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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我直接就带到了审讯室,经过办公室时看到里面坐着很多忙碌的警察,有的穿制服有的是便装。我这边的几个便衣高声向他们道早上好!我也跟着叫起来。那些警察也向我们这边回了礼。江川笑嘻嘻地拍拍我夸我懂礼貌。我说你们这么照顾我,当然我要领情拉。
审讯室很小,大概10个平米都没有,中间放着灰灰的一张桌子。一个警察提着一台灰不流球的笔记本电脑进来了。审讯我的警察名叫山下,戴着眼镜文绉绉的。打开个破电脑搞了老半天才搞定,不就是个word吗呵呵。山下把打火机往桌子中间一放,我掏出香烟抽了起来。
这当口山下在劈劈啪啪的打字,等我一根烟抽完了他才开始发问。问了我那次假结婚的事,时间,人物,地点。由于是一年前的事我不记得那么多了,我回答说我现在肯定想不起来,你让我慢慢想。那山下忽的站起来扳起脸大声说“你就老老实实全吐了吧”我一听不乐意了,回敬他说“你要这么大声跟我说话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你信不信?”。山下一愣,他可能没想到象我这么个看上去挺老实的人会这么有个性,这么的坚强,这么的宁死不屈,这么的有魄力(借机会捧一下自己啦呵呵)。山下又坐了下来,重新问话,这回态度好多了。
我说,案子不是清楚了吗,你说时间地点人物我照你说的对上不就得了,你们也好赶快结案。山下说不行,还是要你亲自出口供的。我开始象挤牙膏一样一点点往外吐。说实话,我真不记得那么多了,时间也搞混。那山下老是问我“嗯?不对啊,这天在咖啡馆你好像不是坐这个位置吧?”。我说“那就照那些人的供词就行了,随便坐哪个位子好了”。山下说“这不行,还得要你回忆。”
就象这样的问题反反复复搞了很多边,一会儿就到中午了。一个小年青警察给我们送来了饭和茶水,当然这是免费的,从日本政府拨给警察的预算里出。饭是个便当,估计是从警察局附近的便利店买来的。我看了看,山下跟我吃一样的便当。我口重,便当里的小包酱油不够,我又让山下给拿了酱油过来。吃完了饭,我抽着烟和山下开始聊天了。
从山下口中得知,我已经被他们盯了好久了,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家,都有记录。我还真一点没感觉。 我有点担心地说“那你们别把我在外面跟女人见面的事告诉我老婆哦”。山下哈哈大笑说“和案情无关的事我们会为你保守秘密的”。
山下会讲一点中文,不是说会讲一点点,听上去就像是学过的。我问了以后果然他告诉我,他们警察局都在“流行”学中文。我不禁为我是个中国人而有点自豪起来,饶有兴趣地问,为什么呀?山下说,近年来中国人犯罪者很多,每次审讯都要请个中国翻译来,一个小时5000日元他们警局付不起。我听了以后有点气愤地说“这些害群之马把中国人的脸都丢尽了!”。刚说完我就意识到我这是在说自己呢。山下也有点尴尬,话题一转我们又聊到别地方去了。
接着说到了我女儿,想起我女儿我就觉得难过,这万一要判个刑什么的我女儿见不到爸爸怎么办啊。说着说着我眼泪就下来了。山下似乎很同情我,很诚恳的说,这个案子他们追了几个月了,太累了,让我赶快吐出来他们也好解脱。再说,星期一要带我见检察官,案子没理清检察官让打回重审,这又要拖。我想也是啊,我就赶快对付过去算了。于是午休后,山下给个暗示我就顺着说下去,基本对的差不多。只是在大姐拿没拿钱的问题上纠缠了很久,我一口咬定没看见她拿(其实我亲眼看见陈军拿了个信封里面装了5万日元给大姐的,那是额外的辛苦费),山下见我死不承认也就没再坚持,毕竟每个人的供词多少会有出入的。
天很快就暗了下来,两个警察走进来要带我去留置所(拘留所),山下把我又铐了起来,我们一行4个人,一个警察开车,山下和另一个制服警察坐在我两边,我们开始出发。据说奈良警察署人满为患,他们要带我去的是有点偏僻的生驹山警察署的留置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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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我从山下嘴里了解了留置所的情况。日本的留置所是关押还没有被起诉的人员的地方,没有被起诉当然就还没成为犯人,比监狱要稍微宽松一点。在日本被逮捕后48小时内会被送到这里来。如果碰上抓错人等情况下48小时内就会放人。过了48小时后再加10天的审查期,10天以后由检察官判断是否还要延长。如果事实不清,没有审查清楚那么再加10天。然后检察官会根据情况做出决定,是否起诉。
我问山下,留置所里各种各样的嫌疑人都有,会不会把我安排到和杀人犯一个屋子?山下回答说,理论上讲有这个可能,因为进留置所的人都没有被确定犯罪。我听了以后心事重重,留置所什么人都有,有杀人犯,有同性恋。想想还是同性恋最可怕,咱后庭花还没被摘过呢。
汽车在山路上开着,那三个警察不时和我说话。坐我边上的制服警察是个小年青,说话竟然跟我用敬语。可把我给乐坏了,没见过这么傻的警察。我跟他瞎侃,还答应他给他找女朋友。
车开了1个多小时才到的生驹山警察署,外面已经是一片漆黑了。我戴着手铐被送到了里面,那里面和奈良警察署差不多,一楼是管交通的警察,印象里觉得乱哄哄的。接待处有个长得象黑社会的人在和警察吵架。我照例和山下他们向里面的人说了声,辛苦了!然后就被迅速带到一楼深处去。在到走廊尽头看见有一扇铁门,山下按了门铃有个穿警察制服的看守打开了门。我进了门以后马上就被打开了手铐。一个年青看守带我去更衣室,山下就留在门口好像和另一个看守交换公文吧。进了更衣室首先把所有东西都拿出来,我把包放在椅子上,里面东西都被一一登记。香烟也被拿出来,看守说他帮我保管。钱是放在了一个塑料袋里,然后看守拿着一张纸写上金额让我签字。我换了一套运动服,鞋子也换成了留置所的塑料拖鞋。 然后我被用一根电警棍一样的东西从上到下前后左右照了两边。照完以后看守向我简单的说了一下留置所的规矩就把我带进去了。志村犬穿着运动衣正式进场!呵呵
留置所的灯光很昏暗,我看到有一排铁笼子,想必那就是留置室了。 留置室的门中央有铁皮挡着,只能从下面和上面看里面。一共有5个留置室,都亮着灯,从下面看进去可以看见每个房间都有脚。里面的一个房间有个光头还趴在门上朝我看。我被带到了4号留置室,看守给我一条毛毯让我进去。铁门咣当一声打开了,我进去以后马上又被看守以熟练的动作关上了。里面坐着个小个子在看书,见到我进来朝我点一下头后又去看他的书了。看着他瘦小的样子我有点安心,这家伙就是同性恋我也不怕他呵呵。 留置室很小,两个人正好可以并排躺着还宽余。剩下的空间就是厕所和通往厕所的走廊。三个人看样子也能住,就是比较挤一点了。不管怎样我要参观一下我的“新居”。于是我徒步走了大约4步半路花了4,5秒钟就走到了厕所门前。往里一瞅,还行,是抽水便池,日本式的那种,没有水箱,直接从水管下来的水。
厕所这边的墙有个窗,有铁杆子和铁网罩着,可以看到外面,但看不到天空,因为对面是一条走廊,也是室内。地上铺的是地毯,虽说是地毯但很薄,脚踩着的感觉硬硬的。总的来说还行啦,就这么凑合着住吧。
“参观”完以后我就坐在那小子的对面,刚要发话看守把饭盒塞了进来,对我说,已经过了吃饭的点了,让我快把饭吃了还要去拍照。我这才知道铁门的下部有个方洞,平时用铁板封起来的,外面可以锁上,吃饭时看守把铁板往外翻倒正好是个平台,饭盒和茶杯可以放在铁板上,不用特意打开铁门。仔细瞅瞅还真象个狗洞。靠!真把我志村犬当狗了。打开饭盒看了看,里面的菜虽说不对我胃口,但也不是不能吃的。饭盒分两层,一层放菜一层放饭,这种饭盒我知道,外面工厂里的午餐都是这种饭盒。我随便扒了几口就算吃完了。这时候谁还有心思吃饭啊。我把饭盒往铁板上一放,看守马上就来给我收了。随后看守用商量的口气说,现在就去拍照好吗?我抹了把嘴站了起来。
未完待续 |
谢谢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