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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 导

龍昇 (发表日期:2007-08-28 10:49:56 阅读人次:2219 回复数:9)

   

  
前面是片大森林,长宽均百里,刚进去时路多如网,都是打柴人的木头车留下的轱轳印子。森林里面遮天蔽日,进去没五里地,车轱轳印子消失的干干净净,说什么也找不着东西南北,我们胆颤了。有人说退回去吧,无论如何得找个向导了。

  
退回十里才有人家,找好几家人打听都说多少外乡人转在大森林中出不来,有饿死的有渴死的有冻死的,你们是得找个向导。但请他们当向导却谁都不肯,因为人家看得出我们脸上挂着逃亡者的相。再三请求之下,有人说要不你们找盲流老王去吧,他大概肯。在一个寡妇家找到的老王,他一口答应,说给二十块钱吧,十快算我的跑腿钱,十块给她,让她给你们打几个馕、预备两葫芦水。

  
再进大森林,我门的心里面有底了,也有心情看看林中景色,看到不时飞出的鸟儿、蹿出的兔儿,都觉得很开心,甚至蹿出匹野猪来也不觉可怕了。又看不见车轱轳印子了,老王毫无犹豫地照准一个方向径直走了下去。我们问他怎么那么有把握,他回说:“我能闻到她的味儿!”

  
因为不是在纸上写字,我们不知他说的“她”是什么东西,好奇地问:“前面有沙枣树吗?沙枣花香飘十里,但现在是冬天呀。”

  
“不是沙枣花,是人。”

  
他好像是闻到了前面有人味儿,鼻子扬起,走路比我们逃亡者还急,什么人的味儿能传出这么远?我们估计出他说的“她”是个女人。走呀走,老半天,未见人影儿。“你说的她在哪儿?”“一出林子就能看见。”哇,那个“她”的味儿能飘百里!

  
我们急他也急,但百里森林路一天是走不完的。看看夜色来临,他说歇息吧。划拉好多枯树枝码成一个大圈子点火取暖,人在圈儿里躺下睡觉。我掏打火机点火,他问:“你们有富余的打火石吗?”我还真有好几块打火石,算算更远的路程,我说能送他三块。篝火燃起,聊起打火石:“也是要送给她吗?”“是,也是为你们呀。口里一块打火石买二分钱,到我们那里就变三角了,她那里更没有了。出了林子,前面还有五十里戈壁哪,我是想给她打火石,让她给你们熬碗热乎的,出门人都应互相照顾。”我们问他答应给我们做向导时就没想问问我们是啥人?他说当年他从大森林那边闯过来时,她也没问过他是啥人。

  
又走了一天,日落时出了大森林。一出来就看到一根斜架着的打水用的吊杆,那下面应该是敞着老大口的井。我们闻到了味儿——一股子马粪羊粪羊臊味儿。那井后有道沙梁子,沙梁下有一大一小两地窝子,几根拴马桩和一围羊圈子。老王吼了一嗓子,小地窝子里钻出个女人来。一般人儿,不俊也不孬,身上并无沙枣花香味儿,到是有股子马粪羊粪羊臊味儿。老王把我们给他的十块钱和三块火石给了他,说“给他们弄点热乎的。”那“热乎的”是一大锅羊骨头汤,喷喷香。

  
喝过羊骨头汤,他们带我们到大地窝子里去睡觉。大地窝子里挺寛绰,但铺着毡子的地方却有限,而且上面已经躺了俩长大胡子的人。她用皮靴子踢了踢他们,给我们腾出快地方,说睡毡子上暖和,他们要是醒了挤你们就敲我门来,我踢他们。

  
他跟着她回小地窝子睡去了。次日醒来,要继续赶路,我们敲开了小地窝子门,想谢谢他带我们走出大森林,也求他给我们在下面茫茫戈壁路上指个方向。没想到他躺在被窝里说爬不起来了,说都怪她把他搞跨了,她还有劲,让她给你们指指路吧。她笑嘻嘻地带我们翻过了地窝子背后的沙梁子,朝前一指说照着它走就没错了。

  
晨曦中,前面是巍峨的天山。回头看,不见了她的身影,但见我们走过来的大森林,那是片金色的胡杨林。我们走了五十里路到天山脚下的公路时,身上还挂着一股子说不出道不出的味儿。

  




 回复[1]:  雪非雪 (2007-08-28 11:49:14)  
 
  味道浓厚。

  
沙枣花香。她香。羊骨头汤香。

 回复[2]: 闻到香味儿了?谢谢. 龍昇 (2007-08-28 13:18:14)  
 
  沙枣花香啊,飘在丝路上,也飘在小林他们那旮瘩,非雪家乡也应有.

  
羊骨头汤也大致如上.

  
唯她的香,只有那儿有.怀念啊

 回复[3]:  雪非雪 (2007-08-31 12:33:46)  
 
  沙枣能吃吗?我不知道是什么枣。知道红枣黑枣,黑枣也老多年没见了。

 回复[4]:  蛇 (2007-08-31 12:48:34)  
 
  > 他说当年他从大森林那边闯过来时,她也没问过他是啥人。

  
只要是人就行了~~~

 回复[5]: 长虫, 我是局长 (2007-08-31 13:21:13)  
 
  9月天凉了,准备吃狗肉喝烧酒。

 回复[6]: 沙枣,人,谜语: 龍昇 (2007-08-31 15:22:41)  
 
  非雪:

  
沙枣树长在贫瘠的缺水多砂的盐硷地中,枝带刺,紫色。

  
沙枣花很小、五角形、黄色,五六月开花,香气飘逸,有沙漠中的桂花之称。

  
沙枣,秋天结果,金黄,比红枣小比黑枣大,果中少水分,绵绵的,我们那它当零嘴吃,却也能饱肚子。晒干磨粉可蒸馍馍、烙饼。还可酿酒制糖。

  
沙枣核儿可串成门帘子……

  


  
蛇:

  
那才叫“来的都是客……”呢,出门在外吗。

  


  
局长:

  
吃完狗肉,冲已不太模糊的电线杆子翘回腿儿,次日,电线杆子底下长出一个蘑菇来。您猜那蘑菇叫什么名字?——又一谜语。

  

 回复[7]: 网上真是什么都有! 陈某 (2007-08-31 15:45:57)  
 
  一查,“中国枣网”---- 中国枣行业门户网站 www.zao.com.cn

  


  
散文:沙枣树

  


  
中国枣行业门户网站 www.zao.com.cn 2006-8-27来源:天山网

  


  
沙枣树的叶没有柳树叶那样漂亮,树干也没有白杨树那般挺拔,但她却是特别能耐盐碱、耐干旱的树种,生命力极强。成年的沙枣树,即便是在极为干旱、贫瘠的盐碱地里,不需施肥,不需浇水,仍然能够很好地生长。

  
边疆的春天注定要比内地来的晚些,然而,只要稍有一线春的气息,朦胧的绿塬中就能觅到沙枣树那独特的浅绿色戎装。

  
初春时节,休眠一冬的沙枣树在西部大漠强劲的春风中苏醒过来,沙枣枝条在阳光的妩媚下,缓缓抽出细嫩的叶芽。她浅绿的叶稍带有细细的白色绒毛,在我的眼里就宛如"小青"姑娘身披沙巾一般美丽……

  
五月里,随着春之舞尽情的舒展英姿,沙枣花便会在绿叶的呵护下争相开放,毫不逊色于内地早春千娇百媚的柳绿花红,沙枣花那特有的芬芳便无遮无拦地弥漫在树丛中,散播在空气里。

  
沙枣花一串一串开得很小。在边疆的五月,倘若你能闻到一种浓烈的馨香,那么在遥隔数公里外必定就有一片花儿怒放的沙枣林。

  
还是上个世纪的六、七十年代,我家的房后便生长着几棵沙枣树。童年的我和小伙伴们的课余时间,经常在沙枣树下游戏和玩耍,尽情地挥洒着无忧无虑的童年。我们捡拣那花开得密匝匝的枝条大把大把地折回家,插在盛水的瓶或罐里,当作插花,在窗台或桌几上摆放几束,沙枣花浓郁的香气便在屋内散开,深吸一口,沁人肺腑,心旷神怡,那种甜蜜的滋味真是难以用语言表达。如果瓶内不断水,花香可维持五天以上。那段时间,我们和我们的家人便都生活在沙枣花的芬芳之中了。

  
边疆的春夏之交会有刮不尽的风,不少的沙枣花会在风中飘落,但却危及不了沙枣树的生命。每当过了风季,留下的花才可能成为最终的幸存儿。这些羞涩的小花被温暖柔和的阳光爱抚着,在一场场风雨的煽情挑逗中逐渐成熟。随着花朵的脱落,一串串米粒般大小的青绿色沙枣逐渐变大、变得丰满,一嘟噜一嘟噜的挂满了树头。

  
到了深秋,遥望在沙枣林枝头跳跃的沙枣儿们,有的金黄,有的黝黑,有的紫红,在泛白的树叶衬托下显得格外美丽。

  
当我们还是孩童的那个年代,平常很少见到水果,沙枣也就自然成了我们眼中的稀罕物。每当放学后,我们就爬上沙枣树,悠然自得地骑在树杈上,哪怕让沙枣树的刺划破点皮肉或挂破衣裤也在所不惜。我们摘下那熟透的、大个的沙枣儿尽情的塞在嘴里,咀嚼着沙枣儿的甜蜜,那种幸福的滋味至今都难以忘怀。我们常常会因为忘记了晚饭时间或挂破了衣裤而遭到父母的责骂甚至挨揍,然而,第二天,我们就会把这些忘到九宵云外……

  
边疆的冬季是寒冷漫长的,厚厚的积雪覆盖了大漠,气温低于零下三十度是很平常的事,而通往沙枣林的雪地上依然被我们童年的脚步踏出了一条笔直的小路。此时的沙枣树虽已落尽了叶子,但她的枝干却变成了紫红色,枝头所剩不多的沙枣在寒风中摇曳,透出了几许对冰雪严寒的鄙视。

  
时光荏苒,光阴似箭,岁月的流逝带走了许多人世间的琐碎繁杂,可关联着沙枣树的童趣却依旧记忆由心。母亲说,那些沙枣树是她们刚进兵团开荒时为防风固沙而栽下的,在栽种的众多树种里,沙枣树是留下最多,成活时间最长的。

  
沙枣树不正是一代代兵团人淡泊名利、吃苦奉献的真实写照么?

  
我赞美沙枣树,是因为我喜欢她在五月花开时节的沁人芬芳;酷爱她在十月里果实累累摇曳枝头的喜悦笑靥;敬佩她在在戈壁荒漠中正风挺拔,带来一片片绿色……

  


  

 回复[8]: 那也长得太快了。 我是局长 (2007-08-31 15:49:07)  
 
  第二天就长出来,我还不如去种蘑菇卖呢。呵呵呵。

  
至于叫什么……我才不说呢。你就坑我吧你。

 回复[9]:  雪非雪 (2007-08-31 17:00:12)  
 
  看了龙爷的沙枣树、花、果的描述,可以肯定没见过也没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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