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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下的囚徒

陈希我 (发表日期:2009-04-19 10:57:13 阅读人次:2294 回复数:9)

  

  
1993年6月9日,全日本国休假。本来,休息日在日历上应标有红色的,那是一个令人欢欣鼓舞的颜色。但那天,却是普通的颜色。那是临时决定的假日,因为皇太子大婚了。当然更惊喜的应该是那些被自民党政府大赦的囚犯。曾私下问几个日本人:休息日准备怎么过?大多回答:睡觉。不睡觉的只是媒体,他们大造舆论,制造了举国欢庆的景象。当然那些普通的日本人也可以在睡饱之余,懒洋洋看看电视,或者上街溜达,看热闹。有人分发来小国旗,也可以拿着挥一挥。

  
我也休假。不过心境比日本人更疏离,因为我是个外国人,这个皇室,跟我八杆子打不着边。利用这机会,我跟一个一直没时间会面的国内同学见了面。我们逛街,仰头看天上盘桓着的监视飞机,想:这个温顺的国家是否真有可能发生“右翼”之外的骚动?据说便衣已埋伏在怀疑有共产党赞助的咖啡厅里。我们去新宿,第一次登上了高高的新东京都厅舍,在顶楼眺望全东京,那与在东京塔上眺望有着不一样的景观。

  
当然作为外国人,我也更会稀奇地睁开眼睛,张开耳朵。特别是,当我知道那个将要成为皇太子妃的叫“雅子”的女孩,一处住所就在我的住所附近,隔着半面洗足池。我拐到那里,门口有警察把守,姿势僵硬。当然所以让我感兴趣,更因为我的国家已经消除帝制100多年了,当然又在40多年前有复现“万寿无疆”,然后又“拨乱反正”、“改革开放”,向现代化国家奔去了,可是这个我们学习的对象之一,却居然还有皇帝。我至今还无法顺溜地在公元纪年和日本年号之间换算,除了“平成元年”,因为那是我到达日本的第一年,也是我的祖国“国殇”之年,但是再算下去,也算不清了。这有皇帝的国家,在我眼里感觉是在现代社会上演着古装戏。可是这不是戏,是真的,皇太子要结婚了,皇太子妃就在我的附近,有名,有姓,有工作,在外务省,她爸也在外务省,是个次官。照片中的她,穿着我们日常都能见到的现代服装。

  
这是一个长得不错的女孩,脸蛋和身材都没有缺陷。多少女孩子有脸蛋就没有身材,有身材就没有脸蛋,她全齐了。她爱网球,爱滑雪,曾经还获得过垒球冠军。家庭又好,地位也高,更谈不上缺钱。那么她为什么要嫁给那个矮矮的男人?她比那男人还高。就因为他是皇太子?她还是哈佛毕业,受过现代教育,她为什么要把自己送进宫里?难道在现代日本,还存在着逼婚?

  
当然当时日本的女权主义者是这么以为的:她是勇敢,她这个职业妇女成为皇后,将对日本社会产生积极的影响。我不太相信这种说法,这类似于我们熟悉的“女革命者献身”的说法,张爱玲的《色戒》里也做过这个梦,事实证明破产了。在百思不得其解下,我也产生了虚妄的想法,就像当今一些作家那样,认为“底层”未必就没有快乐,甚至还可以“高兴”,“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我一直对宫廷没有好感。我讨厌看“宫廷戏”,一如我讨厌金色。虽然现在皇室已权力不再,但在其内部,仍然是控制极紧的。这个女孩所放弃的,不只是工作,还有原本的家庭、朋友、未来,甚至是21世纪。负责管理皇室事务的机构宫内厅监视着她的一举一动,记录下她的公开言行。无论何时何地,见到公婆,她都必须行礼,必须弯腰60度。她必须尊称自己的丈夫为“东宫太子殿下”,至少在公开场合必须如此。在接下来的人生中,她唯一扮演的角色就是端庄恭敬的妻子,永远保持在丈夫身后3步的距离,唯一的任务,就是产下菊花王朝的男性继承人。著名小说家、后来担任东京都知事的石原慎太郎就有名言:“丧失生育能力的女性若是还继续活下去,根本就是浪费和罪过。”这话激怒了女权主义者,131位妇女控告了他,但这个法制国家对此类毁谤行为,却没有任何法定处分。地方法院的法官川村义辉驳回此案,说:“很难判断他的言论是否有造成严重的情绪伤害。”人们总将雅子妃跟黛安娜王妃相提并论,实际上,黛妃的痛苦经验放到雅子那里,只是小菜一碟。

  
据说面对婚事以及之后的宫廷生活,雅子做了万全的准备。她向年长的圣贤智者学习各种知识,包括皇族历史、宗教仪式、宫廷用语(这连具有一般教育水平的日本民众也无法理解),还有书法,还有和歌。她小心翼翼于繁复的皇室礼仪,尤其是鞠躬行礼。爱斯基摩人用18个词语形容雪,夏威夷人用47种词语形容香蕉,阿尔巴尼亚人用27种词语描述胡须,而日本人则有6种词语,用来评价第一印象的动作——鞠躬。必须有精确的鞠躬方式与角度,这是关系到行礼者与受礼者之间的地位;绝对不能把“最敬礼”以连连点头致意的方式带过,否则就成了无以弥补的失态行为。什么是“最敬礼”?字典解释:是“鼻子几乎贴近双手,虔诚、低姿态的鞠躬方式”,而连连点头致意,则是“阿谀奉承的连续点头”。尽管如此,她仍然被指责了。在宣布订婚的第一次联合记者会上,雅子说起了她的计划与抱负,说着说着,就说多了,居然说了9分37秒,比德仁皇太子多出了28秒,礼俗规定她的长度只能是丈夫的一半的。那个在东宫已经做了20年的内侍的皇太子主要朝臣、重要亲信之一的滨尾实,就指责说:我认为她不够谨慎。整体而言,她说太多话了,甚至还说了没有被问及的事。还有似美国人的行为举止,例如走在男人前面,也就是西方人所谓的“女士优先”,这些行为在美国也许会被接受,但在日本,她应表现得更加庄重。 那场记者会成了雅子在公开场合发表谈话的最后一次,宫内厅从此下了禁口令。从此以后,她出现在任何公共场合绝不主动说话,也不能即席发言。而且,她还必须一秒钟也不能放松她的笑容,以免让狗仔队捕捉到瞬间的画面,让虎视眈眈的媒体找到机会,拟下这样的标题:“忧愁的王妃”。她最终真的“忧愁”了,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当然她也企图突围。2008年1月1日,元旦,是宫中最忙的时候,她留下皇太子一人,自己跑回娘家去了。2日,天皇夫妇和皇室成员在皇宫接受一年一度的民众贺年活动,按规矩,他们应该分7次接受民众祝贺,但雅子却只在3场民众拜年上露面,而后以“健康为由”中途离场了。她的行为令皇太后美智子越来越不满,据说,在一次被婆婆训斥之后,她忍无可忍,情绪失控了,对着婆婆嚎叫。但这没有用,只能使她在旋涡中越陷越深。

  
值得注意的是,一些指责是来自皇室的奴仆,还有那些跟他们毫不相干的民众。其实据说皇太子德仁也是厌倦皇宫内的清规戒律,明仁天皇也未必很专制,可是他们周围的人似乎比他们更热心。“皇帝不急,太监急。”美智子皇后,自己也是平民家庭出身的,可是她终于也无法容忍雅子了。专制制度的可怕,更在于它的“场”。那些貌似疏离的百姓呢?其实也难逃这个“场”。他们谈论雅子,每谈一句话,都溅出了一星唾沫。严格上说,袖手其实也是怂恿。大家都在有意无意充当了推手,把一个女孩推到那个专制体制里,嵌进那个既定的模子里。

  
当然,每个人都可以说自己没有什么错。就像我们睁眼就能见到的:面对不平,我沉默;面对罪恶,我不喊打;我行恶了,我只是众多行恶中的一个;或者我只是公务员,只是履行公职。在我的《冒犯书》审判中,几乎所有的公职人员都挺和气,甚至还示好,但是他们仍然要扣你的书,仍要野蛮判决,他们是否觉得这样,将来就能逃脱历史的审判?或者把罪责推给历史:从来如此……

  
我曾说,传统是有毒的。现在中国又恋上传统了,那些提倡者,未必不曾受过传统的害,他们难道不记得了吗?一个媒体曾邀我跟某人大代表辩论,我回绝了,一个原因是我知道自己的言论媒体并不能用。这也是我的袖手吧?但还是跟记者做了交流。据说对方拿日本人注重传统文化来作例证,所谓“传统和现代并存”。中国人对日本的印象,往往坏的只是停留在侵华年代,好的呢,是明治时代。其实“明治维新”,只是在确立了“天皇制”之下的“维新”。这样的“维新”,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新”,并不意味着人的解放,而恰是被奴役。那样的体制后来直接导致了军国主义。在专制国家,“维新”或者“革命”,常被专制绑架乃至利用,尼古拉·别尔嘉耶夫对此有精彩的论述。

  
对方倡导中国人要恢复穿汉装,一个理由是日本人到现在还在穿和服。这其实是莫大的误解。现在的日本人已经很少穿和服了,除非一些特殊的场合。现在的年轻人甚至连特殊的场合都不再穿,传统服装太繁琐,太束缚,他们要自由。对此,我完全可以作为例证来反驳我的对手。可是仔细一想,还真不敢说。即便是不穿和服的现代日本,真的自由了吗?

  
印象中雅子也是不太穿和服的。但在嫁给皇太子时,她也把“十二单”穿得很不错。其实雅子从来是并不坚硬的“水”。与雅子同年龄的工藤由纪惠就说,雅子像是“不停流动的水”。她在世界不同的角落长大,所以缺乏真正的性格。不断的搬迁导致她缺乏归属感,造成了疏离感。一直到结婚前,她几乎一半时间都在国外,这使她总是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日本,这也许是个能力,但对一个日本人而言,或许更是个不祥的诅咒。她的幼儿园、小学及中学时期,分别是在莫斯科、纽约、东京和波士顿度过的,她的那些在游乐场嬉戏的语言,也从俄文变成日文,再到英文。大学就读于哈佛、东京和牛津三所学校,处于不同国家的学校机构,有着差异性极大的学术要求与社会规范。她面对哈佛广场上性爱、毒品、摇滚乐交杂景象,也能处置适当。每一次,当她安顿好、结交新的朋友圈后,就到了离开的时候了。不论是过去或现在的朋友,面对雅子的两个面貌,都感到有些疑惑:一个是开朗、精神焕发的国际主义者;另一个则是谦逊、内向的日本妻子与母亲。她的适应能力很强,但她的性格却似乎发展不完全,变幻莫测。大学时代,有时她会穿着轻便的牛仔裤和有破洞的运动衫,隔天,她又会穿上完美无暇的森英惠套装……

  
这似乎是一种自由,其实不然。这不是自由。自由是以意志为根基的。当意志没有被任何力量控制的时候,自由可能形同虚设,甚至走向反面,走向马丁·路德所说的“奴役”。那充其量只是漂泊。漂泊是没有归宿的,只有茫然,痛苦和愤怒也是建立在茫然的基础上。明白地说,自由是一种定力,在没有自由、或还没有充分自由的环境下,自由是可疑的,不抗争而产生的自由,是危险的。自由要自己把握自己,如果不能自己把握自己,就只能被制度所掌控。某种意义上说,自由是自己的囚徒。

  
我一直也因疏离而自得。虽然没有外在的自由,却竭力扩展内心的自由。我抛弃体制,放逐自己,但我这艘没有发动机的空船,也许反容易被旋进制度的旋涡里,就像《朗读者》里的文盲汉娜。当然,我不是文盲,我有文化,可是我是文化的俘虏吗?我会反抗,我是反抗的“被缚者”(艾兴格尔笔下那个人物)吗?当我在日本对皇太子婚礼漠然处之的时候,我是不是已经成了一个孤岛,很可能谁都可以登陆?果然,我其实无时无刻不在希望着自己国家强大起来,我有本能的荣誉感,假如2008年我还在东京,或是巴黎、纽约,我是否也会举着五星红旗上街护“圣火”呢?不要看我无所事事地漂泊,恶魔最喜欢去大街上搜逻孤魂野鬼,很多时候,孤魂野鬼是最凶恶的。

  
许多年后,我读到别尔嘉耶夫的《论人的奴役与自由》。我暗暗惊讶,好像他就是针对我说的:“在俄罗斯侨民里,我发现了和在共产主义俄罗斯一样的对自由的厌恶和否定。这是可以解释的,但与俄罗斯革命时期对自由的厌恶和否定相比,在俄罗斯侨民中的这种对自由的厌恶和否定却是更少能被证明的。”

  
目前,世界上仅存着30个君主政体国家:安道尔、巴林、比利时、不丹、文莱、柬埔寨、丹麦及其属地、日本、约旦、科威特、莱索托、列支敦士登、卢森堡、马来西亚、摩纳哥、摩洛哥、尼泊尔、荷兰及其属地、挪威、阿曼、卡塔尔、沙特阿拉伯、西班牙、斯威士兰、瑞典、泰国、汤加、阿拉伯联合酋长国、英国及大英国协的多数国家和梵蒂冈。

  
许多国家,据说已经废除了。20世纪废除的君主政体国家有:

  
1910:韩国、葡萄牙

  
1912:中国

  
1917:俄国

  
1918:澳洲、德国、德意志皇家属地、芬兰、立陶宛、波兰

  
1924:土耳其、蒙古

  
1931:西班牙(1975年恢复)

  
1944:冰岛

  
1945:越南、南斯拉夫

  
1946:匈牙利、保加利亚、意大利、阿尔巴尼亚

  
1947:罗马尼亚

  
1947-1950:印度及印度土邦

  
1953:埃及

  
1956:巴基斯坦

  
1957:突尼斯

  
1958:伊拉克

  
1960:柬埔寨(一九九三年恢复)

  
1961:南非

  
1962:北也门

  
1966:布隆迪

  
1967:布干达之乌干达邦、托罗、布尼奥罗和安科累(1993年恢复)、南也门

  
1968:马尔代夫

  
1969:利比亚

  
1973:阿富汗、希腊、埃塞俄比亚

  
1974:马耳他

  
1975:老挝、锡金

  
1979:伊朗、中非帝国

  
1987:斐济

  
1992:毛里求斯

  


  


  


  


  


  


  


  




 回复[1]:  小木樨花 (2009-04-19 11:17:01)  
 
  MORI HANAE还给太子妃设计过呀,可惜后来破产了。

  
嫁入皇室可不是闹着玩的,雅子さま不是对皇室的传统低估了,就是对自己的能力高估了。

 回复[2]: 这话好精彩啊! 四海为家 (2009-04-19 11:26:43)  
 
  雅子さま不是对皇室的传统低估了,就是对自己的能力高估了。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你这么明智的父母。

 回复[3]:  黑白子 (2009-04-19 11:55:29)  
 
  错别字一个——外务声

  
》传统是有毒的

  
——谁来解毒、消毒或以毒攻毒?

 回复[4]:  語斯 (2009-04-19 13:06:31)  
 
  谁惜断纹焦尾,高山流水人琴。禅心无那似诗心,蜻蜓才点水,飞絮漫留萍。

  
多少深闺幽怨,情天幻境娥英。知从罗绮悟无生,蘅潇相假借,兼美亦虚名。

  
不识感变之所起者,事至则惑其所由然;识感变之所起者,事至则知其所由然。知其所由然,则无所怛。

  
多少金迷纸醉,真堪石破天惊。休言谁创与谁承,传心先后觉,说梦古今情。

  
人人总有真如性。恰似黄金在矿中,炼去金砂金体净。真是妄,妄是真,为求真妄更无人。

  

 回复[5]:  是的 (2009-04-21 11:12:29)  
 
  许多解析和感受,非常同感共鸣。不知帖主是否想过译写成日文,试投日文媒体~~~

  


  
>这似乎是一种自由,其实不然。这不是自由。自由是以意志为根基的。当意志没有被任何力量控制的时候,自由可能形同虚设,甚至走向反面,走向马丁·路德所说的“奴役”。那充其量只是漂泊。漂泊是没有归宿的,只有茫然,痛苦和愤怒也是建立在茫然的基础上。明白地说,自由是一种定力,在没有自由、或还没有充分自由的环境下,自由是可疑的,

  


  
如果能具体细解一下~~ 太想读懂,但没怎么读懂~~~ 汗颜~~~~

 回复[6]: 答“是的”,当然想译成日文,只是怕本人译不好:) 陈希我 (2009-04-25 09:23:23)  
 
  那段话,只要看看现在中国大陆的年轻一代就知道了。他们对政治无关心,结果到关系到政治问题的时候,就只能用政治课上所接受的东西来表决了。他们对党无关心,结果导致面无羞愧地去入党,最后成了帮凶。那些知识分子,他们有不关心政治的自由,这导致他们成为体制的伪饰品。所以我曾说,在一个专制的体制下,我不赞成人们不关心政治。一栋空房子是可怕的。专制体制像细菌,你不把握自己,就要被他们所把握。

 回复[7]: 外务省,已改过来,谢谢。 陈希我 (2009-04-25 09:25:19)  
 
  

 回复[8]: 请历史学者刘大卫同志来看看这段有没问题 大象 (2009-04-26 11:38:08)  
 
  >>其实“明治维新”,只是在确立了“天皇制”之下的“维新”。这样的“维新”,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新”,并不意味着人的解放,而恰是被奴役。那样的体制后来直接导致了军国主义。.....

 回复[9]: 那段话, 水双 (2009-04-26 08:33:31)  
 
  试着译了一下。本文中好像没有。最后几句话,逻辑上有点难、要加一点说明才能翻译。

  
現在の中国大陸の若者を見れば分かるように、彼らは政治に対して無関心である。その結果、政治的問題に関して、「政治課」(政治を中心とした授業、公民科と社会科を合体したような授業、但し趣旨と内容は党の方針に沿う)で受けたものを以てその意思を表明するしかない。彼らは党に対しても無関心で、その結果、恥知らずの表情で入党をしていき、しまいにその手先となる。知識分子と称されるものは、政治に関心を持たない自由を持ってはいるが、それは彼らを体制の偽の飾り物にさせるように導くだけである。だから私は曾て専制体制の下で、人々が政治に無関心ということに賛成できないと主張したことがある。空っぽの建物は実は恐ろしい物である。専制体制はばい菌のように、あなたが(それを駆除して)己を把握しなければ、(そのばい菌に浸食されるように)彼らの手中に弄ばれることになるだけであ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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