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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談粤語流行曲

南海浪 (发表日期:2012-05-13 23:38:49 阅读人次:7175 回复数:44)

  

  
歴史

  
70年代初,当大路还是唱着单调的革命歌曲,高叫“文化大革命就是好”时,香港经济起飞,粤语影视音乐迅速成长,传扬东南亚世界和内地。

  
回顧歴史,50年代也有从粤曲分离的流行曲,例如广东和马来西亚电影的插曲。60年代星加坡粤语歌后丽莎等也开始进出香港和东南亚娱乐市场,多为粤语小调。

  
1974年由英文歌手仙杜拉唱的《啼笑姻缘》,真正揭开了Canto Pop(粤语流行曲)的序幕,找她唱其中一个原因是避开粤曲唱腔。http://www.youtube.com/embed/IwmE9G9mAIE 该唱碟的出版深受欢迎,供不应求。与此同时,许冠杰唱的《铁塔凌云》等白话体裁歌曲,更加速了粤语流行歌曲的市场。从此不少英文,国语歌手也改唱粤语歌曲,涌现了一批优秀的作词作曲家和实力歌手,罗文,甄妮,林子祥,徐小凤,叶丽仪,关正杰,梅艳芳,谭咏麟等,同时不少星马和台湾歌手如邓丽君等加入粤语歌坛的行列。

  
80,90年代是粤语歌曲的黄金时代,也是“辉黄”时代。

  


  
(上)金曲情牵半世纪演唱会

  


  
(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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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2]: 特首来日 南海浪 (2012-05-14 22:30:44)  
 
  呵呵,CID随行来日,0敢大阵仗。最好把上面的乐队也带来。小生也已接到贸易局的邀请。

  
香港貿易発展局では、2012年5月15日(火)に東京(ホテルニューオータニ東京)、同17日(木)に大阪(帝国ホテル大阪)にて、香港特別行政区政府高官來日シンポジウム「"think GLOBAL, think HONG KONG" (国際化へのパートナー : 香港) 」  を開催いたします。これはこの20年でNIEsの一端から中国における世界市場への玄関口として大きく発展した香港の新たな機能を日本で大きく発信する事業です。

  
現在の世界経済を牽引する中国への積極投資の結果、その恩恵を受けた香港企業群は世界も驚くほどの経済成長を香港にもたらしました。香港からの対中輸出額、対中投資額ともに増大し、経済競争力は世界1,2位に躍進しており、一人当たりの所得もほぼ日本と並ぶほどまでに成長しました。また、2011年スイス·ダボスで開催された世界金融フォーラムにおいて発表された金融センター世界ランキングでは、香港は遂にロンドン、ニューヨークを抜いて世界1位に躍り出ました。そんな新しい香港こそが日本産業のグローバル化貢献という使命を担うべきと考えております。

  
詳しくは http://www.thinkglobalthinkhk.com/

  

 回复[3]: 杂种书记? judongyi (2012-05-14 17:00:08)  
 
  

  
读了份《产经新闻》1月初的旧报,里面写道:

  
今秋皇雏习公子扶正后,粤语

  
「習総書記」の発音が「雑種書記」に聞こえるらしい。

  
是真的吗?

 回复[5]:  南海浪 (2012-05-14 18:08:39)  
 
  judongyi兄,读法古人早就安排好了,不关我们事。另外,粤语是不能被外族改的。听说就因为这个,引发了推普废粤。

  

 回复[6]:  judongyi (2012-05-15 08:40:13)  
 
  “听说就因为这个,引发了推普废粤。”

  


  
实在是孤陋寡闻了

  
我没有参加过南腔北调的论战,更不懂蛮语胡言的渊源。

  
只是偶读旧报随口冒了一泡

  
望浪弟海涵

  
听江核心说过一句粤语:

  
“闷声发大财”

  
愚兄倒是挺相信的。

  


  
PS

  
不知称兄道弟合适不合适

  

 回复[7]:  南海浪 (2012-05-15 09:03:56)  
 
  judongyi兄, 姓雑有何奇怪,还有姓屎尿淋白菜呢(请别对号入座)。

  
浪弟拝

 回复[12]:  南海浪 (2012-05-16 15:08:16)  
 
  谢谢夏雨转载,原作者能对现在的普通话提出疑问,那也相当有价值。大概有30%对的。粤语的起源明显不对。他的粤语注音另小生“起鸡皮”。

  
关于福建话(闽南,福州话等)情况不太乐观。小生朋友的孩子在福建长大,十几岁都不懂福建话,父母说没用,不教。

  
还有两栋烂尾楼未搞掂。其他详细慢谈。

  
〉粤语来自古代的河北话,最早是2100年前的河北一支汉族军队带到广东的。

  
老赵为副将!2100年

  

 回复[13]: 唐诗 送给夏雨和各位网友 南海浪 (2012-05-16 20:31:45)  
 
  http://www.douban.com/group/topic/11540095/

 回复[14]: 呵呵你有什么根据说人70%是错的 夏雨 (2012-05-16 23:19:49)  
 
  再转一篇。

  
(唐诗在看,很好,兴趣起来了)

  
大话方言

  
作者:lemon25

  
天地玄黄,五谷杂粮,男人女人,北方南方。

  
南方和北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南方和北方吃的不一样。南方人吃米,北方人吃面。米就是水稻,面则是小麦。水稻的籽儿去了壳就能吃,因此是“米”。麦子要磨成粉以后才能吃,因此是“面”。米就是“去皮后的作物子实”,如稻米、薏米、花生米。由此及彼,凡粒状的也都叫米,如姜米、虾米、高粱米。面,本写作一个麦字加一个丏字,也写作麵,就是麦子磨成的粉,所以粉状的东西都叫面,如豆面、药面、胡椒面。北方人以面食为主,甭管是吃包子、饺子、馒头、面条、饼,都先得把麦子磨成了粉再说。所以麦子磨成的粉,干脆就直接叫面。南方人不磨面,要磨也就是磨浆,比如豆浆、米浆。所以那麦子磨成的粉,不能简单地只叫面,得叫面粉。就像在北方,大米做成的主食不能简单地只叫做饭,得叫米饭一样。

  
米饭不能单吃,得有菜,所以南方的烹调,功夫花在菜上。八大菜系,基本上是南方人大显身手,没北方人多少戏。北方厨师的用武之地在白案。那麦子磨成的粉,可以做出好多花样来。光是条状的,就有拉面、擀面、压面、揪面、切面、挂面、刀削面、拨鱼子等等,而拉面之中,又有拉条子、揪片子、炮仗子种种。南方人弄不清这么多名堂,统统称之为“面”。要细分,也就是宽面细面、汤面炒面、云吞面炸酱面。北方人就不能把面粉做成的条状食物简称为“面”,得叫“面条”,以区别于面糊、面皮、面包,以及其他用“面”(面粉)做成的东西。同样,南方人也不把粉状的东西称为“面”,得叫“粉”,比如胡椒粉、花椒粉、辣椒粉。 XGjFb4Tw7

  
可见,活法不一样,说法也不一样。 @a\说法不一样,唱法也不一样。北方人唱歌,南方人唱曲,叫“北歌南曲”。北方人唱的是燕赵悲歌,苍凉激越,声遏行云,气吞万里;南方人唱的是吴越小曲,玲珑剔透,凄婉隽永,韵味无穷。歌变剧(歌剧),曲变戏(戏曲)。所以宋元时期的戏剧,北方的叫“杂剧”,南方的叫“戏文”,这就叫“北剧南戏”或“南戏北剧”。

  
Z j1bG{G=i戏剧戏剧,戏和剧,都有嬉戏娱乐的意思,它们原本是可以通用的。但北方人更喜欢剧烈的剧,南方人则更喜欢游戏的戏。在这方面,南方人似乎比北方人更固执。北方人只不过剧字用得多一点,有时也说“戏”。南方却直到二十世纪四十年代以前,还拒绝使用“剧”这个字。一应与戏剧有关的词,均以“戏”字命名,如戏子、戏台、戏园、戏班、古装戏、时装戏、木偶戏、文明戏。文明戏就是话剧,而电影则叫影戏。1939年,上海的报纸上开始提倡“越剧”这个名词,可老百姓还是管它叫“绍兴戏”(绍剧则叫“绍兴大班”)。甚至京剧,原本也叫京戏,后来要普及国语,北方话占了上风,京戏才变成了京剧。但在南方许多地区,地方戏还是不叫“剧”而叫“戏”的,比如闽南的梨园戏、高甲戏、歌仔戏。就连“地方戏”这个词,也没人改成“地方剧”。反倒是北方一些地方戏,不叫“剧”,而叫“戏”。如坠子戏(河南)、郿鄠戏(陕西)。于是,既有豫剧、越剧、川剧、粤剧、汉剧、楚剧、湘剧、赣剧、闽剧、沪剧,又有柳琴戏、辰河戏、采茶戏、花鼓戏、皮影戏、滑稽戏。南北“戏”、“剧”之争,算是打了个平手。

  
·活法不一样,说法也不一样。

  
但如果要较真,就会发现还是南方吃了亏。叫“剧”的都是大剧种,叫“戏”的则多半是小剧种,最有名的,也只有一个黄梅戏,其他就名不见经传。当然,最牛的还是秦腔,它不叫“戏”,也不叫“剧”,而叫“腔”。说起来秦腔也是有资格牛逼,京剧(还有汉剧和徽剧)里的“皮黄”(西皮、二黄)和秦腔都有瓜葛。秦腔从襄阳传到武昌、汉口,就变成了“西皮”;传到安徽桐城,就变成了“高拨子”;高拨子和吹腔在徽班中又演变成“二黄”。这西皮、二黄,汉调、徽调,北上进京一搅和,就成京剧了。看来这京剧也是“南腔北调”,秦腔自然也有资格不掺和什么“戏”、“剧”之争,自顾自地吼它的“腔”。 南方和北方不一样的地方还很多。南人睡床,北人睡炕,这叫“南床北炕”。南人坐船,北人骑马,这叫“南船北马”。“南方人指路,总是说前后左右,北方人指路,总是说东西南北。”(韩少功《阳台上的遗憾》)说前后左右,是以人为坐标;说东西南北,是以物为参照,这也许可以叫“南人北物”。南北的差异为什么这么大?环境使然。南方潮湿,架床便于通风;北方寒冷,打炕可以取暖。北方多平原,平原上好跑马;南方多水乡,水乡里要行船。马驰平原,视野辽阔,东西南北,一目了然;船行水乡,曲里拐弯,说东西南北也去不了,就只好说前后左右了。 `[

  
就连打架,南方和北方都不一样。南方人喜欢用拳,北方人喜欢用腿,叫“南拳北腿”。南方人个子小,打架的地方也小,深街小巷,挤挤巴巴,难以施展,还是用拳头便当。北方天高地阔,一马平川,好汉们又一个个人高马大,一脚飞起,能把对方踢出二三里地去,很是过瘾,所以愿意在腿脚上下功夫。也所以,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关系暧昧,在南方就叫“有一手”,在北方则叫“有一腿”。

  
南方和北方,不一样,就是不一样。

  
于是就有了“方言”。

  
南北方言不一样。

  
中国历来就有关于南方和北方的种种说法:南辕北辙、南征北战、南来北往、南下北上等等。这些说法,都不能颠倒或互换。比如南辕北辙就不能说成北辕南辙,南征北战就不能说成南战北征,同样,南腔北调也不能说成南调北腔。yj4" eDg]奇怪!为什么南是腔而北是调呢?

  
"南腔北调的成因也大约就在这里了。中国的政治中心长期在北方。西安、洛阳、开封、北京,统一王朝京城的迁徙,大约是东进北上,转来转去,总在北纬34度以上,也就是黄河流域和黄河以北。如果跑到长江以南,那就糟糕,只能叫“偏安”了。所有的臣民,都会盼望那“王师北定中原日”。至于那些建都江南的,则多半是短命王朝,而且只有半壁江山,甚至半边都没有。比如东吴、东晋,南朝的宋、齐、梁、陈,还有南宋,再小一些的不说也罢。定都北方,则往往都能长治久安。比如汉,比如唐,比如宋、元、明、清。明政权本来也是在南京的,后来被朱棣搬到北京去了,这一搬,很持久地就混了二百多年。要是仍在南京坐天下,那命运就很难讲。

  
南方方言腔多,调也多。普通话只有三十九个韵母,闽南话却有七十五个,比普通话多一倍;粤语也有五十一个。当然,它们的声母要少一些,但发音却极难。声调呢?普通话四个,阴平、阳平、上声、去声;吴语八个,平、上、去、入各分阴阳;赣语六个,平声和去声分阴阳,上声和入声不分;客家话也是六个,平声和入声分阴阳,上声和去声不分;闽语七个,只有上声阴阳不分;粤语声调最多,不但平、上、去、入各分阴阳,而且阴入还分上下(上阴入和下阴入),一共九个,有的地方还有十个。难怪北方人一听到南方话,尤其是听到粤语闽语,就一个头有两个大——人家声调就有你两个多嘛! 这大约就是所谓南北之别了:北方求同,南方存异。所以八大方言除北方方言外,吴、湘、赣、客家、粤、闽(闽南、闽北),七个在南方。八大菜系,鲁、川、苏、粤、湘、浙、徽、闽,也是七个在南方。南方总是比北方丰富多彩。

  
北方总是趋向于统一。统一中国的,也总是北方人,或者从北方开始,南方则总是各自为政,自行其是,包括说话。北方也容易统一,沃野千里,一马平川,站在高处喊一嗓子,大伙儿就全听见了。便是逐鹿中原,也痛快。不像南方,坑坑洼洼,曲里拐弯,到处是崇山峻岭,到处是江河湖泊,重重叠叠,云遮雾障,想抓个俘虏都不容易,人一闪就没了影儿,你上哪儿找去?所以,仗一打到南方,往往就没了快刀斩乱麻的痛快劲儿,拉拉扯扯,纠纠缠缠,没完没了。等到好不容易打下来,也就不再有进行文化统一的雄心壮志。只要南方人挂了降旗服了软,哪怕口服心不服,也就拉倒。过去怎么过日子,今后也还怎么过日子;过去怎么说话,今后也还怎么说话。哪怕是说“鸟语”,也不管不问了。不这么着也不行,管不了嘛!要管,也只管得了官,管不了民,而且,也只能要求官们在官场上说官话,管不了他们在家里面说土话。

  
于是统一的北方就有了统一的语音,松散的南方则继续七嘴八舌。前面说过,北方方言内部的分歧是很小的,语音系统也比较简易。北方方言四大块,华北、西北、西南、江淮,这是现代的分类。隋唐宋金时,北方方言却是汴洛(中原)、燕赵(河朔)、秦陇(关中)、梁益(巴蜀)四类,可见北方原先也不怎么统一,但后来汴洛和燕赵先统一了起来,成为北方方言的代表——华北方言,而且又占领了东三省。秦陇变成了西北,梁益变成了西南,江淮算是后发展的,它们与“正宗”官话(华北方言)的分歧,顶多也就是这三个次方言区中人,可能会男、蓝不分,跟、庚不分,信、性不分,或资、知不分,雌、吃不分,四、是不分。比方说,把“男裤子”说成“蓝裤子”,把“是十九路”说成“四十九路”。其他,也就是调门的事了。

  
南方方言就复杂得多,和北方方言相比也隔膜得多。比如一个南方学校的校长宣布:“教职工开会,家属也参加。”在北方人听来,便可能是“叫鸡公开会,家畜也参加”。光是听不懂倒也罢了,有些南方话,就连写出来也是看不懂的。比如“伲拨俚吓仔一跳”,“佢分一本书”,“我畀狗咬咗”,“汝店遮看会着”,你懂吗?其实它们分别是苏州话“我被他吓了一跳”,客家话“他给我一本书”,广州话“我被狗咬了”和闽南话“你看得见吗”。这种说法,不要说北方人不懂,南方其他地方人,也未必懂。

  
多样的南方总是有些北方人听来稀奇古怪的词汇,比如饭蚊子(苍蝇,湘方言)、拜东莲(向日葵,赣方言)、红毛灰(水泥,客家方言)、菠棱菜(菠菜,闽方言)。南方人说话也总是和北方人相颠倒,比如闹热(热闹)、欢喜(喜欢)、连牵(牵连)、紧要(要紧)、人客(客人)、挤拥(拥挤),甚至风台(台风)、鞋拖(拖鞋)。这种“颠倒”的说法,闽语、粤语和客家话尤甚。至于把公鸡叫做鸡公,母鸡叫做鸡婆,在南方相当普遍。由此及彼,还有鸭公(公鸭)、鸭母(母鸭)、猫公(公猫)、猫母(母猫)、犬雄(公狗)犬母(母狗)、猪牯(公猪)、牛牯(公牛)。

  
反正,南方总是和北方反着来,对着干。

  
·事实上南方在文化上总是和北方分庭抗礼。

  
事实上南方在文化上总是和北方分庭抗礼。和北方动不动就逐鹿中原,喜欢把东西南北都打通了连成一片相反,南方似乎更向往“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那种“小国寡民”的生活。这话是老子说的。老子是南方人,他的理想,大约也就是南方人的理想。所以在南方,常常隔不了几里地,语言就不通了。比如莆田、仙游,北距福州,南距厦门,都不过一箭之地,但莆仙话和福州话、厦门话就两样。厦门话和福州话,自然更是互不相通,于是,仅福建沿海一线,就弄了个“三国鼎立”。

  
不是南方人反对统一,而是认为那统一应该是“多样的统一”。再说大家都是炎黄子孙,一样的中华民族,何况咱们南方的“炎”还排在你们北方的“黄”前面,干吗非得由北方来统一南方,连说话都得学北方话不可?说起来南方人心里也是有点不平衡,八大方言七个在南方,八大菜系也是七个在南方。南方人贡献多大?可一说起民族,汉满蒙回藏,倒都成北方的了,南方连五分之一都没有,有这么做事的吗?

  
这里面确实有些历史的恩恩怨怨。历史上南北之间是很有些战争的,而打起仗来也差不多总是南方受北方欺负。楚,是被北方的秦灭掉的;吴,是被北方的晋灭掉的;陈,是被北方的隋灭掉的;也曾灭过南唐、南汉的宋,则被更北方的元所灭。元人灭宋,把臣民分成四等:蒙古人、色目人、汉人、南人,南方人成了“四等臣民”。

  
南方低人一等,从炎黄时代就开始了。黄帝大约是北方人,北方一马平川,最适合车马奔走,发明了车子的黄帝便号称“轩辕氏”。炎帝大约是南方人。南方草木繁茂,最适合作物生长,尝遍了百草的炎帝便号称“神农氏”。当时更南边的还有九黎族,统率九黎的是蚩尤氏。炎黄联手打败了蚩尤,被俘的九黎族人便成了“三等臣民”,叫“黎民”。我们现在老是说“黎民百姓”,其实“黎民”和“百姓”不一回事,黎民是贱民,百姓是贵族,后来才混为一谈。

  
了九黎族的炎黄二族后来又“窝里反”,南方来的、会煮汤药的炎帝终于打不过武装到牙齿、又有“坦克”的黄帝,于是,打赢了的黄帝坐北朝南,成了华夏正统,战败了的炎帝不知去向,其散兵游勇大约流窜到南方蛮荒之地,成为“南蛮”。

  
从此但凡有战争,便是“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跑”,而且都是从北方跑到南方。从南方往北方跑的,没怎么听说过。因为战争总是从北往南打,所以哪怕是黄帝家的“凤子龙孙”,碰到了更北边来的“虎狼之师”,也只好往炎帝家跑。比如“五胡乱华”时,就有大约六分之一的中原汉人跑到了南方。南宋时,连皇帝也跑来了。客家,也是从中原地区南迁的。近的跑到了江西,远的跑到了广东、福建。赣语、闽语、客家话,就是这些从北方跑到南方的人“创造”出来的。

  
离乡背井,从北方跑到南方的人,虽说是“败军之将不敢言勇”,心里却是不服。不服,才不肯就地求和认输,俯首称臣,才要往南边跑,一心琢磨着东山再起。即便不是什么残兵败将、遗老遗少,南迁也是不得已。因此心里憋着一口气,发誓要让祖宗开创的文化薪尽火传,至少,那话音不能变了,这就叫:“宁卖祖宗田,不改祖宗言。”

  
所以,你别看南方方言不咋的,土,听起来有股子地瓜味儿,认真说来,不少是咱们老祖宗的话,正宗的华夏“雅言”。隋唐以前,今天声母是d、t的,和一部分声母是zh、ch的,都混为一谈,全都读成d和t,也没有唇齿清擦音f。中古以后,就分开了,也有了f。只有闽方言,依然故我,d、t和zh、ch不分,也没f。比如“饭”,闽南话声母读b;凤,声母则读h。又比如“猪”,福州话读dü,厦门话读di,都是以d为声母。这就是古音了。因为上古时,“者”也是读du的。所以那些以“者”为偏旁的,比如都、堵、赌、睹,现在仍读du;另 E% Ce/n \ aQB zEX 一些则和“猪”一样,改读成zhu,比如诸、褚、渚、槠、煮、著。改了的新潮,没改的古朴。闽方言没改,因此闽方言古朴。

  
南方方言中的词汇往往也很典雅古朴。比如面(脸)、目(眼)、食(吃)、饮(喝)、行(走)、曝(晒)、索(绳子)、翼(翅膀)。有些词汇或说法,简直就跟“出土文物”似的。比如“锅”叫“鼎”,“一瓶酒”叫“一樽酒”,“一窝老鼠”叫“一窦老鼠”。这些古色古香的语言主要出现在闽方言、粤方言和客家方言中,因为这三个方言区的先民,不是南下的“难民”,就是南下的“移民”,其所移居之地,又“天高皇帝远”。结果他们的语言,也就跟不上“时代的变化”。虽说并非“不知有汉,无论魏晋”,至少也是唐宋遗韵,充满着文采风流。当然,同时也难免沾染了壮侗,杂糅了蛮僚(读如老),更不大容易听得懂了。 R3</1p> *zQb2:

  
h`X) sC ?+北方从来就是汉胡杂处之地,北京更是如此。在历史上,它是汉民族王朝的“北京”,也是北方少数民族王朝的“南京”。南人和北人,汉人和胡人,龙争虎斗,舌剑唇枪,城头变幻大王旗。这一拨来了,那一拨去了,各自的文化积淀了下来,融会成一种多元共存又浑然一体的东西。人也变了,尽管五族共和,天下一家,爱国不分先后,大家都是“炎黄子孙 lxx)l(&

  
”,但认真说来,却并不都是“炎黄嫡系”。北方那边,鲜卑、契丹、吐蕃、突厥、女真,什么人都有。他们也要通婚、联姻。娶的娶了,嫁的嫁了,血统都变了,还说什么语言?就算都说汉语吧,说出来也不再是原来那么回事。少数民族说汉语总是有点“洋泾浜”的,但如果大家都洋泾浜,洋泾浜也就成了正宗和正统。

  
所以,北方方言不但不古朴、纯正,而且简直就是“八国联军”。今天的北方话,可不是当年“华夏雅言”一脉相传直线发展的产物,甚至不是纯粹的“汉语”,里面还有北方游牧民族阿尔泰语的成分。什么满语、蒙古语、朝鲜语,都有,没准还有突厥语。就说北京话,虽说是当今咱们汉民族的“官话”,或官话的基础,其实是个“联合国”。胡同是蒙语,埋汰是满语,尕儿是陕西话,嘎子是上海话。陕西人管钱叫尕儿,北京人也跟着这么说;上海人说“戒指”,北京人听起来像是“嘎子”,结果戒指便变成了嘎子。

  
北方方言为什么是“八国联军”呢?因为北方趋向于统一呀!这就多少得付出点“代价”。统一中国并不容易,中国地太大,人太多,东西南北,七嘴八舌,谁也甭想一口就“通吃”了。你要别人将就你,你也得将就将就别人。不能将就,就只好打,打到最后,也只好妥协。你让一点,我让一点,或者你多让一点,我少让一点。t6G\ n何况统一也不光是靠打仗,更要靠文化上的磨合和整合。你磨磨我的棱角,我改改你的脾气,两下里这么一磨合,共同的和认同的就留存了下来,差异太大的,也就渐次消亡。就算留了下来,也得变味儿。所以文化整合的结果,不是你吃掉我,我吃掉你,而是你变成我,我变成你,你中有我,我中有你。o北方话就是五湖四海东西南北相互磨合将就的产物。所以北方话内部分歧小,语法结构差别不大,词汇方面比较一致,语音系统也比较简易。这也不奇怪,彼此之间要妥协将就嘛!既然要相互迁就,就不能太固执,得尽量靠拢才行;也不能太复杂,得尽量简便才行。什么浊塞音、浊塞擦音,发音太困难,都改成清塞音、清塞擦音算了。吴人不改,就随他说去。辅音搞两套,一套收尾,一套m、n、ng收尾,太啰嗦,有n和ng两个也就凑合。粤人、闽人不嫌麻烦,也悉听尊便。至于声调,就别弄那么多了,七个八个的,谁记得住?四个足矣!也别再弄什么入声字,别别扭扭。再说平、上、去、入,仄声占了三个,也忒多了点,还是阴平、阳平、上声、去声为好。平仄各半,平起平坐,谁也没意见。南方人要保留入声,也好,诵读起古典诗词来更有味道。咱们北方,就简单点吧!要统一,就不能斤斤计较,得大而化之才行。

  
不过靠拢归靠拢,不等于投降;简便归简便,不等于单调。相反,既然云集了东西南北中,汉满蒙回藏,唐宋元明清,只有更加丰富多彩,岂有单调之理?简便又丰富,又岂有不广泛应用之理?于是北方话便成了汉民族共同语的基础方言,其中北京话又最牛逼。它的语音成了汉民族共同语的标准音。

  
这一下,北方话可就了不得了,大有称霸全国之势。我们知道,文化之所以叫“文化”,就因为它总在变化。或者被同化,或者被异化,反正得变化。谁让谁变?谁变成谁?一般地说,总是强势的让弱势的变,或弱势的比强势的变得多一点。比如入关以后的满人,虽然是征服者、统治者,可他们在文化上是弱势,结果就被汉文化同化。当然,汉人也向满人学了不少东西。比如好生、外道、敞开、咋呼、巴不得、不碍事、悄默声儿,都是满语。帅、牌儿亮,也是满语。爱新觉罗·瀛生先生《北京土语中的满语》一书中有考证。 F优势无非三种。一种是政治上的,一种是经济上的,还有一种是文化上的。经济上北方不好和南方比。湖广熟,天下足,江南鱼米之乡,历来是繁荣发达之地,富甲一方。文化上也不好讲。自古江南多才子,两湖也不含糊,唯楚多才。为中国文化作出了突出贡献的,南方人不比北方人少,二十世纪就更是如此。政治上不用说,毛泽东、邓小平、孙中山,都是南方人。文学这边,鲁(鲁迅)、郭(郭沫若)、茅(茅盾),巴(巴金)、老(老舍)、曹(曹禺),北方也就贡献了个老舍。 ;

  
北方的优势主要是政治上的。万岁爷、宰相府,中央机关各部院都在北方,各地地方官也都是从北方往南方派。他们要说官话,打官腔,就不能坚持再说“鸟语”。于是“南北之争”就变成了“官民之争”。中国在历史上可是个“官本位”的国家,“民”岂能斗得过“官”?政治上的优势再加自身的优越性,北方方言自然风卷残云般地便占有了使用汉语人口的百分之七十,占领了汉语地区的四分之三。

  
就在北方方言从华北大本营出发,大举北上(东北、西北)南下(西南、中南)的同时,南方方言也在节节败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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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 RJW 南方方言区,主要在江南、华南,以及东南沿海一隅。就这么一点点地盘,也不容易守住。西晋末年以前,江南一带是清一色的吴语区,建业(南京)更是吴语重镇,可是后来呢?南京也好,镇江也好,当涂也好,都变成北方官话区了。因为王室南移,偏安江左了呀!

  
别看这些北方士族和流民是避难来的,来到南方,依然“倒驴不倒架”,不但不跟着南方人学南方话,还要看不起南方人。士族之间,必须说洛阳话,就像当年俄国的贵族见了面必须说法语一样,谁不说谁没面子。东晋宰相王导,为了笼络南方士族,常常说一点吴语,竟被北方士族耻笑,说王导的本事也就是会学鸟叫。南方人原本可以抗议的,但一来民告官总是告不赢,二来北方人也太多。建业(南京)城里不用说,京口(镇江)和姑熟(当涂)也变成了北方移民的“侨乡”,分别叫“南徐州”和“南豫州”。你想这南京变成了洛阳,镇江和当涂变成了山东和河南,那江南还是江南吗?所以现在的宁镇方言,和苏(苏州)、锡(无锡)、常(常州)的吴侬软语,竟是“不可同日而语”。

  
当然吴语也不是没有“反攻倒算”过,比如它也曾北上侵入江北的南通、启东、海门、靖江、如东五县,但那是后话,也是特例。通例则是南方人也好,南方话也好,都往更南边跑。吴语也一样,先是从吴国的苏州、无锡和越国的绍兴、诸暨这两个中心往苏南、浙北扩张,后来又跑到浙西、浙南,最后干脆跑到福建,成为闽语的渊源之一。吴语一跑到福建,就安全了,不像在江南时那样老是被别人同化骚扰,所以吴语的原始特征,不保留在吴语里,反倒保留在闽语中。 +GU16+w~E

  
闽语也好玩,它也往南跑,不过是跳跃式的。比如闽南话,先是“流窜”到潮汕地区,然后沿着粤东海岸往前跳,跨海的跳到台湾,走陆地的一路跳过广东,一跳跳到海南岛去了。如今海南岛一大片地方,说的居然是闽南话,而这两个闽南语方言区之间,竟隔着一大片粤语区和一片客家方言区。

  
{ 客家也跑了好几次。客家方言在两宋之际定型以后,又从赣南闽西出发往别处走,弄得南方一百多个县都有客家人,也都有客家方言岛。吴楚分界之处被赣语一刀插进,湘语则被挤到了一个小角落里。面对北方官话的咄咄逼人之势,南方本来就招架不住,哪经得起这么折腾?结果弄得跟藩镇割据似的。就连北方官话随着移民南下,也都各自“走失”,有的融入闽粤,有的变成客赣。

  
有人说,人生三大悲哀:英雄末路,美人迟暮,江郎才尽。吴语是否英雄末路,我们不知道,但可以肯定,它并未江郎才尽,大约也还没到美人迟暮的份上。

  
楚国原本也是南方之强。春秋五霸(齐桓、晋文、秦穆、宋襄、楚庄)有它,战国七雄(秦、齐、楚、燕、赵、魏、韩)也有它,而且五霸也好,七雄也好,要说地大物博人口多,还得数楚国。战国时,楚的疆域,东至海滨,北至中原,西有黔中,南有苍梧,差不多占了当时中国的半壁江山。

  
楚人原来也是“南蛮”,芈姓,西周时立国于荆山一带,周人管他们叫“荆蛮”。武王伐纣时,楚人也随了大流,算是“同盟国”。因此后来论功行赏,坐地分赃,也有楚的一份。然而只封了个子爵,四等,可见地位之低。后来楚国一天天强大,也就耗子腰里别了杆枪,起了打猫的心思,要“问鼎中原”。九鼎,是三代时的传国之宝,政权的象征。楚子居然借着周王派人来劳军的时候,问九鼎有多大多重,那意思便很明显。

  
楚人也有资格牛逼。因为楚人比吴人和越人都尚武好斗,而且还有一股子蛮劲。湘语中至今还有一个词,叫“霸蛮”(不管条件怎样,硬要如何如何的意思)。又霸又蛮,当是楚人的性格。然而楚人霸则霸矣,蛮则蛮矣,智商却不低。楚辞是可以和北方歌诗平分秋色的,楚歌也不比吴歌差,楚国的政治家更是多为栋梁之材。搞历史的人都知道,自古以来,“惟楚有才”,虽然“楚才”难免会被“晋用”。

  
;r自强不息的楚人也不以南人为耻,上下君臣,都自称蛮夷,专一和华夏诸侯作对,五年不出兵,就算是奇耻大辱,死后不得见祖先。春秋前后,楚吞并的诸侯国,大大小小四十五个,越国就是被他灭掉的。也就是说,楚国原本也有资格有条件统一中国,所以,秦灭六国,楚最不服,以至于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的说法。 .

  
不过,亡秦的虽然是楚人(陈胜、吴广、项羽、刘邦都可以算是楚人),汉代的皇帝也像楚王一样好细腰(能作掌中舞的赵飞燕就是典型),统一了的中国的政治中心还是在北方。楚语不但没能成为“国语”,反倒是楚都所在的湖北,也基本上变成了北方方言区。只有战国时才被楚人占领的湖南,还保留着古楚语的一个分支——南楚江湘,它后来就发展成又一种南方方言——湘语。

  
在南方六大方言中,湘语也许要算是最可怜的一个。它的使用人口不算最少。最少的是赣语,只占汉族总人口的百分之二多一点。次为闽语和客家话,各占百分之四。湘语则和粤语差不多,各占百分之五,在南方方言中仅次于吴语。但湘语的地位和影响,又岂敢望吴语、粤语之项背?就连和闽语、客家话,也不能比。这也没法子,人家财大气粗么!上海和长江三角区说吴语,香港、广州说粤语,台湾、福建说闽语,客家则动不动就开世界客籍大会,聚在一起说客家话,湘语哪有这个条件?

  
·可见光是人多,也未必顶用。事实上湘语的地盘最小,受其他方言的影响最多,内部的分歧也很大,纯粹的湘语方言点又一天比一天少,以至于有人怀疑它是不是还有资格作为一种独立的方言,和其他六大方言平起平坐。也有人干脆主张将湘语和赣语合并,并称为湘赣方言,或者将湘语“五马分尸”,分别归属西南方言、客家方言和赣方言。

  
说起来湘语也是窝囊。湘语,顾名思义也就是湖南话,然而湖南一省之中,真正说湘语的不过三十多个县市,连一省的半数都不到,其他地方分别被西南方言和赣客方言占领。西南方言占据了湖南西北、湘水以南和京广线以西广大地区,赣客方言则占据了湘东狭长的一带,留给湘语的地盘所剩无几。即便是湘语方言区,也分新湘语和老湘语。新湘语流行在长沙、益阳、株州、湘潭等城市,老湘语流行于宁乡、湘乡、双峰、衡阳等地。湘谚有云:“长沙里手(内行)湘潭俏(漂亮),湘乡嗯啊做牛叫。”可见新老湘语之间也是不能对话的。如果按照某些方言学家的意见,把新湘语归入西南方言,湘语的地盘可就所剩无几,更加少得可怜了。

  
然而一把刀子却从吴楚之间插了进来。

  
和赣语一起“分裂”吴楚的,还有客家话。

  
客家,是相对“土著”而言。先入为主,后来为客,客家也就是移民,客家话也就是移民的语言。不过不是所有的移民都叫客家,也不是所有的移民都说客家话。所谓“客家”,特指在公元四世纪初(西晋末年)、九世纪末(唐朝末年)和十三世纪初(南宋末年)从黄河流域迁徙到南方,现居广东、福建、广西、江西、湖南、台湾等省区的移民。他们祖上是北方人,到南方来是出于无奈。然而“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那些先来的便把他们叫做“客家”,甚至不承认他们是汉族,管他们叫“”。客家人当然不能接受。为了“反客为主”,也为了“自强不息”,便考证出自己是华夏正宗,其祖上居住的地方,大约北起并州上党(山西),西届司州弘农(陕西),东达扬州淮南(江苏),中至豫州新蔡(河南),也就是黄河以南,淮河以北,汝水之东,颍水之西,地地道道的中原。

  
中原总是要打仗的,那里从来就是问鼎逐鹿之地。问鼎逐鹿当然是一种英雄业绩,只可惜这种英雄业绩和老百姓没多少关系。反倒是,一将功成万骨枯,胜利的成果只属于少数英雄,流离失所家破人亡的灾难却得由老百姓来承担。因此这块土地上的人民便只好一次又一次地仓皇出逃。据历史记载和学者考证,客家人的大规模迁徙一共有五次,前三次都是从北往南跑。第一次跑到赣北、赣中,第二次跑到闽西、赣南,第三次跑到粤东、粤北。越跑,离自己的家乡越远。

  
. r不过文化的认同却是超时空的。而且,越是远在他乡,就越是怀念故土。客家人从北国中原来到南方蛮荒之地,虽然也得“入乡随俗”,但决不肯轻易苟同。相反,只要有可能,他们就会顽固地保持自己独特的风土人情和语言习惯。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和现如今打工青年的只身南下不同,那时的南迁是集团军式的。不但是拖家带口倾巢而出,而且往往是整个家族成建制地集体迁移。血缘纽带并未割断,宗教关系照旧保存,风俗习惯也依然故我。原来是什么关系,现在还是什么关系;原来怎么过日子,现在还怎么过日子;原来怎么说话,现在还怎么说话,只不过换了个地方而已。

  
然而换了地方和没换地方总归不一样。虽云“暖风熏得游人醉,直把杭州作汴州”,但杭州毕竟不是汴州。逃到杭州的汴州人慢慢开始说吴语,同时原来的杭州人也慢慢开始说官话,因此现在的杭州话便有一种半吴语半官话的特征,和其他吴语区颇不一样。客家来到远离故土的南方,语言一点都不变,似乎也不可能。 tMe~vq[ 不过客家先民的移居地不是杭州,而是闽粤赣与世隔绝的闭塞山区。穷乡僻壤,山川阻隔,交通不便,信息不通,天高皇帝远,这就使客家先民有可能维持自己的文化习俗和语言习惯,而“宁卖祖宗田,不改祖宗言”也恰恰正是客家人的口号。但这样一来,他们和故土的关系就有点尴尬了,——他这里一厢情愿地保持着旧时风貌,“传世三十,历年七百,而守其语言不少变”(广东梅县客家人黄遵宪语),中原那边却早已“换了人间”,说起话来满不再是当年那个“中原音韵”,结果,客家便走到哪里都是“客”。在移居地,是客;回到中原,也是客。中原老乡的子孙后代见了他们,听着他们那一口现代中原人也不懂的“中原话”,真的要“笑问客从何处来”了。

  
客家如此不肯“客随主便”,与土著便难免有些格格不入,土客矛盾也时时烽烟骤起不可开交。这就迫使客家人更加抱团扎堆,高筑墙,广积粮,建立自己的根据地。闽西土楼就是这样一种特殊的客家社区建筑。土楼被“老外”誉为“天上掉下的飞碟,地上长出的蘑菇”,但在我看来,它怎么看都怎么像个大碉堡。体大,楼高,墙厚,处处设防,易守难攻。土楼之中,水井、粮仓、畜圈,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土电话”,可以一呼百应。几十上百户人家在这里聚族而居,简直就像生活在一个全面设防的城市之中。

  
可惜土楼再大,也有住不下的时候,贫瘠的山田也无法让日益增长的人口都吃饱肚子,而摩擦和械斗又屡禁不止,于是一部分客家人便只好再次远走他乡。有的到了四川,有的到了广西,有的到了台湾,有的到了湖南,还有的到了海南岛,但都说客家话。在广西的叫“新民话”或“麻介话”,在四川的叫“土广东话”。其实客家话不能算是广东话,连粤语都不能说就是广东话,客家话又怎么能说是广东话?只不过客家话的大本营在广东梅县,四川的客家人也是从粤东北迁移过去的。四川人分不清粤语和客家话,也就只好管客家话叫“土广东话”了。

  
四川、广西、台湾、湖南、海南岛的客家人,主要是清代康乾之际和乾嘉之后从粤东北、赣南和粤中出走的,他们已经不好再算北方人,他们说的话也不好再算北方话。不管他们说的话如何地“客味甚浓”,也只能说是一种南方方言。其与普通话之间的差别,虽然没有闽语、粤语和吴语那么大,也同样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

  
一个族群从西晋开始就南下做“客”,一做做了上千年,而且还到处做客,这可真是个奇迹,因此也有认为客家不是什么“客”,反倒可能是“土著”的。比较靠得住的是李如龙先生的结论:客家先民主要是晚唐五代时期南下的中原汉人,客家方言的定型,则时在两宋之际,地在闽西赣南。不过,客家人从晋南、陕东、豫中、苏北跑到赣南、闽西、粤东北,又跑到四川、广西、台湾、湖南、海南岛,历时数百年,跨地数千里,实在很是辛苦,我们还是“英雄不问出处”吧!

  
如果如赣语像刀,客家话像圈子,那么闽语就像是石头,而且是活化石。

  
a Qcl eTb闽语的形态是很古老的,老得有时候你会觉得福建人说话简直就是在说古汉语:你叫汝,他叫伊,吃叫食,走叫行,脸叫面,黑叫乌,锅叫鼎,绳叫索,翅膀叫翼,图章叫印,房子叫厝,棉袄叫裘。当两个福建人相互询问“食糜未”(喝过粥没有)或“有伫无”(在不在家)时,你会不会觉得自己进了时间隧道?

  
闽语既古又怪,既老又杂。闽语原本又叫“福佬话”。福佬,是后来之客家对先到之闽人的称呼。反正福佬就是闽人,或福建人,但福佬话却不好说就是福建话。实际上没什么笼而统之的福建话,只有闽南话、闽北话、闽东话、闽中话、莆仙话等等,它们都是福建话,却又都不能对话。这正是福建不同于广东、湖南、江西之处。广东人听不懂广东人说话,是因为他们并不都说广东话(粤语);湖南人听不懂湖南人说话;江西人听不懂江西人说话,也是因为他们并不都说湖南话(湘语)或江西话(赣语),比方还有说客家话等等。然而福建人听不懂福建人说话,却是因为他们都说福建话(闽语),这可真是没有道理可讲。

  
事实上闽语也是汉语中内部分歧最大、语音现象最复杂的一个大方言。它不是一块石头,而是一堆石头。往大里数,是三块,闽南话、闽北话、闽东话,闽中话和莆仙话则是夹在这三块大石头中的小石头。细数,也有数出六块或九块的。石头堆在一起,挤得再紧,也各是各。闽语就是这样。闽南话、闽北话、闽东话、闽中话、莆仙话,这些“石头”之间的缝隙,很可能比某些大方言之间的差异还大。所以福建人和福建人坐在一起,弄不好就是大眼瞪小眼,鸡同鸭讲,不知所云。

  
看来,弄清闽语的形成,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福佬的祖上多半也是北方人。起先来的是吴人,是孙权称霸东南时从江苏、浙江跑到福建来搞“开发”的。他们把“吴楚”、“江淮”方言带到了福建,所以闽语当中,还保留了不少原始吴语的特征。准确地说,那时的闽中,有古吴语,有古楚语,当然还有古闽越语。福建方言是多源的。 s

  
不过这些先期入闽的吴人和孙吴政权一样没成什么大气候。真正成了气候的还是中原来的汉人。他们从中原跑到福建来,原因也很多:有“避乱”的,有“征蛮”的,有“谪遣”的。比如韩愈,就是“谪遣”。韩愈谪贬之地虽然在广东潮州,但那正是闽南话方言区。韩愈也好生了得,让潮州的山山水水都姓了韩(韩山、韩 水)。不难想象,如果跑到福建的是一大批韩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中原汉人的大规模入闽,是在西晋末年永嘉丧乱以后。那时中原人每六个就有一个渡江避乱,一等的“望族”随皇室定居在富庶的江浙,而且把宁镇一带的方言从吴语变成了官话;二等、三等的只好继续往南跑,所谓“衣冠八族”入闽,说的大约就是这些人。入闽的路线大约有海陆两路,定居点则有三个中心,即建瓯、福州、泉州。所以,后来建瓯话、福州话和泉州话就分别成为闽北话、闽东话和闽南话的代表。当然,现在闽南话的代表已变成厦门话了。这很让泉州人私下里嘀嘀咕咕,不以为然,因为厦门本属同安县,而同安县又属泉州府。但这就像上海话终于取代苏州话成为吴语代表一样,是无可奈何的事情——谁财大,谁气粗。

  
迁徙的时间也主要有三次:第一次在南梁,主要定居于闽北;第二次在初唐,主要定居于闽南;第三次在五代,主要定居于闽东。“中原汉人三次入闽之后,闽方言便都定型了。”(李如龙《福建方言》)

  
最初入闽的中原汉人虽然分散在闽北、闽东和闽南,当真要说话,大约还是听得懂的。但闽北、闽东和闽南,毕竟山河阻隔,道路崎岖,既不同风,亦不同俗。说起来福建的情况也是特殊,首先是天高皇帝远,北面有吴语挡着,南边有粤语堵着,西边呢,又有赣语和客家话拦着。就是想和北方说几句话,也没了可能。所以反倒是远离中原的福建,保留的古语古音最多。其次,福建的地理环境也特别,移民总是伴水而居的,如果水系较长,移民们也可能溯流而上,或顺江而下,进入别的地区。然而福建的河流都比较短,又大多独流入海,河与河之间又有高大的分水岭隔着,移民们便只好分别在晋江流域(闽南)、建溪富屯溪流域(闽北)和闽江下游 一带(闽东)互不搭界地各自折腾。鸡犬之声既不能相闻,也就更加老死不相往来。没有往来,也就生分了,最后,便连话都不通。

  


  
实际上闽语内部最大的分歧正在山与海。山,就是西北诸山,闽北、闽中、闽西是也。海,就是东南沿海,闽南、闽东、莆仙是也。二者之间的分野,“恰好与晋代晋安郡和建安郡的分界相重合”(周振鹤、游汝杰《方言与中国文化》)。这也不奇怪。郡县总是因人而设的。从陆路入闽的进入西北山区,伴建溪而居, 于是便有建安郡。从海路入闽的进入东南沿海,伴晋江而居,于是便有晋安郡。前者从仙霞岭、武夷山向东南发展,后者从东南沿海向西北推进,等到两郡之间的空间终于填满时,各自的方言却早成定局。后来,本属泉州管辖的木兰溪流域(莆田、仙游)自成一个二级政区(宋元兴化军、明清兴化府),莆仙话便成了闽东话、闽南话这两块大石头之间的小石头。 [1]-2历史、地理、政治一齐使劲,八闽也就互不交通。

  
这就和闽语的形成不大一样。闽语的成型是突变的,粤语的成型则是渐变的。因为对于岭南来说,大规模的移民其事已久,以后所受之影响不过潜移默化,其间有一个漫长的越汉杂处相互磨合的过程。福建就不一样,移民既晚,来势亦凶,不但人数众多,而且往往伴随着中央政权的南移。比如晋室偏安江左,与福建相去不远;隋中叶全福建人丁不过一万五千户,到唐开元时仅泉州就有五万余户人家,可见移民之多。如此铺天盖地,则原先散落在八闽大地的那些闽越土著,也就势必淹没在移民的汪洋大海之中,没多少越汉杂处相互磨合的事情了。

  
成功也往往意味着结束。因此突变的闽语便相对比较封闭,渐变的粤语反倒有一种开放的性格。粤语是很有一点“拿来主义”精神的。粤语中外来词汇不少,波(ball球)啦,恤(shirt衬衣)啦,的士(taxi出租车)啦,我们早就耳熟能详。这种现象其他方言中也有,但不如粤语突出,也不像粤语那样喜欢搞“中外合资”,同一个词或词组中,一半外来的,一半土生土长的,还要把那外来的词念成粤语腔。

  
>麦在上古汉语中叫“来”。《诗经》中就有称麦为“来”的。方言学家潘家懿说直到现在山西临汾人还把麦子熟了叫“来了”。大米则是水稻。“稻”与“到”同音,没准也有“到”的意思。苟如此,则“稻麦”便是“到来”了。

  
稻麦为什么是到来呢?

  
大约原本没有,后来才“到”才“来”。

  
小麦可能是从羌族人那里传入华夏的,水稻则可能是从印度经由缅甸、老挝、柬埔寨、越南,自华南一路北上。不过浙江河姆渡出土的炭化稻谷,则好像又证明咱们老早就种稻子了。其实“来”的本义就是小麦,《说文》谓“周所受瑞麦”。其中大麦叫牟,小麦叫来,字形也是“像芒束之形”,其义则是“天所来也”,以后才转借为往来的来。所以,小麦是不是从人家那里嫁过来的,还说不清。

  
智慧不同于聪明,也不同于知识。聪明多半不大,叫“小聪明”;智慧一定不小,叫“大智慧”。知识属于社会,智慧属于个人;知识可以授受,智慧只能启迪。所以,要启迪他人的智慧,首先自己就得有大智慧,而且,要悟得无上正等正觉,就得“破执”。执,就是执著,也就是不开窍,认死理,非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可。执则迷,迷则不悟,叫做“执迷不悟”。执迷不悟也是禅宗用语,现在也变成了我们的口头禅。

  
禅宗大师们要破执、启智、开悟,弘法时就不能教条主义地照本宣科,得说些让人觉得耳目一新豁然开朗恍然大悟的话才行,比如什么“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啦,什么“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啦,都是。这些惊人妙语即便不能真正使人觉悟,至少也让人觉得新鲜好玩,大家也都会跟着学。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人们的口头禅。

  
外来语大量成为中国人的口头禅,其盛况空前最早大约是在汉唐之际。 L\"汉唐时期几乎有一千年之久,其间所谓“汉唐盛世”更是中国历史上很值得夸耀的辉煌时代。汉武帝好大喜功。在他手上,帝国的疆域竟扩张到两倍以上,广达五百万平方公里。唐太宗雄才大略。他采纳魏徵“中国既安,四夷自服”的建议,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果然弄得九州臣服,八方来朝。什么突厥啦,吐蕃啦,高丽啦,日本啦,波斯啦,乃至亚美尼亚

  
、东罗马帝国和阿拉伯半岛的大食,都一拨一拨地把使者和留学生派到中国来,心悦诚服地学习中国文化。于是大唐帝国便成了世界文化的中心。

  
CP#MNNvgrw中心总是会名垂史册的。事实上现在我们使用的语言被称作“汉语”,或者被叫作“唐话”,就因为这两个朝代国力最雄厚,文化最繁荣,影响最深远,和世界的交往也最多。结果大家记得住的,便不是汉,就是唐。比如日语中当用汉字的语音有吴音、汉音、唐音三个系统。京都的京读作きよう,是吴音;京畿的京读作けい,是汉音;南京的京读作きん,是唐音。日本人渡海而来,上岸的地方是江南,最先学去的当然是吴音。汉音和唐音就有点名不副实了。所谓汉音,其实是模仿唐代中原语音的,但那时唐的名气还不如汉大,于是便被称作汉音。后来,宋元明清又不如唐,结果模仿宋元明清语音的又被称为唐音。尽管北宋当局一再要求各国改称中国为宋,却可惜收效甚微。这也怪不得人家,汉与唐,实在是“先前阔得多了”。

  
N这也是中文翻译的一贯精神;信、雅、达。所以,用“可口可乐”译cocacola,用“伟哥”译vigra,便被称为“神译”。其实,雷达(radar)和模特(model)也是译得很传神的。雷达,像雷电一样迅速传达;模特,模样既好,又很独特。

  
不过古人的困难比我们大,可用之字既少,新鲜事物又多,没有现成的经验可供借鉴,只好摸着石头过河。比如苜蓿就曾翻译为牧宿和目宿,琥珀则曾翻译为虎魄。但苜蓿毕竟不是放牧时睡觉或看得见的宿营地,琥珀也不是老虎的魂魄。译为牧宿、目宿、虎魄,怎么看怎么不对劲,于是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发明出新字来表示。除“琥”字古已有之外(琥是古代的一种礼器,即琥璜;或信物,即虎符),珀、苜、蓿,都是专门为此发明的。后来,但凡松柏树脂的化石都叫珀,如腊珀、金珀、明珀、水珀、花珀,只有红的才叫琥珀。 &shy;

  
最妙的是“佛”。前面说过,中国原本是没有佛的,所以佛教刚传入中国时,Buddha一词的译法也五花八门。没驮、勃驮、浮屠、浮图、佛图、佛陀,不一而足。最后选定了佛陀,简称为佛。因为没驮、勃驮实在怪异,让人看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浮屠、浮图也容易产生歧义。当然,也可以意译为“觉者”,但总觉得不过瘾。既不崇高,又没有神秘感,想来想去,还是佛陀好。佛的本义是仿佛,即所谓“见不审也”。像释迦牟尼佛祖这样的人,我们自然看不真切,惚兮恍兮,高深莫测。再说,佛这个字也妙不可言,既是人(有单人旁

  
又不是人(弗人),正好用来表示那悟得了无上正等正觉的非凡的人。何况鬼、神、仙、佛并列,也很整齐。所以,用佛来译Buddha,也是“神译”。

  
比佛低一等的是菩萨,但这是中国人的说法。在原始佛教中,它本是释迦牟尼修行尚未成佛时的称号,全称是菩提萨埵,即梵文Budhisattva的音译。其中,菩提(Budhi)即断绝烦恼成就涅槃的智慧和觉悟,萨埵(Sattva)即心系众生,不但自己修成正果,还要救万民于水火,所以,一个人,如果大慈大悲,救苦救难,就会被称作“活菩萨”或“菩萨心肠”。菩萨低眉,金刚怒目,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佛家的世界很是丰富。

  
阎罗也是音译,而且和菩萨一样,都是偷工减料,省掉了两个字,全称则是阎魔罗阇(Yamaraja)。菩提萨埵简称为菩萨,阎魔罗阇简称为阎罗,并不光是为了省事,也是为了更容易为中国人所接受。你看菩萨和菩提萨埵相比,阎罗和阎魔罗阇相比,是不是更有中国味儿?至于邬波驮耶(Upadhyaya)译为和尚,比丘尼(Bhiksuni)称作尼姑,就更是中国化。事实上菩萨、阎罗也好,和尚、尼姑也好,不但读音全变,意思也不尽相同,早就变成中国的名词,异国情调已经没有多少了。  

  
如果没有现成的词汇,日本人就会用汉字造一个出来,比如历史(history)、辩证法(dialect)、共产主义(communism)。这些字都是中国有的,这些词却是日本人造的。科学、原则、政策、单位、对象、条件、成分、关系、系统、意识、观念、概念、目的、意图、代表、前提、现象、背景、现实等等也是。日本人不但造词,还造字,比如“癌”和“腺”就是日本人造的。还有呎(英尺)、(毫米)、浬(海里)、瓩(千瓦)也是。 1T96 W :

  
这几种方法,日本人在搞翻译时,是综合运用的。比如汉语中原本有“精神”这个词,意思是精气和神明,那就用来翻译spirit好了。但与spirit相对的matter却没有现成的汉语词汇可用,便发明一个“物质”。此外,相对与绝对、具体与抽象,也如此。相对和具体这两个词,是中国原有的,本义是“相向而对”和“具有全体”。adsolute既然和“相对”(相向而对)相反,自然是“绝对”(绝无所对)。照此逻辑,则与“具体”相对的,就应该是“抽体”,怎么是“抽象”呢?原来,日本人已先把concrete翻译为“具象”了。其实,抽象和具象,我们也仍在使用,只不过主要用于美术领域罢了。

  
dG {D&shy;2~#老实说,接触西方文化,日本人也未必就比我们早,态度却要积极得多。为了富国强兵,他们甚至主张吃面包喝牛奶,和洋人通婚。引进些西洋名词,自然更是不在话下。于是,等到中国人也要引进时,日本人已经翻译过了。那就省点事,照抄过来,免得再费“精神”。早年《海国图志》(这本书是魏源受林则徐委托编的)中翻译过的那些名词,则只剩下地球、赤道、公司、螺丝钉几种。

  
日本人并不光是用汉字做翻译,也用汉字搞创造。希望、场合、方针、权威、支部、宗教、派出所、处女作、化妆品等等,还有取缔、引渡、见习、手续,也都是日本人的发明创造,现在中国人用起来也都得心应手。日本人从中国人这里学去了汉字,又用这汉字造了词来供中国人使用,可真有点“出口转内销”的味道;而中国人既从日本“进口”辩证法(西文日译),又从日本“进口”派出所(汉字日文),则是地地道道的“东扯西拉”。

  
其实日本人的这种本事也是从中国人这里学过去的。当年中国人翻译西域和佛教名词,用的就是诸如此类的办法。比如过去、现在、未来,就是佛教名词。过去即前世,现在即现世,未来即来世,合起来叫“三世”,也叫“三际”(前际、中际、后际)。俗话说一个人嘴馋,就说“前世没吃过”;说活该,就说“现世现报”;说感恩戴德,就说“来世变牛变马也要报答”,这都是受佛教的影响。中国原先也有过去、现在、未来,但那是词组,不是单词,意思也不一样。现在是此刻存在,未来是尚未到来,过去则是从某一时空点移到另一时空点。不过,“过”和“去”都有不再存在的意思,比如事过境迁、去年今日等等。所以,把“过”和“去”合成“过去”,用来翻译“前世”,也还“过得去”。

 回复[15]: 多讲无谓 cid (2012-05-17 12:01:07)  
 
  簡单举个例。粤语里表现揷有4个动词

  
1,直接用煲冬瓜的挿,发粤音Capp

  
2,督DOkK督佢背脊,说背后话

  
3,对Dui对Lam佢,杀了他。

  
4,拮Gakk,椤支针拮佢

  
这里哪个是古河北话?

  
讨论问题最好用自已的表达。如対粤浯有兴趣的话,可有两个选择,广州中山大,香港中文大,本人可写推荐状

 回复[16]: 恨绵绵 南海浪 (2012-07-03 15:10:12)  
 
  家父是50年代从香港回穗建设祖国的,在省厅工作过。曾经是广州市业余歌唱团歌手。听说当时考了钢琴和唱歌。不幸的是文革时被红卫兵护送回祖籍花县,浪费青春。家父是小生的音乐启蒙人,经常讲马思聪,教小生那个键是DO,那个是半音,还教了唱歌时怎样定调.可惜小生不成器。

  


  
70年代后期,粤语歌曲起爆。饱厌文革歌曲的南粤学生,知道原来有这么好听的歌曲,相互抄写传唱。当时流行录音机,喇叭裤,不少港澳亲朋带回来录音机,卡式带。79年罗文,肥肥等香港艺能人回穗举办《羊城贺岁万家欢》,更加热了省港的粤语娱乐。记得跟香港的两表妹在深林公园(现天河公园)对歌。

  
http://www.youtube.com/embed/ku3kn_-9_xw&feature=related

  
《恨绵绵》 这是少有的入声韵歌词,中间换韵。歌手唱得感情投入,特别那句“再不忍千里相送...”余音绕梁。

  


  
不会煲冬瓜的侄女

  

 回复[17]: 紧急指正 南海浪 (2012-07-07 17:29:45)  
 
  谢谢夏雨的转载。不好意思,一直没有详细看,原来差不多全部错的,这位lemon25,在大路红似寒寒,却误人子弟。为了捍卫东洋网的尊严,本校严正指出,下面标记的粤语发音,除了一字(熙读hei,不是黑hack),其他全部是错的。"教"字她用普通话拼音gao,勉勉强强。另外看出她说话没有m音结尾。

  
>韩国总统“李承晚”,在朝鲜语里念“里新满”,广东话里念“类森满”,

  
“仁”字,朝鲜语念“音”,粤语念“养”,福建福州话话念“音”。普通话念“人”。

  
“街”字,朝鲜语念“该”,粤语念“该”,福建福州话念“gei"普通话念“接”

  
“金”字,朝鲜语念"gin或kin",粤语念”gaen”,福建福州话念“gin",普通话念“jin"

  
“教”字,朝鲜语念“giu" ,粤语念"gao",福建福州话念”gao" 普通话念“jiu"

  
“救命” 朝鲜语念“giu main", 粤语念"gao main ",福建福州话念“giu miang",

  
“万”字,朝鲜语念“满”。粤语念“满”。“晚”字,朝鲜语念“满”,粤语念“满”,

  
“城”字 朝鲜语念“森”,粤语念“森”,福建福州话念“想”

  
“平壤”朝鲜语近似念“碰 渊",粤语近似念”碰 渊", 福建福州话近似念“办 渊”

  
“仁川”,朝鲜语念“音cheon", 粤语念”养 ciong", 福建福州话念“音cuon"

  
“幸”字 朝鲜语念“哼”, 粤语念“喊”,福建福州话念“恨”

  
“未来”,朝鲜语念”米累”,粤语念“妹 loi ".福建福州话念“mui 累”

  
“今”韩语念“geum",福州话念"geum", 粤语念"gan"“干”

  
“武”韩语念“谋”,粤语念“谋”,舞,韩语念”谋“,粤语念“谋”

  
“熙”韩语念“hi”,福州话念“hi”,粤语念“hei"黑"

  
“江”,韩语念“gang"刚"或者kang,福建闽南话念“gang"“刚”,粤语念“gon",

  
>她的粤语注音令小生“起鸡皮”。

  

 回复[18]: 南海兄真是模范“东粉”, cid (2012-07-07 20:52:14)  
 
  不敢动问,这里到底有乜嘢“樽眼”.值得您捍卫的呢?正应嗮广东话话是哉“妹仔大过主人婆”。让我粤人蒙羞“未见过大蛇喔屎”,顶你唔顺

 回复[19]: 尊严 南海浪 (2012-07-08 07:06:12)  
 
  精精都捉你入瓴,侬“上爹”啦!

 回复[20]: 客家人的源流 南海浪 (2012-07-21 12:21:56)  
 
  下面是由台湾根大陆共同制作的历史探讨节目,关于客家人的源流。通俗易懂。

  


  
仅供参考。不完全赞同。

  

 回复[21]: 五胡乱华 鬼 (2012-07-21 13:42:37)  
 
  入塞胡族中,羯、白匈奴、丁零、铁弗、卢水胡、鲜卑、九大石胡等部落主体都是金发碧眼的白种人,这些来自蛮荒之域的野蛮胡族还保留着原始的食人兽性,其中以羯族,白种匈奴,鲜卑族三族最为凶恶。

  
公元304年,慕容鲜卑大掠中原,抢劫了无数财富,还掳掠了数万名汉族少女。回师途中一路上大肆奸淫,同时把这些汉族少女充作军粮,宰杀烹食。走到河北易水时,吃得只剩下八千名少女了,慕容鲜卑一时吃不掉,又不想放掉,于是将八千名少女全部淹死,易水为之断流。

  
史书记载羯族军队行军作战从不携带粮草,专门掳掠汉族女子作为军粮,羯族称之为“双脚羊”,意思是用两只脚走路像绵羊一样驱赶的性奴隶和牲畜,夜间供士兵奸淫,白天则宰杀烹食。

  


  
在羯族建立的羯赵政权统治下,曾经建立了雄秦盛汉的汉民族已经到了灭族的边缘。

  
冉闵灭后赵政权,一次解放被掳掠的汉族女子达二十万。这些汉族女子不是被掳去作妻作妾的,而是作为“双脚羊”一样的家畜,随时随地被奸淫蹂躏,也可能随时随地被宰杀烹食。有五万多少女这时虽被解放,但也无家可归,被冉闵收留。后来冉闵被慕容鲜卑击败,邺城被占,这五万名少女又全部落入食人恶魔慕容鲜卑的手中。慕容鲜卑奸淫污辱,又把这五万名刚刚脱离羯族魔爪的可怜少女充作军粮,一个冬天就吃了个干净,邺城城外这五万名少女的碎骨残骸堆成了小山。

  


  
到了南北朝,拓跋鲜卑的拓跋焘发动三十万大军进攻宋国,居然不带一点粮草,如果掠夺的食物不能解决需要的话,就只能是“掠人而食”了。事实上他们也确实是这么干的。

  
在人类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一个时期发生过这样大规模吃人的事件。同一时期在西方,是匈奴人阿提拉进攻并灭掉了罗马帝国,他残暴是残暴,但并没有留下他们吃人的记载。后来女真,蒙古,满族虽然也很残暴,但史书上也没有留下他们吃人的纪录。

  


  

 回复[22]:  南海浪 (2012-07-22 11:25:50)  
 
  谢谢おにさん的详尽补充和指教。听说过羯是匈奴的一个分支,白种,残忍。但不是你的补充还不知道他们残暴到把那么多人当肉食。传说全靠民族英雄冉闵抗外,汉族才保住香火。记忆中《东周列国》也有吃人的记载,因被围城日久粮食空尽。小生的日本朋友很崇拜满族。

  
五胡乱华,大大打击了汉族的经济和文化, 拉开了煲冬瓜的序幕, 汉语开始大分家。

 回复[23]: 唐朝与唐人 鬼 (2012-09-09 17:25:03)  
 
  偶尔看到一个好玩的视频,留在这里做备份!

  

 回复[24]:  与禅寺 (2012-09-09 18:52:43)  
 
  有意思

 回复[25]: 明帝:穆罕默德,至贵圣人! 鬼 (2012-09-09 20:20:34)  
 
  还有好玩的呢,也留此备份。

  
“乾坤初始,天籍注名。传教大圣,降生西域,授受天经,三十部册,普化众生,亿兆君师,万圣领袖。协助天运,保庇国民,五时祈佑,默祝太平,存心真宰,嘉志穷民,拯救患难,洞彻幽冥,超拔灵魂,脱离罪孽。仁覆天下,道冠古今,降邪归一,教名清真。穆罕默德,至贵圣人。”

  
《至圣百字赞》

  
by 朱元璋(洪武元年)于南京净觉寺(清真寺)

  


  


  
称帝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跪拜穆罕默德,并去传播《古兰经》。

  
哈哈,怎么看都不是汉人,典型的回族!

  


  


  


  

 回复[26]: 漢人唐人 南海浪 (2012-09-10 21:49:02)  
 
  おにさん、ありがとう。上述明皇之事,略有所闻。唐朝与唐人的视频稍后拜读。近代漢人从历史到语言有很多自欺欺人的事情。顺便,20楼视频说牵强地说孙中山是客家人,一般认同是广府人。

  
也谢谢与禅大师的到访。

 回复[27]: 2012年中秋感想 南海浪 (2012-10-01 17:49:30)  
 
  2012年中秋感想,一句话:故国不堪回首。

  
借用故词一首,学楼上おにさん“留此备份!”。感想待続。

  
李煜《虞美人》

  
春花秋月何时了?(liu )

  
往事知多少。 (siu )

  
小楼昨夜又东风, (fung )

  
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zung )

  
雕栏玉砌应犹在, (zoi )

  
只是朱颜改。 (goi )

  
问君能有几多愁? (sau )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lau )

  
不知南唐国君是何族后裔,粤语功底令人拍案叫绝。

 回复[28]: 有人喜欢钓鱼,有人喜欢爬山 南海浪 (2012-10-28 12:43:26)  
 
  小生还是喜欢听歌多D。怀旧歌曲《心債》,来自“辉黄”友情演唱会。

  


  
今晚的,今晚的特别嘉宾,Anita:

  
"重重心中癡債 原是欠下你一世 無限無盡愛在我心底

  
悠悠心中癡意 源源不絕撫慰 只望可補償一切......

  
随着美丽的旋律,歌手翩翩起舞。

  
7:00 《情比雨丝》

  

 回复[29]: 励学編与漢学大師 南海浪 (2012-11-10 14:37:43)  
 
  原来宋真宗同样粤语精湛,七言绝句千古流传。留此备份。

  
《励学編》 宋真宗

  
富家不用买良田,书中自有千钟粟(leut)。

  
安居不用架高楼,书中自有黄金屋(uk)。

  
娶妻莫恨无良媒,书中自有颜如玉(yuk。

  
出门莫恨无人随,书中车马多如簇(zuk)。

  
男儿欲遂平生志,五经勤向窗前读(duk)。

  
-----------------------------------------

  
下面是所谓汉学大师的评论(引自互动百科),被粤人耻笑万千。

  
>古人向往功名,经常引用到“黄金屋”、“颜如玉”一类的话。这几句话出于宋真宗的《劝学诗》。其实要说这是诗,连基本的韵律都没有,称之为打油诗也有些勉强!

  
------------------------------------------

  
在香港有左王等所谓文化先锋不遗余力地推广煲冬瓜教国文,试行过,谁知道用煲冬瓜读国文,狗屁不通。上面就是一例。有同学说没有中华文化,这也许是原因之一。

  


  

 回复[30]: 四川小妹 人靓声更靓  南海浪 (2012-11-11 09:29:40)  
 
  歌后張靚穎--2011.12廣州演唱會, 於天河體育館

  


  
这位能发出海豚声的四川小妹热唱了《偏偏喜歡妳》《千千闕歌》《為妳鍾情》......台上台下激动得同台共唱。人美声靓,节奏感强。真係犀鳩利,冇得弹。从视频看到还有几位鬼佬伴奏。几年前她凭粤语歌曲《漫步人生路》,杀入国内超级女声总决赛。本来2011.12小生就在广州老家,而且天河體育館就在老家附近,可惜错过现场欣赏的机会。

  
有网友说美中不足的是Key定得底了一点,小生认为她是为了唱得接近原唱陈某的声音。

  
第一首原唱,附歌词:http://www.dailymotion.com/video/xs2u0u_yyy-yyyyy-yy_music

  
[ 愁緒揮不(bat)去 苦悶散不去,為何我心一(yat)片空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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