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电车男│东京博士│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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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电车男
东京博士 (发表日期:2009-03-24 20:30:32 阅读人次:2273 回复数:1)
东京博士 (发表日期:2009-03-15 22:14:50 阅读人次:447 回复数:15) 　　　　　　日本人只顾自己不顾他人吗？这是一个并不新鲜的话题，也是不少来过日本或没来过日本的人持肯定回答的倾向，前者大都是在日本看到了一些表面情景，后者则来源于进入大陆经过筛选的媒体信息。很长时间本人也不例外，是持这种观点的一员，但是最近在日本的电车车厢内亲眼目睹了三件电车男的事，让我改变些许看法。　　———————————————————————————————— 　　场景一：车内化妆女　　由于经济不景气，开源无望节流有方，各公司都想尽办法裁减非正式职员并禁止月薪职员加班，但减员减少工作时间造成的业务量自然就不得不由年薪制的人超额负担，义务加班了，星期六会议逐渐出现常习倾向。　　星期六的中午，结束了一周的工作回家，电车远不是平时通勤高峰时那般充满着深色西装的拥挤不堪，乘客男女老少五光十色，有出游的家庭，走亲戚的老人，购物的情侣，赴约的女孩，小小车厢内倒也像是一幅生活的百色图，与整整呆了一周的紧张灰色的办公室空气截然不同。　　获得了个座位，摇晃的车厢，头便渐渐地耷拉了下来，迷糊中只觉得车门打开过又关上了，进入车内的冷空气中带着股淡淡的脂粉气，更是催人昏昏欲睡。突然我的左臂微微一震，紧接着被一声又低又沉的男人的声音惊醒：“八格！有小孩子在，你也好意思干这种事？” 　　那声音其实很低，但却相当粗旷有力，隐藏着不可抗拒的愤怒情绪，我慢慢睁开眼睛瞄了一下发声地的左侧，立刻判明声音来自隔着邻座一个打扮入时的女孩左侧的男人，由于并排坐着，大致只能判断那个中年男人大约跟我差不多年纪，粗看倒也不是什么黑社会或干体力活的人的样子，而是西装笔挺的绅士模样。　　紧挨着我坐着的是一个刚上车不久的打扮入时的20多岁的年轻女乘客，一手拿着刚折叠收起的镜子，另一手此刻攥着一支细细的眉笔，我已经能从她的身体重心向我这边的退缩感觉到她内心的一丝恐惧，或许还有一丝歉意。我们的对面，隔着站立的一对年轻夫妇和一辆宝宝车，窗下的座位上有2个学龄前儿童在爬上爬下忙不迭的玩耍。　　那姑娘也许是与男友在什么地方相约，出门急促没有来得及化妆，或者是想利用上车这段时间再完美一下自己的眼影，手臂上挽着一个LV包，大包外面还牵挂着一个很可爱的也是同样LV牌子的小包，两个包都开着口子，不用盯着看，就有不少化妆道具跃入你的视野内。　　说实话，我对女性在车厢这么近距离的公共场所挤眉弄眼的化妆也是抱有深恶痛绝的感情的，就补妆这个个人行为我本身并不想干涉，如果你觉得自己的隐私可以毫无顾忌暴露给任何陌生人，你就是当众脱光跟我又有何干系？问题是这种女人在细节上计较自己如何更显得美丽时，忘记了最基本的做人的道理，那就是无视他人的存在的人，她再怎么打扮，我都不觉得她是美丽的。　　那个男人也许在日本人中属于异类般的很有勇气，他说出了我的不满，相信也说出了很多人对时下这种年轻一代无所谓的不满，更钦佩他最重要的一点，是阻止女孩车内化妆是为了不让对面的儿童看见一这幕，不再把这种非常识的烙印传给更下面的一代，让对面的两个儿童从小就认为车厢内个人隐私行为当众暴晒是一件不必为此觉得害羞的事。　　女孩子就这么双手各攥着化妆品，既没有向那个男人道歉或表示任何反应，也没有站起来逃离，一动都不动地一直坐了大约三站，列车停靠了一个大站，她才默默地弯腰低头下了车，男人直到她下车还在嘟嘟囔囔，对面的一家子的孩子依然在玩耍，家长依然站着在说话，所有的乘客几乎都没有注意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我想象着，如果中国的车厢内发生同样的事结果会怎样？男人大概会大声宣扬自己的正义，女孩子要么骂声神经病走开，要么死猪不怕开水烫地大声反击，然后乘客分成两派，外带某个老者在和稀泥，孩子哭大人骂乱成一锅粥，要是在东北，说不定话不到三句，本来与事件无关的张三和李四早已经拳脚相加。。。　　———————————————————————————————— 　　场景二：低姿态的不良少年　　站在我斜对面的是两个少年，茶发，还带卷。一个倚着车门半蹲着，一个与他面对面一条腿站着，一条腿在不断地摇晃着，裤腰大约掉到了大腿1/2的部位，不知道是因为皮带扣没扎紧，还是那夸张得像《红灯记》里面李玉和脚镣似的重磅钥匙链给拖拉的，里面的格子裤衩都能看见半截。　　俩少年互相摆弄着各自手上的电子玩意，看不清是时尚型号的手机还是掌上游戏机，偶尔喉头发出含糊不清的连他们的父辈都不一定能听懂的非标准流行日语。　　就在半蹲男孩子完全坐在车厢地板上的一霎那，一句厉声的“站起来！”让座位上的我和其他乘客的目光都投向了车门边。只见隔着扶手，紧靠车门边的第一个座位（那是照顾老弱病残孕妇的优先席）上的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头正站了起来，虽然他的头发皮肤保养的很好，但根据我看日本人的眼光，起码70有余了，老人一把拉住那个已经站起来的男孩，从动作看是让男孩坐自己的位置。　　所有乘客都默不作声，只是看着，老人与不肯被让坐的男孩都僵持着站着，那个空座就那么一直空着，老人终于又说话了：“你们还是学生吧？我退休前做了一辈子教书育人的工作，却没有想到今天的学生守则里居然会告诫学生公共场所不要坐在地上，而且告诫了还有孩子会不以为然，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与那两个看似营养良好高头大马的少年相比，老者在体格上是个弱者，也许正因为这样的反差，让再无赖的少年都难以在众目睽睽之下心安理得地去坐那个优先座位，大概也不会怎么对老者骂骂咧咧出言不逊的吧？我有点担心地正这么想着。。。。。。。。。　　情景完全是出乎我的意料，那两个少年完全像变了个人似的，弯着腰不断点头，不断的开始向老者道歉，如果不是他们的出奇的发型和打扮，如果他们穿上普通的制服或西装，他们本来跟校园里普通的大学生，公司的普通职员应该没有任何的不同。自由，是个好东西，但是不能失去了一些基本的东西，我在想。　　但我依然另眼相看这两个外观上的不良日本少年，至少他们还知道尊重老者，具有一点点起码的社会羞耻感，在我亲自去经历过的中国各地，中国的不良少年或小流氓如果遇上同样的场景，那可是绝对不甘对“老不死，老棺材，老乌龟”示“弱”的，跟中国不良少年的“勇猛”相比，小日本的不良少年实在是太阿斗，太小家子气了。　　———————————————————————————————— 　　场景三：　　七成拥挤的地铁车厢内，只有一处较为空闲，就像两种不同的液体一样，浓度高的自然会向低浓度处扩散。　　刚进入这节车厢的我，才接近这片空区时，就问到了一股浓浓的咖啡香，原来地上谁泼洒了咖啡，那片空区因为地上有了咖啡液，乘客才在其周围停留着，走进仔细看，一位50岁左右的男子正蹲在地上擦着，他的西装下摆已经拖在地上都丝毫不介意，西装的下摆边已经沾上了些许咖啡痕迹。　　男子终于站了起来，他手上拿着一块半湿的手绢已经看不出本来的模样，然后他小心翼翼地折叠起来，直到折得很小很小，然后把这块擦过众人踩踏的车厢地板的脏手绢装进了自己的西装大口袋，一脸歉意地对周围乘客致意，我突然一阵寒颤，想象着那块带着咖啡污迹的手绢又是怎样的污染了他的西装口袋。　　没有任何人指责他，也没有任何人制止他，没有人递给他餐巾纸，也没有谁帮助他一起擦，一切就发生在那5分钟左右的时间内，从他手上拿着咖啡进入车厢到泼洒，到地上又被擦干净。　　也许这是个出差来东京的公司职员，在车站内为了消磨等待约定的时间，在站内的麦当劳叫了杯廉价的咖啡，而此刻不知为何，又突然改变了主意赶着进入了车内，寒冷的天气，那杯热乎乎的咖啡又舍不得脱手，并自信这种带盖的麦当劳咖啡也不至于轻易泼洒，一切都是在没想到之中发生的，人，总是这种状态下犯错。　　如果知道这样的结局，用一条这么精致整洁的绅士手绢去换一杯100日元的咖啡，谁都会毫不犹豫在乘车前扔了咖啡，因为不值得，但自信就让人不断地犯类似的错误，或者是这个年代的人都会对再廉价的食物都保留着珍视的朴素感情。　　车厢内乃至公共场所不进行饮食行为，现在的日本已经不大看见有提醒或严禁之类的标志了，因为这已经成为这个社会的基本常识，拥挤的空间，饮食造成的溅末残渣，甚至遗留的包装材料，甚至气味，都是造成让他人困惑的因素，一个中年社会人绝对不会不知道这些连孩子都懂的常识。　　不幸的是，偶尔也有疏忽，而且更不巧的是，他没有处理这些突发性事件的报纸或餐巾纸之类的东西，最后不得不使用自己的手绢，也许那是一块很有纪念意义的馈赠物，起码也应该是当天早晨出门时，送他到门口的妻子亲手放在他的西装口袋里的，精心洗涤熨烫平整过的这块手绢的人绝对不会想到过，这块手绢的命运不是为她丈夫擦去辛勤了一天的汗水，而是在这个瞬间沦为公共场所的一块擦地板的抹布。　　为了不发生让自己让别人困惑的事情，公共场所能像日本这样普遍认知不饮食，是一个非常良好的社会习惯和风气，一旦发生了不测，如何对待不测的结果，一杯小小的咖啡，一块擦过地板的手绢又被叠好装入西装口袋的情景，久久不能从我的脑海中消失。因为在我的祖国，住高级宾馆的人能平静地用客房床单擦皮鞋，能随便在禁止吸烟的高档大楼的电梯内对着提示标志点燃香烟，用自己手绢擦地板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就算发生，那这个用自己手绢擦车厢地板的中年人一定会被周围认为是个脑子不正常的人。　　爱护公共场所的环境，大多数人日本人从小就被教育成像爱护自己的眼睛一样重要，在我们很多中国人嘲笑日本人的蜗居时，是否更应该嘲笑一下自己拥有My Home的豪华美丽的客厅的同时，为什么我们已经不可能拥有与之同等水准的广阔的蓝天，自然的清流，宁静的大家园？联想到我们国家的外交部长，前驻日大使最近的那些关于中国人公共场所大声说话，在欧洲景点的不作为的解释，我们对将来，对下一代的中国人，还能作多少自欺欺人的期待呢？　　——东京博士 2009年3月15日

回复[1]: 科长 (2009-03-24 20:31:28)

　　回复[1]: 沙发！读完了。龍昇 (2009-03-15 22:48:08)

　　观察的很细，谈的看法也很细。我们如果仔细观察，随处可见这种好的品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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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2]: 很深刻波波不静 (2009-03-15 22:38:47)

　　寓意很深，至少比武大郎部长有说服力。不过，这篇大作放在国内，肯定又会引来一片粪青。告诉你一个放心，在国内无法看到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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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3]: 东京博士 (2009-03-15 22:55:24)

　　不是大作，纯粹是生活小事的一些描述和个人随想，我会发到国内能看到的网站上的，否则仅仅在境外华人小圈子内的信息意义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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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4]: 邓星 (2009-03-15 23:19:03)

　　我也读完了。。东博观察入微，写得也很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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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5]: 拜读！孙秀萍 (2009-03-16 00:22:08)

　　

　　不过没人说日本人只顾自己不顾他人阿，日本人照顾他人世界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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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 蛇 (2009-03-16 09:19: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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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7]: 唐辛子 (2009-03-16 10:25:30)

　　东博兄好文！写得真好看，可见观察入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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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8]: 老赵 (2009-03-16 11:46:29)

　　好文章，我发现你们这些牛人可真是一样

　　我一个前辈和我几个人一起喝酒

　　乱七八糟的，他居然连邻桌，邻桌的邻桌说啥，俩人关系，谈话内容都知道的很清楚

　　汗。。。。。

　　牛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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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9]: 黑白子 (2009-03-16 15:18:51)

　　8楼的意思是说楼主“贼眉鼠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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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0]: 夏夏 (2009-03-16 17:49:23)

　　"日本人只顾自己不顾他人吗？这是一个并不新鲜的话题，也是不少来过日本或没来过日本的人持肯定回答的倾向，"

　　我觉得日本人不顾别人,是因为他们愿意给他人更大的自由空间,也就是尊重他人的私人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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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1]: 玩笑捣乱一下下~~ 是的 (2009-03-16 18:06:06)

　　贼鸠山，要密电码~~~ 俄吭气莫哈~~~

　　他老人家，曾语重心长意味深长地教导李玉和~~~ “兄弟~~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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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 雪非雪 (2009-03-17 04:50:00)

　　就個人見聞看,美国的公交巴士和地铁内环境还安静，上下车顺序及互让座位等等细节也很彬彬有礼。但乘客自由度颇显民生百态之生动。

　　有读书的（手持书本者往往多见于白人，对此有点纳闷……）、看报的、手提各类超市大小包的、吃零食的、织围巾的……甚至还有卷纸烟等着下车即点燃的，在纽约地铁里居然还有几个黑人青年在车厢里跳起舞唱起歌拿大顶之后撑开口袋收钱的。。。。。挺吓人

　　……

　　再次又再次地感慨日本真真是个礼仪十分楷模的和谐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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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3]: 东京博士 (2009-03-17 23:20:10)

　　比较一下现在的中日两国候车或乘车人的行为，共同之处是都有不少人在摆弄手机，不同之处是日本人有很多在看书，中国看读物的人数远远不如中国，而且即使看读物，大多数是小报杂志，鲜有静静地看书的。

　　日本人巴士车站候车情景——

　　

　　

　　据说是国内搞IT的，坐没坐相，按照某些人说，这又不违反法律，公共场所爱怎么怎么着,按朝鲜某高官的逻辑说，这不是劣习，是文化习俗不同，海内外互相理解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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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4]: 唐辛子是话中有话！！张三 (2009-03-18 02:29:22)

　　她是预见到东博拍日本两个ppmm细致入微，拍中国却成了一个中年wsn！还美其名曰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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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5]: 东京博士 (2009-03-18 03:12:34)

　　拍日本的是极其普通的街头（日本的mmpl?没看出来），拍朝鲜的是高档酒店的餐厅（最多35吧，何以见得是中年？），你说照例应该哪个场所的人更上层些？拿朝鲜出入酒店的精英与日本街头的百姓相比，这已经很照顾朝鲜了嘛，要是拍朝鲜的街头，那更不象话了，勾肩搭背蹲人行道的吐痰的衣冠不整要饭下跪的，没得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