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魏，老魏和大卫│刘大卫│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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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魏，老魏和大卫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07-03-22 17:17:02 阅读人次:5077 回复数:41)
魏和卫同音，所以，如果你闭着眼睛光听不看，可能会产生一种错觉，以为是“小魏老魏和大魏”，或者“小卫老卫和大卫”，当然，按照排列组合，你还可以得到很多个不同的想象。但是想象毕竟是不真实的，你只要睁开眼睛，用你的火眼金睛或者绿豆眼或者三角眼定睛这么一看，马上就知道这三个人名是怎么回事了。这是睁开眼睛的重要性。闭着眼睛瞎想，会把你引导到不正确的方向上去，如果掉在下水道里或者茅坑里，还会弄脏你的衣衫，那就更悲惨一些。所以鲁迅教导我们要睁开眼睛看。这是个很好的训导。　　这是三个人。小魏和老魏是亲兄弟，而大卫就是我。　　小魏是谁呢？魏达志。魏达志是谁？是大卫大学一年级时的班主任。那老魏是谁呢？老魏本来的名字我也不知道，我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叫魏来五道。这四个字的组合很好，你按照拼音打字试试看，肯定先出现“未来舞蹈”四个字。这说明老魏的来生很可能是个舞蹈家。当然，今生他肯定没有这方面的指望了，我见过他，老魏年纪比我还大，这个年纪再去练芭蕾之类的东西，只争朝夕恐怕是做不到的了。来世可以。老魏浑身都是才气，又会气功，我相信他可以变成一流的舞蹈家，下辈子我们去看老魏跳的红色娘子军吧！　　如果把叙述的顺序颠倒一下，我应该这么说：老魏是谁？魏来五道。魏来五道是谁？是大卫在东京认识的在日华人的名人之一。老魏出身书法世家，擅长书画篆刻，并兼通中医，写文章为消闲，玩股票为解闷。那小魏是谁呢？魏达志。魏达志是谁？是我大学一年级时的班主任。这样的话，我就可以把叙述的重点放在魏老师身上了。但这不一定是个好的选择，因为我上大学已经是20多年前的事情，记忆象个陈年的尿壶，出现了很多泄漏，魏老师的名字当然还记得，许多细节却记得并不真切了。我翻了翻当年的日记，也很少有关魏老师的记载，基本都是跟女孩子约会亲嘴射精之类的内容，这说明我当时把心思基本都花在如何获得性快感上，而忽略了老师的重要性。我准备在后半生反省这件事，并写一篇文章专门回忆一下子。　　我当年考进了兰州大学。兰州大学坐落在当年还属于宝山县的邯郸路上。邯郸路上的电车是9路车，往那头开终点是虹口公园（到上海外语学院也可以从那里下车），往另一头开终点就是五角场。那里有很多饭馆，当时的散啤是拿大碗喝的，好像是1毛钱挂零一碗，淡黄色的，跟雷锋的尿差不多，我二年级开始就经常喝那玩意。还有烤麸，好像是一种豆制品也好像不是，反正我们北方没有。跟金针菜和一些微量肉末炒在一起，很解馋呢。更好的有炒鳝丝和三黄鸡，这两样东西都象梦一样，想象一下就够了，吃不着——哪儿有吃梦的道理。从五角场坐55路，你就可以沿着四平路奔外滩啦！外滩是上海的标志，当年华人跟狗一样被禁止入内的那个公园，据说就在外滩。不过我没去过。　　肯定有自作聪明的人问我这样一个问题：你胡说！兰州大学怎么会跑到宝山县的邯郸路上去了呢！　　这里有一个典故：当年共匪怂恿张学良动手抓了蒋公，蒋夫人很着急，要派飞机轰炸匪穴延安。周恩来一听吓得差点尿了，但是周不愧为心理学大师，心生一计，说：你要是派飞机来炸延安，我就派飞机去炸兰州大学！国府要人一听都愣了：说你们这些匪徒连裤子都快穿不上了，哪儿来的飞机啊？周哈哈大笑，指着身边投降过来的日共首领野坂参二说，哈哈哈！校长！这次你傻了吧，你看看这是谁？！这是我们的朋友，野坂参二！日本人有的是飞机，我们准备跟他们借！　　蒋公一听心灰意冷。当即跟周说：我黄埔人才辈出，没想到也出了你这么个民族的败类，竟然认贼作父，而且借敌人的武器来毁灭自己的文化设施！　　这就是把共匪叫做“民族败类”的最初来历。　　蒋公为人谦和，自知抵抗不过匪徒，只能动用巨大的人力物力把兰州大学迁到上海，在外敌蹂躏民族危难之际，国府仍然视教育设施为重要保护对象，功德无量。　　这就是兰州大学迁校的典故。　　为了说明地点和名称的偶然非统一性，我再说一个典故。这个是真的。　　1991年春节，我从广东回老家过春节。节后返粤，在郑州转车时，我才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间地狱。当时我26岁，身强力壮，行李也不多，但是我几乎挤不进早已人满为患的车厢里去。我记得站台的工作人员，拿着一根竹竿，敲打着象鸭子一样试图钻进车厢的人让他们快一点。我也被敲打了。当时我想：象个牲口一样地活下去吧！这个理念支撑着我直到今天。　　车厢就象塞满了土豆的麻袋。厕所里也挤满了人。有一天，车过武汉长江大桥，我心生灵感，要调剂一下几乎死亡的空气。我就问身边的南下打工的男女民工：“你们知道这个大桥叫什么大桥吗？”，民工们漠然地看着我——就象现在镜子里有人看我的眼神一样——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就启发他们说：“这座大桥叫南京长江大桥”。居然有民工反问我！　　“你扯呢。南京长江大桥在南京呢，这里是武汉嘛。嘿嘿”。　　这个问题在我的意料之中，要是没人问就不好玩了。　　我很肯定地点了点头，看着那个自作聪明的民工：“你说得很对，如果事情这么简单，我就不问你们了。你们知道武汉和南京那一个大桥更早吗？是武汉的。但是南京的大桥是咱们中国人自己设计和建造的，我们中国人拥有完全的自主知识版权，意义十分重大。为了纪念南京的大桥，就把古老的武汉大桥取名为南京长江大桥了”。　　“噢…………”众民工满怀崇敬地长出了一口气，被我的教导深深地折服了。　　很多年以后，在日本东京，出现了一个叫做东洋镜的网络园地，里边也有很多跟南下打工的民工一样的人，他们自称为“外籍民工”。现在，我正在妄图给他们解释为什么邯郸路上的大学叫兰州大学。我估计他们也差不多明白了。　　好吧，我准备给大家讲一点关于魏老师的回忆，不然他们说我跑了题。　　魏老师当年也很年轻，据说他是从江西来的，鬼子六的老家在江西波阳，靠近景德镇，魏老师看着鬼子六眉开眼笑：那我们是江西老乡啦！然后像个孩子般地笑了起来。当时我们还是18岁左右的孩子，魏老师也刚毕业不久，都是年轻人。我记得魏老师身材不高，很白净，一派南方读书人的谦和灵敏的神态。而且总是笑眯眯的。后来他辞掉了复旦的教职，调到深圳去了。当时我们很有些恋恋不舍——毕竟他是我们进校门以后的第一位班主任啊！以后，我们换了好几个班主任，但是大家一直对魏老师念念不忘，到2005年我们班级聚会，制作的通讯录里，还有魏老师的名字。虽然他只跟我们相处不到一年。　　董是非来自一个很富的城市——富拉尔基。那里很冷，冷得人的脑子出现幻觉。他就幻想着上海是一个热带城市，天上飘着热带鱼，不穿衣服也不冷。其实上海冬天冷得厉害，绝没有任何人光着屁股在大街上走。而且那里的手脚冻疮一旦蔓延开来，象毛泽东思想一样可怕。我们必须穿军大衣，可是董同学穿了一套旧军装单衣来到上海，就再也没有换过衣服。既不买新衣服，也不随着季节换衣服，永远穿那一套旧军装单衣。魏老师知道了，就跟董同学说：董是非啊，你或许很明了是非，但是你不知道温度的变化啊！所以，后来我们都叫他“变温动物”——他用调节自身的温度，而不是靠调节衣服来对抗周围气温的变化，这一点让我们很惭愧…… 　　魏老师去了深圳以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一度听说他大病一场，甚至有传言说他病重不治……。可是后来，魏老师的名字又被传颂了起来，他被评为深圳十大杰出青年，什么什么的，后来在学术方面建树颇丰，后来根据老魏的介绍，魏老师已经是深圳市经济学领域的权威了。我最近间接地跟魏老师取得了联络，下次班级聚会的时候，我要请他来参加，我说大家都想他呢。　　　　现在说说老魏。几年前我跟老魏见过一面。是在一个公民馆里，他召集了一个春节小聚会。有几个日本人，几个中国人。包饺子烙饼炒菜，最有特色的是那一大锅小米红豆绿豆粥。就是没有任何酒类。他叫我去，是因为他知道我会说快板，让我给大家当场说了一段《劫刑车》，那是我唯一的一次说全本的《劫刑车》，没有竹板，清说。　　我对那次聚会印象深刻，是因为，那是唯一一次不喝酒的聚会。而且那一大锅杂粮熬的粥很香，总之是一次很有特色的聚会。当年的清教徒大概就是这个样子的吧？老魏很开朗，健谈，兴趣广泛，他甚至还想跟我搭配说相声。我很喜欢他这种追求北方文化的热忱，虽然他南方口音重一些，但是这并不是最重要的障碍。后来我听台湾人说相声，口音很重，但是照样很精彩——相声要看内容。　　有一天老魏在东洋镜里发了一个帖子，回忆他的家族及成长经历，我意外地看到了魏老师的名字，大喜过望。没想到在这异国他乡，碰到老师的兄长。我马上跟老魏取得联系，并通过他与睽违多年的魏老师取得了联系。　　这件事说明，做人一定要上网。俗话说：做人不上网，必定没福享。　　而且一定要上东洋镜。俗话说：上网不上东洋镜，生个孩子没有腚。　　你上网了，说不定哪天就有好事。你不上网，不一定有好事也不一定有坏事。那就上网好了，反正上网没坏事。　　小魏和老魏的故事说完了，就该结束了。大卫没什么好说的了。　　2007．3．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