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日本拘留所的八天八夜7－8│志村犬│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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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拘留所的八天八夜7－8
志村犬 (发表日期:2007-03-16 13:46:31 阅读人次:2097 回复数:2)
7 　　在漆黑的留置室里，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我好像被带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自由是多么的宝贵，做一个普通人是多么美好的事。能抽烟能喝烟酒，能唱卡拉OK，能随便看大街上走过的女人屁股。。。可是现在，我在这个笼子里，外面刮风下雨我也不知道。我很想知道我究竟在这里还要呆多少天，可这也不取决于我，决定权在人家手里。我第一次感到了我的渺小，要呆个一年半载说不定我可能要想到自杀。　　　　就这样我翻来覆去很难入睡。留置所变得非常的寂静，两个看守交头接耳发出的一点点声响都能让我心烦意乱。迷迷糊糊中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亮，我感觉这个夜晚很长很长，我意识到我失眠了。　　　　天已经亮了很久了，我听到边上“笼子”里的人已经开始小声谈话了。留置所的门被开闭了很多次，有一次看守把一个塑料筐子抬了进来，我知道那是早餐，看了看那桔红色的饭盒我也没啥兴趣。昨晚没吃多少饭，一直到早上我竟没有觉得饿，这对我这个号称“大胃王”的人来说好像是个奇迹。看了看边上的小毛孩，他还躺着呢，一个晚上居然一动不动保持了一样的姿势。唉，还是年青好，无忧无虑的。　　　　我坐了起来，没烟抽，没茶喝，就这么坐着。眼睛朝着看守望，看着动的东西总比看不动的东西有意思。两个看守在小声的说说笑笑，有一阵子那个高个子看守的手还一动一动的，琢磨了半天才看明白他在学跳机器人舞，矮个子看守居然还认真的跟着学。我乐得差点笑出声来，这两个SB看守! 　　　　也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有个年纪大的当官的进来了，两个看守表情开始严肃起来，跟着当官的走来走去。当官的到处走了一下，可能感觉挺满意，点点头走了，后来小毛孩告诉我他是所长。稍顷，看守喊了一声“起床!”，然后就过来开“笼子”门。照样还是分批开门，小毛孩这才起身把被子叠了起来。我把被子叠的四四方方的，就是中国军队里的那种叠法，小毛孩来了兴趣，跟我学着叠，还对我敬佩不已。我有点得意，呵呵。　　　　轮到我们“笼子”了，除毛毯外我们把寝具都放进了柜子里，然后洗漱。搞完以后回头一看，看守往我们“笼子”里扔了两把扫帚，我马上明白要打扫了。和小毛孩一起，我们抡着扫帚把“笼子”里地面上的毛发灰尘往“笼子”外扫，扫出去就行，整个过程用了不到2分钟。然后就把扫帚放在外面，看守过来把铁门关上了。我很好奇铁门外地上的垃圾怎么处理，后来看见高个子看守把它们归拢起来扫进畚箕倒掉了。　　　　由于刚才教了小毛孩叠被子，这小子开始主动跟我说起话来。他很兴奋的说今天律师可能要来接他出去。我听了不是滋味，真想他妈的想踹他一脚，嘴里却说“好啊好啊，祝贺你啊”。说话时看守把“狗洞”打开，发了饭盒和杯子，打开饭盒一看是干饭，菜还马马虎虎，有点蔬菜，还有一片鮭鱼。昨晚没吃多少饭，感觉这早饭还对胃口，全吃了。吃了就上厕所，对厕所挺满意的没感觉有臭味，就问小毛孩“这厕所谁打扫啊?”小毛孩笑着说“您打扫啊!每周打扫两次，星期一我不在了打扫就交给您了!”我想，得了，这狱霸也做不成了，打扫就打扫吧。　　　　放风了，我随着看守走到留置所的后面，那是一个小院子，也只有10个平米。能看到天空，但顶上和墙上都用铁丝网围了起来。这情景和我在美国电影里看到的不一样，人家美国犯人放风多好啊，可以打篮球踢足球，说不定搞场拳击赛，这儿就这么个鸡巴大点的地方，别说打篮球，来回渡步都没地方。　　　　放风时是两个“笼子”里的人聚到一起，我看见了光头和一个戴眼镜的蹲在地上抽着烟，见我进来互相打了个招呼。看守拿了个木头块给我，木头块上有几排小孔，小孔上插着香烟，我找到了写着4号留置室的小孔，上面插着3根我的七星烟。边上还有个塑料小筐，里面放有棉棒，电动剃胡子刀，梳子，还有打火机。我拿出打火机点了烟抽了起来。矮个子看守也在一旁抽起烟来，当然那是他自己口袋里的烟。小毛孩不抽烟，傻里吧唧的靠墙蹲着发呆。　　　　看着蓝天心情比较好，外面的世界就隔着一堵墙，好像这个地方离外面是最近的了。我随便问了看守一句“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出去啊?”。看守笑着说“你们犯了什么事我们不过问的，所以我回答不了你”。光头这时问我“您犯了什么事进来的?”我说“给人介绍假结婚对象，我没收钱”。 “没收钱?”光头有点惊讶的说“那太冤枉了”。我只好苦笑着朝他点点头。这时“四眼”也插话进来，我发觉这“四眼”日本话挺生硬的，不像是日本人。于是我问他哪里人，他用日语回答我说“我是中国人”。我再用普通话问他“中国哪里啊?”他惊讶了一下用普通话回答我说“上海!”，我再用上海话对他说“我也是上海人!”。 “四眼”竟激动的站了起来。　　　　8 　　“是伐?上海宁啊?” “四眼”说了这一句后一下子却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就那么站着看着我。这时看守好像要想阻止我们似的对光头和“四眼”说“行了，到时间了，你们先进去吧”。我就那么蹲着朝“四眼”笑着挥了挥手，目送他们离开。我还是继续抽我的烟，又把胡子剃了一下，剃完后也学着别人打开剃须刀头把碎胡渣倒进垃圾桶并把剃须刀放回原处。遇见“四眼”我并不吃惊，大阪虽然比不上东京，但中国人还是很多的。在大阪的日本桥附近逛街听见有人说中国话一点都不稀罕。再说在留置所这种地方碰到个同乡也没什么好激动的。回“笼子”的时候经过“四眼”的号子，他笑着朝我挥手致意。　　　　放完风在进“笼子”之前我又去拿了几本杂志，这回我拿的是三本八卦杂志。瞄了一眼小毛孩，他拿了一本推理小说和两本漫画。我拿起一本金庸的武打小说逗小毛孩说“看这个吧，我来给你讲故事”。小毛孩问“这写什么的啊?”我说“这里面有杂技，跳高，还有打架”。小毛孩摇了摇头说“不感兴趣”。我想，看样子要让我老婆送点南京大屠杀的书进来，最好配点图片，我能在里面教育日本小孩子，保管让他们劝自己爷爷去上吊。　　　　刚进“笼子”一会儿，看守就过来叫我了。出了留置所门一看，山下在等着我呢。看守已经把装着我香烟的塑料袋交给了山下。见了山下我有点高兴，留置所的看守们啥都不知道，问什么也白问，在这里，只有山下才是我的亲人啊。山下把我带到了二楼的审讯室，摘下我的手铐后马上把打火机递给我说“想抽烟了吧?”。我几乎感动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虽然刚才放风时连抽了三根。　　山下望着我很严肃的说“检察官说了，你不能接见”。我听了后虽然有点绝望，但要我老婆跑这么远到这个山里来也有点不忍心。想想算了，做事不连累别人才是大丈夫。我和山下又开始进入案子的话题了。与其说是审问，倒不如说山下在“请教”我，每一个细节都经过山下的暗示，由我“拍板”，很快就整理出一个大致的“案情”。反正他们都招了，我对上就是。还有一些细节我不想这么快就吐清楚，不然山下不审问我了哪里有烟抽啊。　　　　接着我就和山下天南地北的扯了起来。山下从我的嘴里得到了很多他以前不知道的“情报”，我甚至还和他谈到了天涯和猫眼论坛。当他得知我是常年滚打在中国论坛的著名汉奸之后表现的十分钦佩。我们就中日关系，历史问题，偷渡问题，中国人犯罪问题进行了促膝长谈。我“指出”，中日高层要多进行协商，来努力解决历史问题，要以史为鉴，共同创建美好未来。山下听的聚精会神，见我喷了许多吐沫，很体贴的了倒了一杯水给我。我问山下有什么要问的时，当即山下就提出了尖锐的问题。他问我出去后可不可以提供一下中国人犯罪的情报。虽然问的跟我刚才说的不是一个话题，可我还是很耐心的给他讲了关于中国人黑帮的形成以及成分等问题。最后告诉他，我一定会协助日本警方严厉打击中国人犯罪团伙。山下听了很高兴，竟亲自为我点烟。　　　　一眨眼到了中午了，我依依不舍的和山下分手，被放回留置所吃午饭，山下自己去搞吃的去了。回到“笼子”里，发现小毛孩不见了，问了一下看守得知他已经出去了。我感到又喜又悲，喜的是我可以独自一个人霸占整个“笼子”，悲的是找不到人说话了会更寂寞，还有就是又要担心是不是要和杀人犯同性恋同处一室。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