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小便与狸│龍昇│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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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小便与狸
龍昇 (发表日期:2006-05-16 11:36:23 阅读人次:2236 回复数:5)
初来日，看不惯日本男人的“立小便”（随地小便），想不通他们何以不忍几步路找个厕所去方便，非冲人家房犄角儿撒尿。某日，我朝一位“立小便”的绅士投去不解的一瞥，反遭“有何大惊小怪”的训斥，又向我顶头上司“讨了个说法”后，才对其事熟视无睹了。　　我上司如是说：“日本人很讲究一个忍字，许多人将那个字当座右铭挂在办公室或家中，那主要是指精神方面，也包括物质。有尿要撒则属生理现象，那是不能忍的。憋急了不排泄会造成人体器官紊乱失调。不瞒你说，我尿急时也有过慌不择路的立小便之事，那一泡尿泄出来混身都舒畅呢。听说你们中国有活人让尿憋死的笑活，那可太残酷了。” 　　听那话之后的一天，我上班过人行横道时，将一位险被汽车撞上的人拉住，免去了一场人身事故，却遭那人一句骂，气煞吾也！不过那开车的会社社长倒谢天谢地，当晚请我去“居酒屋”和“俱乐部”喝了两顿酒。原来，险遭车撞的人是“当屋”（成心撞成死不了的伤而吃上车主的耍光棍儿的），我拉住那人免去了大老板一场没完没了的经济官司。　　在“居酒屋”被位媚狐狸似的妈妈桑灌了一通清酒，又在“俱乐部”让俩大美妞儿灌了通威士忌。回家时我已酩酊大醉，还腹下告急。一时找不到厕所，想起在日“立小便”无罪，便往阴暗角落的一块大石头上撒了泡尿。正系裤子，有人揪住我后脖领叫“干什么哪！” 　　嘿！谁“立小`便”都无罪，偏我一烧香老佛爷就掉屁股？我真想学日本绅士样对揪我后脖领之人训斥一句“有何大惊小怪”，但回头一看那人竟是喝第一轮酒的店中的妈妈桑，我酒醒了，我怎么瞎摸瞪眼地跑回“居酒屋”墙下来了？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妈妈桑认出了我，问我一泡尿撒哪儿了？我揉揉眼仔细看了看，才发现那不是块大石头，是个石像。妈妈桑是打烊关店门时发现我的“立小便”的，她又打开店门，命令我道：“抱上，跟我进来！” 我乖乖地抱起那石像，闻到了自己的尿臊味儿，但感觉它不太重，原来不是石头的是陶瓷的。进店，开灯，妈妈桑问：“看看，他是谁！？” 　　那像不是人，是个尖尖嘴似狐狸，肥胖像狗熊的动物。他有大大的肚皮，裆下有两颗被夸张的硕大无比的睾丸。有趣的是他像人似地站立着，肩后背顶斗笠，一手拎着酒壶，一手攥着个本子。嘿——，这是谁？我不知道。“这是塔奴基桑！”妈妈桑气急败坏地告诉我。但我仍不知塔奴基（此物名发音为TANUKI，咱国语写不出KI音字，我写成塔奴基）是谁。我听不懂，妈妈桑干跺脚也没用，便连比划带写汉字地给我解释，我方知其正体是狸。　　狸在日本是狡猾、骗人的代名词，如狸爷、狸婆是狡猾的老头儿、老太太，狸寝可解为装睡。那陶瓷的狸背着斗笠是它化做了人，拎着酒壶是要将人灌醉，那本子叫通帐即做凭证用的账本；另一种解释是斗笠可护身避灾，日本酒壶叫“德利”故象征有“德”，通账表示有信用。酒肆商店门前放它则是反其欺人本性，成了殷实信用老少无欺招财进宝的象征。　　啊哈，我那泡尿竟是撒在“居酒屋”的幌子上啦！那不像是在中国商家的“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之类的招牌上抹了泡屎一样地缺了德吗！难怪妈妈桑生气。　　我慌忙赔礼道歉，妈妈桑问我愿打愿罚？罚则给她买个新的，要五万。我同意，答应分期付款半年还清。她不干，她已从带我来的社长口中知道我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开”但不知我一个月只有一万零花钱，以为我在耍滑头。她看了看我现在老掉牙的、当时还有点儿“英俊”的面孔，突将厉色变成笑容，说我想当“狸爷”还嫩点儿，打！一“打”我将塔奴基洗净擦干去掉晦气，我做了。二“打”我给她“马杀鸡”（按摩）去掉一天疲劳，我犹豫了一下，还是忍辱给她“马杀鸡”了。但“马”到最后她舒坦地将和服带子解开，露出个大裸体，要跟我“那个”。我不干，她伸手掏进我裤裆说：“我告诉你塔奴基的卵蛋为什么那么大。” 　　朋友，那天我是落荒而逃了，没跟妈妈桑“那个”，因为我是从阶级斗争刚结束的中国来到资本主义的，还挺正人君子。但我也因逃跑没听到妈妈桑掰着手教授、后来也因有那事而羞于请教日人，所以长时间不知塔奴基的卵蛋为什么那么大。　　以上是我写过的一个万余字的故事，今将其缩写出来，是因为那事出二十多年后我终于知道了塔奴基的卵蛋为什么那么大，想以其为序地于下回告诉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