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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小莲

老唤 (发表日期:2019-06-20 23:03:01 阅读人次:8240 回复数:46)

   忆小莲

  
中国人的梦大多是“一夜暴富”,而我中文系的同学比他们高雅,想的最多的是“一鸣惊人”。

  
一鸣惊人?难!

  
肉麻的吹捧固然没什么政治问题,但算不上艺术;然而像鲁迅那样批判“中华文明”的陋习及由它而生的“思想”或许可以惊人,但操作上没有可能,因为没有发表的机会。况且还没谁能达到那样高的精神境界。

  
于是“走钢丝”便成了写作的诀窍和技巧。看谁能最先看到中央想要批判的,并以此来歌颂中央想要歌颂的……哪怕瞎猫碰到死耗子。在批判和歌颂之间有一条线,也就是俗称的“钢丝”:三七开还是四六开?要恰到好处……

  
四年,通宵达旦、废寝忘食、前仆后继……因时过境迁成为文化垃圾的还算不错,有稿费作为报酬;更多的是直接扔进垃圾箱……幸好那时国家负责分配,大家都进了政府机关。

  
不过也有幸运儿,一篇“伤痕”正赶上邓小平打算重打鼓另开张、启用胡耀邦平反老干部,可谓一炮打响。

  
这是创作的时代背景。

  
我认识小莲应该属于“倒拍”(文革时期北京流行过一阵“拍婆子”)。一天傍晚,有人敲响了我在龙华火葬场附近租住的民房的房门(那里房租便宜,因为据说叮了死人的蚊子也会叮活人),打开房门一看,是两位不曾相识的姑娘。我正在诧异,对方(小莲,协同前来的是她电影学院的同学、也是上影的导演子羽)理直气壮地问道:“你是XXX吗?”后来我知道她们是通过我的一个同学、“上海文学”的编辑打听到我正在试图为自己的大脑植入一个新的价值观:精神分析学。……仅此,小莲的性格跃然纸上。

  
我自始至终没有把小莲看做一个女人,也许她自始至终就避免让我把她看做一个女人,哪怕我们无所不谈、亲密无间。她决不高傲,但是清高,并且清高得很得体。开始我把这种清高看做“距离感”,后来又看做知识分子的职业病,不过最终我还是感受到了那种我既熟悉又讨厌的干部子弟与生俱来的等级观。我甚至认为这种与生俱来的优越感不但是她的事业向更高的境界攀登的阻力,甚至是置他于死地的根源!

  
她爱她的父母,但却怯于深究迫害她父亲致死的深层原因。她想过,但是不得不自我麻痹,或曰自我欺骗。她痛恨权贵,但却享受着权贵带来的一切便利,包括我常去的巨鹿路的洋房。她曾有走自己的路的机会,但是还是从纽约回到了上影厂,因为那里有可以利用的、约定俗成的现成条件。

  
小莲是少见的才女。在我看来,她最大的才能是绘画,其次是文字,最后可能才是电影。我至今还保留着她少年宫时代的绘画的写真,总是令我惊讶:那么简单的线条和色彩竟能把现实表现得如此生动!我甚至想,她如果没有那么多才能,也许不会有那么多烦恼,也许已经成了一个颇有见地的、不可多得的画家。我甚至想,她自己也许并不无遗憾,至今还记得她谈起莫迪里阿尼时绘声绘色的语调和眉宇间的神往……

  
小莲的文字被一些人认为有些晦涩,这大概是因为受到了卡夫卡的影响。在她起步的时候,我们谈论最多的就是卡夫卡……但是当卡夫卡与中国电影碰撞时,她才发现这是不可调和的两极。小说可以清高,你不喜欢可以不看,卡夫卡甚至希望他的朋友在他死后焚烧了他的书稿;但是电影必须与观众捆绑在一起,它的庞大消费是需要等量庞大的观众来买单的,且不说深奥的文字可以忽悠肤浅的官方审查,而影视的直观连受过训练的傻子都能看出端倪。

  
小莲的伟大也许应该归于她的清高:从艺术风格上,也从人生道路上。她既不从政也不从商,只好惨淡经营,让投资者望而却步……她和她的同窗张艺谋也是两个极端……小成本拍大片不是没有成功的先例,那需要独创的艺术和深刻的构思……在中国?想都别想……

  
小莲的性格很大程度上是受到母亲的影响,正如母亲的偏爱给了小莲自信,母亲的勤奋好学、刚直不阿养成了小莲敢于鹤立鸡群的个性。

  
我曾混过的社科院的食堂虽然不错,但是也会日久生厌,因此小莲家便成了我经常造访的地方,幸亏我饭量不大。我当然是打着谈小说的旗号,其实她们好像也知道我是打着谈小说的旗号,但是每次我打去电话,伯母总是做点儿食堂里吃不到的菜。只要我们高兴,她好像比我们更高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从不打扰。她让我觉得她就像我的母亲,甚至比母亲还母亲。

  
一天夜里我梦见小莲结婚了,第二天一早就打电话问小莲。小莲很惊讶,追问我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我说:梦里。她半信半疑,说她刚从北京回来,他是北航的,叫“大娃子”,也来了。我赶到约会的地点,见到了一个高大的理科生,对我们关心的事儿毫无兴趣。小莲问我:“怎么样?”我说:“够呛!”果不其然,不久就离婚了。

  
我对小莲的小说评价很高,因此劝她不要分散精力,这大概是我们最早的分歧。大概也是因此,小莲希望我认真看看她的电影。我到日本以后,唯独和小莲的书信从不间断,因为她在信封上都会写:收到及时回信!小莲来东京参加电影节,邀我隔天看她的电影(大概是“女人的故事”)。后来我给她写信说:“……我对电影艺术不大了解……我旁边儿的两个观众一直在睡觉……”至此,再也没有接到小莲的回信……她热爱电影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认识的小莲还是以前的小莲,她每天都会有不少奇思妙想,因此当我得到噩耗十分困惑……在我的心目中,她是永远有明天的人,而且明天会比今天更好……尽管我也知道:想要实现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会对人的身心造成多大的摧残…… 2019年6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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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31]:  东京博士 (2019-06-25 14:28:00)  
 
  夹在延安路和淮海路之间有3条平行的马路,阿拉上海话叫36路——

  
新6路,长6路,巨6路。

 回复[32]: 老焕啊美女记者联系上了没有啊 科长 (2019-06-27 17:21:34)  
 
  我把你的微信给了她,不知道你还用不用啊

  
同学们对老焕也很感兴趣

  
我决定写一篇老焕

  
题目是

  
八卦老焕?

  
还是

  
老焕这个人!

  
还是

  
奇人老焕

  

 回复[33]: 当年俺爹的单位在巨鹿路, 吴卫建 (2019-06-30 20:36:22)  
 
  俺娘的单位在新乐路,最近,我为了办理一些证明类文件,去了这两处。

  
尽管附近的淮海路延安路沧海桑田,但巨鹿路和新乐路还是风貌依旧,绿树成荫,错落的小洋楼,时光仿佛凝聚在几十年前。

 回复[34]: 老吴好久不见啊 科长 (2019-07-01 05:37:20)  
 
  我今年回去的时候也去那一带兜了一圈,吃了一碗黄鱼面

  
看电视里介绍,流行黄鱼面

  
外甥女带我去巨鹿路上的黄鱼馆,一碗黄鱼面100元,一碗黄鱼馄饨也是100元,不怎么好吃

  


  


  


  
这是黄鱼馄饨

  

 回复[35]: 老吴你去的是不是这地方 科长 (2019-07-01 05:49:21)  
 
  这家店位于巨鹿路889号的上海巨鹿花园别墅

  
一大片小洋房,以前被部队占领的

  


  


  

 回复[36]: 不是这地方呀。 吴卫建 (2019-07-03 11:34:38)  
 
  黄鱼面这么贵啊,上次回去时,吃了海鲜食べ放題,除海鲜外,还有肉类,水果,酒类,蛋糕等,每人才120元。

  

 回复[37]: 印象小莲 科长 (2019-07-03 16:16:41)  
 
  作者:吕晓明

  
忘了是哪年,问过彭小莲她的名字到底是"小连"还是"小莲",话出有因,《女人的故事》出来后,她曾经对人说她的名字没有草字头,但十年二十年后"连"又成了"莲"了。对我的问题,她只说了"都可以"便不再多说。

  
她的"晚年"确给人有身心疲惫之感,与一些朋友也渐渐地少了来往,前年史蜀君过世,我乍一听到不辨真假,向她证实,电话里她声调低沉,与平时完全不同,朋友们都知道,史的去世对她打击很大,她们同一天生日,性格上和对世事和电影的看法上也有相近的地方。十九日听到小莲的噩耗,也找了朋友证实才敢相信,便想起她们在天国可以重逢了。

  
她作过几次文化基金会的电影项目评委,对一些国有电影厂报来的项目,她的点评言词剧烈,不留一点情面,会后她和我通电话,对一些民企项目的落选愤愤不平,要我下次评审时同她"联盟",不投票给一些国有单位报来的项目。我开玩笑地回答那些都是你的"老东家"报来的啊,还是因片而异不一概而论吧。小莲不爱听这样的话,批评我"太客气"。从常人常情看,她确有些"偏执",这种"偏执"到她进入老年时也不见改变。想起一部叫《少女哪咤》的电影,她热情洋溢地要大家支持它,我表示也喜欢它的主题和形式上的创新,但感觉有点过时,青春反叛或对传统伦理观的挑战在新时期电影的历史上已经有过不少了,这个哪咤缺乏新意,却招来小莲更猛烈的辩驳。我理解她此刻的激情,因为她就是"少女哪咤","少女哪咤"就是她。哪咤在他专制的父亲手里死过一回,小莲则在她父亲被警察带走时在心灵上也死过一回了。

  
对这种官方的评审,她其实没有太多的兴趣,后来的评审没有她了,我不好去问是不请她了还是她不愿参加了。私下里她同我说,这三千元的评委酬金对她来说很重要,没戏拍的时候就是一个月的生活费。

  
同彭小莲认识很早(到明年四十年了)在电影学院期间,作为78级导演班唯一的上海女生,她颇受注目。那时学院在京城北郊的朱辛庄,条件设施都简陋,一个50米的小游泳池旁边更衣室都没有,想游泳的同学要从宿舍換好泳衣走很多路过去,回来也只好裹条大毛巾抖索着一路小跑着回来。因这个原故,去游泳的尤其女生很少,但彭小莲常去,披着大毛巾大大方方地走去走来,对周围的目光视若无睹从不理睬的。我班里有北京男生暗恋她,却不敢去搭讪,成了笑谈。彭小莲毕业回沪之初住新乐路(东正教堂隔壁)同我住的富民路邻近,时常会在路上遇到也不过打个招呼而已。倒是遇见她母亲朱微明老师(印象中她仍在上影厂上班,不是在译制厂)会站下来说会儿话,我抱着尊敬的态度听她讲,讲到她的小莲,总难抑骄傲神情,听说那一阵她们关系有点紧张,但朱老师对女儿的喜爱在我这个外人面前是毫不掩饰的。

  
应该说彭小莲的创作在前期还是顺利的,从去美国前的《我和我的同学们》、《女人的故事》到回国后的上海三部曲(中间还有唯一的一部犯罪片《犬杀》),上影厂的历任厂长对她还是爱护的,对她提出的题材也是尽量支持的,至多也就是在预算上有点"卡",她的剧本和双片我大部都审读审看过,都是顺利通过的。同时,她写的书及纪实类文章在出版和发表上都没有听到遇到过什么阻碍,印象中只有两年前的《童年的上海》不知所终。剧本根据她本人发在《收获》上的小说改编,我看了剧本回复文广局表示改几句台词就行,一则剧本的内容同已发表的小说基本一样,小说可以发电影也应该可以拍。二是剧本中说到的"彭政委"的原型已被平反,历史已证明那是寃假错案。三是剧本故事的主线是保姆和一个来监视她们的警察由对立到产生爱情,写的是劳动人民的朴素感情和善良天性。看剧本时我本能地感觉这可能是彭小莲看得最重的作品了,她从儿时的记忆出发,场景从独栋的花园洋房到公寓房到卫煤合用的"七十二家房客",叙讲了童年的忧伤、痛苦和不解,但小莲聪明,虛构了一条爱情的故事线,其中一方竟是上面派来监视"反革命"家属的便衣警察,监视者同被监视者的关系在人性和良心的滋润下有了戏剧性的转变,也给政治揭露意味的作品抹上了一丝暖色,我读的时候想这未必是作者的写作策略,也许也有原型可寻的吧,但不好去问她,毕竟我的阅读是一种"审读"啊。事过不久,遇于本正导演,私下里同他讲了这个本子的故事,他也认为不应该有什么麻烦的。但后来没了下文,不知是作者犟脾气上来了不肯作修改,还是修改了仍通不过或是小莲改变了想法把它暂搁了。

  
对彭小莲一生的文字和影片,我觉得更重要的是她有关父亲的回忆和对"胡风反革命集团"寃案作的采访及纪录片。

  
作为彭柏山的女儿,小莲完全可以告慰父亲的,不要说我认识的人中,也不说上海的范围,就是在全国,几十年里以自己的笔和摄影机来为寃死的父辈昭雪辨诬的能有几人?彭小莲发表的纪实文字,拍摄的《红日风暴》在我看其在当代史上的意义是绝不低于她的故事片的。她去世后网络上关于她的帖子汹涌而来,以至不认识不相干的人也频频转发,也许就有某种中国的传统伦理观在起着作用,戏曲舞台上弱女子为家人洗雪寃屈的故事永远是打动人的。当然,彭小莲为"胡风反革命集团"为父亲写的拍的文字和影像都是在得到官方平反之后,所以其意义更在提醒世人勿忘这段虽然已干涸却仍发着暗红血色的历史吧。

  
同她给人大大咧咧的印象相反,彭小莲的影片里女性导演的特征很明显,也同一般人以为她在国外学过电影,电影观念应当如何超前不合,她的电影不论是形态还是技法都富于传统意味。在我看来,她出国前的《我和我的同学们》和《女人的故事》已经奠定了自己的风格,一种不怎么追求戏剧性却又有着核心矛盾的群像式的结构和看似散文式却散而不乱的形态。回国后的"上海三部曲″延续了之前的风格,只是对人物的内心刻画更下功夫,剪辑技巧上也更富现代意味。在题材选择上,彭小莲近20年只钟情于上海故事,她的上海题材电影并不追求表面的"洋气"也摆脱了上海滩的市民俗气,而把镜头对准了上海中层阶级的生活和内心,尽管她也熟悉更高层次的知识分子和干部生活。她有干部子女的经历,更有家庭落难后的坎坷遭遇,使她具有了平民化的视角和同理心。

  


  
她同谢晋这样老一辈导演有着忘年交的友情,甚至当面同批评"谢晋模式"的激进理论家争辩,但她同上影其他做过谢晋助手的女导演不同,她的影片同谢晋的截然不同,也不会把模仿谢晋作为自己的目标,她从谢晋电影中汲取对人文和历史的关怀来滋补自己,也从谢晋的电影中获得经典技巧的承继。

  
一个有趣的对比,78级导演班上如胡玫、李少红等女生给人的印象都比彭小莲要温婉柔顺,更女性气质,却要么拍了气势雄大的帝王权术片,要么拍过杀人见血的惊悚片,反观被有的人称作"女汉子"的彭小莲只经营她的女性世界,普普通通的女中学生女农民女教师女警察女演员乃至家庭妇女都是她的创作对象,外表的强悍和内心的柔软共同构成了彭小莲。

  
我同小莲是一般的朋友,对她的去世,可能是惋惜更多于悲伤,如果天假以年,又得到更多的关注,她完全可以拍出第二个"上海三部曲"来的。

  
但万事都没有假如的……

  
在那个世界她可以同父亲重见,一家可以团聚了……

  
也许她还会拍些什么的……

  

 回复[38]: 老唤:新乐路 科长 (2019-07-03 16:20:12)  
 
  上面这文章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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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小莲毕业回沪之初住新乐路(东正教堂隔壁)同我住的富民路邻近,时常会在路上遇到也不过打个招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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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文章是她的好朋友写的

  
看来还是老唤搞错了

  
可能她家是 新乐路

  
回国后住到 巨鹿路 去了

 回复[39]: 好像是 老唤 (2019-07-04 17:55:42)  
 
  80年代初就分到了巨鹿路的房子,母亲搬到了巨鹿路,新乐路留给了她姐姐,但那里还保留着小莲写作、熬夜的地方。

  
我们之间都用“小连”,小连不喜欢“小莲”,女里女气的。因为填表有时用“小莲”,大家也用“小莲”。

  
细说起来,都是故事。那时小莲好像不大愿意外人知道巨鹿路也分到了房子(落实政策?特殊待遇?),除了外国朋友,很少见她领人来。

 回复[40]:  科长 (2019-07-13 19:00:18)  
 
  写了一篇 老唤这个人

  
最近热衷于微信公众号

  
被封了一篇

  
夹缝中求生存

  
那个小木樨花,几乎是写一篇封一篇,屡败屡战

 回复[41]: 贴上来 老唤 (2019-07-15 15:37:25)  
 
  我给你鉴定一下儿。

 回复[42]: 你微信还用不用啊?! 科长 (2019-07-16 07:16:31)  
 
  我发你微信,东洋镜公众号

  
还有,有你的美女学妹要见你,见不见啊?

  
还有,黑白子说要给你祝寿,见不见啊

 回复[43]: 不是说 老唤 (2019-07-16 13:17:26)  
 
  微信不安全、不自由、不……吗?

 回复[44]: 老唤,写写三峡大坝的初期论战吧 采夫 (2019-07-16 13:38:29)  
 
  最近这个成了热点,不过可能是个坑~

  
据说是一位日本教授从沟谷卫星照片发现大坝扭曲了引起的。

  


  
俺那时刚毕业,对工程的理解就是能不能干成,如何干成。

  
九三学社的一位高工(享受副部级车船待遇)给俺介绍了他们正在论证的三峡大坝可行性,才意识到工程对环境的影响,对社会的影响,工程最后还要挣钱、、、

  


  
俺看了你写的父辈论证三峡的回忆就成了唤粉。

  
现在估计没有几个人能写出这个过程了!

  

 回复[45]: 老唤对三峡也有研究? 科长 (2019-07-17 20:44:31)  
 
  

 回复[46]: 我 老唤 (2019-07-20 18:50:26)  
 
  对三峡工程设计者的智商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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