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之夏：上海行色（3）│刘大卫│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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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之夏：上海行色（3）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09-09-10 18:25:51 阅读人次:3347 回复数:36)
2009之夏：上海行色（3）　　吾丁　　---------------------- 　　微雨中的淮海路　　　　下午，我带着老婆去逛淮海路。上了出租车我就说，你奔淮海路开，随便在哪个路口停下来都可以。司机追问，你到底去哪儿，我随口说，那你停在襄阳路口好了。　　那几天，伊拉克的弟弟莫拉克正在接近华东，但是在福建浙江一带登陆以后，每小时前进速度只有5公里，象个不慌不忙的旅游者。因了这个缘故，上海一点都不热，也没有什么强风，下了一点小雨。我们下了车，开始漫无目的地闲逛。　　雨中的淮海路。两侧的梧桐树茂密地勾勒着一幅属于淮海路特有的图景。任何一座城市的一条马路，都是独特的，但是别的城市别的路，跟我没有关系。上海的雨并不稀罕，雨落在淮海路上，变成了梧桐雨。淅淅沥沥，不慌不忙，使这条并不宽敞却优雅别致的路显出它独特的魅力。　　我为什么会脱口而出襄阳路口呢，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当年，那里有个襄阳公园，不大，公园周围的样子，还有些淡淡的隐隐约约的印象，很模糊了。那就是淮海路的一个组成部分，许多这样的细致的记忆的尘埃，组成一个渐渐远去的回忆的场景。故地重游，为的是把渐渐远去的模糊的画面的尘垢擦去，在当下的时空里更新它，并让他复活。　　它就这样复活了。我并没有执著襄阳路，感觉差不多了，我们就下了车。我没有看见公园。时落时停的小雨，很配合我的心情，但凡等我拿出相机的时候，雨便停了，等我们进了某个光鲜的大楼，它才会不紧不慢地继续。我并不记得眼前那些五光十色的流光溢彩的店铺，我的镜头记住了他们；我真正的记忆是一段岁月，我在那里漂浮过，飘过了那些岁月，才飘到了今天。　　我想发现一些什么实质性的东西，我盯着眼前这条路，脑子却好像进不到它的内部。我想冲破一些什么，我感觉到一定有一些什么东西横亘在我的记忆与现实之间，我想冲破它，好让我自己把记忆与现实的距离更拉近一些，但是我办不到。这就是时空的隔阂？离开的太久了，然后就算突然有一天你们互相面对，彼此仍然会怯生生地抗拒，要真正地冲破这层隔阂，恐怕需要更多地时间，需要慢慢地陪伴，慢慢地梳理，慢慢地体会。　　而当下的我，哪里有这份闲情。能偶尔回来看一眼，走一趟，已属不易。可恨的是，我已经老了，而它还是那样子，在秋雨中不动声色地招摇。虽然略显拥挤，但是梧桐树后一排排欧式建筑，依然风姿绰约。　　我看到了和合坊。它也算淮海路上的有名的建筑，据说当年闹革命的某些人，还在这敌人的心脏部位搞了一点什么故事。如今他也焕然一新，非但没有老态，整体看起来更加年轻，店铺的装潢和灯光，愈发把它装扮得雅致迷人。　　隔壁的小巷子里却别有洞天。典型的上海居民旧居，横七竖八的竹竿，乱作一团的电线，塞在墙根下的脚踏车电动车，充满了生活气息，展示着光鲜背后的庶民生态。　　因为晚上有约，我们并没有走的太远。我知道，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会走到东湖路，常熟路，华山路那边去。拐到衡山路上，就会有许多复旧的酒吧和咖啡厅，据说那里别有一番风味。而今天的我却无福消受。脑子里向往了一下，蓦然好像有一条时空隧道，又像是一条开满了花的田间小路，一直通往70年前的淮海路。彼时的霞飞路，活脱脱一个巴黎的复制品，塞纳河的波涛，会随着旅欧归来的学子们的风衣，在这霞飞路上掀起一阵阵回响；而香榭丽舍大道上咖啡馆的香味，也一样伴着异国的夕阳，在这两行梧桐树下荡漾开一片浪漫的气氛。偶尔坐进一间咖啡馆，不留神，前边是风流倜傥的邵洵美，正在构思他的贵族般的诗句；而靠窗的座位上，傅雷先生正在对他新译的《约翰克里斯多夫》字斟句酌…… 　　噫，霞飞路乎！淮海路乎！　　无暇多想，时不我待，老地主和另外两位美人正在等我们开饭。匆匆叫了车，直奔南京西路上的恒隆广场而去。　　　　2009/9/10 　　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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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1]: 嗯，挺好： 龍昇 (2009-09-10 19:43:41)

　　襄阳路口、襄阳公园，你都快到我们家门口了。小雨淅淅沥沥，滴答在梧桐叶上，图景别样，挺美。小巷里横七竖八的竹竿还在呀，又是一番景色。这些，都比餐桌上的大菜有特色。

回复[2]: 给大卫 小草 (2009-09-10 21:21:40)

回复[3]: 夏雨 (2009-09-10 20:43:58)

　　》顺着这条路往前走，就会走到南湖路，常熟路，华山路那边去

　　是南湖路吗，还是东湖路？

回复[4]: 雪非雪 (2009-09-10 20:55:50)

　　>>脑子里向往了一下，蓦然好像有一条时空隧道，又像是一条开满了花的田间小路，一直通往70年前的淮海路。彼时的霞飞路，活脱脱一个巴黎的复制品，塞纳河的波涛，会随着旅欧归来的学子们的风衣，在这霞飞路上掀起一阵阵回响；而香榭丽舍大道上咖啡馆的香味，也一样伴着异国的夕阳，在这一片梧桐树下荡漾开一片浪漫的气氛。偶尔坐进一间咖啡馆，不留神，前边是风流倜傥的邵洵美，正在构思他的贵族般的诗句；而靠窗的座位上，傅雷先生正在对他新译的《约翰克里斯多夫》字斟句酌……

　　霞飞路上的遐思，过电影似的，挺抒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