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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苏访谈

新浪网 (发表日期:2007-04-17 09:30:32 阅读人次:1698 回复数:0)

  http://book.sina.com.cn/nzt/his/jiageitaijian/2.shtml

  
问:您在大学期间的主修专业是什么?这与您从事写作有密切关系么?

  
萨苏:我是1992年从北京师范大学图书情报系毕业的,这个系原来的名字是“图书馆系”,至少到我入学的时候依然如此,实际上,我的专业是图书馆学,但是我很喜欢系改名这件事儿,因为这可以让我和新认识的朋友开玩笑说我是情报专业的,这往往能吓人一跳,特别是在国外,人家会怀疑我是“中国特务”,平添不少神秘感,像我这样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和007的职业挂挂钩,还是蛮有趣的。

  
这个专业和我今天写作关系不能算很大,而和我目前从事的职业关系更密切一些。我的职业不是作家而是网络工程师,大学里面我们那个系因为重视现代化管理技能,外语和计算机两门课的内容比较多,这在今天无疑是挺平常的,但我毕业那时候计算机人才求大于供,认识Windows就可以应聘“计算机专家”,于是就进了这个行业,一直干到今天。如果说对写作的帮助,那就是大学的时候课程不太重(因为课程轻松,我们系常常不被称为“图书馆系”,而被称为“图舒服系”),当时看了很多书,在国外写东西没有参考书,那时候的记忆是很宝贵的。

  
问:为什么会想到写《中国厨子》?

  
萨苏:这个问题很难说清,大概是在国外对正宗的中国菜太想念了?

  
《中国厨子》说到底是一个传奇,不过这是普通老百姓的传奇,要是帝王将相的传奇,我写不出来,因为我不了解他们的生活。陆师傅或者王师傅,还有我,都是老百姓——那年头觉得外国人和猩猩差不多稀罕的,多半是老百姓。《中国厨子》就是想写一点儿老百姓觉得传奇的事儿。

  
每天我都喜欢写点儿东西,而题材就往往在身边的生活里打转,因为我觉得咱们中国老百姓有着魅力无穷的智慧。几十年以来,祖国的变化色彩丰富,翻天覆地,如同万花筒,看了都会觉得头晕,而老百姓依然在街上踱着不紧不慢的步子,无论你怎么变,他总能跟上节奏,无论你怎么变,他依然很满意来一碗卤煮火烧就啤酒,热热闹闹和左邻右舍侃山的生活。您说要是没有大智慧,他怎么能有办法应付这种变化比计划还快的生活呢?我现在在日本,每天上班的时候,地铁里挤满了或者瞌睡、或者酒醉的日本人,他们虽然衣装笔挺,但是疲惫而紧张,而中国的老百姓呢?我们穷,可是我们活得不难受。

  
那什么是普通人的生活呢?衣食住行,我们这种扛起网线就钻天花板的家伙,对于“衣”很难讲究,也就将“食”放在第一位了,如果一定要找为什么写《中国厨子》而没写《中国裁缝》、《中国瓦匠》或者《中国司机》的理由,这大概这可以算一个模糊的原因。

  
问:您在作品中表现出了很强的讲故事的能力,请问您是如何获得这种叙述能力的?

  
萨苏:您过奖了,我并没有很好的讲故事的才能,如果大家喜欢看,那是因为故事本身精彩,而不是我讲得出色。

  
说起讲故事的能力来,北京人这方面可能有很强的潜力,最典型的就是出租车司机了,不信您从机场随便抓一个司机来,让他拉您去天津,这一路上他能从猪八戒娶媳妇一直侃到杨利伟上天。时空大挪移,可以把任何一个中文系的教授侃得翻白眼。

  
我虽然也是北京人,但这种时候从来都只有听的份儿。所以我老老实实地干我的网络工程师,只在业余写点儿东西,因为我知道要是想吃写作这碗饭,只要有几位开出租车的师傅来抢饭碗,我失业的概率就比被赵本山忽悠的概率还高。

  
不过确实喜欢用讲故事的手法来写东西,这可能受到我两个舅舅的影响。我的大舅孙恭恂是中央电台明清史的主讲教师,小的时候我的文史多是他的辅导,此人有个外号叫“相声老师”,我受到怎样的影响可想而知;我的六舅孙恭悦是马烽先生旗下的作家,笔名孙越,小的时候没少被他的故事弄得晕头转向,比如“当年我带一个连,跨过了鸭绿江……”,这一段和随后他在飞虎峪的战斗故事让我至今回味无穷。

  
其实,抗美援朝爆发的时候,我这位六舅还不到十岁。

  
问:您的本名是弓云,“弓”是一个很特别的姓氏,请问您研究过这个姓氏的来源么?

  
萨苏:这个姓的确比较特别,所以我看到一个姓弓的经常热情无比。“弓”虽然是个奇怪的姓,但确实包括在《百家姓》中。念过《百家姓》的朋友可能记得“乌焦巴弓”,那就是我这个“弓”了。我查过它的来历,应该是来源于“姬”姓,“姬”姓起源于晋陕,所以我的祖先可能是山西人,但是第一个姓弓的据说是叔弓,他是鲁国国君的弟弟,孔子曾经问礼于叔弓,所以我的祖先也可能是山东人。

  
无论山东人还是山西人,可以确定的是我们祖宗是中国人。

  
弓姓还有一个来源,就是古代制造弓箭的巧手名家。我给自行车补个带还要返工三四回,如果祖上真是这个来源,未免太给祖宗丢脸,不提也罢。

  
这个姓给了我很多好处。

  
比如军训的时候,回民灶的炒鸡蛋喷香,但我和大多数人一样属于汉族,如果直接去吃,那是不可能吃到的。

  
于是我就去见连长,说:“连长,您看,他们把我的民族弄错了,我是某某族的,怎么把我写成汉族了?

  
连长一看吓了一跳,对啊,汉族哪有这样古怪的姓呢?赶紧改吧,还一个劲儿地道歉,说是学校送来的原始资料就是这样的。部队的人考虑问题就是严谨,不用我说,就赶着问了——那么,某某族有什么要注意的风俗习惯么?

  
哦,倒也没有其他特别的,就是吃东西和回族一样……

  
喷香的炒鸡蛋啊。

  


  
问:您在《中国厨子》一书序言中提到,您爱好文史,现在您在日本工作生活,这种海外的旅居生活会不会割裂您与中国传统文化的联系?

  
萨苏:在我父亲那个时代,出国是一种很难熬的事情,八十年代父亲在德国工作的时候,母亲给他寄东西,恰好用的是报纸包裹,结果,这张残缺的报纸被当地二十几个中国人轮流传看。

  


  
幸好有了互联网和它带来的信息技术革命,今天,即便身在国外,也能和国内的亲人如近在咫尺般地交流。

  
比如,让北京的老娘帮我看孩子。

  
我今年很荣幸地做了一个可爱的小姑娘的爸爸,只是她现在才三个月,还不知道爸爸和狗熊的区别。我家是上下两层的房子,厨房在楼下,如果我一个人在家中,需要去楼下就得选择小家伙睡着的时候,反正她还不会爬,不会趁我不在翻出榔头来砸玻璃。

  
问题是这小姑娘的脾气很大,如果醒来发现旁边没有人管她,会非常伤心的。于是我就给北京家里的老太太去一个电话:“老娘,我到楼下去做饭,你给我看看孩子啊。”

  
然后,把计算机上的摄像头对准睡觉的小家伙,我就下楼炖排骨去。

  
绝对的放心。

  
过上两个钟头或者三个,也许电话就会响,收到一条老娘发来的免费短信:小家伙表情古怪,可能是把床单尿湿了,速去处理……

  
互联网的确让我们缩短了地理上的距离。而且,就算有距离,也割不断我们心底的联系。

  
在世界上,无论是加拿大的荒原还是硅谷的精舍,只要野草能够生长的地方,就有我们中国人的足迹,就有我们中国人奋斗和成功的故事。我们顽强而坚定。我们离开了那片土地,但是我们带着它赋予我们的智慧和传统。

  
这种财富,让我们无论走到哪里,都是无法改变的中国人。

  
所以,距离,又怎能割断它呢?

  
问:您的文风古雅而富有民间智慧,读者们想知道,您的风格形成,主要是受到哪些影响?

  
萨苏:并非谦虚,我确实无法承当这样的评价。富有民间智慧,我的理解是文字上比较寒碜,还需要进一步的提炼,而所谓文风古雅,我有一个笑话讲给您听,那是关于我自己的。

  
上小学的时候,我不喜欢用功,却喜欢看课外书,而且不幸的是偏偏选中了《水浒传》。少不读水浒,老不读三国,问题是那时候没人告诉我啊,所以很快就中毒入迷了。这种体会换个思维方式就可以想像:古代没有金庸古龙,《水浒传》就是古代的武侠小说嘛。

  
所以,那段我写的作文经常半文不白,经常穿插着“那厮”之类的古怪用语,我的老师是个非常和善的老先生,居然忍耐了我半年,但是等到我用“直”字造句,造出了“直娘贼”这样另类的东西,老先生也终于受不了了,在本子上批道:“不许用《水浒》中的词造句,下次再犯,洒家决不饶你!”

  
至今不知道是把老师气糊涂了还是老先生有意和他的弟子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反正自那以后我知道了,老师敢情也是《水浒》的爱好者啊。

  
从这一段,您可以看到我的喜欢模仿和食古不化,直到今天,这个毛病还是没有完全改掉,您就不要鼓励我继续犯错啦。

  
问:您以前还写过其他方面的文章吗?《中国厨子》之后,您还打算写什么?

  
萨苏:我写得最多的文章应该是网络设计方面的各种方案,但这方面我虽然功夫下得极大,读者却极少,除了公司的老板、客户的技术人员或者同一部门的同事,估计是没有人看得下去的。

  
文学方面,我大致每天都要动笔写一点东西,因为我的兴趣比较广泛,所以没有一定之规,今天可能是一篇烤红薯,明天就可能是对拿破仑某次战役的考证。因此,能够拿上台面的东西并不太多。

  
自己比较喜欢的大概有这样几篇。

  
《嫁给太监》,这是一部描述旧北京风物为主的作品,主角是我母亲的保姆夏大娘和她的丈夫——一位被慈禧赐名为“夏一跳”的太监。当然,涉及的人物不仅仅有太监,也包括比如天津警察局局长“杨梆子”这样的民国怪杰。知道“杨梆子”帮助杨三姐打赢官司的朋友可能不少,知道“杨梆子”娶了个“母老虎”的还不多……

  
《梦里燕赵》,河北,我的故乡,也是张飞、赵云和无数燕赵男儿的故乡。这里,古代是拱卫中国腹地的“三关”,这里的人民,则是中国古代边防军的骨干,被称为“边地良家子”。这本书写了我们父老的和平生活,也写了他们在民族危亡时刻的那一点丹心。燕赵不灭,中国不亡。

  
这两部作品将由北京洋洋大观文化传播有限公司在年内策划出版。

  
《蓝天轶事》,讲述的是我在北京机场工作期间接触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我们怎么向“破烂王”以色列卖飞机,怎么一不留神把飞机“整”得耷拉翅膀……这部作品发表在《特区文学》上之后,有不少读者来函表示喜欢,也是我自己比较喜欢的作品。这本书也排在年内由洋洋大观公司策划出版。

  
最近要写些什么?如果有机会,我想把我父亲所在的科学院的人物们写一写,从近距离看这些被戴上“科学家”或者“才子”桂冠的家伙们用板车拉白菜,在火车上抓贼,也许能让大家对陈景润、杨乐、张广厚这些人物有一些迥然不同的感受。不过,因为女儿出生,也因为还有太多其他有趣的东西要写,老板却压下了一串项目,可实在是不敢说什么时候能写完了。

  
对了,武侠小说也很好玩,要不试试来写?

  
哎呀,女儿在大哭,看来是怪爸爸对着电脑这怪物的时间太长了,那么,就先谈到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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