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妞儿│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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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妞儿
龍昇 (发表日期:2008-06-03 15:42:40 阅读人次:5520 回复数:31)
媳妇搞了套电视连续剧《前门楼子九丈九》的DVD，我蹭着看了几集。拍的好坏不说，但京事儿京味儿，自感亲切。倒是每集开头一句小姑娘唱的儿歌“水牛，水牛，先出犄角后出头，哎！”招出心中痒痒虫。“嘿，怎么就唱一句就没了？！打字怎么打成水牛不打成水妞儿！”我起急。“可不就这一句吗，瞎嚷嚷什么？一边待着去！”媳妇嫌我讨厌。我不服：“后头多了去了！”她叫板：“你还能比导演强？那你把多了的唱出来听听！” 　　“水妞儿，水妞儿，先出犄角后出头，哎。你妈，你爹，给你买的烧羊肉。你不吃，喂狗吃。狗也不吃，喂猫吃。猫也不吃，喂鱼吃。鱼也不吃，最后还是给你吃。”我把八百年前就会的那“水妞儿”歌儿给唱出来了。　　水牛怎么让你唱成水妞儿了？她是前门楼子九丈九里的谁呀？　　水妞儿不是电视剧里的人。　　那是谁？肯定是个女的，你认识？　　水妞儿不是人，是水牛，是雨过天晴出来的蜗牛，小孩子捉它玩。　　噢。还真有这么首歌，怎么唱到鱼就完了，鱼下面不是还有虾米吗？　　本来水妞儿歌下面还从别的游戏的歌中接过来了一段，是鱼也不吃，喂小尾巴尾巴……鱼，这不是给省略了吗。　　什么游戏中有这么句话，是北京的游戏吧，我怎么没听见过？　　你上海人当然没听说过。那是一帮孩子玩的叫做捞鱼的游戏，先通过石头剪子布或者手心手背决定出两个人来，他们俩面对面站好，举起双手搭成一座门也就算鱼网，其他的人则一个接一个地从网下鱼贯而过，举着手的也就是张着网的人就唱起了“一网不捞鱼，二网不捞鱼，三网单捞小尾巴尾巴……”唱几回“尾巴”都行，待举手的想捞谁时就喊着“鱼！”地落手将他或她网住，当然鱼们也得听着那“尾巴”声音判断落网的时刻而准备随时破网而出，我举手时总爱把水妞儿套住。　　嗯？水妞儿怎么又变成人了？谁？老实交代！　　绕来绕去把自己套住了，交代吧：她不叫水妞儿叫花花，因为老跟她一块儿捉水妞儿玩儿，捉到了水妞儿就一起唱歌，让它先出犄角后出头，我们也和大家一起玩捞鱼，抡到我举胳膊时就喜欢捞她。　　怪了，你怎么就喜欢捞她，不是可以破网吗，她就乖乖地进你的网？　　谁知道啊，不是小孩子时的事吗，那时的花花就跟咱孙女那么大点儿。　　就不能长成大姑娘吗，以后你没拿网捞过她？　　到大姑娘时人家腼腆了，见面说话也是三言两语公事公办了，尽瞎想！　　我瞎想？是你先唱的水妞儿歌、还捞鱼！这么多年你也没给我唱唱啊！　　这不是看前门楼子九丈九看的吗！我说到这里，媳妇想起事来了，怒斥道：老家伙，裹什么乱，这一集快过去了，去给我倒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