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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亚之战:Forgotten Armies

周成林 (发表日期:2006-05-11 18:24:18 阅读人次:1746 回复数:0)

  饱食终日,断续读完《Forgotten Armies: Britain’s Asian Empire & The War With Japan》。书中一堆人名地名不大记得住,太多马来文、缅甸文、印度文或闽南话、客家话的罗马拼音。东南亚历史我向来不熟,有些事件的前因后果,有些典章的来龙去脉,也懒得上网查询,或是再翻床头那本《Oxford Encyclopedia of World History》。好读书不求甚解,得鱼忘筌OK。自己不想做也做不了学究,但学究的书却要读的,尤其信誉卓著的洋学究(作者Christopher Bayly与Tim Harper,执教英国剑桥,都是当今一流的东南亚与印度史家)。

  
《Forgotten Armies》写大英帝国与大日本帝国东南亚之争,论英方殖民管治长短优劣,兼及印度、缅甸、星加坡与马来西亚的collaborator,大名鼎鼎如缅甸的巴莫、昂山(诺贝尔和平奖得主昂山素姬之父),印度的Subhas Bose等等。昨晚翻出BBC二战系列片之《Horror in the East》,补看以前特意漏过(因为一直想先读专著)的两集:《The Forgotten Volunteers-The Indian Army》,以及《Burma: The Forgotten War》。不晓得谁抄谁,居然都有一个forgotten。所谓“被遗忘”,当然是说那场战争,还有交战双方死去的军人与平民(尤需提及者,如果没有印度军英勇作战,大英帝国的东方殖民地,恐怕早已沦陷)。

  
BBC纪录片主题所限,当然不够书本详尽,譬如未有探讨孟加拉(Bengal)饥荒,还有战前战时英国属地无所不在五花八门的种族歧视。书本也有遗憾,没有提到日治时代的香港甚至台湾,让读者难窥中国与太平洋战场之外的东南亚战争全貌。不过,《Forgotten Armies》绝非专注两军走势的军事史,反而不少政经、社会及文化断片,从中可见其绵延至战后的深远影响,譬如这些年来信奉耶教的缅甸山地人克伦族与政府军的战事,以前看BBC一则电视片,不解其渊源,看过此书,就能明白大概。又如前两天BBC一条新闻,关于马共前领袖陈平的纪录片在大马被禁,而书中正好有马共当年与英国合作抗击日军的叙述,可以当做难得的背景资料阅读。

  
说巧也巧,前一阵开读此书,正好有心情看日本电影大师今村昌平早年的多部纪录片,都是今村实地寻访战后定居泰国与星洲等地的日军士兵与娼妇,实为影像生动的参考资料。这方面,《Forgotten Armies》也有论及,如战前即活跃星马的日本娼馆与战时慰安妇等等。书中对日军“掌掴文化”的论述也富启发性,见得武力加上文化等冲突,日军即使赢得当地居民一时支持(BBC纪录片提到,缅甸民众最初视日军为赶跑殖民主义的解放者),终难维持口惠而实不至的“大东亚共荣圈”。当然更加少不了的,是记录战时日军暴行(反过来,对英国殖民者焦土抗敌等政策之危害,也有诸多论述),尤其关于泰缅铁路的资料,一扫笔者以前因为电影《桂河桥》所致的片面理解。原来修建泰缅铁路,英美澳等国战俘,约有一万四千人死于非命,但据著者估计,死亡的平民劳工(缅甸、印度、中国及马来人等),竟为欧美战俘的十倍或二十倍,具体数字,可能永远无法统计。——他们真的是被遗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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