访日漫记<八>:说明会（下）│董友斌│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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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日漫记<八>:说明会（下）
董友斌 (发表日期:2006-04-07 16:45:27 阅读人次:932 回复数:0)
中国有句俗语叫作“磨刀不误砍柴工”。日本人大约也深谙这个道理，要不然人家怎么会对“说明会”情有独钟？召开得既频繁又讲究，正儿八经的程度绝不次于中国的“两会”。　　我不忘使命，一直在默默地观察、苦苦地思索日本人的效率从何而来，而这“说明会”与效率到底关联何在。思来想去，也只能用中国式的归纳法提炼出一些蛛丝马迹，这就是：说明会，在啰嗦中体现严谨，在严谨中追求效率。　　果真如此吗？果真如此！至少用反推法可以得出结论啊。比如，一个人被警察带走了，有人问：警察为什么要带走他？另一人答：因为他是罪犯。问：你怎么知道他是罪犯？答：因为他被警察带走了啊。他肯定是罪犯，要不然警察带走他干嘛？这就是反推法，学会了吗？　　因为说明会可以说明清楚一些东西，有助于提高效率，所以受日本人重视；反之，因为追求效率的日本人喜欢开说明会，所以说明会肯定能提高效率，要不然日本人开它干嘛？！呵呵，晕了吧？　　不过，非常地“斯米妈森（对不起）”，我还要接着清算一下日本式的说明会。谁叫这说明会没完没了呢。9月2日下午，访日活动开幕式后，说明会接着开张了。　　不是刚刚开了一上午说明会吗？还有什么没说明清楚的呢？他们说有，自然是有了。　　原来，访日期间的23天，除全团共同活动外，各分团的活动一般由两个单位承担接待任务。行政分团在东京都内的活动，由日本青少年育成国民会议承担，在福井县的活动，则由福井县日中友好协会承担。下午的说明会，是由这两个单位分别就想说明的内容进行说明。　　又发下一堆的材料，其中又有活动日程，而且是两个单位各发一套，一套比一套印刷得漂亮。这又是干啥？搞重复建设啊？纳闷中仔细比较了两套日程，终于发现了不同之处。原来，各家除了印上了全部23天的日程外，对本单位负责的那个时间段的日程又进行了进一步细划，日程安排精确到了分，备注一栏甚至注明了参加每场活动的服装要求。厉害！细致！严谨！　　要命的是，这两家单位的负责人竟然按日程表上的内容逐条逐字地念了一遍！我们就这么眼睛看着中文日程表，听两位70来岁的日本老大爷嗑嗑吧吧地用日语念，然后再由翻译逐字逐句地译成汉语，几经周折转回我们的耳朵。开完说明会，天，真的黑了。　　9月14日，行政分团到达福井县。一看日程，下午还有说明会！向地方翻译一打听，说明会的内容是将在福井期间的日程再次做个详细说明。天哪——！真想一声长啸。可是，除了叫天，我们根本没什么招。入乡随俗吧，客随主便吧，不就是个说明会么，阿Q说过：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套用这句名言，我们可以说：开完说明会，我们又会成活蹦乱跳的鱼儿！　　一向沉着的团长金凤女士坐不住了，说明会一开始，她就主动出击，恳请日方负责人丰冈北士老先生简化说明内容，建议他不要去念这个细得不能再细、明白得不能再明白的日程，至少不要逐字去念和解释。　　老先生果然爽快，一口答应。他首先就跳过了第一行——早餐时间和地点，直接从第二项开始说明，真是让人高兴！然而，从第二行起，老先生就再也没有落下一个字！　　当说明会开了一个多小时，老先生还在专心致志没完没了地念日程的时候，波波突然变得殷勤起来，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离开座位，拎起水壶挨个儿地给大家倒水，此举真叫人感动不已。　　我镇静地环顾四周后，马上发现了其中的猫腻：午后的阳光晒得人昏昏欲睡，只见其他团员个个蔫头耷脑，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嘿，波波这小子八成是受不了了，找个借口起来活动活动，否则，肯定会跟对面坐着的那几位一样，困得头都快点到桌子上去了。万一不小心一头扎下去，哼哼，在日期间的医疗保险只怕就得用上喽！（人民网日本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