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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承志《敬重与惜别——致日本》新书发布会 科长 (2009-04-07 13:15 阅读人次:1681) 
  张承志《敬重与惜别——致日本》新书发布会暨媒体见面会记录。

  
主持人:中日两国百年恩怨的前世今生,两国未来趋势最具预见性的着作——《敬重与惜别——致日本》新书发布会暨媒体见面会现在开始!现场的各位嘉宾、媒体朋友和搜狐的网友,大家下午好!

  
众所周知,今年是中日邦交正常化37周年,随着近些年来中日关系的不断演变,交流的不断加深,中日关系,始终是每位中国人都应该直面的一个现实。本书作者张承志先生通过自己几次居留日本的经历和体验,勾勒了中国读者渴望了解的一些日本历史文化梗概。欢迎张承志先生!

  
另外一位嘉宾是出版人沈浩波先生。首先请问一下沈先生:您为什么要出版这本书?

  
沈浩波:张老师过去的作品我一直在搜集,一种带有很强的文化性的搜集。他对于穆斯林文化的认知,对草原文化的认知,他对内蒙古插队时期的认知,作为张老师的读者我一直很感兴趣。这本书我整整读了三天,只要下班回到家里,躺在沙发上的第一件事就是读这本书,放不下来。我的第一个感受就是,书里有一种非常浓烈的情感,这个浓烈的情感并不是来自于浓烈的爱或浓烈的恨,并不是具体到仅仅是爱中国这样一个话题,实际上是对生命、对人类的爱和反思。这本书里,每一个字都写得很硬朗,都不是虚浮的,不是浮夸的。作为一个对文化有感受力的读者,我肯定是非常渴望看到张老师怎么看待中国和日本文化百年来的纠葛。这个问题,张老师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而是回到了他的内心。他的内心是挣扎和复杂的,因为他看到了非常多复杂和深刻的东西,但是无法说出来。很多事情是无法言明的,有时是一种大的悲哀——因为爱带来的悲哀。仅仅从文学的角度上说,我认为这是中国十多年来,我所读到的几乎是唯一一部真正有价值的散文。它的真实和浓郁以及情感的强烈,对事实、对历史的客观态度,没有一句话是武断的,没有一句话是一定要下结论的。而是非常诚恳地面对、思考、探寻。

  
我特别想借这个机会跟张老师做个沟通。我在书里读到这样一句话:“唯有日本这古怪的国度,尽管它侵略过我们——但唯有它才迫使我们反省。哪怕常常失礼,出口刺耳之音,但唯它在古典的文明规矩之上,推着脊梁,促我们迈步。”既有对他们侵略过我们的疼痛情感,也有他们促使我们进步的不得不面对的情感。张老师可否讲得更透彻一些?

  
张承志:刚才浩波提的这个问题,我听了以后也很感动。我作为一个知识分子或者作家来说,过去的写作也许是无意的、被动的。到了今天就开始比较主动和有意,总是想在自己的心中树立更多的文化参照。到了现在这样的年龄,我逐渐有了一个固定的观点:一个中国知识分子,心中的文化参照系越多,知识就会越丰富。过去我们投身于内蒙古大草原,当时与其他成千上万的学生一样,我从北京的学生变成了一个内蒙古的牧民。几年后回到北京,我几乎没有现代的衣服可穿了,从内蒙古回来的时候我是穿着蒙古袍子。第二天去北大报到,我穿着姐夫的一件衣服。那个时候自己并没有太多的意识,但是很久以后,当自己成为一个作家以后,才发现自己写作的过程是一个思想搏斗的过程,在和自己内心的思想文化搏斗。我越来越发现,当年被动地被生活和命运抛到内蒙古大草原,没有想到会获取一种全新的、新鲜的体验,它的价值是永远不死的,永远能够在不同的时期不断地给我有营养的参照系。后来,由于特殊的原因,或者是工作的原因,主观性和主观的努力越来越增加了。我花了十几二十几年,先是专业的方式,后来是自由的方式,在西北进行考古、民族、历史各方面的调查,再后来更多的是和当地的老百姓混在一起,感受他们的生活和文化。在这个过程中,主观努力的因素比较多,想在自己的心中塑造更多的文化参照系。因为我感觉到文化的参照系越多,作品的内涵就越丰富。

  
最近这十年,我已经开始把文化参照扩展到更大的范围。比如我前后去西班牙三次、去拉丁美洲三次,在西班牙、拉丁美洲这些地区一共是13个月,时间跨越了十年。从带着问题的调查,到没有题目,只想和当地老百姓混,无非就是想了解当地的文化、感情,染上一点民族的心情。从功利的角度说,究竟有多大的好处,我也说不清。我认为,只有参照系比较多,才会有一种独立思考的本能。

  
“从来没有哪次写作像这次一样充满学习的喜悦”

  
在这样的思想下,我开始重新看待自己八十年代的进修和九十年代的打工寻出路、这样在日本度过的三四年时间。我不是研究日本的学者,但是跟日本发生过来往和纠葛,对我的影响也很强烈。过去,我一直没有从正面来思考和分析日本对自己产生的影响。刚才还在聊,包括中文的和外文的,这本书是我的第80本出版物。但是,我从来没有哪次写作像这次一样,不是在写作,而是充满着学习的喜悦。因为在写作的过程中,很多东西过去都是模糊的、不清晰的,但真要写一句话的时候,就必须要有根据,必须得重新学习。写作本书的过程中,有几个日本朋友不讲任何条件地支持我,从日本速递给我的书有三十多本。每写完一章给他们寄去,我说你们要表态,要是写错了,你们要负连带责任。全书写完了,把全稿寄过去,他们还是不提意见。他们不说话,但是沉重的表情告诉我:你可以把日本批判得体无完肤,但是你的话要说得有依据。文化这种微妙的东西更是这样,我们不给你评价,我们不给你制造任何的障碍和事先的压力,但是我们希望你写的是公道、准确的。所以我感觉很有压力,这本书花了整整两年的时间,比我写别的散文集花的时间多一倍。

  
以前我在日本的时候,没有机会离开自己常住的城市东京,去奢侈地旅行,没有机会到别的城市去大规模地参观。2006年我做了两个月的旅行,花费比较大,也买了很多书。刚才讲的三十多本书都是读了多遍而不是一遍。书上划的道、贴的条,在这本书出版以后我仍舍不得撕掉。做个作家的感觉并不伟大,但是做一个学生的感觉是很珍贵的。人长大以后感觉到自己是一个勤奋的学生的感觉,是一种很愉快的体会。感觉到自己在学习,而且在勤奋地学习,学完还有学通了的感觉太愉快了!我不敢说每一句话背后都是特别精通的,但可以肯定都是有依据的。因为我做了各方面的考据、查证资料。这本书里使用的日文资料都是自己翻译的,因为自己读的时候有自己的想法和色彩,在引用的时候我特别怕翻译有错误,所以场外有四五个日本朋友在帮我校对。

  
相对于内蒙古、新疆、西班牙来说,日本文化的参照系对中国人来说是最近的,也是很重要的,因为日本文化和中国文化难分难解。在历史的过程中,日本人把中国文化改造成适合他们的类型。譬如孔孟之道在日本的框架中,被日本民族实行了全面的改造,实现了宗教化。比如茶,我们拿起来只是喝,低级的喝是“牛饮”,高级的境界是“品”。日本人却把它变成茶道,在决定重大的政治问题,决定一个人的生死之前,是在茶室中,喝到嘴里的很少。用这样一个过程,他们来完成自己内心的决定,甚至是一种事业。在这个过程中,茶在日本变成了茶道,完成了宗教化。这种改造过程在中国就没有。

  
沈浩波:这个话题正好引起了我读这本书时的感觉。一方面,您对日本军国主义和对中国的伤害感到痛恨;另一方面,您很爱日本的文化。对日本文化保全亚洲文化和东方文化的价值,您有一种爱在里面。也是这样一种价值和爱,让他们发展成了军国主义,这在您的心中是不是有很大的矛盾?

  
关于日本精神:太难总结

  
张承志:是。这个矛盾也需要大家来思考解决,我没有任何灵丹妙药。你说得很准。在日本由于听到太多对中国的不敬我常与人抬杠争论,有人嘲笑我是一个国家主义者。他们不懂这也是爱。我在这本书中把这个话上升成更文学一点的表达。我说:“模仿着明治时代的日本留学生,我在求学结束、难关渡过、事情做完之后,也永远地告别了那个美丽和魅力十足的国度。在大海的这一边,在道路坎坷的此岸,在广袤无限的大陆上,在文学的追求中,在泥泞的西海固和艰辛的塔里木那埋藏深沉的故乡,在以笔为旗的生存中,我体会到了某种日本精神。”

  
什么是日本精神?我也不知道。我找不到一个准确的词来捕捉它。别总结,总结时语言肯定是贫乏的。但是这种精神我们要学习,要把它变成我们自己身上的东西。用这样的东西来鼓舞自己,来完成自己。

  
沈浩波:有一段话我念一下,非常符合张老师的心境:“每逢与日本人相逢,总抑制不住——想即席清算甲午的屈辱、南京的虐杀;而每当和中国人谈及日本,又总控制不能——要滔滔讲解樱花的凋落、茶道的心境。和日本人交谈,往往只因一句对中国的失礼之语,便勃然大怒推案绝交;人有两面,和国人清谈时,又对中国恨铁非钢咬牙切齿,滔滔批判中,引用的净是日本的例子。”这是不是很矛盾?

  
张承志:所以我在书里有一段:

  
“一个白人女教授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心理的问题?

  
她们拥有的教养或接受过的教育,不足以理解系在我们之间的这个文化。当然是心理的问题;是一个长久纠缠的、心头的乱扣。它捆绑着沉重的是非,牵扯着历史的道德。它表达敬重时,它选择惜别时,那内藏的严肃与真挚,并非话语所能表示。”

  
欧洲人,欧洲的白种人、知识分子、大学教授,哪怕左派都没有清除干净心中的欧美中心主义。他们的话语好像是绝对的真理,如果你在任何一个细节上争论,他们会勃然大怒,马上就跟你翻脸。

  
沈浩波:您特别痛恨日本的军国主义。但是总体来说,你更痛恨的是白人文化,更痛恨来自于欧美的现代文化。

  
关于日本:日本人为什么总要脱亚入欧?

  
张承志:也可能有一些不准确,但是你基本上抓得很准。在明治维新前后,日本走上了一条道路,这条道路对亚洲尤其对中国、朝鲜影响很大。之前日本的幕府时代,还没有过侵略。明治之后的日本,一方面在发达和腾飞,一方面就开始作为帝国主义,开始了对东方的、亚洲的殖民主义历史。

  
沈浩波:我对日本的历史不太了解。我在您的书中看到,头山满年轻的时候,在日本是一个热血沸腾的仁人志士的形象,在青年中的地位非常高。当时他们想团结亚洲国家,但走的又是一个脱亚入欧的路。在脱亚入欧的过程中受到了美国原子弹的轰炸,被炸以后继续走这条路。所以您提出了亚洲的价值,这与当时中国一些进步人士是一致的。这个亚洲的价值与亚细亚主义是不是有一致性?

  
张承志:这一点你读得很细致。但是我们提出的不是一个亚细亚的价值。这个价值可能大家都清楚,是这本书中提出的重点,也是我这本书最后有信心写的原因。日本人为什么总要脱亚入欧,有没有过亚细亚主义?有没有过对白人殖民主义的抵抗?为什么非要跟着欧美走?为什么在政治上永远选择美国做自己的伙伴,而拒绝以中国为主的亚洲?刚才我说日本人不说话,喜欢“腹艺”。其实他们也说过,只是我们没有注意,就是对中国的警惕。因为中国毕竟是一个大国,而且今天已经越来越强大。我们确实有过大国情结、天朝思想这样根深蒂固的观念,我们的实践中和思想中,可能有过对弱小民族、国家的歧视、压迫和侵略。

  
如果做这样的思想整理和扫除,能显示我们是真正有希望的民族。这本书中充斥着这样的思想。只有这样的批评,对自己的批评,对自己的批评认真了,日本人才可能重视我们对他们的批评。

  
沈浩波:在日本您被人说成是一个国家主义者,但我也看到您非常痛恨中国现代的汹涌的民族主义、大国崛起的论调。现在很多年轻人如果不消除大国心态的话,怎么摆平日本人对中国的态度?日本人对中国的态度就是对大国的嫉妒和担心,您对大国崛起的思想怎么看?

  
关于大国崛起:最重要的就是大国崛起背后的思想清理

  
张承志:日本在明治维新的时候看到,要崛起是可能的,像英伦三岛那样的国家都可以崛起做世界的老大。所以他们当时的目标,第一是琉球,第二是台湾,第三是朝鲜,第四是满洲(中国东北),然后是亚洲。结果胃口太大,把肚皮撑破了。石原芜尔是策动9.18事变的罪魁祸首,他发动9.18事变是为了占领中国的东北,但是他反对发动芦沟桥事变。石原芜尔和坂垣征四郎完全不一样,他是一个非常复杂的军人。

  
大国崛起这个词本身没有什么问题,我觉得最重要的就是大国崛起背后的思想清理。我们必须面对这样的问题:对弱小民族的尊重,对他们所有权利的尊重。对弱小国家的尊重,对他人权利的尊重,包括资源在内的权利的尊重。因为当时的殖民主义就是从推销商品、掠夺资源开始的。

  
大国要有对军队和武力的约束。日本军人出现了远藤三郎,他在率领旧军人代表团访华时,把自己的军刀送给了毛主席。这个行为非常具有象征意义。他最早提出了如下的国防思想:军人的理想是消灭军队,国家的军队,应让位于“把无国籍的志愿者,派遣到发生纷争地区的国际警察”。这种思想只是一种火花而已,没有多少人听。但是这种思想是伟大的。在一切原则上,应该还有更大的人道主义的原则。

  
我们已经是一个有核国家,虽然没有一个人会相信中国会率先使用核武器。但是作为一个核拥有国,有没有能像日本的广岛长崎被原子弹炸过的人一样真正地思考核问题?前几年我看到北京的一张小报上有一篇短文,用非常轻佻的口吻讲,美国可能在伊拉克战争中使用战术核武器。似乎使用战术核武器对中国的记者、媒体和读者来说只是花边新闻。不使用核武器乃是人类必须恪守的一个底线,因为使用核武器,和使用冷兵器不是一回事。

  
主持人:张老师给我们分享了很多关于日本、中日关系的思考。我们现在把时间留给媒体的朋友。

  
记者:您是从一个知识分子的视角去看待中国和日本的关系。我想知道在日本的农民阶层,他们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与之对应的中国的农民阶层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状态?

  
张承志:中国的农民还远没有达到这样的历史阶段。中国的农民目前考虑的是孩子怎么出去打工,在北京打工一个月挣几百块钱,管吃管住的话,一年下来能攒多少钱,如何依靠孩子打工挣的钱来改善家里的生活。让今天中国的农民思考国际政治是不现实的。但中国的农民和日本的农民心里,善良的愿望都是有的,希望大家和气,能够团结。

  
记者:我想请您谈谈日本的农民阶层有什么样的国民性?中国的农民阶层又有怎样的国民性?

  
张承志:他们都用自己的形式保持各自文化最基础的东西,这两点都是一样的。可能他们在意识上不是特别清晰。但是日本农民,把自我看得非常小,把义气、礼节、国家的利益看得很大,自己绝对地服从于传统和国家。去日本农民家里,老人在门口跪着,一进门,两个头俯在地上:“欢迎来到!”这可能是一种礼仪,但是这是他们文化的基础。在中国也是一样。在北京呆三四个月就感觉要窒息。但是从西安往西,在农村一走,心情立刻会变得开朗。因为朴实、纯洁的东西扑面而来,包括与大自然结合在一起。在中国和日本,农民保持着文化的基础。

  
关于小说写作:我已经没有虚构的心境

  
记者:这些年我看到您写的散文不断出版。但是长篇小说也是大家非常关注的,您有没有新的计划?

  
张承志: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小说了。我也写过一些文章说明想法。因为小说必须要以一种虚构的口吻。不管是古典式的还是“洋式”的。我已经没有虚构的心境。有时候打开小说,虚构的口吻让人觉得,不了解作者的真心是什么。这可能是我的个性选择而已。我觉得现在这个时代,是一个杂文和散文的时代。读者可能都跟我有类似的心境,想直接看到事情的本质是什么,你到底要说什么。我在文章中还表达过:就以虚构为基本手段的小说写作而言,我自己并不具备充分的才能。确实有一些作家专门能够虚构,写得假的跟真的一样,假的写得特别有味,但是我不具备这样的才华。我更希望写的是散文,有时很短的一个东西,可以容纳很大的内容,可以考验自己的知识,催促自己去学习。读者阅读的时候,感受也是直接的。

  
沈浩波:鲁迅到了后来也是放弃了小说,专门写杂文,您是不是跟他有趋同的意思?

  
张承志:我今天不想过多的涉及到鲁迅,因为涉及到鲁迅会引起很复杂的讨论。我在写作的过程中多次被动地涉及到了鲁迅的话题。鲁迅的存在很复杂,他在晚期的散文中,更多的是和中国的知识分子、文人发生观点的碰撞、反击、斗争,鲁迅的观点在杂文中。我写过很多体会鲁迅的文章,如果让我说一点对鲁迅的不足之处:他晚期的散文缺乏更大的视野,包括中国的大自然。他写过的农村只有他的家乡,《故乡》,闰土,当然他写的非常棒。

  
记者:现在外界的评论说张先生这个作家有一点偏左。我不知道您怎么看?

  
张承志:我就是左派。我不喜欢右派。什么叫左派?左派就是对社会不公正提出批判的人。左派就是站在广大的受苦的人一边。

  
记者:关于信仰的问题你怎么看?

  
张承志:这个问题太大了,这本书中多少做了一点这方面的建议。日本从中国输入了孔孟之道、汉文明。从豆腐到筷子,全部的文明,都是从中国输入的。但是在输入的过程中,日本的成功之处,就是对它们实行了“宗教化的改造”。日本有佛教、基督教……什么样的宗教都有。但只有日本的文化和精神,才是真正的日本宗教。他们用身心去维护,其中有一些禁忌,人们不敢逾越,它对人始终有约束力。我们可悲的一条,是从孔子的时代到今天,没有做到这一点。未来的年轻一代在时代的大潮之下会做出什么选择,我不知道。但是,一个文明完全沦落,最后导致一个民族的结束,也不是不可能的。

  
在这个意义上我回答你的问题:我们应该注重尊重、了解、学习任何具有宗教信仰的民族文化。而且不应该歧视任何一个你觉得低级的文化。问题只有一个:我们怎么学习。

  
主持人:我们今天的新书发布会就到此结束。谢谢各位的参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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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 这本书我从国内买了带来了 科长 (2009-04-07 13:25)  
  翻看了几页,好像不错。

  
再转贴一篇书评

  
敬重与惜别:心结难解自省可求

  


  
作者: 瘦猪 来源:北京青年报

  


  
张承志历来饱受争议,但其真诚和坚决贯穿始终。他以笔为旗,主张“为人民”写作,是典型的“文以载道”的继承者。张承志的厚重配得上他的自诩。他以前的小说和今天的散文,浓墨重彩,饱含大义与责任。长期阅读张承志,如同喝不放糖的浓咖啡,精神亢奋,又累人。有些时候,更像药力凶猛的虎狼之方,令泡在流行文学中孱弱的人们消受不起。

  
这次,张承志的笔指向了日本的樱与武士道。我看见书的腰封写着“两国未来趋势最具预见性的著作”,不禁哑然失笑,你当是袁天罡李淳风这哥俩儿的推背图么?

  
除了星新一的科幻短篇和江户川乱步的推理小说外,我有意无意地忽略了日本文学,包括今天众人追捧的大江健三郎和村上春树。张承志也有类似的拒绝,他读完佐藤春夫的《支那杂记》后说,“我好像患了病,不愿意再做尝试,不愿意在文学的层面上试图接触。”

  
不去阅读日本,作为读者,最多失于狭隘。

  
作为一个中国人,则源于难以言说的复杂心态。“每逢与日本人相逢,总抑制不住——想即席清算甲午的耻辱,南京的虐杀;而当和同胞谈到日本,又控制不能——要滔滔讲解樱花的凋落,茶道的心境。和日本人交谈,往往只因一句对中国的失礼之语,便勃然大怒推案绝交;和国人清谈,又对中国恨铁非钢咬牙切齿,滔滔批判中,引用的净是日本的例子。”我们究竟如何解开这纠缠了近百年的心头乱扣?

  
作为一个中国作家,言及日本便笔端滞涩,是否在回避两国的未来?张承志很以之为憾,即使是他崇敬的鲁迅,写到日本也“语出暧昧欲言又止”。那么,张承志本人又如何呢?

  
很多人批判张承志“极端”。他早期的文字,比如有些混乱的《金牧场》、《心灵史》,可以看见他急不可待的步履。批评者指责张承志构建的理想英雄主义,晃动着红卫兵的影子。我以为至少有一段时期近似。重回西海固的张承志,不,是一次又一次重回内心的自省,逐渐勒住了奔向悬崖的蒙古马,在他谨慎的笔下,我感到宽容与计较、悲悯与嫉恨、自省与狂妄,对一个国家和民族是多么的困难和重要的选择。

  
张承志完成了一个中国作家对日本的罕见的自省。我们面对日本,往往首先是一副受害者要求伸张正义的姿态,甚至抱着血债血还的冲动。在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崛起的今天,我们是否也有必要反思呢?再早些,我们是以老师自居。在随处可见中国古典文化影响的日本,我们现在还有没有资格做老师?中华文明与西方文明,日本究竟真正仰慕和学习的是哪个?更深的一层,我们自身,究竟侧重于哪种文明,才能臻至“一个尊严、宽容、善意,追求一切民族友好共存的、能称之美的民族”的境界?

  
中国和日本,纠结得太深了,不存在斩乱麻的快刀。唐朝时李白和晁衡象征中日人民一衣带水的友谊,而后被明朝的抗倭、清代的屈辱和八年抗战所替代。为了中国强大,孙中山鲁迅那一代甚或几代人又有无数志士到日本取经!我们变成学生,向曾是自己学生的一个国家和民族学习,目的是要打败正在自己国土上放肆的老师!两个国家和民族“相互握手,手掌间渗出了血”。今天,两国依旧存在敏感问题,“即使努力忘却,还有不可忘却的东西。”中日两国“会选择什么方向,会循着怎样的大势?”张承志经历了四分之一世纪的体悟,也无法给出答案。“敬重”之余,唯有“惜别”。

  
我并不同意张承志的某些观点,比如他讴歌的“日本赤军”,因为政治的谎言和变数太多了,当初日本“解放”亚细亚的口号鼓动了多少民众和知识分子,最后还不是蜕变成我们熟知的臭名昭著的大东亚共荣主义!我更不同意张承志为中国的号脉:没有宗教约束的文化,是失败的病根。

  
但他面对日本的自省,是药方中的君药:一个国家和民族,能在与自己结怨最深的对手前,反观自身,她就不会重蹈覆辙。同样的,那些批驳张承志的人,也能在自省中,得到教益。(实习编辑:杨晓梅)

  
《敬重与惜别——致日本》 著者:张承志出版:中国友谊出版公司2009年1月

  

  回复[2]: 张承志 科长 (2009-04-07 13:30)  
  


  
书名:《敬重与惜别》

  
副标题:致日本

  
作者:张承志

  
ISBN:9787505725126

  
出版社:中国友谊出版公司

  
定价:29.80元

  


  
新书内容介绍:

  
中日关系,始终是每位中国人都应该直面的一个现实

  
中日两国百年恩怨的前世今生

  
两国未来趋势最具预见性的著作

  
本书是作家张承志总结八十年代以来几次居留日本经历的一部心血之作。虽然没有面面俱到,但若干章节勾勒了中国读者渴望了解的一些日本历史文化梗概;尽管时而披沥胸臆,但独自的体验里,凝结着对天下大势的估计。不同于往昔的名人旅日谭,也不同于当今的学者论文集,虽是一册散文,但力求处处考据。此书以良知与自省为武器,把中国同时作为剖析和批判的对象,大声疾呼着历史的大义、国家的和平,以及民族精神的升华。

  
作者简介:

  
张承志,1948年秋生于北京。

  
高中毕业后在内蒙古乌珠穆沁草原下乡,放牧四年。1975年毕业于北京大学考古学系。现为自由撰稿人、散文作家,中国作家协会全国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

  
1978年以来,多次获得全国优秀短篇、中篇小说奖及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奖。1995年获首届爱文文学奖。

  
1983年、1991年两次长期居留日本,任东洋文库外国人研究员。1993年任日本爱知大学法学部助教授。

  
迄今出版著作(单行本)约八十部,主要有《黑骏马》、《北方的河》、《心灵史》、《谁是胜者》、《聋子的耳朵》、《鲜花的废墟》等。其中在日本出版的有:《モンゴル大草原遊牧誌》、《黒駿馬》、《紅衛兵の時代》、《殉教な中国イスラーム》、《回教から見た中国》、《北方の河》、《鞍と筆》。

  

  回复[3]: 搜狐文化客厅:张承志畅谈中日文化百年纠葛 科长 (2009-04-07 13:33)  
  http://cul.sohu.com/s2009/zhangchengzhi/

  
张承志畅谈中日文化百年纠葛

  回复[4]:  黑白子 (2009-04-07 14:48)  
  非常不喜欢张承志,说不出原因,张承志的书也没有读完过一本,反正,张承志所散发出来的味道,我本能地抵触。

  
——“每逢与日本人相逢,总抑制不住——想即席清算甲午的耻辱,南京的虐杀;而当和同胞谈到日本,又控制不能——要滔滔讲解樱花的凋落,茶道的心境。和日本人交谈,往往只因一句对中国的失礼之语,便勃然大怒推案绝交;和国人清谈,又对中国恨铁非钢咬牙切齿,滔滔批判中,引用的净是日本的例子。”

  
活得多累呀!

  回复[5]: 维基百科:张承志 科长 (2009-04-07 15:05)  
  张承志

  
维基百科,自由的百科全书

  
张承志(1948年-),原籍山东济南,1948年在北京出生,回族,中国当代著名作家。

  


  
[编辑] 红卫兵时期

  
就讀清华附中高中,1966年5月29日晚上,張承志與駱小海、卜大華、鄺桃生、王銘、張曉賓、宮小吉、陶正、高洪旭、宋柏林、袁東平等十七名學生聚在北京西郊圓明園遺址開會。與會中決定成立紅衛兵的組織。而紅衛兵這個名字即取自於張承志的筆名“紅衛士”。1968年在內蒙古锡林郭勒盟烏珠穆沁插隊當牧民。1972年就讀北京大学历史系。1978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生院民族历史语言系,1981年获民族历史语言系硕士学位。畢業後著手进行北方民族史研究工作。

  


  
[编辑] 作家时期

  
1987年,张调入中国人民解放军海军政治部文化部从事专业创作。1989年退伍,为自由作家。198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中国作家协会理事(全国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

  
张承志著有《骑手为什么歌唱母亲》、《北方的河》、《黑骏马》、《心灵史》、《金牧场》等小說,1978年榮獲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全国少数民族文学创作荣誉奖。

  
张承志有三本仅以外文出版的作品,即为《内蒙古大草原游牧志》(在日本印行)、《中国之中的伊斯兰教》和《红卫兵的时代》(以日文创作,日本发行,四万册),后者被作者认为是“第一本关于早期红卫兵运动的正面总结。”[1]。

  

  回复[6]: 张承志:“红卫兵”这个名称是我发明的 科长 (2009-04-07 15:06)  
  张承志:我虽然不是一名头头,但是“红卫兵”这个名称是我创作发明的。

  


  
——张承志,1948年出生


  
我的历史是从1966年开始的。那时,文革正好刚刚开始。

  
文革开始的征兆是在1965年。我们学校开始了一场大的论争。最初是651班的几个学生和他们的支持者与其它的学生论争,其主题是:一,学校是以培养什么样的学生为目的的?二,我们将来的革命主要是依靠在学校获得的高分吗?三,通过考试而录取学生的教育制度是修正主义吗?四,学生应该有什么样的理想?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们的热情有那么高涨、我们的“理论”听起来有那么深。我清楚地记得我们常常引用毛主席语录来支持我们的论点。谁能想到这种模式后来很快传遍了全国。

  
这个论争从1965年秋开始一直持续到第二年春天。从整个论争来看,来自干部家庭的学生们占了上风。这种论争后来发展成两条路线的斗争。多少年后,无论我在中国还是在日本,我都认为这种论争是十分有意义的。

  
发生红卫兵运动有几个原因:来自高干家庭学生的优越性和特权,社会上的阶级斗争所带来的极左倾向,年轻人的理想主义和对当时教育制度的反感等等。虽然那时我们只有十六七岁,但我们的状态十分复杂。一般说来,那时的学生都很憎恨当时的教育。

  
1966年五月下旬,这场大论争变得更加困惑。学生和校领导之间的冲突变得严重起来。校领导考虑要镇压这些学生。有人甚至放话这种镇压就像当年“反右”那样。在这种情况下,来自高干家庭的学生组成了他们的自卫队。

  
圆明园就在我们学校附近。公园里的树木和岩石成了我们的隐蔽处。在那年的五月下旬,公园成了我们造反的秘密基地。我们都住在学校,常常去毁坏的圆明园讨论我们的战略、分析当时的现状。会议结束时,我们不敢走前门进去我们的宿舍,因为那里有站岗的人。我们从一条小道偷偷地溜回去。在那时我们感到我们正在从事秘密的革命行动,并随时准备为革命牺牲。我们那一组的人都很勇敢、无私,充满奉献精神。

  
圆明园在我们年轻人心灵里有着特别的设想。它是中国过去半个世纪被侮辱的象征。我们满怀理想和热情,有着振兴中国的巨大的责任感。

  
1966年5月29日,我从来不会忘记这一天。正是那一天,我们在圆明园宣读了我们的声明,建立了红卫兵组织。三天后,三张“红卫兵”大字报突然出现在学校主要建筑的海报栏里。从那一天起到六月八号,来自我们学校的第一批学生、大约一百来人加入了红卫兵。

  
从六月四号和五号,在北京的许多学校都作出了反映,也贴出了他们的大字报。到六月六号时,每个学校的主楼前都开辟出一个广场,学生们到那里聚集讨论红卫兵事谊。那是不同寻常的事。学生们深受鼓舞,很快在各个学校都建立了红卫兵组织。五月二十九日后的一个星期时间,整个教育系统就瘫痪了。红卫兵运动开始了。

  
作为一个“老红卫兵”,我虽然不是一名头头,但是“红卫兵”这个名称是我创作发明的。要是任何人问我,我创作的第一个作品是什么,我会毫不犹豫地说“红卫兵”。

  
1966年5月,学校党支部组织批判《三家村》,像许多我的同学一样,我很投身其中。

  
一个同学和我在一个组。我写了一个大字报,在他的同意下,我在大字报的最后写上了“红卫兵”三字。我用一枝红铅笔画了一副一个战士骑在一匹马上的画。我还用同样的办法写了三张大字报。没想到,“红卫兵”的这个签名传到了清华大学。

  
我深受鼓舞,似乎我就要奔赴战场或去闹革命了。现在回过头来,我仅仅感到有一种浪漫情绪。但在当时我是决心要加入造反队的,而忽略了我最初要进入清华大学的愿望。

  
其实,“造反”一词并不是红卫兵发明的,而是毛主席在一次与他的侄女王海蓉的谈话中提到的。后来这句话在干部中很流行。学生们从中得到灵感,发挥成“造反有理”。

  
红卫兵最宝贵的事情就是他们的造反精神。这里面有好的和坏的一面。好的就是他们彻底攻击已经建立起来的教育制度,坏的就是他们坚持“成份论”。批判坏的一面、保留好的一面是困难的。因此,简单地肯定或否定红卫兵并不困难。困难在于当每个人说它好的时候,你指出它不好,反之亦然。

  
在中国,红卫兵的事情还没有拿出来讨论。还不能自由地那样做。原因是,在四人帮的日子里,没人敢说文革是坏的。因此,也就没人敢说红卫兵是坏的。连讨论这类事都不做。同时,在目前,中国知识分子痛苦地责备文革中的一切事情,因此,使人们产生了对红卫兵的恐怖想象。

  
我年轻时,理想色彩很重。我写血书,主动要求去农村锻炼。我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告诉我的母亲。

  
我在内蒙古呆了四年,那里的食物特别好吃。我的工作是放羊。我完全掌握了怎样去控制它们。它的确很浪漫。而对年轻人来说,碰上浪漫的事情是很重要的。因为中国人不浪漫。在那里,我们每个月只有十二月生活费。但是我们感到我们做了一些有意义的事。

  
我住的那个家庭对我很好,现在我还经常与他们通信。我也写了许多关于他们的故事。

  
我十分思念内古蒙,这就是我选择读内蒙古历史的研究生的原因。

  
我生活在汉人当中感觉有心理障碍。对我来说,与汉人处理好关系是很困难的事。

  
中国的状况很可怕。少数民族在走下坡路。我总有一种危机感,如果处理得不好,会酿成大的灾难。

  
另一方面,有人爬到了特权阶层,许多作家通过勾心斗角爬到了一定的社会地位。他们并不是全心全意地搞创作。

  
中国作家没有宗教意识,只有儒家思想。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崇高,他们也没有神圣的空间,他们没有恐惧。因为没有恐惧感,所以他们就会变得无耻。

  
对我而言,无论我多么放纵我自己,无论我多么成功,我知道有一个神圣的空间我不能伤害它。这就是我为什么喜欢伊斯兰,因为它帮助我抵抗堕落。当我成功时我不会太狂或失控;当我失败和绝望时我不会攻击一种理想,即使这种理想是遥远的。我对生活有一种神圣感。文学应该是一种宗教,要是一个人没有对待宗教的那种神圣感去对待文学,那他最好不要写作。有一种文学像手工艺一样。我的小说是不同的,它充满热情。我知道它没有读者,但这并不妨碍我。

  
中国最让人失望的事情是没有宗教。最可悲的事情是它只有儒教。

  
回民是些杰出的民众。只有当你与他们生活在一起的时候你才明白什么是“人类”。中国的生命力也只有在回民中才能发现。当我与他们熟悉后,我发现我跟文学圈的生活是多么的不协调啊。

  
为了写作《心灵史》,我花了六年时间穿梭于北中国去收集材料。新疆、宁夏、内蒙古、广西和其它西北部地区,我去个八次,每一次我都要记很多笔记。我不是盲目地收集材料。我实际上生活在回民中间,要是当地人与地区政府因为宗教而发生冲突时,我就帮助他们。

  
回民的忠诚令我感动。二战时,日本人在士兵的保护下到那里做研究,回民没有给他们最有价值的原始资料。他们相信我,希望我能写出他们的历史。他们派了二十多个人给我作翻译,帮助我做研究。在我收集完所有的材料后,他们中的一个翻译还跟我到北京,作我的秘书。

  
当书写完后,我把它邮给了花城出版社。这个出版社的编辑听说我把书稿给了他们,很高兴。可是,当书稿到达后,他们发现这不像是一部小说。责任编辑说,我的书稿是一部现代主义作品,采用了许多叙事技巧。出版社的领导反正不懂,就让它通过了。

  
在书出版前,数万元订书款从回民们生活的遥远的村庄汇到了出版社。书出版后,一些人感到很震惊:中国还有这样一部杰作! 对我的其它的著作,我不在乎它们是不是被翻译成外语。但是这一部,我的确希望它能够被翻译出去。我要让这个世界知道,有这样一种宗教,他们与当局斗争了二百多年,为的就是保护自己的信念。我确实觉得要是这些人让世人知道,它会扩大中国人的名声。

  
我认为,《心灵史》出版后,我再也写不出超出这部书的作品了。每个作家都有它创作的高峰期。例如巴金达到高峰期是他三十多岁的时候。我很敬佩沈从文,他在高峰时就停止写作了。 我并不认为沈从文四年后不写作是因为政治原因。即使他写,他也超过不了《边城》。因此,要是我是能安排自己的生计,我愿意停止写作。

  回复[7]: 这里有一个张承志的粉丝啊 科长 (2009-04-07 15:13)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03&&kno=005&&no=0007

  


  
我也几乎没有看过张承志的小说。记得曾经买过《北方的河》,王蒙对其评价极高,可是我看了一半没看完。那还是80年代的事了。

  回复[8]: 我看过他的《黑骏马》。 自带板凳 (2009-04-07 15:34)  
  感觉写的不错。

  

  回复[9]:  四海为家 (2009-04-07 15:35)  
  张承志是个终生革命愤青。

  
他爱的日本恰好是俺讨厌的日本。

  回复[10]: [变色龙]是谁的作品来着? 老唤 (2009-04-07 16:22)  
  》》:[为什么要写作?]

  
杨问。

  
》》:[要是我是能安排自己的生计,我愿意停止写作。]

  
张答。

  
写作不能没有自己的灵魂,如果实在没有,就得攒(cuan 二声)一个。

  
狭隘的攒一个辽阔的,肤浅的攒一个深刻的,善变的攒一个强硬的。。。。。。

  回复[11]: 是不是契诃夫的? 龍昇 (2009-04-07 18:49)  
  

  回复[12]: 这一段好有意思 张三 (2009-04-07 22:06)  
  沈浩波:有一段话我念一下,非常符合张老师的心境:“每逢与日本人相逢,总抑制不住——想即席清算甲午的屈辱、南京的虐杀;而每当和中国人谈及日本,又总控制不能——要滔滔讲解樱花的凋落、茶道的心境。和日本人交谈,往往只因一句对中国的失礼之语,便勃然大怒推案绝交;人有两面,和国人清谈时,又对中国恨铁非钢咬牙切齿,滔滔批判中,引用的净是日本的例子。”这是不是很矛盾?

  
===============

  
不过沈浩波是个无良书商,印象不好。

  回复[13]: 哦~~~ 是的 (2009-04-08 16:09)  
  哦~~~ 各种果然。多种喜悦。一种焦急。啥时能到手~~~

  


  
有意无意,推断并“等”了十多年,果然~~~~~ 甚至,曾饶有兴趣地推测,若真写作,书名将会是什么类型,风格和语意。。。?果然完全在感受之中。。。

  
只是,“惜别”一语和语意,稍感仅仅一丝意外,稍稍偏离臆测,如若是“辞别”。。。但看到“致日本”的副标题。。。又似多少能够理解和感知。

  


  
致谢提供告知信息。这就托人购买~~~~~

  


  
>“而每当和中国人谈及日本,又总控制不能——要滔滔讲解樱花的凋落、茶道的心境。和日本人交谈,往往只因一句对中国的失礼之语,便勃然大怒推案绝交;人有两面,和国人清谈时,又对中国恨铁非钢咬牙切齿,滔滔批判中,引用的净是日本的例子。”

  


  
天呐。。。某种程度,这不简直。。。。。就是在。。。写俺么~~~啧啧。。。

  回复[14]:  是的 (2009-04-08 17:43)  
  >[变色龙]是谁的作品来着?

  


  
越俎代庖。张承志作品里,没有叫《变色龙》的作品,这是肯定的。且,走题的话,就我个人的感受和推断,今后,张写作取名《变色龙》的作品,可能性接近为零。

  回复[15]:  老赵 (2009-04-09 15:50)  
  战争的必然扭曲

  
杨照

  
一九四一年九月,德国物理学家海森堡,从柏林搭火车前往丹麦的哥本哈根,去拜访他的老友、老同事——另外一位顶尖的了不起的物理学家波尔。海森堡启程前绝对想不到这次会面竟然会改写二十世纪的物理学史,甚至是改变了二十世纪整个人类历史。他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次会面引发的效应,最终影响了远在东亚的日本的命运。

  
根据海森堡自己的回忆,他和波尔会谈的重点之一,是交换关于原子分裂研究的最新进展。他特别提到了在当时已有的科学研究基础上,如果要将原子核分裂爆发出的庞大能量应用在破坏性的武器上,必须突破几个极艰难的瓶颈。正因为困难重重,所以物理学家们就充分借口抵御政治领袖们的压力,“自己来决定要不要尝试制造原子弹。”换句话说,海森堡想要说服波尔达成默契,大家共同以技术困难为挡箭牌,阻止可怕的原子弹诞生。

  
海森堡讲这些话时,个性原本就比较内敛保守的波尔一语不发,所以海森堡也无从知道波尔到底在想什么。要到多年以后,一九五七年波尔才写了一封信讲述他的记忆,然而这封要给海森堡的信,波尔最后没有寄出,只存留在他的档案里,一留就留了将近半个世纪,到两人都墓木已拱的二○○二年二月才对外公布。

  
波尔听到的,是海森堡在向他炫耀德国已经开始了原子弹的研发制造,而且已经获致了突破,所以要劝波尔,或要透过波尔劝帮助盟国工作的科学家们,不要再做无谓的挣扎努力了。波尔当时的沉默反应,其实一方面出于震惊,一方面出于谨慎警惕。在和海森堡会谈之前,波尔其实完全不觉得原子弹是可行的。有一些基本的能量公式怎么算都算不出来,也就不存在应用的问题。可是海森堡的一席话,让波尔被迫改变了最根本的物理信念,以及人生价值信念。海森堡离开后,波尔再也无法从对原子弹的执迷思考中抽身出来,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必须抢在德国之前,为盟国研发出原子弹来。他可能比任何科学家、战略家、政治领袖更早相信:战争胜负最终的关键,就在于哪一方拥有了原子弹。

  
波尔后来当然成了美国原子弹计划中的核心要角。没有他的努力,原子弹不太可能会在一九四五年就用来结束太平洋战争。然而,这一切竟然都起源于他对海森堡一席话的彻底误解!这证明了历史是偶然的吗?也许不是。也许倒过来证明了战争的必然扭曲,对人与人之间沟通机制的必然扭曲,对感官领受的必然扭曲。在战争的敌对紧张预期下,任何简单的话语与现象,都可以也都必然被诠释为可怕、致命的威胁。海森堡的一席话听在波尔的耳中是如此,伊拉克现在做的任何事,看在美国政府眼里也是如此。要在这必然扭曲里找到客观事实?问问那两个杰出物理学家就知道有多难了吧!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bdc7dbf0100c51x.html

  


  
呵呵,很有意思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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