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到来的季节 │亦夫│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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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到来的季节
亦夫 (发表日期:2016-02-01 13:25:59 阅读人次:1606 回复数:10)
十多年来，桂花飘香的季节，我都远在东瀛。在我散步途经的河岸、公园和人家，在东墨田三丁目一个幽深的古巷，都有着单株或成排的桂树。在花开的那段日子里，我徜徉在一团浓烈的迷香里，整日都是醺醺然近乎沉醉的感觉。桂花的迷香有一种强大的排斥力，它笼罩自己的领地，不容任何其他花香的浸染。它甚至不屑百花招来翩翩彩蝶的心旌摇曳，而是以自己的决绝排斥了所有风流客的到访。桂花孤独却并不低调地开放着，它一树浓香让靠近者瞬间恍惚，瞬间迷失自我，陷入巨大的美好和虚无。　　每年此时，桂花以它不容抵抗的强大，占据了我对这个季节的全部记忆。就如同一幅画上某处极度醒目的局部，总会让我们忘记其余的细节，甚至整体。　　当今年秋天来临的时候，我因国内琐事难了，耽搁下了返日的行程。十几年之后，又一次重温京华的秋意渐浓，我却总是感到若有所失。起初我并不知道这份缺失到底是什么，但当一个远在南国的友人发来楼下一树桂花正在盛开的照片时，我立即意识到，没有桂花浓香弥漫的秋天，已经让这个季节在我意识中变得残缺不全。想起东京那个栽满成排桂树的小巷，想起在黄昏里穿过它时那种香气袭人的昏眩，我忽然亲切无比，如同嗅到了故乡般熟悉的味道。其实我是一个典型的北人，从出生到人至中年，都是在北方大地上度过的。生于南国的桂树，应该是与我的故乡没有任何关联的。前几日从北京回陕西参加族人的婚礼，被安排宿于秦岭山腰一栋白色的房子里。刚入住的那天下午，我外出散步，忽然有一缕淡淡的香味袭扰了我饥渴的嗅觉：是桂花的迷香！虽然没有那种习惯的浓烈，但依然为我从众多山野之气中准确捕捉。寻香沿山而上，绕过一处密布的山棘，我果然找到一株桂树：树身低矮，枝杈单薄，叶片稀疏，看上去像一个极度营养不良的孩子。枝头那些纤小的金黄色花朵，正努力向空中散发着桂花那神秘的迷香……我惊诧万分，半天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原来我的故乡真有桂花啊，东瀛那些陪伴了我许多个秋天的桂树，并非我曾经以为的初见，而是在异乡的重逢。　　回来问一个友人，他说陕西南部有桂花，止于秦岭，再往北就没有了。我虽然不能判断其言的真实性，但那株与我在山野邂逅的贫瘠的野桂，却如同我看到了自己的宿命般在心头弥足珍贵。我知道异乡那些占据了我整个秋天心思的浓香，都缘于对冥冥中这缕淡香长久的等待，是一种渴望被放大数百倍、数千倍之后的错觉。　　一个季节正在到来，它的到来注定了它的离去。但这次不期而遇让这个秋天变得充满意义，我会永远让这个不同寻常的季节停留下来，不光在记忆中，而且在我感觉随时可以触及的内心深处……

回复[1]: 小背心 (2016-02-01 16:42:56)

　　寻桂花香而来

回复[2]: 蓝色海洋 (2016-02-01 21:00:50)

　　喜欢亦夫的文章。

　　“一个季节正在到来，它的到来注定了它的离去”这句话充满了禅意。

　　形而下者谓之器，形而上者谓之道。永恒的东西存在“道”之中。

　　所以亦夫会让“这个不同寻常的季节在心中永远地停留下来”

　　今天是阴历腊月二十三，是老家西安的小年。家家户户都会吃糖瓜儿、贴对联儿、

　　祭灶王爷。

　　快过春节了，问弟妹合女儿好！

回复[3]: 科长 (2016-02-01 21:15:29)

　　酒到底戒了没有啊

　　不是说好一起喝茶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