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2 贞操阶段价值比较(上)│弧笑弦│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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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2 贞操阶段价值比较(上)
弧笑弦 (发表日期:2010-11-20 01:53:08 阅读人次:1178 回复数:0)
在人类的婚姻历史曲线（原始杂交时期除外）当中，贞操差不多始终处在不同时期的峰值位置。贞操观念也并非是中国独有的“第五大发明”，而是世界性的狂热拥趸。　　　　经过长时间的研究分析，我认为贞操之所以如此被看重，根源在于贞操是一种非常独特的有价商品。依据罗素的观点，决定人类历史走向的元素，一个是性，另一个是经济。而这两大元素，贞操兼而有之，值得人类学家、社会学家尤其是经济学家给予足够重视。　　　　通常所指的贞操，分为三个阶段：婚前贞操、婚后贞操和寡妇节操。三个阶段的贞操分类，代表不同的峰值，并呈现出逐渐递减的价值曲线。即：婚前贞操显示为最高值商品；婚后贞操为次高值商品；寡妇节操显示为最低值商品。这样的区别方式，可能还是比较含混。不妨使用本土化的一种说法来加深人们对贞操价值排列的印象。比如，中国民间对一个女子从婚前到婚后的地位蜕变有如下鲜活的说法（用语不够雅致，敬请读者见谅）：结婚前，该女子是黄花大闺女，称为“金屁股”；入过洞房之后，该女子已经破身见红，此时价值稍减，称为“银屁股”；再之后，该女子已经生了一串小孩儿，黄脸桶腰，价值锐减，因而此时被称为“屎屁股”。此种价值比较，可能会遭致女权主义者的反感，但我发誓没有贬低女性贞操的意思，并且在以下章节中我会提到，贞操概念也并非女子的专利。　　　　下面我就分别检讨贞操在不同阶段内的价值比较：　　　　（一）　　在古印度，一个家族如果发现部族内的某位少女婚前怀孕，就会立即把她绞死。在印尼尼亚斯岛（就是2005年在大海嘨之后又发生地震的那个地方）的土著人中，至今还保留着一种酷刑：一旦发现少女处女膜破裂（现代科学证明这可能由多种因素造成），立即活埋。此外，中非的尼鲁格人、苏丹和努比亚诸地居住的加拉族、索马里族，以及阿拉伯的某些民族，都流行过一种称为“阴唇锁闭法”的酷刑，对少女施行最原始的外科缝合手术。比较而言，20世纪初叶之前的中国，对付婚前失贞的招术更富于想象力：沉潭、活埋、乱石砸死，不一而足。　　　　婚前贞操为什么动辄跟死神擦肩呢？原因在于婚前贞操乃是公认的最高值商品。这宗商品，只有在从事婚姻交易时，才显示出其独特的商品价值；未经过婚姻交易验证的贞操，也是商品，但却会随着闲置时间的推移，成为积压商品，失去其价值（比如说老处女）。女子的贞操作为一宗商品，在以婚姻的名义出售给买方之前，其首先是一宗产品；既然是产品，它就必须确保在出售时保有未曾使用过的“出厂状态”。这一点非常重要，打个比方说：在改革开放初期，有些国营企业，花了大价钱从国外引进不少机械设备，到手后才发现，这些机械设备都是被淘汰下来的二手货，赔钱不说，还不好用。这个比方可能不够精当，道理却是相似的：在以婚姻交易为目的的贞操生意中，确保贞操产品的“出厂状态”，是交易成功的基础，也是生意兴隆的前提。　　　　“学成文武艺，货卖帝王家”，这是古代男子为取得国家公务员资格所发出的励志口号。同样，女子要嫁给一个好丈夫，必备的基础条件是保证身体硬件方面的冰清玉洁，保持绝对崭新的“出厂状态”。什么样的丈夫算是最好呢？第一人选应该是皇帝。传统京剧《游龙戏凤》讲述的是明武宗在宣化与酒家女李凤姐的风流故事：武宗在酒肆中耍流氓，当场强暴了凤姐，后者正要报官告他强奸罪，不料，犯罪嫌疑人突然亮出了皇帝的身份。凤姐当即放弃了控方身份，感激涕零道：“今以贱躯事至尊，荣幸之至！”凤姐为啥这样激动呢？我们知道，皇帝的后宫充斥着无数粉黛，每一个女子入宫前，都有专人负责对她们进行贞操检测。已破身的女子（相当于蒙混出厂的伪劣品或残次品），不仅无法入宫，“荐枕席”的一干人等还有被打屁股和坐牢的危险。即使该女子以合格产品的身份进入后宫，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被皇帝“召幸”。比起这些积压产品，李凤姐的贞操碰巧遇上了好买主，卖出了好价钱，当然要感激涕零。　　　　我们已知，宗法制度在中国延续时间很长，以家族为基础单元的权力机构对婚姻的干预长期有效，贞操问题，也就不仅仅是贞操持有者的问题，而是整个家族的声誉甚至是生计的问题。　　　　1949年以前，中国女子普遍早婚，民间还流传着“女大不能留，强留结冤仇”的俗谚。事实上，女孩几岁出嫁，并不能由自己决定。决定权在于家长，也就是说，女孩的处女贞操何时终结，掌握在权力者手中。“终结”是一个好听的说法，而实际上则是一个持仓与抛销的概念。假如一宗婚姻合同的签订，不能给家长带来实际的收益，该女孩的处女贞操就形同空头支票，一般家长不会干这种蠢事。中国农村有些地方，至今还流行着换亲制度：即由自家女儿的出嫁，换取自家儿子的婚姻（女儿与嫂子或小姑成为妯娌）。至于以女儿的出嫁，减轻娘家的衣食负担，或者赚取丰厚彩礼，我在《结婚=结仇》一章中已有述及，不多啰嗦了。　　　　我们假定一个女孩将在15岁时出嫁，那么从她出生，到嫁作人妇，其家长就要经历一个长达15年的持仓过程。其间会有大量的生产投入（衣食等等）、繁杂的加工过程（教授女工、妇德礼仪等），尤为重要的环节是对女孩的贞操严加监管，将其“出厂状态”保持到出嫁之日。这一连串的持仓过程，直指一个目的，就是出嫁之日的成功抛售。从这个角度而言，家长一直充当着女儿处女贞操经纪人的角色，并从最终的抛售当中获取收益。许多人熟知古时洞房花烛之夜“验红”的规矩：当夜，新娘的婆婆会交给她一块雪白的布块，铺在婚床上；次日清晨，新娘要带着这块白布向婆婆交帐。白布上见红，则皆大欢喜，意味着婆家在这场婚姻交易中的买进行为物有所值。反之，则天塌地陷，婆婆见不到处女红，就会认为花高价买进的竟是“垃圾股”，一定会向亲家算账，十有八九会要求“退货”。被“退货”的女方娘家多年来的持仓努力便宣告失败，自取奇耻大辱。　　　　在科技没有发达到可以修复处女膜的时代，一个婚前破裂的处女膜，预示着一个家族声誉、地位、经济的全面破产，兹事体大。通常来讲，女儿出嫁的时机越是延后，家族承担的风险也就越大。我认为，这就是为什么旧时女子发育周期远远不及今人，而出嫁却比今人早得多的原因。但是，缩短女子贞操风险周期，只能算是“治标”之策，尤其经过了盛唐时期的开放洗礼之后，贞操一度贬抑，很大程度上扰乱了因袭多年的贞操市场。所以，要想“治本”，还必须通过“立法”来解决。中国的礼教向来大于法治，所以宋代以后，“饿死事小，失节事大”、“男女授受不亲”等一系列规制，就以超乎法律的庄重面孔被确定下来。我们所熟知的清官海瑞就是这样一位家长：他的女儿5岁时向家童（跑腿打杂的小男生）要了一块饼子吃，坏了“授受不亲”的规矩，海青天便命令女儿自己饿死以赎罪。由于处女贞操受到了最高权力集团的关照，而家长的经纪人地位依然不变，至此，婚姻交易和贞操生意再度稳定，持续繁荣了一千多年。　　　　在本书当中，我一直把插手婚姻体制的权力意志和世俗的混沌力量摆在同等关键的位置上。在获取婚前贞操最高价值的干预行为中，民间习俗总是逐渐取代权力意志，发挥出更为张扬的力度。无论是在伊甸园中，还是在太古时代，女子贞操都是虚无的存在。女子和雌性动物本质相同，只有繁衍种族的本能义务，而不存在对贞操的刻意保守。私有制改进了杂交制度（人类在杂交时代居然规避开了艾滋病，这是个同样令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谜），显示出一个了不起的进步。不过我认为，私有制的最大好处，在于帮助人们认祖归宗，有利于家族形成和责任担当。由于本章重点谈的是贞操问题，所以我还特别要指出：私有制的另一大没有被认领的好处是：最终使女子贞操成为一大资源，可被用来生产加工和待价而沽了。这一惊人发现，不仅被权力集团和世俗观念逐步接受下来，久而久之，贞操的持有者本人最终也意识到：原来在自己身上，埋藏着一个宝藏。　　　　前文当中，我曾提到自己的青春期，那时干过不少蠢事。这样的事情因为太多太杂，检讨起来很难彻底，所以只好想起一件，交待一件。其中有一件是：那时经常看小说，并且是无法公开的情色（当时称为“言情小说”）小说。因为还想在文化圈里混，所以我不好意思把这些小说作者一概称作“狗屎作家”，但他们有的地方写得的确很狗屎，贻害了我好多年。比如在描写一个处女与心爱的男人上床时，几乎所有作家都设计了大体相一致的台词：她把最宝贵的贞操献给了他。　　　　我之所以认为这样的台词很狗屎，是因为作家并不了解贞操。如果让我设计台词，决不这样写。我会写：她高兴终于把贞操给了出去。　　　　为什么？首先因为任何女人都知道处女贞操是一个宝藏，当家长的贞操掌管权已经被削弱到今天这样一种程度时，处女就当上了本人贞操的经纪人。据说一个携带重款的人，走路时脚后会撩起一些尘埃，非常容易遭祸。处女贞操是一种有价商品，并且高企不下，这对于它的持有人而言，当然是一种负累。以婚姻法规定的女性结婚年龄计算，一位处女要用20年时间掌管自己的贞操，比过去由一个家族合作掌管15年的期限还要长，此种负累真是很重。所以潜意识里，处女贞操其实是一件越早放下便越早得以解脱的重款袋。其二，任何处女都知道这个“重款袋”的价值，它可以换取她所信仰的爱情，它可以锁住一个干了坏事就想逃之夭夭的男人，当然，它还可以引发一场带来终身实惠的婚姻。基于这两种考虑，当一个处女“把宝贵的贞操献给了”谁，对方不一定占了很大的便宜，而是随后就得考虑买单的问题。　　　　今天的实际情况可能发生了某些变化，但只是改换了一些游戏规则而已。如果你能耐住性子往下读，不久我就会提到处女贞操的新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