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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日本打工

水双 (发表日期:2006-11-02 18:51:40 阅读人次:3931 回复数:42)

  从论坛帖那里拉过来了。

  
关于留学生生活的电视片于11月3日重播,趁这个机会,邀请网友们谈谈打工的经历。汇集起来,也是一份很好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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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 我的第一份工 水双 (2006-11-02 00:21)

  
我算是比较幸运的,到日本后第三天就有工可打了。前辈老郑带我一起去,晚上9点出工,搭上一家清扫公司的面包车,从冈本来到宝冢市(豪华绚丽的歌舞剧团的所在地)的几家扒金窟店清扫。三四家店扫下来,筋疲力尽,回到家里时,已经是晨曦微露了。我靠着这份每天发工资的第一份工,度过了赴日后的第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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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2]: 东京博士 (2006-11-02 00:35)

  
呵呵,我可能没你幸运,失业了三天,第四天,来日邂逅的以后成为现在的太座的同学介绍我去了早大某事务所,没想到事务所的老师挺喜欢我这个“哑巴”的,就留下作文书工作,工作很简单,按照一大本“客户”名薄开信封,几乎都是写汉字,这个对我来说最拿手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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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3]: 最舒服的工 水双 (2006-11-02 00:39)

  
到学生相谈所领到了一份布置展览会场的工, 会场在神户港岛,我们三个中国人留学生“工友”定时到了会场,可是运送器材的车老是不来,据现场领班说,车在高速公路上出事故了。我们就边等车边聊天,预定的四个小时就这么过去了。按规定,我们的工资是一个子儿也不能少的,下午五点一到,我们三个拿着工资,离开了展览会场,乐颠颠地撩开了一家居酒屋的门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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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4]: 血染的鱼糕 水双 (2006-11-02 01:12)

  
有一年年底,在一家食品厂打短工,做的是新年菜必备菜之一的鱼糕(かまぼこ)。有一种中间放煮鸡蛋的鱼糕,由于煮鸡蛋很滑,安装时不可能带塑料手套,只能用手。手当然是洗得干干净净的,可是我在安装时不小心,手擦到了定型边框,鲜血就渗到了鱼糕里了。一瞬,本能地反应,追上了流水线,把那个鱼糕抢了下来。再一看我的手指,已经红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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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 翻译(一) 水双 (2006-11-02 19:29:44)  
 
  来日几年后,日常会话好像已经过关了,有些翻译的零工可以打打了。一次,担任来自福建的渔业代表团的翻译,这下可把我整苦了。明石市是兵库县的一个内海渔港,明石海峡的鲷鱼非常有名的。代表团访问了渔业组合,参观了海带加工厂,又来到了码头边的鲜鱼批发市场,参观批发叫卖的景象。代表团成员看到一箩筐一箩筐的各种各样的鱼,就不停地问我,这是什么鱼?我几乎无法回答,只好抱歉地对他们说,我不知道,既没有学过,又没有吃过,只能说出几种鱼,如鲷鱼、八爪鱼。最后还是团长说了一句话:别难为翻译同志了,反正我们也捞不到这些鱼。我得救了。

 回复[2]:  唐辛子 (2006-11-02 19:33:50)  
 
  水双兄的个人历史,CC~~全写出来的话,我就对水双兄了如指掌拉!很可怕的哦,HOHO~~小心小心!

 回复[3]: 打工史而已 水双 (2006-11-02 19:39:07)  
 
  回辛子:

  
打工史而已,不怕你了如指掌。我打了不下72行(略有夸张),慢慢聊吧。

 回复[4]: 翻译(二) 水双 (2006-11-02 20:05:07)  
 
  担任与自己专业有关的翻译还是比较愉快的。有一次一位中国教授在讲演的时候,提到了清末广东社会的一个很严重的社会问题,就是“闱姓”。我一边翻译教授复杂的解说,一边用我自己理解的赛马的知识作了解释性的翻译,效果出人意料的好。讲演结束后,主持会议的老师对听众说,为翻译鼓掌。我听得出,那不是礼节性的掌声。闱姓就是每次科举考试时,赌民们分别押宝在各个家族的考生上,如张家能考上状元、李家能考上探花、陈家能考上榜眼等等。赌局是半官营的,所以最大的赢家总是官府,输家总是绝大多数的赌民。最冤枉的是考生,比马还可怜。不信,可以去买一张马票(胜马投票券)试试,也许比查三本辞典还管用。

 回复[5]: 运动员 水双 (2006-11-02 22:00:08)  
 
  日文的运动员一词是指参与竞选的人员。到了选举的时候,各阵营就要雇佣一些运动员,摇旗呐喊。一次市议会改选,在我打工的那家船公司出了一个候选人,我这个看上去不像外人的打工仔就被糊里糊涂地拉去作运动员了。穿上运动服,在街头一站,对着过路人鞠躬行礼,这就是我们“樱花”运动员的工作。那些有播音员经验的人们,一到选举季节,就忙起来了,到了快要投票的最后几天,他(她)们的声音都开始带哭腔了,声情并茂。听说有些人气的广播员甚至脚踏几头船,为竞选人哭喊。我的那个“先生”候补没有当选,还背了一身债。收拾事务所的时候,我也去了,大家都没吭声。

 回复[6]: 码头工 水双 (2006-11-02 22:18:17)  
 
  码头上有时候会有一些一下子需要很多人手的活,分捡南瓜就是其中之一。从南美某国输入到日本的南瓜放在冷藏仓库里,到了要出货时,就要在半天里把南瓜分装在纸板箱。南瓜形状不规则,又容易砸坏,所以只能靠人工。三十多个中日混合的学生打工仔站在传送带边上,把南瓜拿下,放进纸板箱,然后由卡车装着,飞离码头。干完活,码头公司还管饭,每人一个便当。坐在我旁边的日本码头工是个小老头,个子不高,干粗活的身板,说话也粗:打工仔,没想到你这个外人桑使筷子到挺象模象样的。

 回复[7]: 钢铁是怎样练成的 水双 (2006-11-02 22:47:29)  
 
  来日后的第一个暑假到一家著名的钢铁工厂干活。每天早晨八点半开工,工人们先聚在会议室,听车间主任的朝礼。星期一早晨的会议要长一些,布置一周的工作,我也被拉去开会,听不懂他们说什么,默默地喝咖啡就是了。我的工作很简单,作煤气暖水器的工作用外壳,质量要求不高。车间里的温度达到摄氏40度,虽然每人有一台排风机,但还是汗流浃背。在那儿我学会了开电平车,还学会了如何快吃饭,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要尽量用在午睡上。有时候实在无聊,就边干活,边在机声隆隆的车间里低声吟唱起了李玉和:“休看我戴铁镣,锁铁链,锁住我双脚和双手,锁不住我雄心壮志冲云天。……”

 回复[8]:  陈梅林 (2006-11-03 10:16:29)  
 
  赞一个!

 回复[9]:  东京博士 (2006-11-03 12:45:05)  
 
  这家伙,还“学会了如何快吃饭”,胃没事?我半年就被折腾出了胃病,住院三次,“吞喝”了鬼子血液数千CC,被煎熬了10多年才好不容易痊愈。

 回复[10]:  水双 (2006-11-03 13:53:24)  
 
  我本来有胃病,被吃快饭治好了。如今吃得快,拉得也爽,你说怪不怪?

 回复[11]:  陈梅林 (2006-11-03 12:54:11)  
 
  俺就是想克服吃饭快的问题.想当年在北大荒一桌8人,吃得慢桌上只剩下碗筷……

 回复[12]: 东博原来吸了这么多日本人的血 陈某 (2006-11-03 13:09:36)  
 
  难怪说话的立场

 回复[13]:  陈梅林 (2006-11-03 13:57:47)  
 
  血液数千CC?发出病危通知了吗?

 回复[14]:  东京博士 (2006-11-03 14:16:25)  
 
  哎,陈梅林桑怎么说话总觉得突然长我20岁,突然又比我小20岁,病危与输血有什么必然关系的吗?是否输血是看具体什么病,有没有输血的必要,你要问我病危通知,我不知道,反正当时在山手线上“意識不明”になった。是车内的乘客齐心协力把我弄到站台上,好像是涉谷车站,我只记得躺在站台上时,下面都是素不相识的萨拉里忙的公文包铺者,一个30多岁的日本女性扯开我衬衫胸口的扣子,在用沾着凉水的手绢在擦,还一边在问:“大丈夫?大丈夫?”,直到救护车达到,担架把我从站台抬出去,这些素不相识的人我当然至今都无法去感谢。入院后立刻被诊断为十二指肠胃出血,而且由于长期慢性出血,贫血很厉害,造成晕眩昏厥,因此当时医生判断需要输血,那是我第一次在日本住院,住在广尾的[日本赤十字病院]。

 回复[15]:  雪非雪 (2006-11-03 14:25:10)  
 
  东博有过这样的险历,受苦了。这也是你“波澜万丈”中的一个大波澜了。

  
90年,一个同校老师的儿子来日留学,也是因十二指肠胃出血突然住院。结果医院护理他的日本护士对这位患者一见钟情,出了院就说什么也要跟去中国完婚。男生学业未成,讨了个日本老婆就打道回府了。后来,他们在中国安家,过着幸福的生活……(故事完)

 回复[16]:  东京博士 (2006-11-03 14:30:13)  
 
  哈哈,我小板凳才搬出来,你故事就完了?

 回复[17]:  陈梅林 (2006-11-03 14:31:52)  
 
  呵呵,对不起,波澜万丈的东博。俺也因失血过多失去知觉差点没命,血色素在6克以下,大概我是女人长血快,只输了200cc血。所以一听你输血数千CC,马上以为病危程度。抱歉!

 回复[18]:  陈梅林 (2006-11-03 14:33:11)  
 
  东博兴许也有艳遇,只是没动心。

 回复[19]: 澡堂 水双 (2006-11-03 14:49:17)  
 
  最早在日本租的文化住宅是那种四帖半的,水电煤自理,公厕在走廊尽头,没有浴室。住宅附近有一家澡堂,去了几次就被老板娘看出来了,我是个外人。于是就被她说服了,在她那儿打工,清扫澡堂。条件是每天晚上12点去打扫,干一个小时后,就可以在那儿免费洗澡。和我一起干的还有来自闽南的阿洪。我们白天上学、打工,晚上就到澡堂,先打扫男汤,然后等女客都走得干干净净了,再去扫女汤。一次,在洗完桑拿室后,就觉得晕晕忽忽,倒在浴池边昏睡过去了,还是阿洪用凉水把我浇醒的。第二天我在那儿磅了一下自己的体重,净重52公斤。这是我在日本的最低记录。

 回复[20]:  陸朗 (2006-11-03 14:55:52)  
 
  水双的打工史新鲜,想看到整段的

 回复[21]: 打工…… 雪非雪 (2006-11-03 14:59:43)  
 
  体力工(现在又何尝不是体力工?)作过两种,曾写过当初几年的记录《半工半读》。只是为了给自己做个记录而写,否则天长日久有些细节就会忘了。写得零零碎碎悲悲戚戚。打印出来带回国丢在家里,不想让父母弟弟们读着都流出泪。过后他们对我说“家里商量了,再不能要你的任何援助。你们,你们实在是太不容易了!”。他们说的“你们”,不只是我和我的家人,而是我文字中所有出国在外求学求生的中国人。因为,他们知道了我虽然也很不容易,但我还远远不是最艰难的。

 回复[22]:  taya (2006-11-03 15:04:27)  
 
  东博兴许也有艳遇,只是没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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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那2部长篇小说咋来地,呵呵,估计心脏都动成早搏了

 回复[23]:  水双 (2006-11-03 15:13:27)  
 
  回20楼陸朗san:

  
正在慢慢地挤牙膏。有时候不都是愉快的回忆,还有一些内容比较浓厚的东西,想尽量淡化一点,不想莫名其妙地让亲人流泪。

 回复[24]:  雪非雪 (2006-11-03 15:09:59)  
 
  亲人的泪窝就是浅,他人是不会流泪的。不信一会儿我找一段贴上来(可以吗?),水双桑肯定不会流泪。因为我的确也没艰苦到十分的地步,只是有点文字自怜地放大了而已。

 回复[25]:  水双 (2006-11-03 15:16:06)  
 
  回24楼雪san:

  
当然可以,热烈欢迎,宗旨就是大家都来谈谈那个大题目“打工”。

 回复[26]:  taya (2006-11-03 15:23:57)  
 
  我不觉得多惨,就是心疼自己的手而已,我以前说过,我是弹琴的人,自然把手看的比命还高,国内护手霜什么的,一大堆,可是刚到日本,日语一句不会,只好洗碗,手粗糙的跟老树皮一样,自己看着都掉眼泪。

 回复[27]:  东京博士 (2006-11-03 15:33:14)  
 
  广尾的[日本赤十字病院]是个很不错的大医院,因为那里是东京都内的外国使馆区,因此医生和护士能说英语的不少,我住院后,平生第一次的事很多,第一次知道人家的医院的护理系统如此先进,第一次知道住院部的病人无需家人陪夜,第一次看见了真正的护士的工作居然如此辛苦,说她们是天使一点都不为过,而且一直是面带笑容,一呼就应,有些事在国内护士根本就不会给你做的,日本的护士啥都干,觉得比医生还要“爱来意”。

  
[日本赤十字病院]的漂亮护士的确很多,俺这个病房的担当护士至少有2个够得上女优级别了,我这个“外国人”出了很多洋相,有的令自己非常难堪,所以雪桑说的故事我觉得一点都不奇怪,护士的可爱不仅仅是她们的美貌,就是外表长的一般的也很可爱,因为她们的勤奋工作,实在令人感动。

  
如果没有看过我这个有关住院的帖子的,有兴趣的话,看看吧——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38&&kno=006&&no=0002

 回复[28]:  taya (2006-11-03 15:34:50)  
 
  能给DB端S倒N的美女还真不多

 回复[29]:  雪非雪 (2006-11-03 15:45:40)  
 
   1、第一份工——我和兰博.史泰隆给同一家公司效劳

  
我做的第一个工作是食品包装。时置年末(1989),日本人有亲朋好友之间互送称做“岁暮”礼品的习惯。承蒙这一习俗,不仅大小商社利益可观,我也就此找到了工作。公司很著名,叫“伊藤火腿”。大阪站内几个最醒目的广告板连续多年登着兰博(史泰隆)手持一盒“伊藤火腿”的巨大彩照。兰博西装革履,面带微笑,象是要把礼品送给迎面走来的你。工作地点在神户西侧的摩耶码头,把封好的火腿装进铺着彩绸的精致礼品盒,再装进纸箱直接装船运上流通领域。

  
…………

  
文字量太大,不好意思在水双桑楼前占地方,种到我自己的自留地去了。

  

 回复[30]:  陈梅林 (2006-11-03 15:50:30)  
 
  雪桑,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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