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柏山区二│小林│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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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柏山区二
小林 (发表日期:2007-08-13 15:22:31 阅读人次:1826 回复数:2)
河南的假货本来全国闻名，在外地卖还遮遮掩掩，在当地全无遮掩的必要，一文钱一文货，公平交易，倒也爽快，可是很难买到真货，真货老百姓买不起，小买卖就没法做。春节期间在马路边公开卖“五星茅台酒”8元钱一瓶，“中华烟”每包只要6元钱。有人说，在河南卖的贵州、四川名酒，云南名烟，adids等名牌服装都是本地造，信其然也。传说有个外地人去香油作坊买真香油，价贵点不怕，老板勃然大怒：“我爹我妈这辈子都没吃过真香油，你倒想得美!”。　　男女老少都来牌。老天爷对桐柏山区的百姓太好了，一般是风调雨顺，日照充足，一季小麦一季稻，既不用浇水，又很少灭虫，只要种进去就不会绝收，农闲时间较长，加之人多地少，农民除了赶集、赶庙会、整事之外、就是“来牌”(打扑克)，男女老少，田头地里，房前屋后，路边树下，处处摆下战场，赌钱的倒很少，娱乐而已。耍麻将的不多。　　丧事当做喜事办。内蒙风俗只有办喜事时才放鞭炮，办丧事是万万不能放鞭炮的，否则，便是忤逆不孝。这里则相反，放得越多，就越显得孝顺、越体面。　　活人要赚死人钱。在312国道上，有时会出现当路横着一具死尸，一伙人阻塞交通，拦住过往车辆收钱的怪现象，说人是被汽车压死的，汽车跑了，只能拦路敛钱埋葬死者，一般五元就可放行。我正好目睹了这一奇观，给两元：“不中!” 　　只好给了五元，可死者是不是被汽车撞死的，值得怀疑。　　老乡闹事没人管。严格地说，不是没人管，是管不了。人穷志短，桐柏山区老百姓经常聚众闹事，嫌“闹事”不好听，当地人叫“整事”，说那个人没本领：“他整不成个事”。　　泼皮威胁人：“看我不整你的事!”整事就是在少数挑头人的带领下，男女老少象赶庙会一样踊跃参加，脸皮厚厚地和企业闹、和油田闹、和政府闹。　　自己内部也闹，轰轰烈烈，场面煞是好看，就好象文化大革命初期。据说地方政府奉行“稳定是最大的政治的原则”，对老百姓无可奈何，以致姑息养奸，世风日下。闹事的办法很多；“锁大门”就是散兵游勇对付企业的有效办法，当他们的要求得不到满足，就在下班或上班前用自带的锁子把企业的大门锁起来，在门前手提铁锹、镰刀扬言“谁敢动我的锁，就劈死谁!”让全厂的人上(下)不了班。这办法简单易行，是个老头、老太太就能实施，也好对付一些。　　规模大一些的是堵大门、堵路，开几辆汽车来把企业大门或必经之路堵死，司机躲起来，由闹事专业户出来谈判，就较难对付，少则堵一天、半天，多到三、四天，让你进不去，出不来，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五六十人闹事属一般规模。　　桐柏山区地界还遗留着“民贵君轻”的古风，闹事时乡长、县长说话根本没人理，只能干瞪眼儿，有趣得很。闹事一般是在农闲时频发，播种、割麦、收稻等大忙季节便象穆斯林斋月不打仗一样，能太平几天。　　山区社会治安不好、桐柏地处豫、鄂交界，历来是强人出没的地方，民风剽悍，眦睚必报，在河南犯了罪，便逃往湖北，因此凶杀发案率很高。我的同学马老总就向我讲过，四五条满脸横肉的“好汉”闯进他的办公室，把刀子放在他办公桌上，代人讨债：“弟兄们才 (从监狱)出来，替别人要要帐，混碗饭吃，给不给，你看着办!”老马说，当时我表面上笑嘻嘻地应付他们，心里却怕得要命。可别在这里“牺牲”了。　　据说还有收“保护费”的黑社会。当地还有个习俗，偷公家的东西不丢脸，你丢东西怨你没看好，不怨我偷。偷东西的手段也很高明，甚至连带电的变压器都能偷。在油田输油管道上钻个眼，就能成车地偷原油，甚至买通警察护送销脏，桐柏山区工地输电线路在通电前，一夜之间就被偷去钢芯铝绞线100多米，偷油田的水、电更是理直气壮。1981年12月人民日报社的《情况汇编》第615期刊登了《触目惊心的破坏一南阳油田双河采油区现场目击记》，胡耀邦、万里、康世恩等领导都作了批示，指出：“要采取综合治理，立法根治的办法，解决油田区域治安问题。”并决定组成省委、省政府工作组，深入油田区域，调查处理。可惜胡耀邦连这点事也没办成就下了台，如今则积重难返，越来越难以治理。　　桐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