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电影杂谈：禁忌的游戏（一）│周成林│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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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电影杂谈：禁忌的游戏（一）
周成林 (发表日期:2006-03-26 14:33:15 阅读人次:1799 回复数:0)
电影传入日本是在一八九七年，时维明治时代。过了二十年，亦即一九一七年的大正时代，终于有了成文的电影法规，将电影分为两类，即适合儿童与儿童不宜，并要求影院划分男女观众席。电影广告亦被监管，以防淫亵内容，免得“舆论导向”出问题。此外，警局内专设了电检处，职员的工作，比较接近今天中国的网络警察，负责查禁影片中“有损国策与天皇尊严”的内容，以及“不合日本传统与道德”的通奸与乱性，刺激色欲的接吻与卧房场景，诱发犯罪的纵火、盗窃与谋杀画面等等。　　早于一九一七年的电影法规，日本政府对纯属私营的电影业就有一定控制。一九一一年，法国导演Victorin Jasset的电影《Zigomar》在日本上映，因为影片弘扬了江洋大盗，官方下令查禁，而一系列跟风的日本电影，亦受连坐，被一并打入冷宫。不过，一九一七年的电影法规，执行起来并非卓有成效，盖因权力都下放给各个地方警局了。于是乎，关不关闭影院，要不要某出电影停映，让不让解说员住口（解说员即Benshi，日本默片时代一大特色。黑泽明的兄弟就是有名的Benshi），往往一个县令行禁止，另一个县却大张旗鼓。　　到了一九二五年，审查的权力划归内务省，理由是全国一盘棋，利于统一指挥与行动。这个时候，相对宽松与多元的大正时代即将结束，随之而来的，是充满动荡与压制的昭和时代。而这一次的电影审查新规，仍然离不开冠冕堂皇的“公众安全”（亵渎皇室，有损国家尊严等）与“公共道德”（诲淫诲盗，违背伦常等）两大范畴。就以小津安二郎为例，一九三四年的名作《浮草物语》，江湖戏班的女优与男主角喜八的儿子约会，女优回到住处脱下袜子，这段场景就被审查者删剪，理由是太过色情。一九三六年，电检当局亦删去了小津剧本《大学是个好地方》的几段喜剧场景，就因为它们讲到两名学生如何逃避军训课。　　导演大岛渚曾说，战前的电影审查，最初只是控制拍竣的影片，随后是较为松散的监控，但踏入一九三九年，却成了“全面控制”。这一年，中日战争如火如荼，当局对电影的控制理所当然更加严密。《电影法》于该年四月公布十月实施。这部《电影法》，效仿了纳粹德国的同等法规，用当代中国的话说，诸多条款除了弘扬爱国主义等主旋律，还包括维护祖国语言文字（即日语）纯洁性等等细节。一九四零年，内务省又颁布新规定，要求剧本事先送审，严禁影片宣扬富人生活以及表现女子吸烟、咖啡厅饮食、使用外语词汇等西化生活方式。就以黑泽明为例，他一九四三年的《姿三四郎》，改编自富田常雄的畅销小说，但影片不仅有一段爱情场景被删，还被认为太过英美化，有辱国家尊严。幸好当时说话有点分量的小津安二郎及时叫好，说他看不出什么英美主义，只觉得这是好片，才使得黑泽明的处女作逃过一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