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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乐的行旅——中国铁路旅行记

周成林 (发表日期:2006-09-26 02:03:04 阅读人次:2283 回复数:14)

  

  


  
暂居成都,到北京会几个道上道下的朋友。为了省几个臭钱,来回都坐火车。成都到北京的火车以前坐过两次。第一次年纪太小,跟父亲上内蒙,记忆几乎等于零。第二次八十年代中期,随成都某私营眼镜行老板上京学艺(他的“美哉,国货”广告,上过《半月谈》杂志的报道)。老板当年小有名声,北京成都红白两道熟人不少。我们狗屁级别没有,但却大摇大摆坐上软卧。记得软卧车厢窗帘桌布都是通花,跟电影中首长外宾的享受完全一样。我们吃饭不要钱,到餐车坐下,自有熟人来招呼。半夜车停西安,迷糊中只觉车内暖气热得口干。我当年初涉人世,这种阵势还是头次见识,心中不免得意,回来到处显摆,也醒觉中国只要关系过硬,做人上人不是什么难事。

  
我后来出川揾食,多是飞机来往。升天感觉很好,机场也少逃难气氛,尤其因为我十来年前神经兮兮,专门骑车去成都火车北站观察过春运“盛况”,心中有了比较。这几年有事无事,爱坐广深线短途高速列车由深圳去广州,每次看到广州站前乱世盛世交缠,便衣小偷难辨,都觉得中国的事情,绝不是改朝换代一人一票那么简单。巧得很,这次上北京之前十来天,我去成都火车北站附近的荷花池服装百货批发市场游逛,发觉乱哄哄脏兮兮,与十多年前没有多少不同。荷花池不种荷花,但全国有名,认真逛完起码半天。我印象最深,是头顶一堆残羹剩饭的饭馆伙计灵巧穿过拥挤人流,他一脸烟熏火燎,白色围裙满是油污(这是外卖后回收碗筷的。据我屡次观察成都人叫外卖,多是饭馆伙计双手托盘穿街走巷敬鬼神般送来。“鬼神”吃完了,杯盘狼藉胡乱摆在店铺门口地上,有如猫狗吃剩的饭碗,只等伙计来收取);还有服装铺前一脸匪气的师奶老板娘,她像网球裁判独坐一人高木凳,一边粗嗓吆喝,一边挥动右臂,食指猛然戳向前方,仿佛一锤定音。

  
火车北站与荷花池相邻真是匹配,分不出二者有何本质不同,都是当代中国独有的bazar air:吵闹,无序,粗疏,感觉步步陷阱虽然未必都是,而且到处悬挂时新的政治标语与扮酷文艺腔的商业及公益广告,如“成都站,来了就忘不了”。前年回深圳,先坐从成都往广州的特快,最难忘记,倒是北站候车室厕所浓烈的氨水味,小便池前一滩黄水,估计男人小解,多有不照章办事者,未能遵循“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原则(这条标语新近在成都陕西会馆茶楼洗手间见到,且有对照英译:more step up, more civilization)。不过这次候车,我倒没有“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冲动,只在候车室报刊柜台前端详半躺半坐打盹的师奶售货员。她披一件外套,睡眼惺忪,叫我想起近十年前杜甫草堂纪念品商店,那位手捧毛线编织棒的中年女同志经已入定,完全听不到我那有气无力的问询。

  
在中国不知为什么,上天入地分别太大。有年成都机场新大楼候机,先是见乘客脱鞋放双脚于座位上,接着有西装楚楚的男人在候机楼点烟,就是不去附近的吸烟室吞吐,竟也无人过问。这次成都候车,发觉多数车站职员虽然面相乏善,但却尽忠职守,因为正当我对着候车室内毫无卖相的大饼油条发楞,只听几声猛喝,连叫“起来起来”。转眼一看,原来一位中年发福的女职员正训斥躺卧的斯文小男人。我特别观察,她走过的时候,脸上一股正气,有如机场女职员常见的优越感。尽忠职守还有一大表现,就是检票后通往月台的走廊一带,手执扩音器的职员疏导人流,语带杀气,秋风扫落叶,尤其从北京西站回成都,声声“快走快走”,仿佛驱赶猪羊入圈。

  


  
即如此,现在的硬卧列车,感觉还是有进步,起码车厢现代多了,有地毯,每个卡位有液晶电视,还有着酒店侍者套装的乘务小姐(衬衣背心领结西裤),不比以前一身中性丑陋毛装的乘务员同志。乘务小姐有胸佩共青团员徽章的,倒是出乎意料但在情理之中。液晶电视从早到晚吵个不停,好在娱乐八卦居多,没有什么政治宣传好人好事好风尚。最要命的不过早上九点,列车广播室转播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半小时“各地报纸摘要”,听各级党国大老的出巡出访八股与座次排列,感受字正腔圆大义凛然的官式语调,如雷贯耳之余,不时也冒出一段疑似犯禁港台腔的记者现场报道,很不和谐,很不和谐。

  
这次“上访”会友,去时硬卧返程硬座,前者文明与人道多了,起码一人一铺,哪怕有点狭窄,像高级集中营。吃喝拉撒睡,大致也上轨道。前年坐成都到广州硬卧,中午与晚上饭食十五圆一碟。这次坐车,先有餐车侍应巡回订餐,以成都到北京约二十五小时计,早中晚套餐只需三十圆(单买除早餐,仍为十五圆一份),已属基本不欺客,因为饭菜品质尚可,胜过街头盒饭。只是有一点我今次才发现,第二日中午车近北京,同样午餐,只需五圆一份,很像日资超市卖鱼生,依照货品新鲜度,不同时段不同售价(当然区别在于,车上快餐的价格,依火车向着北京跑的距离而定)。除了进餐时间,还有推车来来往往,售卖烟酒饮品与垃圾小食,餐车并有所谓“四川土特产展销会”。下午某段时间,广播室不停播放展销会广告,以国营电台声调与中学作文笔法,语重心长,催促“乘客朋友们不妨去走一走、逛一逛”。硬卧车乘务小姐服务还好,很少粗声粗气,与车站铁老大不可同日而语。我猜这些都是新鲜血液,不比习惯养尊处优、一副国营面孔的站内职员。

  
硬卧若还人道,硬座危言耸听些,则近于人道悲剧。返程买不到卧铺,心想倒也罢,不过一天一夜,而且自以为多次乘坐两小时广深高速,顶多双脚发麻大腿酸痛。哪晓得下午四点来钟循北京西站职员吆喝猪羊的扩音器步入月台,我要去的三号硬座车厢已如沙丁鱼罐头,车厢通道与连接处挤满城里人乡下佬,行李细软比人还多,加之三号车与发电车比邻,有股共军来袭炮声隆隆撤离空城的恐慌。赶紧问到八号车厢登记卧铺补票,我的名字已排到近三十号,希望渺茫。北京艳阳天,从月台上赶回三号车处,挤进车厢虽有空调,但也凉快不了多少。我的位置最后一排,既靠车窗也近洗手池与洗手间。这时才暗自庆幸,起码还有一个位置可以安放屁股。身边坐了两名女子,小脸矮个的中年女人,年龄比我大,脸部轮廓很像香港前律政司长梁爱诗的baby face;靠过道的小女子五官周正,一脸青春痘,牛仔裤,显露小蛮腰的黑色短袖衫缀了一堆鲜艳花饰。她不停按动彩屏手机,估计忙于发短信。

  
车厢内空气浑浊,难以走动,过道洗手池吸烟处都是人与行李。洗手间门旁地上坐了个乡下女子,身宽体胖,泥灰色短袖衫,奶子与奶油肚暴凸,还抱了个吃奶大的婴儿。胖女子二十来岁,一脸茫然略显稚气。她看着面熟,很像天天站在深圳福星路上派广告卡片的胖师奶。我座位斜对面过道站了个相貌端正的乡下青年,靠着几件行李,憨厚中透出眉宇间的英气。他着黑色背心,肌肉发达如体操选手。除了小脸女人与青春痘小女子,我们这个卡位包括对过,都是托儿带女大包小包的四川乡下人。行李架塞满了,就往座椅下塞,所以坐在位子上,双脚活动的空间几乎等于零。我对面是二人座,一对回广元的母女。听小脸女人用四川话叫那位母亲把座椅下腾空,铺件衣服,就可让小女儿睡在下面。小脸女人还说,她以前就这么睡过。坐多一会儿,发觉这对母女跟对过卡座的几位都是同伴,其中一对母子,仿佛那位坐地上抱婴儿的胖女子之缩小版。猛然间车开了,同座的青春痘小女子用北京话咕哝:“怎么这么多四川人?”

  


  
车开了有逃出危城似的兴奋,虽然还有二十来个小时,毕竟可以一点点减去。车开了也带来新的麻烦,因为我的座位正好靠近洗手间与洗手池,因为就近的车厢连接处吸烟处洗手池还站了蹲了靠了坐了那么多没有正式座位的可怜人。没多久,坐洗手间门口地上的胖女子因为身躯庞大,就被薄施妆彩轮廓精巧的女列车长驱赶到后面车厢。真是“擒贼先擒王”,胖女子一挪动,其它几位站客也跟着被赶走。见胖女子走开,青春痘女子和我相视而笑,虽说不尽厚道,但总算松了口气,这一边的空气毕竟好多了。哪晓得刚刚缓了几分钟,一堆人除了胖女子又千辛万苦大包小包折回,那个四方脸高颧骨小眼睛小个子神情淘气的老乡一路抱怨:“后面也是满的,哪有啥子空哟。”天慢慢黑了,华北平原陌生而荒远,田野之趣远远不如蜀地。斜对过有婴儿啼哭,原来是睡醒一觉要屙屎屙尿。母亲无法避讳也无意避讳,抱起娃娃对准过道上不可多得的空地毯。人头涌涌,我看不到究竟拉没拉,只见靠过道的青春痘小女子眉目低垂面无表情,只听有人说快用塑料袋和报纸接起。其实大人拉比小人拉更麻烦,靠拢洗手间需要一番勇气,非常符合“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精神。上车前买了两支麦茶,虽说靠近洗手间,但也不敢牛饮,因为跋涉到人体横陈的吸烟处提神,见敞开的洗手间惨不忍睹,回到座位听说车上储水用尽,要到下站才能补充。

  
一直坐着不行的,脚下就手掌大的空间。小脸女人脱了鞋,双脚放在对座母女间的空档。青春痘女子也忍不住了,脱下白球鞋揉起酸痛的脚背。我站起来跪在座位上靠着椅背回望,后面不少乘客都脱鞋站在座椅上,直楞楞盯着前方的液晶电视,犹如人体行为艺术展,景象甚是怪异。到处空间有限,卖快餐酒水与垃圾小食的小推车竟也插得进来。硬座的乘务小姐不比硬卧,有乱世用重典的硬朗。每次快到停靠站,她们手执扫帚与垃圾袋过来清理,都用四川话厉声命令乘客“把脚抬起来把脚抬起来”。我对面的四川母女好吃,瓜子壳等等撒满一地,有次清扫终于招来一句洗刷:“就你们这里最脏,还是北京来的。”去别的车厢找空位又折回的四方脸老乡,原来酒仙一个,既然没有空地方,就以洗手池为根据地,蜷缩在不锈钢的洗手盆架上,与站在一旁、穿解放胶鞋、满臂创斑的小老头喝起老北京二锅头。酒是塑料桶装,目测足有四五斤,倒在即用即弃的塑料水杯里。四方脸与小老头你一口我一口,一杯喝完,也就一人四五口而已。空气中的酒臭烟臭与油腻小食臭,很像成都的苍蝇饭馆。

  
硬座快餐十圆一份,味道与硬卧没什么不同。吃完饭,勉强看几页书,发呆,跟小脸女人与青春痘女子说几句话,神智渐趋模糊。好在靠窗,茶几虽然堆满,还有一对手掌大的位置可以支撑。半睡半醒间,乘务小姐又过来,训斥四方脸老乡屡教不改,老要坐在洗手池上。四方脸大概喝麻了,嘻皮笑脸挤眉弄眼跟她周旋。小老头满脸憨笑,站在一旁略显木拙。液晶电视在播周星驰《月光宝盒》,然而窗外没有月光,这节车厢也不是什么宝盒。相貌端正的体操王子与我对座的女人都在看周星驰电影,神情专注,嘴唇半张。夜半醒来洛阳站,想起韦端己“洛阳城里春光好,洛阳才子他乡老”。下到月台,是简陋邋遢的小站风貌。走去买快餐的窗口,要了一盒红烧牛肉快餐面,一支烟没抽完,已经催人上车,仍是散发热臭的人体罐头。青春痘小女子双手抱头蹲在座位上,仿佛自语也仿佛告诉小脸女人:“我都快崩溃了。”

  
天亮又醒,已入陕西境。不仅青春痘小女子没崩溃,车厢内每个人也一切如昨。我这卡位坐着与站着的广元客开始计算下车时间了。问小脸女人,原来她也广元下车,说是下得多,包括门口与过道的站客,心里不禁轻松。九点半老大哥洗脑半小时,不过不是“各地报纸摘要”,而是中央电视台新闻联播的录音。一边听祖国心脏的声音,一边看小脸女人早餐。她说茶几上有鸡蛋,先生要不要来一个,我说谢谢不必了,其实小腹作痛,可能夜半受凉。去洗手间“上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看到洗手池旁四方脸与小老头人手一袋下酒小食正饮早酒,还是一个塑料杯,你一口,我一口。近中午过秦岭,怕闹肚子不敢再吃油腻快餐,泡了红烧牛肉快餐面。秦岭过了逃难接近尾声,下车的人也急不可耐。距广元近一小时,车内就骚动不已,行李架上座椅下面的箱包陆续取出,过道上更是人挤人。乘务小姐过来扫地,怒喝“你们慌什么,到广元还早呢”,但也无人理会。广元到了,下车不下车,都有逃出生天之感。跟着人流下到月台透气,见四号车厢钻出开车时坐地板上的胖女子,原来她也回广元。回到车内,我笑着告诉青春痘小女子:“那个胖女人也下车了。”

  
广元一站,这节车厢估计下了近一半。四方脸与小老头终于登堂入室,坐了对面好吃母女的位。像是为表庆祝,两人又开始喝酒。塑料桶装的老北京二锅头已近尾声,你一口我一口,大概半小时,就消灭得干干净净。喝完酒两人泡面吃,吃完面四方脸歪着脑袋打盹,小老头乘青春痘小女子去洗手池抹油洗脸化妆,一屁股坐到我这边,脱掉解放鞋,左脚赤裸放在座位上,舒舒服服看起电视来。四川乡村景色比电视好看多了,我于是靠窗观景。车到绵阳已是黄昏,刚下得月台,后面一位小子一面冲向前面的熟食摊,一面在我前方左右开弓,擤出两把浓浓的鼻涕。回到车上,四方脸与小老头不知所踪。对面换成一对寡言的中年夫妻,女人高颧高鼻身材瘦削,面孔与发型恍惚昂山素姬。车近成都,与青春痘小女子多聊几句,她问我几时抵达,原来从没来过,而且第一次坐硬座,又说昨晚都快崩溃了。广播介绍起成都,原来号称东方巴黎,还是马可波罗时代。快到终点一位穿铁路制服的老先生安步走向洗手池,对着地板猛擤一把鼻涕,仿佛要为这段旅程划下完美句号。我和青春痘小女子月台告别,穿过长长的地道,就是灯火通明的成都北站广场。

  




 回复[1]: 几十年没变啊 陈某 (2006-09-26 10:48:31)  
 
  和老周同感:“……觉得中国的事情,绝不是改朝换代一人一票那么简单。”

 回复[2]:  东京博士 (2006-09-26 11:01:52)  
 
  20年前俺的铁道回忆录,但是却发生在现在。

 回复[3]: 除去一把鼻涕,很怀念硬板儿。 龍昇 (2006-09-26 12:02:59)  
 
  四十年五十年没变。曾数十次坐几天几夜的硬板儿——硬座。晚上座上躺不下,钻到座下铺张报纸睡觉。铝饭盒的盒饭三毛一份。最怀念是车厢里的气氛,香烟瓜子桂花糖,烧鸡下白酒,云山雾罩龙门镇,旁若无人讲白相,大张见识。最喜是萍水相逢即分道扬镳,骂天下不平事不担心检举汇报。多年未乘火车了,想问周先生,如今车内禁烟否?

 回复[4]:  陈梅林 (2006-09-26 12:15:58)  
 
  同感。

 回复[5]:  周成林 (2006-09-26 12:20:48)  
 
  各位好。

  
的确是几十年不变!车内现在禁烟,但以我最近两年的两次长途列车经历,还是有人视若无睹抽烟。这次上文中的四方脸就在我对面抽烟,结果被我劝到吸烟处去。他很吃惊:你也抽烟的啊。我说:但抽烟有专门的地方啊。

 回复[6]:  东京博士 (2006-09-26 12:54:58)  
 
  21年前,我在济南半夜上车时爬过窗户,国内的硬座火车的窗户很小的,当时人太多,根本无法从车门进去,到站前车上的人预感到了什么,所有的窗户都关着,俺瞅准一个女兵倒茶叶的缝,捷足先登把手臂先伸入,终于历经万难上去了,那种绿色的火车皮,至今都记得那时发誓绝对不在济南这种中途没座位的地方上车,那晚直到停靠南京站,我都一直顿在厕所边,因为只有那里有一小块珍贵的空地,惨呢。。。。

 回复[7]:  周成林 (2006-09-26 20:19:06)  
 
  现在是空调车,窗户除了车厢头尾几扇外都是密封的,根本开不了。

 回复[8]:  雪非雪 (2006-09-28 20:00:23)  
 
  憶苦思甜......

  
也是許多年前的事了。上了火車沒座位,蹲坐在車廂連接口附近,暈車晕得欲死不能。遭罪。旁邊一個人對另一個人說「我看她夠嗆,能挺到家嗎?」......

  
不過,在中國坐火車的那種感覺,總是懷念起來。車輪隆隆滾動,不是把人送到家就是把人拉得更遠。那種一上火車就覺得自己在走向遠方走向未知的勃勃興致,就是青春吧。

 回复[9]:  水双 (2006-09-28 10:30:52)  
 
  前一阵子,坐了一次硬卧。邻床的大汉睡觉打呼,鼾声异常嘹亮,又没有规则。几次起床,真想把袜子塞到他那张得很大的嘴里去。一个晚上泡汤了。

 回复[10]: 祖国的铁路啊 刘大卫 (2006-09-28 10:59:43)  
 
  一言难尽。

  
我到现在对旅游没有太大的兴趣,很大的原因就是原来在国内坐火车的经历太痛苦,不愿意坐火车,飞机又乘不起,就不愿意出门旅游了。

  

 回复[11]:  周成林 (2006-09-28 13:28:18)  
 
  看来都有类似“快乐”的经历啊。刘兄我对旅游兴趣也不大,一是中国不少地方现在搞得乌七八糟、品位低下,二也是因为汽车、火车这类要命的交通工具。

 回复[12]: 周兄的文字清新,余韵悠长。 刘大卫 (2006-09-28 13:36:44)  
 
  记得上次你的一篇文章里提到“国内的都市,远看不逊外国,近看差距很大”(大意如此),深刻。

 回复[13]:  采夫 (2006-09-28 13:55:59)  
 
  20年前这样的中秋节前,俺在深夜11:40从渡口市挤进了从成都到昆明的列车。车厢厕所里都站满了人,有的人(女性)站着就撒尿了。哪有什么隐私、尊严。

  
我当时可以连续参加大学生之间进行的足球比赛2场。到昆明站后,我的整个身心都崩溃了。我想,要让一个人屈服的话,就让他中途上列车。

 回复[14]:  风 (2006-09-28 14:08:48)  
 
  20年多年前,俺从洛阳东转车去西安,碰上上海-乌鲁木齐的特快进站。人挤人,冲。小的包从窗户里扔进去,再跑车门口推同伴的肩膀屁股,硬给塞进去了。可俺肩扛两个大旅行袋,一前一后,好像后面还有个不认识的哥们拽着带子,硬是把俺给从脚蹬子上拽下来了。眼巴巴地看着特快跑了。

  
下一趟是到西宁的,空多了,还能坐下歇歇。可俺的车票钱包都在同伴的小包里。提心吊胆还是碰上查票的。好说歹说放了俺一马。到了西安没在站台上找到同伴,俺就装模作样地跟在一个乘务员后头,从乘务员室的小门跑出来了。

  
唉,过去的好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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