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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关系中的在日华人的定位

东京博士 (发表日期:2006-06-02 13:03:54 阅读人次:4833 回复数:34)

  要谈论在日华人如何看待中日关系,我觉得这个话题范围非常大,也是各种媒体(尤其是网上的)很热门的话题。但大多数观点都是从大处着眼,缺乏小处着手,空洞豪迈的说教很多很多,我就不再凑这种热闹了。

  
但是仔细看看那些铺天盖地的观点,甚至没有观点的骂点,有时候到倒反而茅塞顿开了一些,有趣的是,在日华人看日本,或者看中日关系时,越是在日生活经历和时间长的人,越能从小处着眼,从最底层的生活中看那些到国内的人无法接触的一些琐碎细节,再从这些细节来仰视中日关系这个大问题,我觉得视角和觉悟的东西则完全不同,不仅更理性,也会变得更务实,我是在日多年的工程技术人员,也是企业人,借用在日本非常流行的企业管理术语来说,在日华人看中日关系应该是首先重视民意的ボトムアップ(Bottom up),而不是官方导向的トップダウン(Top down)。

  
视点不同,自然谋求达到顶点或目标的期待角度也不一样,因此在日华人中不乏坚实客观的思想,但往往这些非常有价值的思想无法被人理解,简单地被人斥为“哈日”,“汉奸”论调等等,以至于网上有“现在最爱国的恰恰是被骂为汉奸一族”的最新说法,此乃斗粪之题外话,免去不表。

  
言归正传,那么究竟如何看待过去,现在以及将来的中日关系呢?我认为首先必须认清究竟是谁在为中日关系奠定基础,或者说谁是左右未来中日关系的主流力量,为了寻找这个答案并不难,历史的纠葛不是我这种非专门人员可以搞清楚的,搞我们这种理工科的人性格也很Dry,那种乱麻既懒得去整理,也懒得看别人剪不断理不清,所以,中日之间无休止的争论也是徒劳的,这么看的话,马立诚的“历史的一页可以翻过去了”不是完全没有道理,仅仅是他漏说了注解:“但历史永远不能忘”,历史究竟是什么,其实凭亲身记忆我也只能跟人谈到文革时代,再往前难道不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有什么意思呢?

  
因此不妨观察一下改革开放后第一代出国的中国人至今的20年的变化,这20年我们眼中的日本和中国是如何直观地反映在我们眼前的呢?我觉得可以简单归纳一下为,日本是渐渐粪青化的政府+相对冷静理智的国民,中国却恰恰相反(可能不是很准确,但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这里无法公开我精确评论自己国家的文字,在此割爱)。

  
如果能正确地认识到日本这个国家现在的政府,国民之间的这种不同于中国社会的差异,那么我认为作为一介平民,我在日本的力量虽然非常有限的,但是要让自己成为左右中日关系的主流的一分子也并不难,至少在日本我很有这方面的优势,作为在日华人,我的种种努力肯定要比在国内被埋葬在鸡蛋石头中,或被淹没在一片“卖国贼”的狂呼声中来得有价值。

  
所谓让自己成为左右未来中日关系的主流力量,并非到处笑脸相迎与日本人搞无原则的“友好”,其实我非常讨厌“友好”这个词,因为自从中日建交以来,这个词既神圣又有着很多的虚伪,是那个时代的产物,如果我们今天依然抱着旧时代的产物去思维,新形势新时代下的中日关系肯定不可能走上正轨。

  
“友好”不过是一种近乎小孩玩家家的游戏,这种游戏不管是政治的还是经济的,在一个成熟的社会被看成是极其幼稚的,大多数日本人很含蓄的,但他们很多人就是这么认为的,可见日本人比我们务实,但他们并不会当面指出你的幼稚,这一点很多初来日本的中国人经常被蒙过去,也是中国人在日本人面前失去谦虚,莫名其妙自大的原因,而这种近代国民性的差异让日本获得了比中国更踏实更实惠的进步和飞跃。中日关系不是单纯的政府关系,它的基础还在于两国国民,因此民间的相互理解,相互学习,相互交流是基础的基础。

  
记得3年前我刚开始上中文网时说过(以前我从来不上网,最多在日语网上查技术资料或偶尔在日语网上反驳右翼),在日华人是中日关系的先锋队,那就必然会遇上很多的枪林弹雨,甚至来自自己人的误伤,有人说我脸皮厚,网上这些年这么多人骂我,我自岿然不动,依然用我的文字向国内传达一个真实的细节的日本,这并不会因为日本政府或民间存在很多不明智的荒唐举动而改变我们对日本整体的研究和了解,同样,我也不会因为国内的日资商店被砸,或在日华人犯罪杀人而停止我向日本介绍一个真实的中国,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只要真诚地传达,是人都会分辨好坏的,也没有必要当场逼问别人答案。

  
日本国民不了解中国,所以很多日本人在看了我的文章介绍后,虽然无法赞同我的很多观点,但是对我的坦诚还是给予评价的,我觉得这就是承认对方,也是具备理解对方的姿态,相比之下我们的很多国民在这方面很欠缺,因此中日关系如果是放在一个平等的正常框架下来探讨的话,那就应该首先回到人与人平等的原点来谈论,这就需要一个共同的对话和理解的平台,在这一点上,中国目前从大环境上来说很欠缺,也很艰巨,因此只有在日华人去不断创造,去影响所有的中国人,网络是个好东西,所以这也是我多年欲罢网而不忍的最大原因。

  
要建立正常的中日关系,不仅仅是政府之间的责任,也是每个国民的义务,中日关系不仅是政治问题,也是与两国国民的经济生活休戚相关的问题,国民之间的主流意识如果发生了偏差,那么政府纵使有三头六臂,也无法力挽狂澜的,因此我们很多中国人担心日本右倾化,军国主义化,就近20年的时间变迁来看,的确日本政坛鹰派不断得势,这里面不仅仅是日本政坛本身的一些原因,与日本国内的经济状况,国民对未来生计的担忧,乃至国际情势的影响都有关系,但是我认为日本的主流意识依然是珍惜今天的民主主义,坚持和平主义,反对军国主义的,这是非常值得信赖和评价的东西,也是我们中国社会应该努力的方向。

  
我这么说,很多中国人也许会反驳我,既然你把日本国民抬举得那么高,民主社会怎么会让右倾政府连任这么久?他们不是照样参拜靖国鬼庙了?其实要反驳这种观点,用“无知”两个字就足够回答。日本国民选举的政府支持项目中,去看看最关注的前3项是什么就一目了然了,因为参拜鬼庙所以支持现在的政府究竟占了百分之几,估计会让中国人大失所望。在日华人应该都知道这些数据信息,我就不再拷贝了。

  
长期以来,中国人有一个很大的误区,那就是用自己的大脑代替别人思维,用自己的社会环境中的意识形态的东西当作地球标准。其实,无论是在网上,还是我亲身来回中日两地之间接触的各种国人,即使是当今中国,人们的思想也日益活跃,多样化,多元化正在各个领域日益形成,很多是表达的自由度问题。既然如此,那么早于我们成熟了那么多年的日本社会存在右派左派又有什么奇怪的,有什么可以炒作的呢?实在要炒作,我们也可以炒作日本左派言论啊?那就看我们需要什么了,所以看一个国家是不是白痴,看主流媒体是不是白痴就足够了。

  
日本的媒体相当自由,前几天出差在新干线上我还看了最新的《周刊新潮》,有一篇讥讽驻华使馆的日本官员公开在中国报纸上承认南京大屠杀,说该官员拿了日本国民的税金,究竟是代表哪国政府在发言?《周刊新潮》表示要采访该官员,遭到拒绝后皮笑肉不笑地说:“他只能接受中国媒体采访发言,日本的媒体就不行了吗?”

  
看到这里我不禁哈哈大笑,在排山倒海这么多的日本媒体中,拒绝你一个小小的《周刊新潮》杂志就能说是人家拒绝日本媒体了?人家还可以选择亲华的《朝日新闻》,也可以选择老右报纸《产经新闻》,也可以选择中道派的《读卖新闻》《每日新闻》,等等等等,不过既然有那么多媒体,出一个《周刊新潮》这样的白痴也不足为奇的,问题是这种记事被国内的人看到了,肯定是又要一番炒作,搞的像全日本就只有一本《周刊新潮》似的(有这种留日海龟粪青偶尔会翻译后在网上传播的,还不忘开头来一段热血抗日骂论)。所以有时候,我觉得中国人真的是被日本右派牵着鼻子走,你越是急吼,我越是让你跳,你们说,这中日关系还有几个人能看清真正的方向?

  
在近期的中日关系上,总的来说我觉得中国政府的对应基本上还是属于冷静理智的,但是由于中日关系中至今为止积压的负的遗产太多,明显的显得外交智慧(包括政客之间的外围智慧)不够,日本右翼当政者正是利用这一点,不断为自己获取国内政治资本,挑战国际政治舞台,这一点在日华人我想看得应该比国内的人更清楚,日本社会由于信息(无论是正规渠道还是民间小道)比较流通,自由和发达,因此国民能从各种不同的信息中自主地筛取,判别,形成各自的思想。

  
当然也有很多日本人并不关心中日关系,就像在爱国还是不爱国的问题上,日本人有这两种自由,而中国人几乎没有,谁说自己有不爱国的自由,顿时一片骂声。这种滑稽的现象就不可能在日本出现。

  
最后谈谈在日华人具体该如何为中日关系尽力,我认为首先要让所有的中国人在了解日本的同时了解在日华人这个独特的群体,了解我们的眼光,我们的所思所想,坦诚客观是最基本的姿态。日本不是世界上最完美的国家,但是我们必须清醒,日本有很多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不仅仅是先进的科技(虽然对于理工科出身的我这种企业人来说,这个非常重要),我们研究和学习日本还不能单纯的局限于自己的专业范围,甚至把留学的概念局限在学日语打工或拿一张文凭上。

  
不久前,有一位在美华人在谈到对留日华人的印象时曾激烈批评我们是光顾拿小日本的工资,不关心国家大事的群体,我承认在日华人中这样的人不少,但并非全部,客观地说,在日华人的整体素质不如在美华人,这可能与留日和留美的门槛高低设定不同有关,虽然也有偷渡美国的中国人,但是与偷渡日本,乃至假冒留学,假冒结婚,假冒其他等等的混入日本打工赚钱,甚至犯罪的中国人的人数相比,日本远远大于美国,这是无法否定的事实,但不等于这就是在日华人群体,或者说是这个群体的主流。

  
我在想,同样是海外华人,如果在美华人,甚至在欧,在澳华人不能理解我们在日华人这个群体的主流,那么我们怎么期待国内的人理解我们,理解日本,整理出中日关系正常化的方向呢?

  
所以我认为互相理解,互相对话在我们民间这一步做得扎实了,那么这种方式不仅仅适用于不同居住地区的同国人,也适用于不同国家的人,这一点,在海外的华人,无论是哪个国家都有体验的。被妖魔化的日本,我们来到了这里,却有无数的例子可以告诉别人,日本人也是人,他们跟我们一样有喜怒哀乐,扬善抑恶,也有互相帮助,亲情温情,抵制和反对颓废色情文化,他们反战,跟我们大多数人一样热爱和平。

  
因此,中日关系的关键还是掌握在两国国民手中,在日华人理应比国内的中国人在这方面更有作为。

  
——东京博士 2006年6月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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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 东博这篇文章写得很平和 陈某 (2006-06-02 13:22:31)  
 
  我给你回信了。

 回复[2]: 你要的目的,那种地方不平和点,难道你眼看着我被抓上警车,呜地一声开走? 东京博士 (2006-06-02 13:37:02)  
 
  世道险恶,你可不能险恶我哦,。。。。

 回复[3]: 你老人家隐名埋性还怕什么 陈某 (2006-06-02 13:36:10)  
 
  我在网上一直用的是实名。

 回复[4]: 那是因为你没有遭受过有“人”“爱”上你。呵呵 东京博士 (2006-06-02 13:46:25)  
 
  

 回复[5]: 可以借鉴一下 yangtze (2006-06-06 00:58:56)  
 
  不全赞同,不过有些道理

 回复[6]: 一头雾水,呵呵。 东京博士 (2006-06-06 01:36:01)  
 
  哪个观点不赞同?哪个部分有道理?

 回复[7]:  liang (2006-06-30 05:54:32)  
 
  你没注意日本人与中国人最大的区别:服从性。日本平民日本社会是多样的,但是“上”一声令下,“下”无条件执行,“上”的意志“下”只会发杨光大,因此文雅的日本人也可以是杀人不眨眼的鬼子兵。中国人则相反,“上”一声令下,小算盘满天飞。你的错误在于你是以中国人的角度看问题,这和在日中国人的地位有关,从权力圈的角度看,在日中国人的地位不比内地民工在北京上海高,你社长可以自封,一户建可以买,更可以看风头,你也不会有发扬光大“上”意志的义务感和献身精神。

 回复[8]:  东京博士 (2006-06-30 10:11:56)  
 
  回7楼——

  
你的观点只能代表你自己。

  
1。中国人到现在还在期待“鶴の一声”救中国的人比比皆是。无条件执行的年代不知道你是没有出生还是被我们的教科书精彩地遗忘了,掐指算算也不过是30年前。

  
2。在日中国人的地位本身与内地民工没有可比性,两国文化意识本身就不同,更何况在日中国人这个概念太广,从黑户口到大学教授,企业家,你的比较样本非常混乱,所以后面又突然从地位问题谈到了什么义务感和献身精神,实在滑稽,就是现在的日本人在献身精神这一点上都有很大的意识错位和代沟,你的看问题角度又何尝能说是正确的?

 回复[9]: 回8楼 liang (2006-06-30 23:47:42)  
 
  我的观点是有很多人赞同的。[1]日本人的服从性意味着: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中理解。这在大手会社里更明显,整个社会也大致如此,这不是“鹤的一声”或无条件执行,而是上下一心,无论想法,意识,言论,代沟多么不同,双方各作适应,但执行一致,甚少对抗,这正是日本人区别于中国人的可怕之处,源致于他们的教育和人际压力造成的义务感和献身精神。中国人?哈哈,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好经歪念,聪明!日本人?死板,一根筋。[2]我说的在日中国人是指-从中国成年以后来到日本的人,从当地日本人的角度看,你们都是“外人”,不论是黑户口或教授,日语好坏,归化与否。同样,内地民工在北京上海,当地人也同样把他们看成“外人”,这就是可比性!当一个人地位上被当成“外人”,中国的教育背景就使你不像日本人那样死板一根筋,更不会有太多的**感和**精神,而是更现实更眼前。

 回复[10]:  东京博士 (2006-07-01 09:27:10)  
 
  再与9楼的liang商榷——

  
1。关于“外人”

  
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意识问题,不知道你说的地位指那些方面,如果是从法律行政上说,那么不仅仅是中国人,在归化方面并无国籍差别,在日中国人和在日美国人一样,虽然整体经济教育差异存在,但是作为个体的“人”,中国人获得日本的在留资格并不比美国人难度高,除了个人的旅游签证(这是国家整体的信誉问题,非个人能力所能左右),就拿我自己的体会来说,在日拿过技术,商务,投资经营签证,最后获得永住签证时从提交材料到批准只花了1星期,虽然比我优秀的在日华人千千万万,但是我的问题正说明了自己在日本已经建立了个人的信誉,这不仅仅是入管局根据我的内部材料的判定,我在日本没有任何关系(也不需要关系),18年来跳槽过大小6家日本的公司,其中3次是别人来挖我,我周围的日本人如果有把我当作“外人”的地方,那无非就是想在中国大陆发展业务这一点上我们有共同的意愿,所以你说的那些话,希望能更具体化些,概念化的东西在现实中往往并非是那么回事。

  
另外,北京的情况我不清楚,北京本身与上海形成的地理历史文化完全不同,现在的上海本就是外地人开创的,那些外地人精英在上海冒险努力,才有了今天的上海人和他们的子孙,上海是中国境内最具有竞争意识的城市,所以今日外地人在上海努力的人,必定是上海未来的主人,至于民工里是否有这种人,我想那就比较少了,正如来日本不惜黑掉户口纯粹来打临时工的中国人,这种人才是如你所说,不可能融入当地社会,成为未来这个社会的真正的一分子,因为并不是别人拿他当外人,自己从能力到意识首先决定了自己是个“外人”,一个有信心的“外人”不仅仅是盲目的融合别人社会,还包括将自己的文化优秀之处带给别人,文化交流融合不是美丽的口号,而是自己的行为,这一点一个企业就是一个小社会,在这方面本人深有体会。

  
2。“日本人的服从性意味着:理解要执行,不理解也要执行,在执行中理解。这在大手会社里更明显,整个社会也大致如此”

  
大社会首先强调的是整体性和协调性,这并没有什么不好,你不是一开始就用“我的观点是有很多人赞同的”来作为自己论点的正确性和正统性的吗?说明你也很注重整体比个性更重要。是否执行也要看什么问题,原则性的问题在日本无论大小公司不同的担当职位都有不同的畅所欲言的场所,日本人的会议并不比中国人少,但是会议的风格却不同,日本人开会通常思路清晰,会议发起者事先列出讨论各问题点,现状如何,要求达到怎样的目标,甚至解决的日程都具体化,因此每次开会都必须拿出结论,一旦结论决定了,每个人就不再有异议去切实执行,中国人没有结论的会议很多,所以才会开始行动了又留下很多被随意曲解的“活口”,扯皮,踢球由此而生。

  
3。关于“死板一根筋”也很难说不好,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举个例子——

  
同样是两个[新入社员],一个日本人,一个是中国留学生毕业的,上司让他们把一张桌子移动到另一个房间,日本人马上回答“哈伊”就行动了,而中国人却先问“为什么?”,非要向他说明理由让他“纳得”了才动,中国人不分场合的“自己中”,使得稍微一点点集团性社会性的行为就呈现出难以管理各自为政的“军阀割据”状态,人人都想做老板,却人人都连起码的公司职员都做不好,“屁理屈ばかり”造成了勾心斗角浪费精力,严重阻碍社会发展,尤其是在需要社会集团合作协作的领域,因此中国的民族工业产业还将继续落后下去。

  

 回复[11]: 谈[7]的服从性 我 (2006-07-02 12:58:27)  
 
   >> 日本人与中国人最大的区别:服从性。

  
>> 日本平民日本社会是多样的,但是“上”一声令下,“下”无条件执行,“上”的意志“下”只会发杨光大,

  
>> 因此文雅的日本人也可以是杀人不眨眼的鬼子兵。

  
如果把社会比作一架机器,自然就需要各个部件各司其职。指令、传递、执行、反馈...日本的社会运转之所以特别顺畅,道理也就在这里。

  
其实,日本“服从性”的文化根源还可以追溯到我们的儒家传统。现代日本有大量和中国有传承关系的“文化遗迹”,但是人们一般都只看到有形的东西、只看到自己认可的部分。

  
我觉得,我们在日本看到的“服从”关系,很多是现代社会效率化的需要而保留下来的。比如在公司企业里,“服从”一般是相对的,主要还是表现在职位功能上,个人并不是固定在职位上,通过努力每个人在理论上都可能改变职位。个人服从的对象不是抽象的理念、意识形态,而是上级的具体的指令,这是现代社会功能上的需要。日本的公司企业在这上面做的很彻底,只说明他们在追求效率上做得到家。

  
与此同时,日本社会里还保留着一些非功能的上下服从关系----通过个人的努力是无法改变的服从关系。典型的象先辈服从后辈、女人服从男人等等。我从价值观上对这些关系很难接受,但是在日本社会里非但被普遍接受,而且在这样的价值观下社会运转得很畅通,说明有它存在的价值。

  
说起中国的“服从性”,我觉得中国现在的情况其实是扭曲的、不正常的。我们的政府要求国民在政治上无条件地服从,而个人却在是实际生活里以邻为壑地强调个人利益。这两者同时存在,却没有调整这两个极端的有效的价值系统,结果就大大地降低了社会运转的效率。

  
现在的政府,从执政时起就始终把抽象的国家利益、集体利益高高凌驾于具体的国民利益。在这样的制度下,国民形成了和政府、组织阳奉阴违、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本能。因为,简单的服从就是个人利益上的自杀。

  
议论这个话题时,还有一点常常被人们忽视。就是日本社会的“服从”是建立在个人对组织、集体的归属意识上的。从大规模企业到边远的小村落,无不注重凝聚力、归属心的培养。但现在的中国,人们找的到什么能有效地寄托精神归宿的组织、集体么?

  
至于“文雅的日本人也可以是杀人不眨眼的鬼子兵”,其实和“服从”的议论并无关系、在某种意义上说甚至是一种反证的关系。

  
战时日本军队残暴和日本国民狂热是事实,但要是直接拿来解说日本人普遍本质就显得太鲁莽。就象文革中中国几亿人的狂热和造反派的狠毒不能直接用作中国人的注解、纳粹时期德国全国的狂暴也不能简单用来描写德国人的基本性质一样。

  
战时的日本人、文革中的中国人、纳粹时代的德国人,有一个相同之处:都是处在一种意识形态的高压锅里。当时,大众意识和情绪被独裁政权控制、操作着,在这样一种历史环境下,很少有人能够摆脱当局的精神控制、走出“服从”。我觉得,这些都和国民性格上的“服从”没有直接关系。

  
另外,如果查一下就可以知道,日本侵华军队也有军纪,禁止对民施暴。但事实上还是发生了不少杀害平民的情况。这里面有些是上级的命令,可以用“服从”来解释,但更多却是擅自施暴,这就是一种抗命,只是日本人在“服从”上的反证而已。

  

 回复[12]:  东京博士 (2006-07-02 16:30:43)  
 
  11楼说得太好了。我也是这么认为的。お疲れ様でした。

 回复[13]: 回东京博士,我10-11 liang (2006-07-02 21:33:43)  
 
  两位似乎并未否定我对[日本人的服从性是区别于中国人的可怕之处]这个观点,而只是对他们服从性的好处,来源,表现形式加以发挥而已。请注意“可怕”二字。鬼子兵变成杀人狂,服从性当然只是原因之一而并非全部。关于[外人],外省外国来的,当地人必然用不同的眼光对待,问题在于,第一代[外人]永远不会融合变成本地人,只能像沙拉一样特色分明地混在一起,东博士日语再好,大家依然认为你是中国人,要到第二第三代才可能逐步融入当地社会,像砂糖融水,只有味道没有形状了。日本现在一些“弓长”“木子”之类的姓,就代表了一批新的渡来人。另外,我不认为日本人的死板一根筋气质只有优点,而中国人的自我灵活精神只有缺点,要看生存环境。较死板的民族适合进行需要大规模合作的活动,但成果基本归领头人。自我灵活的民族,适合在毫无外援的恶劣环境单独奋斗。看,十几年来,大批中国人[接下]

 回复[14]:  东京博士 (2006-07-02 22:05:47)  
 
  “东博士日语再好,大家依然认为你是中国人”,我没有必要周围日本人认为我是日本人啊,相反因为我不是日本人,很多地方我的“发想”是日本人所没有的,举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做台湾,大陆生意的时候,有我出面的话,客户更安心,尽管客户自己也有日语非常棒的专门翻译。就是日本国内的客户,我也可以扬长避短(我从事的不单纯是技术,还包括营业,我的名片一直是使用中国的真名),当然我想说的是,这20年日本也在不断地重视グローバル化,无论是企业还是地域社会,因此庞大的在日外国人这个群体虽然不如美国华人那样有很多的社团历史长规模大,但是在我们学习融合日本的时候,日本人也从我们外国人这里吸收了不少他们欠缺的东西,当然我指的这种文化的双向受益在外国人仅仅是为了生存打临工的初级阶段是很难体会感受到的,我这么说可能又要误解为我是什么“中流”了,恰恰相反,我是最底层拼打出来的,才知道这种过程的辛苦之后带来的成果。

 回复[15]:  liang (2006-07-03 00:24:02)  
 
  [接上]两手空空来到日本欧州,现在不少人已拥有数百万美元以上纯资产了。日本开的会社工厂遍布世界,出来的日本人大多作为雇员领工资的,今天很少人单独外出创业打工了。虽然这与日本本土收入高有关,团队精神也减弱他们单独行动机会。几年前在荷兰有日本人来开餐馆,由于坚持正宗风味,用日本米日本厨师,很快倒了。死板?欧洲大部份日本餐馆都是其他民族开的,70%属中国人。因此,自我,不善合作的中国人,面对团队,刻板的日本人时没必要心慌,我们的缺点也是我们的优点,以己之长克彼之短,日本并非100%一级棒。在欧洲许多浙江人的口号是:五年内当不老板,没面目见家乡!牛!日本人认为,没五十岁以上部长以上,不能买一户建,没出息,中国人不信!

 回复[16]:  东京博士 (2006-07-03 01:25:17)  
 
  又绝对了。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当老板才是人生的成功幸福的唯一目标,人各有志,比如说我,20代时充满着冒险挑战精神(崇拜保尔柯察金),30代追求名利地位(就是你说的当老板),过了40以后反倒心很静,10年一次重新看世界,调整自己的人生追求。

 回复[17]: 回东京博士 liang (2006-07-03 23:41:11)  
 
  好,觉悟高,已近化境,还是平社员吗?日本人眼里只有:社长,米国。

 回复[18]:  东京博士 (2006-07-04 07:35:26)  
 
  咳。。。我怎么发现你很多观点如果再平静地叙述,其实并没有错,可就是喜欢绝对化,比如这句“日本人眼里只有:社长,米国。”,似乎这种话只有一个空洞的概念,也就是停留在表面,日本人反美的也挺多的,不想做社长的更是比比皆是。俺们公司内的日本同事就经常戏称:“我们都是正社员,我们的社长是阿鲁拜一多”。

 回复[19]: 东博的文章发表啦 陈某 (2006-07-07 10:57:15)  
 
  昨天的中文导报,刊了半个版面

 回复[20]: 这样的消息真是让人“痛不欲生”啊! 唐辛子 (2006-07-07 11:15:44)  
 
  回复[19]: 东博的文章发表啦 陈某 (2006-07-07 10:57:15)

  
昨天的中文导报,刊了半个版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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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陈某兄的稿费全抢走了!

 回复[21]:  陈梅林 (2006-07-07 12:24:44)  
 
  东博:怎样,稿费上交给版主一半做活动经费吧。

 回复[22]:  东京博士 (2006-07-08 12:32:05)  
 
  可以,我没有告诉报社自己的地址,请代为转告,如果有稿费,全额捐给这次你们东京的聚会,大家喝点饮料好了。

  
本文在其他国内网站发表后,遭到了不少FQ的攻击,呵呵。

 回复[23]:  陈梅林 (2006-07-08 12:51:08)  
 
  那是人家抬举你,后面一句俺就不说了。

 回复[24]: 博士的稿费来了 陈某 (2006-08-29 16:45:27)  
 
  今天银行帐号收到《中文导报》的6月份稿费,里面应该有博士的这篇文章的稿费(和我的混在一起的)。

  
通常,稿费清单要过几天才收到。收到清单后我再告诉你具体数目。

 回复[25]:  东京博士 (2006-08-29 16:50:42)  
 
  没事,下次聚会大家分着喝一勺吧。

 回复[26]: 拿民工与黑户口相比来说事,是对民工的不公 风 (2006-08-30 11:18:11)  
 
  顺着酒香飘过此地,看到几段精彩对白。

  
忍不住说一句,争论中拿民工与黑户口相比来说事,是对民工的不公不敬。

  
黑户口者在数条可走之路中志愿选择黑户口,那是其个人的价值判断。

  
城市中的民工之所以被称为民工以区别于其他群体,仅仅是因为那“狗日的”户口,原因是社会制度的不公。

  
7楼9楼不该单独挑出民工来说事。要想说明“外人”与“本地人”地位之差,也该囊括外地来的老板,白领等等。

  
靠自己的汗水换来衣食温饱,本是堂堂正正的事。

  
中国农民本来就添尽制度不公的艰酸,为了生活流入城市卖体力,还得忍受高高在上的城市骄子的冷眼热讽。盘腿坐在农民身上享尽特权的广大城市民众出此言语不足怪,在讨论高深话题的地方看到,凸显什么是所谓“城市精英”。

  


  

 回复[27]:  东京博士 (2006-08-30 11:22:44)  
 
  “黑户口者在数条可走之路中志愿选择黑户口”这一条似乎不是都能成立的,只能说是因人而异。

 回复[28]: 回东京博士 风 (2006-08-30 11:57:17)  
 
  〉“黑户口者在数条可走之路中志愿选择黑户口”这一条似乎不是都能成立的,只能说是因人而异。

  
呵呵,确实不是“都”能成立的。虽然俺认为大部分情况如此,勉强算是个与皮鞋亮度定理差不多的经验准则。

  
看来说话不能太绝对。改成

  
“大多数黑户口者在数条可走之路中自我取舍选择黑户口”,

  
如何?

  
瞧,俺就比较不爱抬杠。

 回复[29]:  东京博士 (2006-08-30 12:38:54)  
 
  我倒不是抬杠或单纯的反驳你,是因为你的上面那句话让我想到了自己周围曾经交往过的那些黑户口者的无奈,有的是走投无路。中国人到哪儿都活得不容易,在自己国家不容易,有你说的农民户口等问题,到了国外也不会是完全割裂的。

 回复[30]:  风 (2006-08-30 13:07:53)  
 
  这确实是实在话。明白。

  
想想黑户口也是制度的产物。只不过一个是本该平等对待保护子民的制度,另一个是原本就是旨在保护自国限制他人的东东。地球村离我们这代人还太遥远。

  
涂的那两句鸦看来应该改改,可俺想不出合适的方块,又有点懒,就扔哪儿吧。

  
如果东博有机会见到旧识,代俺吱一声就是了。我想东博知道,俺没有对黑户口进行道德批判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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