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戏而已│邓星│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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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而已
邓星 (发表日期:2007-11-08 14:07:38 阅读人次:5210 回复数:20)
按西方风俗，十月三十一日夜晚，万圣节前夕，儿童们可以彻夜狂欢，按照自己的喜好想象，戴上各种面具任意作乐，那情景有点像中国的老话，叫做“小鬼造反”。　　其实人是会有这种欲望的，大人也一样。说得夸张一些，嗜酒的人经常渴望藉酒撒疯尽情尽兴，也是差不多的道理吧。　　不过，这只能是一瞬即逝的事情，一年一度，打开闸门，放出来过过瘾。就此恋上了，放不下，那阎王爷可就要笑你愚蠢了。　　也有的人正相反，是藉此时抛去面具，趁着真假难辨，将自己的本来面目一展无遗，那倒也是个绝好机会。长期不能表露真情，做回自我，的确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别憋死了。没有自信、委曲求全的人，才需如此。　　节日过后，一切恢复原状，不得继续放肆。昨夜火光之中的美艳幻像，众多奇迹，已经消失得无踪无影。　　记得从前已经说过，一个人的心是天底下最黑暗的地方。这句话原本是从书上看来的，觉得很有道理，即刻就记牢了。的确除非自觉自愿，心里真的如何想，没有人能知道，也没有人可以勉强。　　曾经听朋友讲过那样一段故事，细节已记不清了，大致意思是，有个面包师，生意做得不错，于是想锦上添花，说是为了防老鼠，花很多钱去买了一只猫。他很得意觅到那只矜贵的猫，就投其所好、小心翼翼地对待它，给它制定特殊食谱，定做猫房猫床猫被，若换作对待的是一个人，就可以形容为百般迎合，令其养尊处优的那种。于是，他以为那猫一定会对他忠心耿耿，俯首帖耳，心存感激不忘报恩。不料，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猫心里瞧不起他，虽然生活是很舒适，它对落在一个小暴发户生意人手中恨之入骨。每当面包师伸出那只沾了面粉的手去抚摸它时，那猫一动不动，心里却在对天发誓，希望哪天自己能够变大再变大，它痛恨自己竟然只有那么小，若是能够变得和它的主人一般或者更大的话，它就可以咬死它的主人了。这个念头竟然成了那猫心里的最大愿望。它开始想出种种办法去背叛他的主人，不但纵容自己家里的老鼠，还引来各邻居家的老鼠一起聚会饱餐。主人的损失越大，它就越高兴。　　啊，表错情了是不是。天大的悲剧。　　猫心尚且如此不可叵测，何况人心。　　万圣节的时候，上帝眼开眼闭，容忍众小鬼们一展真实面目出来亮亮相。若是留神，也许能发现，是夜的灯火像一只万花筒，可以在那一瞬间拼出诡异的图案。时间一过，奇迹随即消失，任由各自打回原形，日子又平淡如常。　　有意无意视若无睹，又或根本不识货呢，倒也可以自我满足。　　情形就如那位面包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