,却总得不到接应。偶尔有一次,她的脚不留神碰上了陆海的脚趾头,陆海竟吓得脸红红地一边缩腿一边道对不起,把她给气坏了。

  
暑假前,他们三人一起看电影话剧到十九回时,晏小梅头上的小刷子长成了垂过肩的辫子。第二十回时是她买的票,她告诉陆海下礼拜在交道口电影院,看越剧新片《红楼梦》”。到那天,陆海骑着车提前十分钟到达电影院,见晏小梅已先站在台阶上,他忙打招呼,也踏上台阶和她并排站着,眼朝四下张望。

  
晏小梅拿手捅他后脊梁问:“还看什么哪?进去吧。”

  
“等燕姐呀。”

  
“她今天不来,就咱俩。”

  
“她病了,还是家里有事?”

  
“我这回就买了咱们俩的票,没叫燕姐。”

  
陆海本来兴致勃勃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的神色,咧了咧嘴,往台阶下迈了一步说:“小梅,你骗人。”

  
晏小梅把他拽了上来,噘噘小嘴还他句:“没叫就是没叫吗,这怎么算骗人哪?这又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燕姐的事。”

  
“咱们不是一直三人一起看的吗?

  
“有明文规定吗?偶然俩人来一回不行吗?早知道你和燕姐在广州一起看过《法吉玛》和话剧《文成公主》,那不是俩人看的吗?”

  
陆海没话说了,晏小梅笑着脸追了句“那就进去吧”,他只好进去了。

  
但是那场电影看得并不理想并不愉快。没有梁燕在,晏小梅无法乘与她交头接耳时在陆海胸前有意识无意识地磨蹭一下,她不能太明显地低下头将已过肩长的辫子梢儿送到他手中握住。那天外边天气炎热,影院里打足了电风扇也很闷热,陆海觉得晏小梅凑近他耳旁说的话不似平时的落落大方而是嘀嘀咕咕,她吐在他耳根上的气很烫,他回的话却有点儿发凉。

  
“唱的真棒,表演也好。”晏小梅的话吹过去。

  
“本来吗,王文娟、徐玉兰吗。”陆海觉得那是明摆着的事。

  
“你喜欢黛玉还是宝钗?”

  
“都喜欢,俩人唱的都好。”

  
“所答非所问。我说的不是扮演者,而是故事中的人。”

  
“也是都喜欢啊。”

  
“人家问的是比较喜欢谁,只说一个!”

  
“你先说你喜欢谁?”

  
“我喜欢黛玉。”

  
“我喜欢宝钗。”

  
“哎,你不是成心跟我顶牛才这么说的吧?”

  
“不是。”

  
“要是选媳妇,你挑谁?”

  
“我还从来没想过那种事,再说像她们那样的人也是我能选的吗?”

  
“人家说的是比如,你今天不想过几年不想吗?”

  
陆海觉得脸也发烫了:“讲好了是比如啊,那我选宝钗。”

  
晏小梅心里“格噔”了一家伙,听得不舒服,还是追问了句:“说出个道理来。”

  
“你想啊,书里戏里是黛玉好黛玉美黛玉可怜,但要在现实生活中谁敢娶她?多愁善感,老闹小脾气耍小心眼,整天病病殃殃的,老得给她烧药罐子,谁受得了?真有病哪怕头疼感冒,我能跪着给她举药罐子,问题在于她的病是自己心里憋出来的,吃药也不管事。人家宝钗就不那样,当然她也有缺点,但人家雍容大方,稳重礼貌,善待人心------”

  
电影院里的温度好像又升高了,晏小梅头发昏、心里觉得有些恶心有些堵得慌,跟中暑一样。她忽而用手捂头,忽而用手捂胸,不说话了。

  
“怎么了,不舒服?”陆海打住他说的道理。

  
晏小梅仍不想说话,只轻轻地点点头。陆海便贴近她耳边建议先停看一会儿电影,到外边去透透风,喝点什么凉东西。本来晏小梅有打算干脆晕倒在电影院里的心,但因有陆海第一次如此贴近耳边对她说话,也就默默地从座位中站立起来。

  
电影院的休息室此时没几个人人,两只电风扇转出的风,大大给人透出一口气的感觉。再在小卖部喝了瓶冰镇汽水,晏小梅的心中恶心算是镇住了,但心中还堵得慌,头昏也未见好。她提出电影不看了,她要休息。他们去存车处取了自行车,陆海打算陪晏小梅蹬车回她雍和宫的家,她却说“推着”。推就推吧,交道口到雍和宫遛遛达达不过二、三十分钟,陆海将骗上车座儿的一条腿收了回来。溜达了没十米,晏小梅倒一骗腿上了车座,说了句“蹬着”就飞驰起来。

  
蹬车蹬到北新桥,转向北蹬不一会儿就该是雍和宫了。陆海刚将车把向左拧,晏小梅却将车把往右拧,朝南蹬了下去。陆海急掉头赶上去问:“怎么,不回家了。”

  
住校的晏小梅和梁燕一样,她们都是星期六下午回家,星期日傍晚返校的,她们不想挤在星期一早上的洪水般的车流中急急忙忙赶路。今天晏小梅原来的小计划是看完电影和陆海一起在外面吃顿晚饭,已经和家里打了招呼说不回家直接回学校。但她现在头又昏、心中又堵得慌,不想吃饭了,她没好气地回道:“回学校。”

  


  
陈梅林,吴卫建:

  
本是读陈文《日本的麻疯病》后,贴了个“麻疯姑娘”,引起连同吴兄一起追问燕姐下落,谢两位挂牵了。

  
原贴前有说明:”麻疯姑娘”是我终未完成一文中的一段。

  
现在这三万字两章(后减为两万多)贴完了。说一下设想(或构思):

  
一章:陆海与燕姐相识相好。

  
二章:出现晏小梅,或简称梅姐,梅姐追求陆海,而陆海情窦未开,总以燕姐做掩护躲藏,常引起两位姐姐争吵。

  
三章:出现A,因其死死追求梅姐,倒勾起陆海对梅姐真爱。

  
四章:出现燕姐爱人B。

  
文革起,燕姐梅姐的大辫子被剪,陆海妈妈死。她们的辫子和陆妈妈的戒指,落在了A手中,陆海又A手中枪走了辫子和戒指藏起。A与陆海打架打进了拘留所,B随后也被关进去,三人同住一房。

  
B与燕姐同是烈士子女,早相爱,因他上的连家人和燕姐都不许问的“特殊学校”,所以燕姐也不许别人和陆海问。他进拘留所是他毕业分配的工作——一直跟踪那只戒指和保护戒指的主人——陆海的妈妈,黄妈妈死,他的任务转到了追戒指下落。

  
五章以后:是红卫兵追杀出所后带着辫子和戒指逃亡的陆海B也追,,A也追,燕姐梅姐也追。谁也没追到陆海,他逃到了天涯海角。燕姐和B结婚,梅姐和A结婚了。

  
多少章后:文革结束,陆海出现,他在海外的亲妈妈也出现,她也有一只戒指。戒指变成了一双,变成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秘密宝藏。

  
多少章后,B因公亡,燕姐从继烈士子女又成烈士遗孀。A发财了,甩了梅姐。

  
几章后:燕姐之女与梅姐之子结婚,他们知道妈妈们以前故事,向始终独身的陆老头儿说,你娶了我们谁的妈妈吧,陆老头儿把两枚戒指分别戴给燕老太和梅老太手上,但没向那位老太求婚,只保存了她们年轻时的大辫子……

  
(那婚礼也许安排也许安排在美国西海岸,也许在北京)

  
真实的地方:燕姐是两个人和在一起的,一位是那次南下认识的烈士的女儿,姓梁。一位是我代课时的燕姐,姓沈。梅姐姓陈。三人都大我一岁。

  
沈燕姐和梅姐一直爱护我,也一直因我和文革事而引起争吵,但她们始终住邻居,最后由两家小学的校长职上退休。

  
最初的重大燕姐应于1966年夏毕业,62年夏我们去了山海关秦皇岛北戴河,那些书信写了四年,66年5月我入狱,写下最后一封没有地址的信,主动断了联系,是怕给她带来灾难。72年去中美合作所、红岩村、重大,是想打听她的下落和怀念她。前几年因家搬深圳离的近,又去过台山寻访梁妈妈,但她早去世,燕姐下落也没打听到。

  
因她四位伯父均在美国,推测今日她在那里。另一个下落:燕姐在我心中。

  
(我始终没能继续写下去的原因是前面那些给人看过,有人评:看了几万字还没看到上床,没劲。打击了我的积极性。写到最后都没上床,我可如何编啊。就停下了。)

  

 回复[32]:  陈梅林 (2006-08-06 14:21:36)  
 
  有道是官场失意情场得意。龙兄还是幸福的,虽然经历那么多磨难。

  
也谢谢龙兄把美文贴在拙文之后,让我的破文章也能上一次热点,在此感谢。

 回复[33]: 你的燕姐还是留在心中好 吴卫建 (2006-08-07 00:42:16)  
 
  龙兄,还是好好写下去吧。不是任何小说都要写上床的,何况小说的背景又是那个年代。

  
正式出版时还是用刘颖名为好吧,万一燕姐看到后会突然出现的。

 回复[34]: 大开眼界 金风 (2009-12-05 07:05:35)  
 
  增长了知识,广纳了见识。

  
贤者了昔时,文窥了历史。

  
好一篇麻风病在日本,

  
好一篇心中的秘密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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