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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大人物的合影

龍昇 (发表日期:2006-06-16 11:39:07 阅读人次:7264 回复数:95)

  有些富贵人家的客厅里会挂有主人和某大人物一起拍摄的、被放大了的照片,望着那种照片,我心里就不禁一阵笑一阵怨。千万别误会,我尊重主人也尊重大人物,决非笑怨他们,是笑我爸爸埋怨自己。尽管我极力控制感情,但有时仍会在那种照片前面喜形于色或怨上眉梢,那时怕光说笑爸爸怨自己难以得到主人的谅解,于是不得不费番口舌说明一番,就成了下面的故事:

  
六十年代中,我因台湾特务嫌疑罪进过监狱,又从监狱被发配到遥远的边疆进行了十三年的劳动改造。到了七十年代未,国家形势大变,说我不是台湾特务了,不用改造了,还批我出国去探望在日本的爸爸。批得也巧,那正是我去国三十年的爸爸首次归国前不久,于是我们父子在开张不到半年的北京饭店见了面。

  
爸爸本来目的是探亲,但有关部门透露了他在外边很有些背景,于是忙了起来,就有了拜会和接待很够身份的人物的走马灯似的活动。接触的人物除处长局长级的,还有不少市长省长部长级的。爸爸见客待客潇洒从容,跟在他后面提包儿的我就跟小鸡子似的。但那些人物都亲切地称我为“柳公子”,因为他们称我爸爸为“柳老”。昨日阶下囚,忽地变成贵公子,讽刺得我心理上难以接受,令我受宠若惊,头昏脑胀。

  
一日,我代爸爸将一位某部处长送出饭店。那位处长光知道爸爸有背景,有多大不知道,他临登汽车时问我:“柳公子,你了解令尊在台湾的一些关系吗?”

  
“不太了解。”我实事求是地回答。

  
“那能帮我们了解一下吗?越高层越好,这可是对国家统一的了不起的贡献。我们和令尊刚刚见面,还是你做儿子的问起来自然。”

  
十几年劳动改造受尽了人间冷眼,如今一位处长如此看中我,我感激地爽口答应了。

  
“我在台湾的关系?多了,亲戚朋友、做官的、经商的、唱戏的,三教九流都认识些,不知他们要了解的是哪方面的人?”我小心翼翼,拐弯抹角地向爸爸转达了处长的意思,爸爸比我还爽地回我这话。

  
“爸爸,是有背景的,当官的,越高越好。”

  
“高的?你告诉他们,我跟蒋介石、蒋经国、严家淦都认识,他们本身就是背景,够不?”

  
妈呀!太够了。谢过爸爸我就按那位处长留下的号码给他拔了电话。

  
“能帮忙搞点确切的资料吗?”电话那边的处长显然很高兴。

  
听到“资料”两字,吓我一跳。受宠若惊也好,头昏脑胀也好,我还没有忘记自己当了十几年“特务嫌疑”的事,我神经质地将“资料”和“情报”想在了一起,因此声音都颤抖了地问:“您……,您说的资料指哪方面的?”

  
“也没什么,比如照片啦,报纸啦,就行。”

  
还好,是公开的东西,我又拘拘索索地转告给了爸爸。

  
爸爸不高兴我的不爽:“照片?有。这种事能海口胡开吗?下回来时带给他们看看。”

  
爸爸第二次来北京时真地带了些照片和报纸来,三十多岁的我还真认识蒋介石的模样,蒋经国和严家淦虽然认不出,旁边印的文字绝不会错,大多数照片上都是爸爸紧挨着他们照的。待我仔细看那报纸日期,发现多是我进监狱前不久的。

  
我不由地看了爸爸一眼,心里想:“好哇,怪不得我从那时起当了十几年特务嫌疑,敢情是吃了您老人家挂落了!”

  
“怎么,还不够背景?”爸爸当然不理解我的心理。

  
“不,太够了。现在跟台湾有关系的好,越大越好,说明您越爱国。”

  
这话不是我瞎吹,果然那位处长对那些照片和报纸很重视,当晚就请爸爸和我去高级饭庄吃了顿山珍海味宴,席间还和其他几位于部大力地赞扬爸爸的爱国心,还期望他能在祖国建设和统一大业上做出巨大贡献。

  
高级饭庄离北京饭店不远,却是车接车送,送我的一部车是过去副总理级坐的车。简直坐得我屁股发轻,飘飘然的。爸爸脑中可冷静,想事很尖锐,一回饭店就问我:“他们在车里没问你什么?”

  
“也没什么,倒是让我转告您,有何要求尽管跟他们提,碍您面子的话可由我来提。”

  
“是他们要看照片,我有什么要求?不过,他们既说我爱国,你给我问问,能否给引见邓小平一回。”

  
爸爸狮子大张口,可我不能不传达。人家那部门的处长毕竟不是酒后戏言,他们虽不能直通邓小平,却能向他的上级反映情况,不久,爸爸得到了他们部长的接见。那位部长后来当了国家副主席,当时我就能感觉到他的分量,就觉得爸爸想见邓小平的愿望有谱儿。果然那年秋天爸爸接到了出席国庆招待会的请柬。

  
我没那个份去出席招待会,等爸爸回来向他打听那场面和感受,爸爸回道:“盛大、隆重、有气派。”

  
再问他见到邓小平没,回说:“见到了,可惜离得远些,人又多,连个合影的机会都没有。”

  
我心里想:“您还不满足?您又不是海外船王、新闻王、鳄鱼王、珍珠王,您又没‘啪’一家伙往国内赠所大学,没‘啪’一家伙造座大桥筑条公路,能参加这种集体盛典和按见世是很大的荣耀了。”

  
想是那么想,话到嘴边变成了:“爸爸,您以后常来常往的,总有机会的。”

  
爸爸没介意我的话,可从那之后他确是常来常往地日本、中国两头跑。这跟有关部门的宣传及那次参加国庆招待会不无关系。多少官商知道他有背景,都来找他谈开放谈生意。这拖长了我出国的日期,爸爸干脆在北京饭店包了个长期的房间,让我给他当联络员。

  
中国刚开放,要做的生意多的是,从出口食品中药到引进国外设备,贷款建纺织厂、水泥厂、大饭店……,什么都谈过了,我也奇怪,爸爸不过在日本开中餐馆,怎么他什么买卖都敢应。我曾试探过他有多大经济能力,得到的回答是用不着的话一分也没有用得着的话要多少有多少。

  
那时中国都是官商,洽谈的生意都要反复研究,谈一百项能成功一项就算很好。跟着爸爸跑了两年还真成功了一项半。一项是完成了湖北一座纺织厂五万纱锭的机器引进,半项是谈妥了在北京合资建一座大饭店,只差由日本贷款八十亿日元。

  
在湖北的成功多亏了副省长鼎力支持,还因此得到了武汉市市长的接见,那时的市长是邓垦,原来是邓小平的兄弟。爸爸和他谈笑风生地坐在同一沙发上喝茶,还拍了照片。

  
湖北的事有我跑腿一份苦劳,爸爸觉得我受到了些锻炼,这才将我带出国到日本。

  
到了日本我才知道爸爸事业的规模,他开有十几家中国饭馆,在海外华人中不算佼佼者,也可按他话讲叫“小有成就”。但我怎么也算不出他怎样将五万纱锭的纺织机买到国内去的,也担心他从哪里去搞八十亿往北京投资。我想是否爸爸和台湾上层关系好,能从台湾银行里随便提款呢?于是我向同在日本、而在台湾生活了多年的舅舅去请教。

  
原来六十年代爸爸在名古屋是侨领,侨领就要组织华侨活动,接待国内各种代表团、参加各种集会。于是有了台湾驻日大使的接见,有了引荐给莅临大阪万国博览会的蒋经国的机会,有了台湾重大纪念活动时作为海外侨领的被邀请出席。

  
只是有些纪念合影没有事前排定名次。我爸爸生了我个其貌不扬的儿子,他却是身高一米七九的堂堂美男子,也是巧合,那几次合影的侨领中爸爸属长得精神的,别人一谦让,大人物一点头示意,爸爸一主动,便有了挨近蒋介石、严家淦等人的照片。

  
舅舅告诉我,爸爸那种“背景”有自然的一面,也有偶然的一面。并非与那些大人物有何深交,不是我在国内感觉的那么神乎。

  
可我到日本后真碰上了神乎事。一天,爸爸过生日,在东京总店聚了十几个店几十位干部为他祝寿。席间高兴时候,爸爸拿出他在中国的照片给大家看。照片被传阅着,突然有人捏着一张“霍!”地惊叹一声道:“这不是邓小平吗!”

  
旁边立刻有人接过了那张照片,认真地端详片刻,也惊叹道:“真的!”他还将照片高高举起,向还没接到的干部传言:“咱们社长和邓小平坐在一个沙发上照的,社长不得了!”

  
我还不知道爸爸什么时候被邓小平接见了,不由得从下座往桌首望去,正碰上爸爸远比他七十岁要年轻一、二十年的春风得意的笑容,正听见他对刚落下话音的干部谦虚道:“哪里,哪里。”

  
照片又往下传,又发出多阵“不得了”的惊叹,有人提议为爸爸和邓小平的合影干一杯,爸爸仍是抱拳谦虚“哪里,哪里”,然后把酒干了。那照片传到我手中,一看便让我心中发笑:原来那正是在武汉和邓垦合拍的那张。我又抬头往桌首望去,却碰到爸爸收了得意地瞪了我一眼,吓得我快将照片传到下一人手中。

  
又是一阵惊叹、颂扬、干杯……。

  
邓垦和邓小平是兄弟,长得极其相似,同样的身材、同样的脸膛、同样的寸头,只是他略胖些。不是见过本人,光从报纸和照片上看竟看不太出有区别,人们又往往有心理上的错觉,所以将邓垦误认成邓小平并不奇怪。但爸爸的“哪里,哪里”乃是我们中国典型的双重意语,既有否认又有默认之意,爸爸采用谦虚的态度实际上给人予肯定的感觉。

  
有了祝寿会大家的肯定,爸爸干脆将那张照片放大了镶在个豪华的镜框中,挂在他办公室正中墙上。凡来过办公室的日本人人见人要感叹一下,因为他们都不知邓垦而都认为那就是常在日本报纸上登印的邓小平。

  
一日,爸爸请和公司有业务关系的南海银行头取(总裁)吃饭,饭后在他办公室喝茶。那位头取自然看到了那张照片。人家是极有身份的人,并没像一般人那样发出惊叹,但也表示钦佩地点了点头。于是,爸爸抓住时机恰到好处地谈起了要在北京投资建大饭店的事,合情合理地介绍了天时地利和得到不少中国首长的支持……。

  
不久,南海银行给了爸爸八十亿日元的贷款!

  
我心中又是一阵笑,但也确实打心里服贴爸爸玩的那一手活儿,不由得说:“爸爸。过生日那天我差点儿想将真相戳破呢。”爸爸拿鼻子哼了我一记,却是笑着骂了我一通:“你懂个屁!还得好好学哪!”那话我记在了心中,到他老人家死后我也记着。

  
爸爸死后,分到我手中的是福冈的两个店,店的房产不是自己的,但兢兢业业地守着它们够我平平稳稳地过后半辈子。偏偏人的欲望不止,我也想当爸爸那么大的老板,偏偏来了机会,我在国内的朋友升到国家旅行社的一个负责职位,他给我来信劝我在日本开个旅行社,说内外配合大有可挣,让我动了心。

  
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自福冈开了北京和上海的直飞航线,九州闹起了中国热,客源没问题。我还了解了成立旅行社的法律手续也可以通过。唯独设立公司、装修事务所、买电脑等办公用品,在北京和上海设个联络点等得需三千万日元,没有着落。我没固定资产做担保,从东京来福冈年数不多,还没建立起可靠的信用,怕从银行里难借得出。

  
真是巧,那年春上一位全世界都知道的中国大人物访日到福冈来了一天,接见了九州地区的侨领和留学生代表。我没资格参加,但有位留学生朋友参加了接见还合到了影。

  
记起爸爸遗训,我脑瓜一转,朝那朋友借来照片搞了个换头术,一张我和那大人物的合影造得天衣无缝。那张照片没上报纸,一时还无人去查它真伪。我用爸爸用过的办法请来了我店关系银行十七银行的支店长,轻而易举地借到了三千万。过了十天我的“金龙旅行社”开张大吉了。

  
才说真是巧,紧跟着太不巧的事让我赶上了。我和我金龙旅行社的雇员使出全力用一个月时间拉到了一百五十位去中国旅行的日本客人,草草算计可从中挣三百多万,正乐得我们合不拢嘴时,北京出了个也叫“六四事件”的“天安门事件”。

  
完了,全完了!全世界都看到坦克车在长安街冲来冲去的场面,外国人都不敢去中国了,向金龙旅行社订了飞机票的客人都取消了旅行计划。打那以后有半年,去中国的飞机中三五百座都坐不满两三排,金龙旅行社统共卖出了十张票,三千万日元在半年中让房租和雇员的月薪给吃光了。

  
我将一个餐厅的经营权卖掉,抵挡了三千万贷款和利息。现在我小心翼翼地经营着剩下的一个店,人手不足时自己也炒菜端盘子,再不敢异想天开地动那种脑筋。

  
如今,我还真有几张和大人物合拍的照片,但不敢挂在醒目的地方,而是夹在私人影集中,因为不知道它们会给我带来福还是祸。但我在别人家看到那种照片就会笑一阵怨一阵。

  
1993,4,4 台湾《中时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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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61]: 关于巴金刘宾雁 陈某 (2006-06-19 18:29:57)  
 
  2个月前刚写过一篇短文。

  
文人之哀

  
2005年10月17日巴金在上海停止呼吸。2005年12月5日刘宾雁在美国病逝。巴金临终还是挂名的中国作协主席,刘宾雁则是被开除的作协副主席。巴金九十年代以来一直躺在华东医院,并失去表达能力。刘宾雁自八十年代末流亡美国,被剥夺了在大陆的发言权。巴金和刘宾雁,两代文人的重量级标志性人物,其悲剧人生可叹可哀。

  
巴金的一生是个悲剧。早年引人注目的《家》《春》《秋》,曾鼓励过一代青年反封建求自由,可是,他自己一生中拥有自由的日子并不太多。他人生中精力最为旺盛的时期,耗费在无休止的阶级斗争风雨之中,而没有产生什么摆得上台面的文字。即使文革后的随笔《随想录》,现在看来也过於肤浅和圆滑。几十年来,他被人整过,也整过他人。爱妻死于非命,曾使巴金心灰意懒,也对文人的软弱有过彻痛心肺的认识和忏悔。只是到了晚年,已经身不由己力不从心了,无意间又被中共捧为一个说真话的假花瓶招摇过市。

  
刘宾雁更是一个悲剧。五十年代初露头角后即被划为右派,失去发表自由近二十年。七十年代平反后,由於《人妖之间》《第二种忠诚》等勇于揭露社会阴暗面的作品而屡遭麻烦,及至被老邓命名为资产阶级自由化老祖宗再度开除出党,流亡海外十八年。网友中文系博士居然不知刘是何人,我说你应该回学校叫陈思和给你补课。后来细细一想,并非博士上课开小差,而是中共文学史的课本已经被人撕去了重要的一章。历史教科书就是这样听任长官意志随意编排的。

  
中国的文人,历来命运多舛。文人的一大特性就是喜欢说话,说话就难免要说点真话,这就注定了文人的不幸。在中国当文人的下场,要么落魄失意贫穷潦倒,要么卖身投靠求官为荣。巴金刘宾雁就是两个典型的榜样。虽说巴金晚年的被动选择有点不得已而为之,可实在有点搞笑的了,只好在清醒的时候说说“长寿对我是一种惩罚”这种自我解嘲的话。要知道巴金从来是自称无政府主义者的呀,又不是中共党员,如果巴金确是伟大的,尽可以给他荣誉地位和特殊待遇。可是,政协副主席是什么的干活?据说是党国的领导人啊。让一个丧失表达能力的百岁老人担任全国政协副主席作协主席,不仅仅是晚年巴金最大的尴尬,也是中国文人的耻辱,更是伟大的中国人民的悲哀。

  
巴金刘宾雁归属两代文人一个朝代,凭他们的天赋和卓见,不乏对现实社会有一定的认识,可由於自身的局限只能有限度地表达自己的反思和反抗。即使反叛如刘宾雁,其晚年还处于十分矛盾的心态,他曾在难兄难弟王若望的追悼会上说过,“你和我都没有想到,在我们生命的终点,我们年轻时为之奋斗的理想不是离我们更近,而是更远。”刘宾雁近年给自由亚洲电台做的大量评论中,对中共专制猛烈抨击的火力依旧,却依然自称是共产主义的信徒,从小被灌输的共产烙印和保皇意识积重难返。及至临终前,刘宾雁还希望回到自己的祖国医治,当他的请求被中国政府无情拒绝之时,我想,此时的刘先生该彻底抛却自己的幻想了吧。

  
应该令刘宾雁感到宽慰的是,去年春天,在美国的流亡文人为刘宾雁举行了隆重的八十大寿的庆典。据报导身患绝症的刘宾雁在那天的聚会上非常精神,他笑着扳着手指说,57年我如果没打成右派,可能有四种出路,包括成为姚文元式的御用文人,可命运偏偏指定他成为顽固不化的老右派。就是这个著名的老右派,历经几十年的流放和流亡生涯,依然一脸的无怨无悔。这种不屈不挠甘为殉道者的秉性,也算给懦弱和不幸的中国文人稍微挽回了一点面子。

  
现今巴金先生已经入土为安盖棺论定,刘宾雁先生的骨灰还暂厝于天涯海角。两代中国文人的绝唱曲终人散余音绕粱。

  
2006/3/9《中文导报》

 回复[62]:  东京博士 (2006-06-19 18:35:39)  
 
  俺生父被GCD打成历史反革命和现行反革命,在大牢里关了18年,理由2个,一是在旧上海政府内做事的(旧上海的华东政法学院毕业后就职在高等法院的,此乃历史反革命),二是49年准备去台湾,因家事耽搁,后被人揭发(此乃现行反革命)。

  
俺就没看见他骂过党,就像很多人一样,被党已经搞得胆小如鼠,但是他的内心你说真的没有恨没有怨?如果1949年也去了台湾,那么将是完全不同的人生。

  
俺养父是共产党干部,是那种很坚定的老GCD员,对改革开放后的D风经常摇头,偶尔也骂几句“现在搞得什么样?”

 回复[63]: 博士说的是 龍昇 (2006-06-19 18:37:25)  
 
  巴金之例是举高了,举偏了,有点不自量力。他确在苦笑吧。接受。

 回复[64]:  东京博士 (2006-06-19 18:49:25)  
 
  刘宾雁的例子也不妥,凭老龍的社会阅历之丰富,应该知道中国人的心在流血,那种年代的疼痛并没有被今天的高楼大厦,钞票飞舞所挥去,至少我这个年龄的人或更大的人不会忘却。今日中国,经济开放了,赚钱自由了,除此之外呢?该变的依然没变。

 回复[65]: 关于巴刘 龍昇 (2006-06-19 18:51:36)  
 
  刚说巴金之例举高举偏了,刘宾雁也是。我不是文人,见此文说他们一生是悲剧我也同意,早总结我的一生就是个小悲剧。正是悲剧人物才不能骂人的。

 回复[66]:  东京博士 (2006-06-19 18:59:22)  
 
  “正是悲剧人物才不能骂人的。”这个我也能理解,因为身边有这样的亲戚朋友。

  
但这里面不仅仅是“正是悲剧人物才不能骂人的”,还应该包括“正是悲剧人物才不敢骂人的”因为我党是空前强大的,想骂的人都无法想象今后会招来什么,更何况是尝过我党滋味的人,所以我说在中国没有“民意”可言,包括今日。

 回复[67]: 博士原来是苦大仇深啊 陈某 (2006-06-19 19:01:29)  
 
  

 回复[68]: 我的血早流干了 龍昇 (2006-06-19 19:03:18)  
 
  才这样。博士,关于挣钱自由了和您上段民主(或自由),我有一感觉,我们祖国只要不骂党,比任何国家都自由,坑蒙拐骗偷红黑黄白灰随便,请(日语——倒着)。反之日本可太不自由了,干这个,有免许吗?干那个,有资格吗?

 回复[69]:  东京博士 (2006-06-19 19:04:36)  
 
  非也。俺在1976的帖子中说了,自己是红旗下长大的,GCD的糖水里泡大的,知道自己身世已经大学都快毕业了,所以俺看了唐辛子的那个从没有看见过自己生父的帖子很有感触,真是人生如梦,人世间家家有本“血泪帐”。

 回复[70]:  东京博士 (2006-06-19 19:08:18)  
 
  同意龍昇的68楼,所以什么爱党爱国爱什么主义或思想都是幌子,其实党教会我们的仅仅是死命维护他们的集权统治,不管这种统治之优劣,你只要去维护,干伤天害理男娼女盗的事都是合法的,否则就是违法,仅此而已。

 回复[71]: 致博士陈某 龍昇 (2006-06-19 19:09:38)  
 
  博士:你怎么就把我不刚抹去的“不敢”给添上了,太露骨。

  
陈竣:看来就数你无阶级苦,何必仇?

 回复[72]:  东京博士 (2006-06-19 19:19:15)  
 
  其实俺个人非常感谢党,一直是党花钱让俺上到了大学,自费出国时党也只“挽留”了俺一个月,但看到那么多“劳苦大众”不能跟俺一样获得党的阳光,俺这人憋不住要说话。其实本来俺完全可以不说,玩自己的车,摄影,休息天炒几个菜下酒。

 回复[73]: 先吃饭再民主自由 龍昇 (2006-06-19 19:31:56)  
 
  抬头看表,近七点半,该回家吃饭了。啊——,不吃饭饿死了,什么民主自由都看不见了。刚才见一谈爱情的,我插一句,爱情是风花雪夜(没用错词吧)星星月亮,结婚是锅碗瓢盆油米酱菜盐。得吃饭了,家中无电脑,明朝会。

 回复[74]: 回复[71]楼 陈某 (2006-06-19 19:32:57)  
 
  龙兄问:“陈某:看来就数你无阶级苦,何必仇?”

  
53楼 阮翔同学不是已经回答了?

  
------“我见过的大多数骂共产党的人都是恰恰没怎么受过伟光正迫害的人。这些人当然有的出于正义感,有的出于良知,有的根本就是神经病,不一而足。”

  

 回复[75]: 回复[72]楼  陈某 (2006-06-19 19:36:05)  
 
  同感。

  

 回复[76]: 理解陈某 龍昇 (2006-06-19 19:36:22)  
 
  正义感!良知!这是当代国人最需要的。现在我可以回家吃饭了。

 回复[77]: 正中党的下怀 我 (2006-06-19 20:08:49)  
 
  [72] 其实俺个人非常感谢党,一直是党花钱让俺上到了大学,

  
这就完全进入了统治者的逻辑圈套了。在这种逻辑下,所有个人应该得到的权利、成就、荣誉等等,都被无条件地归功于制度、政策、归功于某一个政治组织极其首领集团。个人的权利和努力根本不足挂齿。

  
每当有人津津乐道我们这一代人之所以能够出国留学全靠***的改革开放政策时,我总觉得为什么中国人为什么本能地就认为自己本来就不配呢?

  
当年上大学的费用确实是出于国库,但这只是社会财富分配的一种扭曲的方式而已。在高等教育上这么做,目的就是要高效率地制造统治机器上的高强度的螺丝钉,有半点要成全你个人的意思么?

 回复[78]: “我”先生说出了我正想说的话 陈某 (2006-06-19 21:08:46)  
 
  我再想说一句犯众怒的话,有些人身体到了资本主义,脑子还停留在社会主义。

  
明明是投奔自由世界了,还偏偏要大唱社会主义好。那么,我不禁要问,你为什么不去越南留学?为什么不去北朝鲜定居?

  
休息去了。

 回复[79]:  东京博士 (2006-06-19 22:06:05)  
 
  回77楼——

  
我感谢我党当然是有道理的,我上面已经说了,我如果是生长在自己生父家庭,我不可能上大学,我是被GCD干部家庭养大的狗崽子,所以也能沐浴党的光辉,你说的什么制度不制度有什么用?没制度,党就是制度,党高于一切,你如果没有体验过,那就按照楼上说的,去北朝定居便知。

 回复[80]: 回复[77] 我 (2006-06-19 23:05:13)  
 
  没有讲透,再补充几点。

  
实际上,为自己的政治成果摆谱并不限于我们的GCD,世界上所有的政府、政党都一样。不要说政府、政党,任何组织和个人在这一点上都没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但是有两点做法,GCD和其他完全不一样。

  
第一就是强制性地要求国民认同,不允许你的感情指向有偏移。如果不是“我把党来比母亲”,那么你就是“有奶就是娘”,反正你看着办吧。每年的七月一日、十月一日等都是中国的感恩节。

  
第二,GCD摆谱的目的不是要从内容上来说服你,而是要霸占你的逻辑思维本身。也就是说,哪怕你在很多地方不满它、反对它时,却还是不自觉地来用它提供的逻辑来思考这些问题,觉得自己是政策的受惠者。

  
世界上看得到这些情况的国家,包括中国在内一共有两个。

  

 回复[81]:  陈梅林 (2006-06-19 23:27:36)  
 
  版主怎么自我感觉这么好?不觉得自己浅薄吗?

  
中国都早已不是社会主义了,你怎么也会戴帽子打棍子?

  

 回复[82]: 谁说中国不是社会主义?! 陈某 (2006-06-20 08:42:33)  
 
   从宪法到人民日报社论到党国领导人,谁说过中国不是社会主义?!

 回复[83]:  东京博士 (2006-06-20 10:27:29)  
 
  回[我]——

  
十分同意你的80楼的观点。(你的名字很不容易称呼)

 回复[84]: --- 陈梅林 (2006-06-21 13:40:40)  
 
  

 回复[85]:  东京博士 (2006-06-20 13:44:06)  
 
  。。。

 回复[86]: --- 陈梅林 (2006-06-21 13:39:57)  
 
  

 回复[87]:  东京博士 (2006-06-20 13:43:45)  
 
  。。。

 回复[88]: --- 陈梅林 (2006-06-21 13:41:28)  
 
  

 回复[89]:  东京博士 (2006-06-20 13:44:22)  
 
  。。。

 回复[90]: 通常,论坛上不允许修改贴子 陈某 (2006-06-20 14:32:57)  
 
  也就是落子无悔的意思。

  
陈村的菜园子,一开始也不允许修改贴子,但是群众要求修改的呼声很高。我就出了一个主意,允许发贴后30分钟以内可以修改错别字。后来大家觉得那样很好。

  
我这里现在是网开一面,有点破例?博士先生就乘机。。。。。。了,变相删贴还是高挂免战牌

  


  
想到什么就说。其实,还是这句话,有点争论好,但是,上网主要是来白相的,谁要是想到这里来寻找真理什么的,那就太天真了。这世界上有真理吗?没有。绝对没有。----我的这句话倒是挺象真理的了。哈哈。又是一个悖论。

  
还有战争,有正义和非正义?没有。哪来的正义。打胜的就是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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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歌唱罢唱靡靡 
    牛B小考——兼吾之臀遭顶 
    我唱红去又归 
    差点搞出人命来 
    惑 解(终) 
    惑 解(三) 
    惑 解(二) 
    惑 解(一) 
    三山熏 
    他与她 
    大月亮(下) 
    大月亮(中) 
    大月亮(上) 
    女儿红(终) 
    女儿红(三) 
    女儿红(二) 
    女儿红(一) 
    火曜日之女 
    博士硕士不是(六) 
    博士硕士不是(五) 
    博士硕士不是(四) 
    博士硕士不是(三) 
    博士硕士不是(二) 
    博士硕士不是(一) 
    五月花(终) 
    五月花(九) 
    五月花(八) 
    五月花(七) 
    五月花(六) 
    五月花(五) 
    五月花(四) 
    五月花(三) 
    五月花(二) 
    五月花(一) 
    麻婆春雨  
    和大人物的合影 
    香菜 
    我友将瞑目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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