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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僚们的“冬天”
马挺 (发表日期:2010-03-17 23:38:38 阅读人次:2046 回复数:4)
去年,日本TBS电视台播放了连续剧《官僚们的夏天》。改编自城山三郎的同名写实小说。以当时通产省为背景,描绘了战后的日本产业官僚,是如何排除来自美国的高压和政界、财界的干扰,坚持自己的产业政策,使日本经济高度成长的。
日语“官僚”一词没有贬意,一般指国家公务员。日本参考“科举”,于1894年开始了“高等文官考试”,但内容是西洋近代科学。在一视同仁基础上建立起来的录用方式,防止了官僚的世袭。虽有产生“学历”社会的弊病,但由于与日本固有文化紧密结合,甚至战后,占领军试图将其改造为美国式的,都未成功。
日本的官僚采用、晋升,只循“惯例”:通过最难的国家公务员“第一种”考试进入官厅的人,被称为“career(职业官僚)”。同一年进省厅的career,基本上是同一步伐向官僚金字塔顶端晋升,直到局长一级。最后一级就是该省厅的“塔尖”——事务次官。日本是“前辈后辈”社会。同辈之间不能发号施令;后辈对前辈更是抬不起头来。有人当上事务次官,同辈的就要离开本省,为次官创造“执政”环境。
虽不成文却井然有序的惯例,使日本的官僚可以几乎脱离政客的干扰,对国家的各个系统实施有效的、不间断的管理。这些“精英”们引以为自豪的也正是“这个国家是由我们在管理”。
某政治家被任命为某省(厅)大臣,就带一个政务次官来,与大臣共进退。大臣虽有对省内官僚的任免权,但尽量不言人事,避免晋升秩序的混乱。同时也保证了官僚可以自由陈述自己的意见。
大臣是否具有专业经验,这不要紧,回答国会质询,都有官僚连夜给你准备好答案,只需照本宣科。复杂的问题,就由官僚代你答辩。你只要维护本省的利益,官僚就给足你面子,让你功德圆满地离任。如果要与官僚作对,就没有好果子吃。小泉任邮政大臣时,要实施邮政改革,犯了邮政省的大忌。官僚就让他整天枯坐大臣室,连个人都见不到。田中真纪子也是与外务次官抗争,结果是“同归于尽”。
政治家可以尽情地表演,但最后要按照官僚们铺好的路走。制订法案要靠官僚,官僚也就利用这一点,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不合私利的部分化解掉。就连内阁会议,都只是各大臣在前一天由各省厅事务次官联席会议通过的事项上签字画押而已。议而未决的问题根本不会提到内阁这一级来。所以内阁会议可以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说。
这是日本“十年九相(中曾根到桥本)”,甚至“一年一相(安倍到麻生)”之所以可能,也是日本政治热闹非凡,却不误经济发展之理由。
官僚的“私利”是指所供职省厅的权益,而非个人利益。日本官僚的伦理道德是受到好评的。“无私始能无畏”。《官僚们的夏天》中主人公的模特,通产次官佐桥滋即是典型。他甚至不畏当时的通产大臣三木,“声”高盖主,被媒体“揶揄”为“佐桥大臣,三木次官”。
但时间长了,漏洞还是要出来的。大藏、通产、厚生……都有贪腐丑闻。前一段大喊不能政治利用天皇的宫内厅长官,在厚生省当局长时,就联名吃请“不穿内裤涮肉”的高官中。
政治家要真正治理国家,排除官僚主政——这是日本年轻政治家的夙愿,也是民主党的执政纲领。鸠山政权伊始,就废除了次官会议,案件都由内阁会议作最后决定。甚至打算取消“次官”职位,把他们都降为局长。政策方针以至预算案,都要正副大臣及政务班子定好框架,再由官僚去“填肉”。同时将不允许官僚到国会答辩,甚至为日本的防卫权、自卫队等作出宪法解释,被视为“宪法守卫者”的内阁法制局局长也将不例外。
日本年轻政治家是否具有与官僚集团抗衡的能力和知识,官僚集团的精英度是否会因此下降,这些都未可知。但是始于一百二十多年前的日本官僚制度,第一次受到真正的挑战,官僚们将面临着一个严酷的“冬天”,这一点是真的。
(刊《国际先驱导报》2010-03-05-31版《和风随笔》)
回复[1]:
回国一个半月
马挺
(2010-03-17 23:39:47)
疏于联系,抱歉!总算回来了……
回复[2]:
说点回国见闻吧
科长 (2010-03-18 10:20:50)
回复[3]:
虚-伪-燥
马挺
(2010-03-18 12:16:44)
基本上躲在屋里写东西。赶上两场雪。
观感嘛,如题。偶尔看看电视——有一个电视剧(深夜重播),讲中医的,好像是刘罗锅子演的。家里的机顶盒坏了,只能看CCTV + α 。碰巧看到两个节目,还堪入目。一个是报道一辆运菜卡车的南北一途——似平实;一个是评述一位在西单地道里以弹吉他为生女孩——不张扬。
家住CCTV新址附近,出门几步就可以看到那“糊雀儿”还矗立在那里——哭笑不得。
在海口待了几天,没敢上三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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