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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祁 (发表日期:2006-04-12 23:09:21 阅读人次:1438 回复数:0)

  序:

  
写诗的林祁和做学问的林祁

  
—写在林祁诗集前面的几句话

  


  
谢 冕

  


  
林祁从东京来了传真,送来了她的诗。要我为她的诗集写几句话。记得林祁向我作这样的请求已经不止一次,而且也有好多年了。至少在她考进北大做了我的研究生之后有过一次,可是我没有答应。她一定不知我那时的想法。也许她对我会有误解。但我那时不想解释,直至她得到北大的博士学位以后。记得那时我曾给已在日本的她写了如下一封信:

  
林祁:1998年7月7日下午四时,我到临北大博士毕业典礼现场,向未能到会的你,致以荣获博士学位的祝贺!

  
我希望你能到会。尽管这要花一笔路费,但值得。因为在你的生命历程中,这是非常重要的一刻。

  
能够获得北大的博士学位,是你一生的荣耀。这个学位得来不易,你为此花了数年辛苦的时光。这个过程是痛苦的,他人未必知情,而我作为导师,我甚知此中甘苦。

  
当然也经历了折磨。去年冬天的折磨,不仅对你,而且对我,都是苦难的经历。好在,已经过去了。人生有磨难,乃是一种幸运。顺利的人生太平淡了,对人反而不利。

  
这个学位是与你的努力、你的进步、你的实际水平相符的。虽有不足,但所跨出的步子是大的。千辛万苦,说明它并非轻而易举。

  
在这个时间里,我对你的创作冲动的抑制取得了成功——我不看你的诗,拒绝为你的诗写序,这在我,都是有意的。中国的作家太多,也太容易了,而学者则太少,特别是女学者。你知道我的一番苦心麽?我希望你能沿着北大为你开辟的路走下去。创作可以进行,但我希望只是你的一种爱好——业余的爱好。

  
你的证书高秀芹替你领了,由她,或由我替你保管。我不日赴新疆,回来后,当与穿博士服的你合影留念。

  
在读博士之前的林祁,我是认识的。她当过编辑,也当过大学教师;她写过诗,也写过散文。在这些方面也都还有过一些影响。她的性格开朗奔放,很适合做创作方面的事。如今考到北大来了,面对的是一个全新的环境。北大是做学问的场所,大家都在各自的角落默默地耕耘。这不仅不是热闹的地方,相对而言,还有点清寂。在这里,每日每时都在进行着无形的竞争。凡在北大生活过的人,都会感受到这里特有的气氛。

  
所以,做过作家和诗人的林祁来到北大了,我想让她经受一下做学问的压力,而不是继续做她的作家梦。因此,才有了上引信中所说的、我有意对她的写作热情的“抑制”——我是有意要往她的写作兴头上泼冷水!

  
记得五十年代,杨晦先生做北大中文系系主任的时候,他每次都对怀着作家梦来到这里的人说:这里不培养作家。杨先生不止一次向他的研究生说,你们不要学某某某、某某某在上学的时候写很多文章,不要被路旁的野草闲花迷了眼睛。现在看起来杨先生这话有点绝对,但无疑有很深的含义。他是有感而发的。他看到很多的文学青年,怀着做作家的梦来到北大,而后失望——他们显然是误解了北大中文系的性质,真以为这里是“作家的摇篮”了。

  
当然,文学研究和文学创作是有联系的。从事研究的人有一些创作经验,对他将来的研究有大助益,其间道理自不待言。但创作和研究毕竟不是一回事。创作是情感的,研究是理念的;创作是想象的,研究是实证的。一个整日都在幻想的人,不可能完成中文系为他设置的作为学者的训练计划。研究毕竟更需要理性和逻辑。

  
再说,一个人的精力有限,他不可能甚麽都做。尤其是说到做学问与从事创作的关系上,情况就更是如此。所谓一心不能二用,大抵也是人之常情。世上少有两全其美的事。当然也有做到的,那就是少有的特例了。就我个人的经验而言,创作和研究好比是有关联的两部机器,当其中一部开着的时候,另一部基本上是关闭的,很少有两部都开着的时候。有了这样的认识,我对当了博士而又心里想着创作的林祁,就采取了一种对创作机器“强行关闭”的“政策”。我以为习惯于想象和感性思维的她,比较缺乏做学问的严格训练。对这个她所习惯的“系统”,实行一个时期的(至少是攻读博士学位的三年)“抑制政策”,对她来说有益而无害。于是就出现了一种看来背谬的现象——研究诗歌的导师并不鼓励他的弟子写诗。

  
现在林祁的博士修业期满,我的“禁令”可以解除了。我这才开始读她的诗,并且答应为她的诗集写序。我发现林祁近来的诗中,有很多的逃亡、漂流、岸等的意象。她称自己为“归来的诗人”。有归来就有出走,来去之间,不同的文化,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习俗的相互比较,使她的诗的内涵更为深远,也在她的诗中构造出矛盾复杂的意蕴。

  
林祁旅日多年,对那里的风物人事自有深知。对比之下,对故国近年的新变,则反而生疏了。她把自己的远走称为“摆脱宿命”的“逃亡”,她把这种身不由己的孤旅情怀,表现得非常动人:“无处告别,雪夜深处半盏灯”,“祖国是一种望得见的灯火,被时差拨来拨去”。林祁是非常女性的,她说自己“一首诗写了一辈子,可是在我女性的生命里,一瞬间就是一首诗”。但林祁又是奔放的,在她的女性的温婉中,又潜藏着尖锐。这在她那些表现既变得陌生、又并非亲切的类似“黄尘包裹出中国特色”这样的诗句中可以看到。在这里,林祁不仅是才华的,而且是责任的。

  
但不论如何,我依然期待着林祁不仅诗写得好,而且学问也做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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