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看到何有家這樣頹廢替他著急吧,也許是為陳翠姑打抱不平吧,我不知道,反正那次是我們認識以來第一次發生這樣激烈的衝突。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何有家這樣感情用事,這樣失去了理智,說明何有家還是深深的愛著陳翠姑,只是出於男人的尊嚴而不得不將陳翠姑掃地出門。是不是男女之間都是愛得深就恨得切或者說恨得切是因為曾經愛的深呢?
那之後何有家又消失了,再過了一段時間他從樓上跳下來摔死了。
原來他打算學試找個小姐替代陳翠姑以轉移感情的,雖然這麼做了,可是感情不但沒有轉移成功,反倒讓小姐帶壞染上了更壞的惡習──吸毒。
那些妓女接客一多身體就吃不消,每當這時候老闆就會讓她們吸幾口類似大麻一類的介於毒品與興奮藥之間的東西以解乏,小姐們為了賺錢也樂意用這個方法提神,因為吸了興奮劑後幹活可以減輕勞累感,而且在有幻覺的情況下接客偶爾會有奇妙的感覺,所以小姐之間就調侃的說在這種感覺下做愛是享受男人,享受人生。
毒品有許多種類,不了解的人上了癮之後對身體會造成很大損害的。如鴉片、嗎啡,它們都是從罌粟提煉出來的,吸了鴉片、嗎啡的話,會導致人體各器官功能消退、免疫力喪失,胃、肝臟和生育能力會被破壞。
嗎啡是從鴉片提取制成的,大量吸鴉片,會導致精神不振、消沉、思維和記憶力衰退、精神失常、肝炎等綜合症,嚴重的甚至導致停止呼吸而死亡。
海洛因,又稱“白面”,它是用嗎啡和其他化學藥品混合加熱合成的。海洛因比鴉片嗎啡更容易使人上癮,長期吸食,容易感染病毒型肝炎、肺氣腫、愛滋病,特別是吸食濃度高的海洛因後,會引起昏迷、呼吸減弱、體溫緩慢、血壓降低。
大麻,吸食的方法是將大麻的花、葉和細小莖枝加工後吸食;也可以從大麻提取大麻脂後吸食;還可以吸食從大麻脂提取的大麻油。
大麻能使人的腦功能失調、記憶力衰退、健忘、注意力很難集中,還有破壞男女的生育能力和致癌。還有可卡因等等。
妓院老闆給小姐的都不是上面所說的那些毒品,一般提供的是搖頭丸、冰粉、致幻劑(也叫K粉)、苯丙胺等興奮劑,吸用這些可使人產生夢幻感,但不容易上癮。妓院老闆免費提供這些很昂貴的興奮劑為的是讓小姐們有了依賴性後,為了能免費得到這些昂貴的興奮劑而離不開自己,還可以此鼓勵控制她們賣身賣命。
食吸搖頭丸、冰粉或K粉,如果是酒後的話藥力是很容易發揮的。搖頭丸的意思不是食了就要搖頭,而是食了後頭昏,不搖頭會覺很難受,搖頭後人反倒覺得舒服;吸用冰粉的方法是將該白色的粉末放在錫紙上,然後用微火在下面烤,用像廣西人抽的水煙那樣的煙壺,吸通過水過濾後冒出來的青煙;吸用K粉的方法是將該白色的粉末分成有筷子一半長有牙籤一樣粗,然後放在盤子里用塑料吸管用鼻子直接進到肺里。用這些方法都能使人產生夢幻。
何有家就是通過一起同居的小姐花高价從雞店老闆那里買到冰粉或K粉這些興奮劑的,後來聽說那位小姐從中還賺一道何有家的錢。何有家食吸搖頭丸和冰K粉使自己產生幻覺,就是為了在夢幻中能見到陳翠姑。凡是吸毒的人產生了幻覺後都是隨心逐願心想事成的。
那天他一個人在家里喝了許多悶酒後又吸了過量的K粉。他想到巴黎鐵塔就覺得自己有埃菲爾鐵塔那樣高,所有的汽車就只有火柴盒那般大在自己的腳下跑去跑來；想到美元就看到美鈔像雪片兒一樣飄向自己一抓一大把。那天他又想她,但他發現陳翠姑不像以前那樣坐在那里只是衝著他微笑,而是手里抱著一罈米酒向自己招手,於是何有家一下子就覺得自己人很輕,只要輕輕地一飛就能抱到她。就這樣口干舌燥的何有家在夢幻的情況下看著那罐甘水隨著陳翠姑的召喚飛去了……
第二天清晨,有人在何有家住的樓下發現了一具男屍。
大清早一接到何有家死亡的消息後李先生立刻趕到現場,當看到毫無痛苦表情的只剩下半個臉的何有家後一下子驚呆了。後來是用臘做了另外半邊臉後火化的。
李先生說:“當時我進他的房間清理遺物時,發現錄音機里還在播放李翔君唱的《萍聚》:別管以後將如何結束/至少我們曾經相聚過/不必費心地彼此約束/更不需要言語的承諾;只要我們曾經擁有過/對你我來講已經足夠/人的一生有許多回憶人/只願你的追憶有個我。
我輕輕地將錄音機關上,將他的東西全部整理打包托運澳大利亞。但我沒有將何有家的一個筆記本打進包里,我怕讓何夫人看後受刺激。我從來沒有打開過這個筆記本,今天把它帶來了,你來打開它吧”。
說著李先生就把那本筆記本遞給了我,我接過來信手翻了翻,里面全是記載著他和陳翠姑的事情。我大概瀏覽了其中的幾篇：
2月1日(星期六)
今天是大年三十,到處在放鞭炮,這是我和她認識大半年以來過的第一個春節,她沒有回家和家人團圓,我也沒有回澳洲與家人團聚,今天就我們二個人吃年飯,我們找了一家中華料理餐館。
我們談了許多話,談了前一段時間我們曾經相互指責過對方,我們把自己所有的想法全部開誠佈公的告訴了對方,最後我們還喝了年酒,還碰杯約定:在新的一年里既往不咎從頭來,白頭到老不後悔。今天我們二人好高興,我要更加愛她,讓她永遠不後悔跟我何有家一場。
3月24日(星期三)
今天她買回了許多我穿的襯衣、內外衣褲、領帶鞋襪等,還訂做了幾套西裝,使我從里到外鳥槍換炮,把我打扮得像《上海灘》的許文強,不僅這些,還要求我今後改掉隨地吐痰的壞習慣和當眾摳鼻子的臭毛病,並說從現在開始要我經常注意自己的手指甲、鼻孔毛、耳屎和頭皮的生態狀況。
女人都是這樣的,當她接納了一個男人後,她就要改造這個男人的生活習慣和風度儀表的。
改造老公生活習慣的一般是賢妻良母家庭主婦型;改造老公儀表風度的大多是職業型女強人。這好像在世界範圍內都是通用的定規吧。
8月22日(星期五)
今晚我跟她一起回陳家度週末。我發現她每次回到家總是趾高氣揚的,而且家里人都唯她是諾。這些年她無論是婚姻還是工作,都沒少給陳家人帶來麻煩,沒少讓他們操心,可是為甚麼就沒有人敢說說她提醒她呢?
我想可能是陳家人怕說了不但沒有效果,反而可能起反作用吧,所以大家只好用關愛、理解、委曲求全的方法感化她,讓她自覺自發的意識到自己的問題吧?
她的任性和反叛的性格,我有必要、我能夠容認嗎?
12月25日(星期四)
今天是聖誕節,本來我有應酬的,可她非要拉我出去一起吃晚飯,我只好推掉朋友一起過平安夜的邀請。等我倆在餐館坐下來後她才告訴我爲什麽今夜非要拉我出來吃飯的理由,原來最近她剛發現了這家韓國料理店的,還說這家韓國料理非常好吃。
後來我覺得不是像她說的那樣,其實是她發現了這家韓國人經營的料理店有用高麗參煲老母雞的粥,她看到我最近太縱欲了有點兒不如以前英武了不好意思點破怕傷我自尊心,所以叫我來這里説是嚐嚐韓國料理,其實是想讓我補補身體。
看到她一口一口的吹涼後又一勺一勺地喂給我吃,看到她那色迷迷的眼神看著我的樣子,我心都醉了,愛你,愛你,一千遍的呼喊著:我愛你!今宵就讓你知道我有多英武有多愛你!我要叫吉隆坡的平安之夜不平安!
4月15日(星期四)
今天她買回來一本介紹星座與星座之間誰和誰最般配的書,我們就一起研究這本書。書是這樣寫她的星座的:
性格脆弱但容易相處,獨自一個人的時候會感到茫然若失,但這種情況不會持久的,她會找到體貼關心自己的知自或好友。
生活中需要快樂的情緒,需要廣泛地惹人注目。優雅的風姿會觸動人們的心弦,使人們對她產生深情和好感。是一個理想的家庭主婦,她能緩解任何矛盾和糾紛,但丈夫必須不斷的昇華對她的感情,對她要關懷備至體貼入微,要不辜負她的情意才能牢牢地擁有她,還要用永恆的溫情去滋潤她那棵愛的心靈。總之,她喜歡“泛”,不喜歡“專”。
我的星座是這樣寫的:
和藹可親,求知欲和好奇心促使他不斷追求和探索,但他很少有時間實現這一切。是個迷人的和有異想色彩的人,喜歡瞬息萬變不喜歡永恆持久,當他把迷人的弦彈得恰到好處的時候,他會悄然離去,到別的地方去吸引新的聽眾。他天賦的智力在他身上很突出,他善於動腦筋想辦法,是個願望多變,適合幹腦力勞動的人才,對愛情疑慮重重,喜歡用諷刺作為保護自己的武器,生活中他最需要聽眾,而不是全力以赴的愛情。
他喜歡在記事本上寫東寫西,懂得人情世故,容易贏得別人的信任和厚愛,這一切歸功於他藝術家的性格,他擅長辭令詼諧幽默,他的出現很快能使談話氣氛活躍起來,和他在一起不會感到寂寞,相反,離開朋友夥伴或者社交活動,他會感到生活茫然若失。
這種星座的人一般不願意承擔家庭生活的責任,喜歡過一身輕的生活,一旦結了婚,家庭將成為熱烈聚會和無休止的談話場所,他希望生活得無憂無慮,工作時間不受約束,在這些條件下,他會表現出模範丈夫許多的優良品質和大將風度的許多風範。
從我們各自的星座來看,我們二人有共同點,也有相違處,只要我們共同努力,取長補短,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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