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渡来人│曹旭│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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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的渡来人
曹旭 (发表日期:2007-02-26 14:11:10 阅读人次:3379 回复数:16)
人是一种有意思的东西。　　人和动物、植物一样：有黄皮肤的、红皮肤的、黑皮肤的、白皮肤的，高的、矮的，双眼皮的，单眼皮的，卷毛的不卷毛的，像狗的种类一样繁多；像一把撒出去的豆子，落土生根，然后，长在那里，分布在那里，摇曳在那里，生活在那里。人是一种物种，一种族类。　　奇怪的日本人，其实是由岛民和渡来人共同组成的。不过，就现在的总体特点而言，是岛民特点，渡来人已经被同化了。　　据研究专家说，在目前的日本人里，有近三分之一是“渡来人”。在平安时代前期，日本编的《诸撰姓氏录》中，就明确记载了外来的“诸蕃氏族”，约占全日本人口的30%，我不太相信这样的比例，日本人的宣传，世界第一。　　日本人的宣传，比他们的军事和电子产品更厉害；这对于宣传效果老是适得其反的中国人，是一个学习的对象，我们应该好好研究一下他们的宣传策略。　　我相信，渡来人的数量，远比日本历史学家说的还要多，有的日本历史学家为了强调日本人是纯种人，他们觉得，纯种人比杂种人更优秀，就像纯种狗比杂种狗更优秀一样。因此，想让日本人向纯种的方向靠拢。出于这种动机，他们就会把杂种的日本人少统计一点。　　我相信，隔着大海都能“渡来”的人，他们的生命力，要比岛民更旺盛。渡来人的生育能力，像一种特别容易落地生长的稗草，一种带刺的，装倒钩的，黏上人的裤脚管拍也拍不掉的，随风播迁的种子。繁殖的能力，分孽能力特别强，无论到了哪里，都会成为当地的强势族类，就像加拿大的“一枝黄花”，百年前到了中国，现在中国江南到处看见它的黄花，成了荒地的统治者一样。　　日本的渡来人，是在不同时代渡海去日本的人。历史上，渡来人分好几波。第一波大概在“文化弥生时代”，公元前200年左右，这些人带来了水稻和耕作技术。　　在这以前，日本列岛上的原住民是绳文人，渡来人来了以后，和他们通婚，变成混血的日本人的祖先。从这个意义上说，统计渡来人和岛人的数量是非常困难的。　　第二波渡来人来日本列岛，大概在公元四世纪末到五世纪初，这百年之间，来的人数最多，变化最大，对日本文化的影响也最大；定居后，他们与原来的混血人通婚，再混血，一直延续到近代、现代和当代，成了现在的日本人。因此，现代的日本人，祖先是大陆人，而且大陆人的因子更强大。　　当时渡来人的语言，与本地土著的语言并不相同，对于现代生活来说，语言是非常重要的交通工具，但对于古代人来说，地既广阔，人既稀少，语言与当地人沟通并不是必不可少的；渡来人大多一群人居住在一起，互相慢慢地浸润。日本人种和日本语言一样，就在互相慢慢地浸润中生成。日本语是世界上“杂”而“独特”的一种语言类型。　　外来语的比例，日汉字的比例，也许就是渡来人的比例。今天日本鹿儿岛和秋田人的方言，与标准日本语，仍然隔着大海一样的距离。　　在弥生时代，渔业是日本的最主要产业。　　日本渔民乘船出海捕鱼，或捕鱼或港湾避风浪的同时，遇到一些外来的船只，彼此互通消息，互相了解，成了朋友，于是呼朋唤友地引得大批人“渡来”。　　因此，第一波“渡来人”，大多是渔民，从事捕鱼活计。这些人，主要是从朝鲜半岛过来的，因为朝鲜半岛离九州最近。这也决定了“渡来人”的路线，是中国——朝鲜半岛——对马海峡——九州；再从九州到本州。如果从中国到日本，要先沿着犬牙参互的中国海岸线，到达朝鲜半岛，再沿着曲曲折折的朝鲜半岛，到达离日本最近的地方。　　此后，中国和日本的交往路线，鉴真和尚东渡的路线、“遣隋使”和“遣唐使”的路线，都是“渡来人”最早开辟的可以躲避风浪的航线。　　开始“渡来”的是渔民，但农民很快也“渡来”了。　　农民一来，农耕文化也来了。与国民生计关系最密切的水稻，以及农耕水稻技术，也来了。　　稻种和水稻耕作技术，无疑是中国人的文化核心，从东汉开始，日本大量派遣使者往返中国和日本，乃至隋、唐，“遣隋使”和“遣唐使”每次都是大规模的携带中国本土的政治、文化、宗教、艺术，以及工具、技术、各种农业、手工业的工人，把中土的政治、宗教、文化，引渡到日本，在日本生长，现在遍布日本著名的寺庙，很多都是从那以后的产物，中国在政治、文化、经济乃至稻种和农业耕作技术上，全面影响日本，启蒙日本，大大加快了日本文明的步伐。　　最近在日本东北地区，发现了早期农耕时种植水稻的遗迹，可以证明，水稻和耕作技术，应该是先从北九州上陆，然后传向日本的山阴、东北、才在日本的近畿传播开来。　　也有日本专家说，中国长江流域出土的古代水稻，主要是“长粒”的，而从日本列岛出土的稻米遗迹，却是“短粒”的。其实，中国古代的水稻，“长粒”、“短粒”的都有。　　现在要问的是，为什么会产生大批的“渡来人”？水稻和农耕技术转移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其实，除了正常的经济、文化交流以外，很重要的因素是动乱和战争。　　当时，中国漫长的春秋战国时代，紧靠朝鲜半岛的燕国不断向北拓展疆土，挤压北方的朝鲜。秦始皇统一中国以后，进一步向北拓展。这使被挤压的朝鲜半岛人北移，入海，进入日本诸岛，成了大批的“渡来人”。“渡来人”当中，有相当部分是亡国的难民。　　当时渡海的工具是船，主要是帆船。　　根据研究，绳文时代，人们便有能力建造7—8公尺长的大船；此后造船的能力进一步提高。　　你可以做一个试验，从朝鲜半岛的“扬子江冲”，乘着帆船，顺着潮水，24小时以内，便可到日本的长崎县折返。　　直到今天，日本人称“国外旅行”，还是称为“海外旅行”。所谓“海外旅行”，也就是沿着海岸的国境线，越过大海的意思；　　一开始能漂洋过海和敢于漂洋过海的人，都是把生命置之风浪的人，故其冒险精神和顽强的毅力，亦对日本国民性的形成，产生很大的影响。　　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不怎么喜欢谈渡来人，除了极少数的研究人员以外，大家都忌讳谈渡来人。就像阿Q忌讳谈秃头。　　有一次，我对松家裕子谈渡来人的问题。说日本人是从中国过去的，是中国人的后代。　　松家裕子听了很生气地说：“中国人说，日本人是从中国到日本的，是中国人的后代。韩国人说，日本人是从韩国到日本的，是韩国人的后代；好像日本人都是中国人、韩国人的灰孙子似的。” 　　松家裕子小姐是我在复旦大学时的同学，她是留学生。我们是同一个导师，我学习中国古代文论，她学习中国的乐府诗，回国后，她在日本一所大学当了教授。我们关系很好，但她不承认日本人是中国人或韩国人的后代，尽管他们的羽田首相承认他是中国秦始皇的第几十代孙子；渡来人的确是日本人的祖先之一。　　古代的中国向日本移民，有关渡来人的说法很多，但说秦灭六国，统一中国的时期，日本渡来人空前增加的说法是主流说法之一。　　当空前强大的秦帝国向北挤压朝鲜的时候，同时也压迫南方的楚人，楚人纷纷向南躲避。只有屈原驾着马车不忍离开楚国，但他见证了楚人的流亡和南移，靠海边的楚人和原来齐国海边的人一起，东渡。　　有的遇到风浪，船翻了，人淹死了，就像现在偷渡客的下场一样。有的被风吹到崖石边，生存下来，到达日本岛屿。　　随着楚人和齐人漂洋过海，稻种就传到日本。随着稻种的输入，一时间，各种豆类，如黄豆、绿豆、赤豆等，都开始在日本列岛种植。随着如黄豆、绿豆、赤豆的种植，中国长江流域人穿的服装、戴的耳饰，很快分布在日本列岛各地。同一时期，和朝鲜半岛栉目文土陶器相同的陶器，同样分布九州。　　与目前在九州及其龟冈市、滋贺县出土的无文陶器，都是弥生时代从朝鲜半岛传过来的一样，今天日本的“和服”，其实是“吴服”，是楚人中的吴人传过去的。当然，一部分可能先传到朝鲜，再从朝鲜半岛传到日本。　　关于楚人是日本人祖先的问题，日本历史学界也有人在讨论。这就是中国和日本在1972年建交时，日本首相田中角荣到北京来，与中国的毛泽东主席在毛泽东宽大的书房里见面、会谈。　　临走时，毛泽东主席送他的礼物是——一本宋代朱熹注释的《楚辞集注》。　　宋代的朱熹和日本人关系不大，主要是《楚辞集注》。因为《楚辞集注》是楚人祖先的诗歌总集。《楚辞》是楚人的伟大作品，包括了屈原《离骚》、《九章》、《九歌》、《天问》在内的伟大作品。也许因为日本人与楚人有关吧，毛泽东送了这件意味深长的礼物。　　还有，1973年，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土文物在日本东京展览，这是中、日两国建交以后举办的第一个展览，日本人非常感兴趣。　　因为在日本出土的铜镜，和楚国馆里的铜镜很相似；在日本出土的石器，也和楚国出土的石器很相似；日本语里的很多发音，和吴音、越音（今天中国的江苏、上海、浙江、福建一带）很相似；至今在日本非常流行的各种各样的“祭”，和在湖南、湖北，当时楚地流行的祭祀非常类似。这些都是很有意思的事情。现在，正宗的、真正本土的展览来了，大家都争相一睹。因此，展览会上，观众很踊跃，看的人很多。　　但据统计，在所有的展馆中，日本民众到“楚国馆”参观的人数最多。这表明，日本人对自己是不是楚人的后代非常关心。

回复[1]: 欢迎曹旭教授登场 陈某 (2007-02-26 14:17:58)

　　慢慢学习

回复[4]: 今天欺负一下局长 陈某 (2007-02-26 15:05:04)

删除2块砖头。

　　都象你这样砖头满天飞，和谐社会什么时候才能实现？

回复[5]: 惨遭欺负，何处申诉啊！ 我是局长 (2007-02-26 15:06:51)

　　为了建设和谐社会，忍了吧……

　　嘿嘿嘿。

回复[6]: 我今天下班以后 我是局长 (2007-02-26 15:09:48)

　　一定要去上野买点冷冻生煎馒头去！

　　馋死我了……

　　还有4个小时才能走……

　　饿死我了……

　　一定要多吃几个，以解被欺负之恨！……

回复[7]: 老卤 (2007-02-26 15:34:59)

　　建议这位教授看看上田正昭的著作《归化人》（中公新书，１９６５），「渡来人问题」谈的最基本基本，别再闹「初步ミス」性笑话。。。

回复[8]: 局长连个司机和秘书也没有，这算什么局长！ 陈某 (2007-02-26 15:56:10)

　　顺便说明一句。曹先生的专辑，和萨苏的专辑一样，由作者授权，管理员代劳拷贝转贴的。他们暂时没有时间来这里经营自己的专辑，因此对于回复者不能一一应答，非常抱歉。我会把读者的意见转达给他们的。

回复[9]: 东京博士 (2007-02-26 15:59:12)

　　局子里有打狗棍就行，不需要司机和秘书的。

回复[10]: 蛇 (2007-02-26 16:05:12)

　　对教授就要高标准严要求了！

~~~

回复[11]: 我有秘书。 我是局长 (2007-02-26 16:25:33)

　　秘书回家过年去了，我有什么办法？！

　　

回复[12]: 欢迎大家提意见 曹旭 (2007-02-26 18:58:12)

　　谢谢局长，谢谢东京博士，谢谢老卤和蛇。

　　

回复[13]: 一锅生煎馒头 刘大卫 (2007-02-26 21:56:29)

　　12个。全吃了。嘿嘿！解了心头之恨。

回复[14]: 曹教授不必过虑 刘大卫 (2007-02-26 22:03:32)

　　我虽然贵为大局长，但是没有原则。

　　尤其是当我知道您是复旦出身的时候，就更没有原则了。

　　我非常崇拜复旦出身的家伙，我自己当年因为拉稀误了最后一场考试，没考上复旦，

　　就进了兰州大学。遗憾啊！那次拉稀是有史以来人类最惨的一次跑肚拉稀总爆发，把我拉惨了……到现在想起来屁眼还隐隐作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