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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疆生产建设兵团(下)

龍昇 (发表日期:2009-04-15 11:48:43 阅读人次:3595 回复数:14)

  (一) 地窝子

  
兵团人初进荒无人烟的戈壁沙漠中去开荒,住在哪里呢?挖地窝子住。地窝子什么样?

  
简单地说,就是在地下挖个坑,坑中立上几根柱子,搭上横梁和椽子,铺上树枝野草,糊上泥巴,就成了大半埋在地下的房子了。我们一批北京人是1966年到兵团的,全是男性,挖的是大地窝子,每间十五米长、五米宽、二米多高,可以睡二十个人,可从一条斜向下方的“马道”走进去,窗户朝天开在房顶上。我们这一批人被分配在一个工程大队中,负责挖灌溉渠、修筑水库、水利发电站、团部师部的露出地面的漂亮的房子,所以常年流动,每到一个地方都是戈壁滩,自己住的房子是没有的,总是要挖地窝子。我在兵团十三年,住了七、八年地窝子。在常年挖地窝子的过程中,我们造地窝子的技术越来越高,造出的地窝子越来越漂亮。有几个地窝子令我记忆深刻:

  
(1)我们去为一个支边青年(注)的连队挖灌溉渠道,那个连队的领导在我们正挖地窝子准备住下时,就给他们全连开了大会,说我们是一帮流氓土匪,要严格地防盗防奸,不准接触,尤其是种的哈密瓜已经熟了,还特派了手持长刀的壮汉日夜看守、冲我们耀武扬威。好心给你们挖渠来,却拿我们当贼防?大家听那话气不打一处来,就集体出动枪了他们的瓜地。我不敢去抢,大家就给我一个任务,挖个小地窖,把带回来的哈密瓜藏起来。到瓜快吃完时,那个小地窖被对方连队发现了,我们队的领导只好将我交出来,到对方连队接受惩罚。那个连队的领导说,你们不是地窝子挖的好吗?那你就挖一个门朝天的,把自己关进去吧!自己挖、关自己,我格外用心地将长宽高均挖成两米,好能在里边直立活动。钉个梯子从天窗顺下去,我下去后再由人拉上去,小地窝子就成了牢房。我被关了好几天,接受他们连队的人的批判。他们连队派了两个民兵看守我,一个男的值夜班,一个女的值日班,他们会在需要我出来时,把小梯子放下来,待我爬下去后再将小梯子拉上去,其它时间就坐在天窗口上盯着我。没料到,那个值日班的女民兵,盯着盯着,把我盯成了她丈夫!我怎能忘记那个自己挖的地牢——小地窝子。

  
(2)后来我和那个女民兵结婚时,我们队领导让我们班的人造了个小地窝子当新房。班里二十人,上午十人挖坑十人伐树,下午合起来铺顶、上泥、制门、开天窗、砌火墙,晚上就跟老婆住了进去。那新房真棒!长六米宽四米,一道火墙将它隔成十六平方米的卧室和八平方米的厨房,搁我们夫妻出身地北京上海哪儿找去?我们新房里的家具都是砍来的树做的,我们的大女儿出生在那地窝子里。我们在地窝子的马道墙上挖了个小洞,砌了个鸡窝,养了八只母鸡,我家天天有蛋吃。我大女儿刚会走路就会到鸡窝前张望,随时报告妈妈说:“下蛋啦!”。那个作为新房的地窝子,留给我们多少幸福的回忆啊。

  
(3)1976年,我们工程大队到帕米尔高原的河谷修建一座水电站,我们中队先期到达,给指挥部和其它连队盖房子——全是地窝子。山谷河滩地多斜面,都是沙子鹅卵石形成的,我们就将坑挖成三角体,墙用鹅卵石砌成,正面墙全部面河滩露出地,后墙就是挖直了的山坡。数排地窝子层层叠叠,远看跟布拉达宫似的。我们当时的工资是47元,到了高原上,有各种补贴,就变成了一倍的95元。因为有那95元,留守在200公里外的结婚了的女工(包括我妻子),将孩子送回家乡的奶奶、外婆家,也冲上了高原来。原本没挖家属房,我们夫妇成双的十二对就占据了一间集体宿舍的大地窝子。怎么住?打隔断。每家四平方米,隔断墙是一层水泥袋子上拆下来的牛皮纸。大家白天劳动都很认真,但是晚上的性生活还是要有的,于是出现许多笑话,比如有的夫妻在晚十一点由电机房统一熄灯之前就开始了性生活,身影映在了牛皮纸上,阁壁夫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比如有的夫妻性生活滚动激烈,滚破了牛皮纸,滚到了别家的床上去……当时就那种条件,我们彼此之间没有笑话谁、没有批评谁。1979年春,我和妻子离开那间鹅卵石垒的地窝子赴日本,剩下的十一对夫妇在地窝子门前为我们送别,依依不舍,含泪含情。

  


  
(二)摸媳妇

  
上面说了我和我妻子结婚,有点戏剧性,但实际上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能结婚是个挺不容易的事,因为去的人中男多女少,尤其是兵团刚刚组建的初期。前面讲过,兵团的雏形——生产军的10个农业师1个工程建筑师,和1954年中国人民解放军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正式成立时的基本成员,是进军新疆的原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一野战1兵团、原国民党军队整编成的22兵团17.5万人。这些人中只有极少高级军官是娶了妻子(以下将妻子改称为老婆)的,仗打完了,这些人留在了新疆屯垦戍边和平建设,他们绝大多数人是光棍儿(独身),中国农民间有句俗话叫“老婆孩子热炕头”,那些打了多年仗的光棍儿们,到和平时期面临了讨媳妇的大问题。那时新疆当地本来汉族姑娘就少,又不能娶少数民族女人,怎么办?

  
中国高层领导和最初领兵进疆的1兵团司令员王震商量出个主意,从内地招女兵来。1951年春,首批3、600名湖南女兵进疆,湖南女兵很快增加到8、000名,故有“八千湘女进天山”之说。1952年夏,首批2、000多名山东女兵进疆,随后达到了一万名。她们是

  
穿着绿军装戴着大红花地去的新疆,但到达不久就让跟男兵搞恋爱。17、5万男人对1、8万女人,10;1,怎么恋爱?僧多粥少难分配,就出现了许多问题也出现了许多希奇的办法。

  
中级军官基本上是人人有份的,可以有上级指定或自己优先选定一位女兵去恋爱,那有一头热(一方通行)的强制命令性,但毕竟是军官,多数女兵还是被恋爱成了老婆。也有少数女兵不愿意跟强求她的军官恋爱,就出现了个别军官拿手枪逼迫女兵的事情。轮到10;1的是小军官和普通士兵,他们极个别有将女兵自由恋爱成老婆的,大部分是被分配的,那比例怎么也分不均匀,很难分的让人心服口服。那就抓阄抽签(籤引)吧,把女兵名字写在纸条上,再按男兵数目配上不写名字的白纸条,抽上谁就是谁,抽到白纸条自认倒霉。

  
我还见到摸来的老婆呢。兵团编制下有师、团、营、连、排、班,我到新疆时的排长就是早年进疆的甘肃省籍的老兵,那时他34岁。他的老婆是连队卫生员,是早年入疆的山东女兵,她就是我们排长当年从黑地窝子里摸出来的。我们听他们讲述了摸老婆的经过:

  
一个大地窝子,天窗盖上,里面一团漆黑,先进去了六名女兵,然后进去了四五十名男兵,一声令下开始摸。天窗打开看,六个女兵被摸到了,还有好几对是男兵摸到了男兵。我们曾问过我们排长,怎么运气地摸到了老婆,而且长得还挺漂亮?他老婆、我们的卫生员先做了回答:我们都吓得东躲西藏,怕被瘸子麻子摸去,我更是躲到最远的角落去,哪想到他心眼多,刚进来时没急着摸,而是直接摸到角落来,就摸到了我。排长做了补充说,我想越漂亮的越要面子,肯定藏的最远最深,我一进门就向房角去了,着急的人反而没摸上。

  
他们六对夫妻开始也是住在一个大地窝子里的,也曾发生过夜间出外上厕所,回来错躺到别人家床上继续睡觉的笑话。再后来,进疆的女兵达到五万人,又准许老兵回原籍农村去找老婆,总算把最初的17、5万兵团老兵的婚姻问题基本解决。

  
有一批特殊的女人,在1955年到了兵团,她们是从“上海市妇女劳动教养所”放出来的近千名妓女和地下舞女(有统计为920名)。我们在的连队里就有一名,她嫁给了一名劳动改造后释放了的一位老职工。

  
六十年代,从上海等大城市去兵团的“支边青年”,基本是男女各一半的比例配好的,他们的婚姻基本是共同患难之交和通过自由恋爱结成的,但也因为尚有遗留单身老兵追求年青的姑娘、少数品质不高的干部的不良企图、生活艰苦、最后返回城市时对已婚者的限制等问题存在,而发生了不少悲剧。

  
1966年进疆的我们那批北京人属于“强制劳动”的性质,共有2,000人,全是男人,大部分是20岁左右的未婚者,要想找个老婆在新疆安家立业,还真是很难的事,像我那样结了婚的不是多数。

  


  
(三)图木舒克

  
我在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十三年,一直配属于农三师。工作生活辗转于麦盖提、巴楚、喀什喀尔等地。我们进疆的第一个任务是在麦盖提县将不知那朝那代就已开拓出来的一条渠道加宽加大成了一条河,那条渠道的名字叫做唐王渠,可见它的历史古老悠久。也许在喜欢音乐的人中,有人听说过现在有个中国歌手叫刀郎,以演唱新疆歌曲而出名。实际上刀郎不是他的真名,而是艺名。刀郎也可写成多朗、多兰、朵兰,都是维吾尔语的汉语读音,它实际是指麦盖提、巴楚、莎车、阿瓦提等县的,在蒙古帝国察合台汗国时由蒙回人改宗伊斯兰教形成的一支维吾尔人。多郎是那个地域的名称,那个地域的人自称刀郎人,他们创造了刀郎文化——刀郎舞、刀郎音乐、史诗般的“十二木卡姆”。

  
在麦盖提和巴楚县毛拉工作了三年后,我们来到巴楚县西端的图木舒克。进入图木舒克地区,要经过一个山口,汉语叫做唐王城,维吾尔语叫做“托库孜萨热依”意思是“九座宫殿”“九座驿站”“九座烽燧”。经过了解知道这里是唐代西域三十六国中的尉头国古城遗址、是班超与其三十六将士驻守过的地方、是古战场、是丝绸之路必经之地、是百年前西方探险家涉足的地方……那山上有2200年前建筑的王城、有古老的摩尼教寺院佛教寺院、有东汉时代雕刻的释迦摩尼座佛像……

  
图木舒克地区面积有1、900平方公里,在兵团进驻前,只有五、六块分散很远的小绿洲,生活着近万维吾尔人农民和很少一些汉人、其它民族的人,那1、900公里的土地,九成都是荒原戈壁、胡杨林。1969年起,农三师的44团、49团、50团、51团、52团、53团、工程团、水工团陆续进驻,兴修水利开荒造田,四十年后的今天,那里成了新疆重要的棉花、粮食产地,集中了农三师2/3的人口,形成了一座拥有14万人口的新兴城市。

  
我们进驻图木舒克地区时,虽然除去那几片小绿洲几个小村庄,看到的是一片荒野,但在我们开垦那些荒野的过程中,发现曾有先人开拓过的痕迹。现在已有文献证明清朝时那里就有过屯垦田地,最早可推至唐朝。那么历史上的屯田那里去了?不是考证,是我推想,是供给哪个地区的水源——叶尔羌河、喀什噶尔河的改道和断流,让那些屯田荒芜消失了。另外,我们刚去时见到的几片小绿洲的部分土地,说不定就是古代屯田的一部分。

  
大家知道“楼兰”这个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西端的消失了的神秘古国,也许还知道29年前在那里出土的干尸——“楼兰美女”吧?她被科学地断定出是3、800年前的人,也被推断出是欧罗巴、高加索人种。图木舒克在塔克拉玛干大沙漠的西北端,我们在那里挖渠时,也曾经挖出一具女性干尸,但因是在文革中,加上我们的身份地位地下,没敢声张地把她埋回到干燥的沙土中去了。倒是近年从当地百姓家中,找到了一具少女干尸,经考证得出她死时年龄是14岁,死于公元600年,裹身之物是唐代丝绸,而她的面貌被疑为古代塞人。

  
现在回到文首提到的“古代中国北方一直面对一支叫做匈奴的游牧民族的威胁”这句话来,其实在漫长的历史中,中国北方除了匈奴,还曾有鲜卑、柔然、突厥、回鹘、蒙古、鞑靼等许多曾经强大的民族,这些民族有的存在至今,有的迁移、消失了,但它们的容貌、血统、语言、文化还保存在包括今日中国新疆的欧亚大陆的民族中。

  
塞人又称塞克人,是三千年前就游牧于伊朗到天山的中亚大草原的一支古老的民族。在图木休克发现了塞人的干尸,实在是有历史意义的。百年前西方人和文革后的中国人都在土木舒克发掘发现了古代文书,它们的文字是婆罗密文、粟特文、回鹘文、阿拉伯文、汉文……表示的语言是塞语、梵语、粟特语、龟兹语、回鹘语……这些文字和语言,今日大多成了“死文字”“死语言”,但它们的发现为考古家文字语言家提供了研究和复活它们的机会,更是有力地证明在那么偏远内陆的小小的图木舒克,竟有那末多的民族的人生活、碰撞、融合过。

  
以上讲的是我亲身呆过的、亲眼看到的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最后提到一些古代民族、语言、文字,是临时加进,仅作参考。谢谢。




 回复[1]: 好生动哦!! 大象 (2009-04-15 13:06:08)  
 
  比方说:>>"...身影映在了牛皮纸上,阁壁夫妻是看得一清二楚的;比如有的.....滚动激烈,滚破了牛皮纸,滚到了别家的床上去……"

  
这些内容是否应该更具体,深入,细致,展开来写阿?

 回复[2]: 龙爷:你的故事令人感动 南海浪 (2009-04-15 23:23:47)  
 
  龙爷: 你的故事动人哦! 能那样走过来, 不易啊! 。 我能领会。感动!

  
我文革时回到乡下, 也有些故事。一直想写,就是懒拿笔。

  
龙爷真能带博士。听说,大陆有一个旧中专生带20个新博士呢。

  

 回复[3]: 龙大哥 陈梅林 (2009-04-15 23:31:42)  
 
  龙大哥的经历和才能,足可以写好几本新聊斋。

 回复[4]: 广州知青 南海浪 (2009-04-15 23:53:08)  
 
  广州知青同时把标准的广州话传播到广东各地和海南。很多年青的海南代讲的广州话很标准。歌曲:我爱五指山,我爱万泉河 是描述海南岛,但是不是广州知青的真情呢?

  
全国恢复高考第一,二年,偷渡过香港的知青(不成功的),跟家庭成分不好的,

  
即使高分靠上大学,也很难被录取。因要生产队长写政治表现。

  


  
——————————————

  
飞涨原文

  
>>在文革期间,当时属广东省管辖的海南岛也有生产建设兵团。在五指山麓开荒种植橡胶树。艰苦程度不可想象。历年都分配广州各中学高中毕业生前往,被分配去的知青都视为畏途。不愿去者连父母被押回学校办班。做思想工作,直到愿去为止。也由此引起了知青偷渡香港的狂潮。

  

 回复[5]: 谢大象南海梅林: 龍昇 (2009-04-16 09:50:12)  
 
  大象:是讲课附带的小段子,不可能深入细致展开,否则成小说了。

  
梅林好,我们曾大对角地在兵团生活过,那段日子总是不能从心中抹去。

  
南海:听过看过广州知青故事,知道从海南回大陆之不易。我们曾多次逃亡,戈壁沙漠路虽艰难,它是连着的,海南回广州,隔条海峡,难渡啊。

  


  

 回复[6]: 看了所有龙老师关于新疆的文字 111111 (2009-07-24 00:23:31)  
 
  对一个从未履及的后辈来说,获益良多

  
再次致谢

  
接上次写的东西,请您过目指正

  
……

  
面对汉维两族的对立情绪,有人也尝试着让双方坐下来通过交流来谋求和解。7月5日的惨剧之后,英国剑桥大学学生会的中国沙龙举办了一次维吾尔族与汉族留学生的对话,试图探讨新疆民族冲突的起因。之前在新疆乌鲁木齐一家医院担任过肿瘤外科医生的维吾尔族医生恩威尔,用亲身经历试图说明新疆的少数民族遭受了“民族歧视和不公正待遇”。但是,BBC的报道指出,许多学生对恩威尔医生的例子提出疑问,因为同样的歧视性个例在汉族地区也屡见不鲜,并不一定具有民族内涵。事实上,在中国广泛存在的官民之间、贫富之间、地域之间的种种不公正与歧视,汉族人又何尝不是受害者?藏人也好,维族也好,一般的民众在生活中遭遇歧视,很容易把原因归结于民族,这是不当民族政策造成的过度敏感,其实他们的困境和一个汉族农民或民工可能并没什么不同。

  
中国究竟需要什么样的民族政策?在寻求确切的答案之前,我们不妨学习一下另外两个华人为主的社会的经验。

  
在台湾,一个有趣的现象是真正的土著原住民非但很少台独意识,反而是国民党坚定的盟友,即便在民进党掌权的八年内也未能扭转他们“偏蓝”的现状。原住民立法委员高金素梅更是不折不扣的“深蓝”,因抗议靖国神社成了中国大陆民众也高度赞赏的女英雄。原住民很多人除了民族语言之外只懂得普通话,不会说所谓的“台语”。国民党的政权是如何在心灵上与这些原本被视为“生番”或“熟番”的原住民结成牢固的纽带的?值得大陆深思。

  
根据新加坡政府2008年统计数据,目前新加坡公民或永久居民为384万人,华人占75.2%,马来人占13.6%,印度裔(以泰米尔人居多)占8.8%,欧亚混血人口和其他族群占2.4%。

  
第一大宗教是佛教,约占人口的42.5%,信徒基本为华人。道教信徒占人口的8.5%,基本上也为华人。具有马来或巴基斯坦血统的人民基本都是穆斯林,另外也有部分印度血统的回教徒,穆斯林总人数约34.8万人,约占总人口10%。基督新教与天主教信徒约36.4万人。印度教教徒8万多人,基本上是印度裔。上世纪90年代起,新加坡为建立一个“文明的共性”做出了持续的努力。时任总统黄金辉提出了四个基本价值观的说法:“将社会置于个人之上,将家庭作为社会的基石,通过共识而不是斗争来解决重大争议问题,强调种族和宗教的相互容忍与和谐。”今年的7月18日,新加坡内阁资政李光耀发表了一段关于新加坡民族融合的讲话。他指出时,必须要“牢记种族和谐始终是确保国家持续稳定与经济增长的关键基础”,新加坡目前仍不是个真正具有共同民族特性的国家,要真正成为一个自然和谐群体的国家或许还要再等50年至100年。他介绍了新加坡政府多年来费了多么大的努力,来促进族群之间的和谐。在这个时刻说这样一番话,可以推测是他对新加坡人发出居安思危的惕厉之言,也或许有那么一点给中国政府传达经验的意思吧。

  


  
败笔之二:宗教及人口政策

  
7月21日,中国国家民族事务委员会副主任吴仕民在国务院新闻办举行的新闻发布会上指出,乌鲁木齐7·5事件是“三股势力”策划和制造的,“与宗教无关”,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所有的清真寺和宗教教职人员都没有任何人参与。

  
果真与宗教无关么?稍有常识的人都知道事实显然并非如此,中国官方只是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怯懦、傲慢和文过饰非。所谓“三股势力”,恐怖主义、极端主义和分裂主义势力,依靠什么凝聚成组织并付诸行动?难道不是宗教么?

  
如果说美国在阿富汗战争中俘获的塔利班人员中有中国维族的报道,让人们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新疆的影响敲响了警钟的话,那么,乌鲁木齐7·5事件则把这个问题以鲜血淋漓的方式揭露在了阳光之下。面对如此冷酷的现实,官员们居然还敢大言不惭!

  
中国政府可以解释上述说法的用心是避免刺激国内的广大穆斯林民众,抑或上升到顾虑伊斯兰世界的反应的国际关系高度,然而,这实际上造成了对正统的伊斯兰文明与原教旨主义的不加区分,恐怕只能导致更复杂的思想混乱。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并非中国独有的问题,欧亚非和北美这几大洲都面临着其严峻挑战。不论是美俄等西方军事强国,还是伊斯兰世界的诸世俗政权,都备感棘手并深受困扰。中国在目前的国际格局中,特别是毗邻的中亚成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一大活动中心的情况下,根本无法置身事外。承认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中国的存在,指明它的影响,这是坦率而自信的对应。就像在宗教问题上的一个观点所说的,“正教不昌,邪教乃盛”,自欺欺人并不能解决任何问题。

  
相比之下,我们还是看看美国的情况。美国有大约300万人的穆斯林群体,在911之后,他们的境遇很受关注。全美阿拉伯裔委员会副主席蒙泽尔·斯里曼说,美国穆斯林确实受到了压力,在政府的反恐政策下,连穆斯林慈善组织和清真寺也受到了监视,导致许多美国穆斯林紧张不安。但一个反映美国主流舆论的影视作品是收视率火爆的反恐题材电视连续剧《24》,该剧中威胁美国安全的“恐怖分子”各种各样,伊斯兰原教旨主义者不但最多,手段也最狠辣。可是,剧中与之始终伴随的是对非原教旨主义者穆斯林的尊重,对伊斯兰信仰的尊重,毫不避讳地展现正统穆斯林受到的不当的委屈,对他们人性的肯定。目前为止的第七季结尾,当击毙过无数原教旨主义恐怖分子的主人公(白人基督徒)垂死之际,守候在他病榻旁的是一位清真寺的阿訇。这是美国式的主旋律,但它远远比中国的处理方式高明。你遮掩,扯谎,只显示出你的胆怯和愚蠢。

  
历史学者一般认为,满清帝国在建政初期的战争中消灭了原本活跃于西域的漠西蒙古诸部(信奉藏传佛教),自此西北地区的伊斯兰化开始加速。陈寅恪先生对中亚文化研究精湛,他所说的“倾力经营西北”,或许便有关注华夏文明该如何对应伊斯兰文明扩展的意思。清同治、光绪年间惨烈的新疆之战和陕甘回变,陈寅恪作为湖南官宦子弟(清军主力皆为左宗棠麾下的湘军),当再熟悉不过。在新疆之战中,出身中亚的阿古柏已经以南疆为根本,建立了以伊斯兰教法典作为最高法律的政教合一“汗国”,并对不皈依伊斯兰教的异教徒实施屠杀。这可以视为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在中国的早期表现。

  
在新疆事件之后,中文网络上出现了不少对伊斯兰教充满敌意、仇视和侮辱的言论,政府采取删除、封锁、钳制的办法,只会起助长的反作用。我们必须牢记,对于伊斯兰教和其所创造的文明,要秉持严肃而理性的态度。如果是正统的伊斯兰信仰,首要的是加以尊重和平等相待;如果是极端的原教旨主义狂信,既要加以甄别,更要遏制其生存泛滥的土壤。

  
亨廷顿在《文明的冲突与世界秩序的重建》中提到了“血腥的伊斯兰边界”问题,根据统计,二战以来发生在全球的重大对抗与暴力冲突中,穆斯林与非伊斯兰文明之间的比例最高,且暴力程度亦高。事实上,伊斯兰教确实是最难以和其他宗教、文明和平共处的,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印度教、佛教、犹太教都曾经并正在与之冲突,中国当然也不例外。(需要指出的是,亨廷顿在1993年的论述中已经提到了“伊斯兰主义反叛分子”,如新疆的维吾尔族和其他穆斯林集团“正在发展与前苏联各共和国内的同族人和共同宗教信仰者的联系”。)亨廷顿说他因为“血腥的伊斯兰边界”说法遭到了很多批评,但仍以学者的勇气与良知坚持自己的正确。他认为,穆斯林偏好暴力冲突的倾向,很大的一个原因是伊斯兰教的“不宽容”特点。这句话又对又不对。对异教、异教徒的“不宽容”,源于一神信仰和二元世界观,在这点上,同样以中东为原点的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犹太教和伊斯兰教本是近亲。归根结底,导致穆斯林产生暴力倾向的原因,环境的力量可能更大。这个环境包括个体生命生存的自然环境,也包括群体生活发展的社会环境。换句话说,中东、中亚严酷的自然状况,基督教/犹太教文明的强势压迫国际现实,相当程度上导致了伊斯兰文明的“好斗”性格。要知道在欧洲处于中世纪宗教黑暗的时期,而阿拉伯帝国的强盛时代,伊斯兰文明是活跃而开放的,曾起到了重要的促进人类文明交流发展的作用,欧洲因此也得益甚多。

  
相对而言,历史上的华夏文明与伊斯兰文明交往并没有那么多的杀戮气息,因为传统中国的民族和宗教政策有很大的兼容性,尤其是华夏文明占统治地位的政权,几乎没有过血腥残忍的宗教或民族屠杀恶行。清朝后期的回变,外因(舶来的民族与国家观念、外国势力的介入以及经济的恶化等)尤大于内因。在相互尊重协作的前提下,华夏文明与伊斯兰文明大体上是可以和平共存的,回族就是一个例子。以现代的人种论,所谓回族与所谓汉族可能没有多大分别,区别在于宗教信仰。这也是中国的独特所在。在中华民国时代,回族的白崇禧曾历任国军副参谋总长、国防部长,统兵百万,这在任何西方国家过去现在均不可想象。与穆斯林(包括其他宗教信仰者)相处,最重要的是尊重。白崇禧逝世后的祭奠仪式都按穆斯林习俗,蒋介石亲临现场,特意脱鞋步行,这就是尊重。

  
……

  

 回复[7]: 回111111: 龍昇 (2009-07-24 19:24:46)  
 
  你好。

  
我补充也许你看到也许没看到的几条:

  
(1)《炼狱流行曲11红柳的奉献》中说道:

  
新疆的少数民族也用红柳烧饭取暖,他们不那样打柴。他们掰下它干枯的老枝,全是嫩枝的只砍三分之一,他们只取裸露在沙包土层外表的红柳根。那样的红柳来年会抽出新枝,年年不断,永保青春,那样的沙包会屹立万年,正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们管我们的挖红柳的方式叫“断子绝孙”。我们后来减少了那种“断子绝孙”的打柴法,唱出了《红柳的奉献》,唱出了“保护自然保护自然”,是因为终于有维吾尔人问起我们刘少奇问过兵团人的一句话:“你们计算过没有,你们每年开垦了多少荒原,风沙每年又侵蚀了多少良田?”是啊,那年我们中队开垦了一千五百亩地,却刨开了一百平方公里戈壁滩上的沙包!我们伤害、摧残、杀死了无数被自己称为母亲的红柳,我们有罪。维吾尔人是同情我们这批劳动改造的人,他们还悄悄问了我一个和问红柳雷同的问题:我们这次文化大革命造就了多少革命者,又造就了多少你们这样的反革命?那问题问得我哑口汗颜,不,应该是既造就革命者也造就反革命的人哑口汗颜!

  
——我做了反省。

  
(2)《炼狱流行曲26阿拉伯姑娘》下,我回答有人的提问:

  
我只会说一件事一个人,不会总结出理论的东西。回答上面问题需要读许多历史书和了解各国发展形成政治变化。我只能说点我自己看到的。

  
历史上南疆维族人有不少人在土耳其有亲戚,六十年代初,北疆不少人从伊犁博乐跑苏联去时,南疆也有人从喀什地区跑出去,一部分去了土耳其。伊犁跑的人多俄罗斯人,后来中国富裕了,又有不少人跑回来。文中依努塞尔家属伊教上层人士,他们与土耳其阿富汗等国都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因为喀什本身是“民族的十字路”。你说的“概念”并非所有维族人具有,老百姓嘛,哪儿有饭吃在哪儿待着,新疆其它伊教民族对“土”心理没有那么强烈。

  
后面问题,我觉得一个文明(如奥斯曼)衰落了就是衰落了,想重振昔日辉煌,难。

  
你提问后面应该有个领土问题,我一直认为:任何国家,得到的就不能放回去,已放出去的没必有再找后帐想收回。

  
——文中的依努塞尔是我追求的一位宗教上层人士的女儿,我失败了。但我们队的北京人(强制劳动者)娶到了六为普通的维吾尔人做妻子。

  
(3)《走拜城》中提到:

  
木扎特河往南一拐,改名叫成渭干河,它流向古龟兹国都城库车。在车里,我问起司机一个幼稚的问题:那维吾尔人为什么会死死守护着个佛教遗址?

  
“千佛洞开凿了好几百年,那时候伊斯兰教还没传入新疆,龟兹王信仰的是佛教。维吾尔人那时也不叫维吾尔人,是那时许多民族汇成的维吾尔人。这石窟是许许多多民族开凿的,是大家共同的宝库,所以他肯去保护它。”

  
——那是文化大革命“最中”之事。

  


  


  
你讲的或引用的“事实上,在中国广泛存在的官民之间、贫富之间、地域之间的种种不公正与歧视,汉族人又何尝不是受害者?藏人也好,维族也好,一般的民众在生活中遭遇歧视,很容易把原因归结于民族,这是不当民族政策造成的过度敏感,其实他们的困境和一个汉族农民或民工可能并没什么不同。”我同见。

  
因为我几次讲过“我以为无论藏族还是维族的问题,都是整个中华民族的问题,以一二个民族的问题转移整个社会的矛盾,不是明智之策。”

  
我想再谈几句:我们做事、看事和搞研究一定要冷静客观。

  
(1)我希望修改“新疆自古以来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这句话为“在新疆漫长的历史中,大部分时间、尤其在近代国家形成时,它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因为查《中国历史地图集》可看出汉、唐、清的版图划进了整个新疆甚至更远,三国、西晋、东晋南北朝,元的版图先是囊括了新疆九成以上土地,后划为察合台国。隋之版图划入了新疆东南部,有这些历史尤其近代史就足够了。

  
而隋朝时新疆西北部是西突厥王庭所在地,五代十国时那里是回鹘,北宋版图没伸进河西,南宋退居淮南,明朝时那里先有亦力八部后有叶尔羌国等……它被分割过的。国共相交的三十年代南疆出现过极其短暂的“独”,但仅仅一个小军阀就终结了它,四十年代出现过稍长也算短的“独”,但它起因是反国民党的,后被共产党转化方向而终(不说手段了)。

  
我所以想修正一下那句话,是避免给人揪住小辫子。在这种前提下,也不必心虚地去禁止人去研究“突厥史”和“维吾尔史”了。

  
(2)解放前后,新疆早有“三年一小乱五年一大乱”之说之事实,但都没大到哪里去,大到这次。我在新疆时,汉维关系处的是比较好的。这里有个关于宗教的问题,那时代虽也有“破四旧”的冲击,但在新疆很短暂、新疆少数民族中的伊斯兰宗教信仰和活动也没全破成,最重要的是在宗教之上,还有一个“毛泽东思想”在上笼罩着一切,无论哪个民族都是围绕在捍卫或“反对”(当然没人会公开提出反对,而是互相猜测指责)“毛泽东思想”、都在围绕着阶级斗争在转,民族宗教之间的矛盾也就突出不了了。

  
改革开放之后、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令人们除去“向钱看”外没有了精神的目标,国家决策层没及时给百姓点“精神鸦片”。一部分人确实富了、国家确实富了,但过去消灭的东西和矛盾,变本加厉地复活了。这些东西应该积极地面对,而不是消极地掩饰,更不是靠强压能解决的了的。苏联解体后的民族问题的突显,也应抱积极的态度去对待。

  
(3)西部开发具体到新疆,我认为更要具体到新疆各族人民身上,就是说让包括维吾尔人的各族人民能发挥自己的力量、自己能得到利益。而不是让那利益大部被腐败分子和内地开发商(正规正经的开发商)取得。要知道维吾尔人除去善农耕手工,也是很会经商的,把开发和生产也交给他们一部分,除去提高生活,也会加强向心力的。

  
(4)我多次说我们国家既已繁荣富强,就应更有自信和宽容。这种自信和宽容也应对待到新疆各族人民头上去。我说过疆独搞不起来,是有上面“在新疆漫长的历史中,大部分时间、尤其在近代国家形成时,它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等原因,还有一个是新疆存在着一个生产建设兵团。邓小平恢复了它的建制有他的道理,但如何恢复我在时的兵团和地方的还算良好的关系是现在人应当想到的。

  
(5)你举了“最重要的是尊重。白崇禧逝世后的祭奠仪式都按穆斯林习俗,蒋介石亲临现场,特意脱鞋步行,这就是尊重。”的例子。

  
我们在是新疆(包括在兵团和在地方)时,是很尊敬维吾尔人的信仰和风俗的,因此交了许多维吾尔人朋友。我们吃维吾尔人的饭、唱维吾尔人歌、跳维吾尔人舞……现在不知到了。我们在兵团汉人为主的连队里说汉语,在喀什水电局那个维族汉族都有的单位里听报告,是维语汉语两重报告,现在不知道了。暂时回这些好吗。

  

 回复[8]: 多谢龙老师 111111 (2009-07-24 19:55:28)  
 
  今天继续写,进展不大,先给您过目,然后谈谈看您答复的感想

  
……

  
官方在公式说法中不厌其烦地强调尊重宗教自由,特别是少数民族的宗教信仰自由,但骨子里不如说是一种应付的态度,潜台词是“别出事就行”。这种但求“别出事”的心态是中共各级官员的普遍特点,自然也谈不上对宗教的真正理解与尊重,同时更无从掌握宗教发生的变化。以新疆为例,对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思潮的渗透和传播状况,当局究竟有多大程度的关注?

  
二战后以来的席卷阿拉伯世界的伊斯兰复兴运动,以及日渐激进的原教旨主义思潮,是一件影响深远的全球性重大现象,至今仍在持续发展。由于他们的最主要对抗者是西方世界,所以西方学术界、文化界都对之有非常详细的分析。美国记者劳伦斯·赖特2007年获普利策奖的《巨塔杀机:基地组织与911之路》一书,详尽记述了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源流和脉络。他通过长期的调查考证,解释了几个重要的问题:伊斯兰原教旨主义的背景为何? “圣战”理论是如何建立成型的?为什么是阿富汗和中亚?我认为新疆的政府官员、主管宗教、民族事务的政府官员都应该认真地读一读。知己知彼,这是中国传统智慧的箴言,伊斯兰原教旨主义就是一个必须要知的彼。

  
这数十年来的伊斯兰原教旨主义思潮,发自穆斯林在传统社会向现代社会的转型中产生的挫折感、幻灭感和屈辱感,他们因此认为需要回到伊斯兰的观点、习俗和体制,只有伊斯兰才是唯一正确的出路。亨廷顿认为,伊斯兰世界的人口增长为原教旨主义提供了持久的动力。1980年,穆斯林占世界总人口的18%,在穆斯林远远高于非穆斯林的生育率基础上,2025年可能达到30%。尤为关键的是,这一轮人口增长的特点是青年激增。伊朗、阿尔及利亚等国家的伊斯兰复兴运动,和该国青年人口比例的峰值完全相符,亨廷顿认为这“或许并非完全巧合”。青年的特点是反抗精神强烈,情绪不稳定,内心躁动,渴求生活意义的指引,劳伦斯·赖特笔下的年本·拉登成长史,正充分说明了一个这样“内向而害羞”的青年是怎样走上了原教旨主义“圣战者”的历程。

  
回到中国新疆的情境当中。八十年代以来的这段时期,新疆的穆斯林社会,也同样经历了传统向现代的转型,南疆的变化尤其显著。在前述错误的民族政策实行之下,穆斯林产生挫折感、幻灭感和屈辱感是很正常的。另外,政府的人口政策是又一个要点。以五次人口普查的维吾尔族人口数据为例,1953年,维吾尔族人口364.01万; 1964年,维吾尔族人口399.63万;1982年,维吾尔族人口596.35万;1990年,维吾尔族人口721.44万;2000年,维吾尔族人口839.94万。1982年到1990年期间,维族人口净增125.09万;1990年到2000年期间,净增118.5万,完全体现出了青少年人口比例激增的现象。伊朗在70年代末伊斯兰革命时期的青年人口比例为20%,新疆维族的数据恐怕比这个还要高。

  
官方的统计数据还提到了人口及资源分布不均衡的问题。2008年8月26日,国家计生委副主任王培安指出,南疆以维吾尔族人口为主的和田、喀什地区及克州人口增加最快。南疆三地州总人口为592.3万人,占全区总人口的31.8%,但出生人口却占全区总出生人口的44%。2008年上半年,三地州第三孩出生数占新疆第三孩出生数的60%。可是,众所周知,新疆的地理环境决定人类的生活严重依赖仅占土地总面积8.22%的绿洲。绿洲的人口密度每平方公里高达131人,主要是农牧业的南疆在生态上处于超载或临界超载状态,进而使民众生活水准恶化。

  
社会转型,人口(青年)激增,在穆斯林世界屡见不鲜的原教旨主义思潮扩散所需的两大因素都具备,新疆能不成为孕育动荡的温床吗?

  
亨廷顿列举的统计称,2000年-2019年,17个伊斯兰国家处于青年人口激增期,其中有新疆周边的四个中亚国家塔吉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土库曼斯坦和阿富汗,一个南亚国家巴基斯坦。原教旨主义思潮在这一地区的影响仍很难衰退。而新疆目前仍处于第四次生育高峰,甚至在未来的20年内都处于高峰期,政府难道就准备继续像鸵鸟把头埋进沙子一样听之任之吗?从1953年到2000年,全国伊斯兰人口由800.6万增至2031.1万,增长153.8%;而同期全国人口只增长115.0%。官方把这个现象用来说明“我国伊斯兰民族的政治地位和生活水平都是有保障的,受益于国家的优惠政策”而津津乐道,难道不应该思考一下民族差异性人口政策的得失利弊吗?

  

 回复[9]: 回龙老师 111111 (2009-07-24 20:13:24)  
 
  (1)《炼狱流行曲11红柳的奉献》

  
新疆少数民族的红柳利用方法,是在自然资源有限的生活环境下养成的智慧。以这种生活方式,确实承载不了高速的人口增长。

  
(2)《炼狱流行曲26阿拉伯姑娘》

  
领土问题和民族国家一样,实际上是一个西方概念。新疆也好,西藏也好,在前清、民国时期的国际公约中,西方都接受了属于中国的事实。不知道为什么,中国政府从不懂得利用这个做文章。虽然是一些不光彩的不平等条约,却在另一方面确定了中国的主权边界。

  
“我们队的北京人(强制劳动者)娶到了六为普通的维吾尔人做妻子。”

  
六位?这个有点……

  
(3)

  
中亚的伊斯兰化是后来的事情,佛教、袄教过去是当地的主流。

  
您说的维吾尔族守护千佛洞让我想到塔利班摧毁巴格拉米扬大佛的事情。这也就是传统的穆斯林与原教旨主义者的分别吧。

  
另外:

  
(1)我希望修改“新疆自古以来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完全同意。官方类似的不严谨论述太多了。

  
(2)还有一个“毛泽东思想”在上笼罩着一切……

  
这个让我大受启发!谢谢龙老师。

  
(3)西部开发具体到新疆,我认为更要具体到新疆各族人民身上……

  
完全同意。

  
(4)自信和宽容……

  
这个很难阿。

  
(5)我们在是新疆(包括在兵团和在地方)时,是很尊敬维吾尔人的信仰和风俗的……

  
那个时代的人说实话,比现在纯朴多了。我觉得现在的一个原因是经济地位差别,汉人有了高人一等的感觉。其实在内地,哪里都一样,有点钱就瞧不起没钱的。改革开放的最大成就就是拜金教确立了意识形态的核心地位。

 回复[10]:  阿蓓 (2009-07-24 21:46:19)  
 
  小时候看过一本书名字是《草原启示录》那时候还是初中的小嘎嘣豆,只记得读完了泪流满面的。。。。。。

  
这个写得好,有没有知青反乡的续?

 回复[11]: 龙爷和六杆霸王鞭的交流有意思!  新局长 (2009-07-24 22:55:11)  
 
  很受教育!

 回复[12]:  夏夏 (2009-07-24 23:19:55)  
 
  请两位多多交流,看者受益.

 回复[13]: 谢阿蓓光顾 龍昇 (2009-07-25 14:40:47)  
 
  类似《草原启示录》的书,能举出几十部的,知青返乡的续,要找也能找到,只是我在外面待久了,没见到。

  
“小嘎嘣豆”?北京人?

 回复[14]: 自古以来我就不同意这句话 科长 (2009-07-25 15:29:01)  
 
  〉〉XX自古以来是中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自古以来?古到什么时候?那时候中国还没有呢,再古一点,大家都在树上当猴子。

  
所谓的国界,我赞成维持现状。现在这块地盘是谁的就是谁的,那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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