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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听并快乐着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08-10-03 15:36:01 阅读人次:19886 回复数:247)

  聆听并快乐着

  


  
1.

  
老人家也有名片。名片拿一根猴皮筋儿捆着,谁要他就抻一张出来给你。我说:文爷爷您也给我一张吧。他就开始抻,抻了好半天才抻出来,递给我。

  
名片上印着很大的字。最上边一行:离休家居 述而不作。这是最重要的一行字。第二行在最中间,写着老人家的名字,后边有四个小字,一级教授。

  
这“一级教授”四个字,纯粹是个摆设。这不是明摆着吗,一级教授,什么教授?哪儿的教授?故意不说就是说明了一切。看到他的名字,一般人都会明白对面这位老者的分量,谁还在乎什么一级二级甲级乙级英超欧洲杯。如果说头衔的话,光是我所知道的他的头衔,什么院长什么专家什么客座的,足以印满一页纸头。“一级教授”四个字,只是在视觉上的一个平衡而已。

  
最下边一行印着老人家在北京的住址和电话。这些都没什么用。有人天真地说:到了北京我找您请教去!

  
打住!全国想找他请教的,一天有六千多万人,你到了北京,就算知道他的家庭住址你也找不到他。因为他不住在那里。他到底住哪儿?——你问我,我问谁去?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偷着去找他了。

  


  
2.

  
文怀沙。

  
鼎鼎大名的国学泰斗,现在就坐在我们对面。我们几个在东京混日子的中国人,慕名而来,拜见国宝。没有别的目的,就是想听听他的声音,听他说说那些对我们来说仅仅存在于书本里的人物,而那些人物,都是他年轻时代的朋友。

  
我们一进门,他就给我们分发了他刚刚写就的一首自由体诗。主题是参观千叶县市川市郭沫若故居归来以后的感想。手写原件的复印件,修改的痕迹还历历在目,原件已经是文物,我们每人得了一份复印件,如获至宝。郭沫老是文老的恩师,这次他在日本,特意去了一堂郭沫老的故居,并特意叫了鼎堂先生的后人前来叙旧。话题自然是以郭沫若为中心。

  
但是也有很多题外话。他口若悬河地讲,我们默不作声地聆听。——哪儿有我们说话的份儿。

  
3.

  
听文老讲那过去的故事,你最好懂一些中国的方言。因为他是个方言专家。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开始说不同的方言。他的女儿在美国,据他说,他女儿的绝活儿是会讲世界各地的英语。这话乍一听有点玄乎,仔细琢磨,这还真是个很大的本事。拿我来说,我听东南亚各国的“英语”就如入雾中——几乎一句话也听不懂。他们的英语太有特色了。文老说:不但是东南亚,欧洲非英语国家的人讲的“英语”,一般人也听不懂。但是他的千金就懂,上次意大利盲人歌唱家波切利(老人家那么大年纪还知道波切利!)来北京开演唱会,就是他的千金来翻译那“意式英语”。我们齐声赞叹:“了不起!”

  
“那有什么了不起!”老人家不以为然,“我比她厉害!我会说全国各地的中国话!”

  
此话绝非夸张。

  
文老的祖籍是湖南,但是出生在北京,也长年生活在北京。我原来以为他讲一口“京片子”,结果不是的。他只说标准的普通话,不带北京胡同的口音。我暗暗吃惊之余,似乎也能领略出一点什么。那就是,但凡文化界人士,都不以胡同口音为荣。换句话说,生活在北京的人数众多的祖籍南方的文化界人士,即便是久居京城,也仍然保持着固有的对南方文化的某种情结,这似乎是一种固执的骄傲感。周作人先生也在北京生活了几十年,他的笔下,动辄就是“我们浙东一带……”,对南方的怀念和神往,跃然纸上。作人先生也谈到过北京的所谓“小吃”,笔下是一种彻底的鄙夷。他好像说过,“在北京几十年,没吃过一样像样的点心”。

  
席间,文老兴致所至,随口用广东话朗诵《木兰辞》,不但广东话惟妙惟肖,而且声情并茂,尤其是那两句“女亦无所思,女亦无所忆”,发音极为准确,加上自由发挥,那叫一个绝妙的舞台效果!

  
说起郭老的名作《蔡文姬》,又引起了一串当年的趣事。焦菊隐他们看到剧本,不知道当年的人说话时是怎样的口音,给表演带来了难题。这台词该怎么个念法?想问原作者,太忙,不便打扰,于是就去问文怀沙。文老当然明白,问道:“原作是谁写的?”“郭老啊。”“对呀,他怎么写的呀?”

  
焦菊隐他们都是聪明人,就明白了——郭沫若一定用自己的语言习惯来写,那么,表演的时候也必须用四川口音的官话来念,才合乎韵味啊!

  
问题解决了,舞台效果非常好。

  
说到四川,他又开始讲重庆话,一口正宗的川味儿。重庆人都不把他当外地人,他说。

  
这一点我绝对相信。因为我听他讲上海话,一点儿也没有外地口音,整个一个上海老爷爷。

  
我佩服这么几类人。一是口齿清楚口音好听的,一是会讲各地方言的(包括发音准确的外国话),还有书法好的,文章漂亮的。至于数理化好的,我不以为然。我至今认为,中国从来都不缺工程师,缺乏的是真正杰出的人文学方面的人才。有人讽刺我:你当年考文科,不就是因为理科学不好吗?呸!你们理科那点东西,我根本就没放在眼里!我不稀罕学!

  
事实上,坑害中国的,基本上都是理工科的人才。为什么呢?他们欺骗性强。愚昧的大众总是以为中国科学的落后指的是自然科学落后,其实中国的落后,从来都是社会科学的落后。所以,所谓的“科学家”,无论怎么胡说八道,大家都信以为真,包括粮食和蔬菜的亩产。文科的人才从来没有坑害过国家,为什么呢?他们刚一开口,甚至还没开口,就被捉起来,关进去了!

  
4.

  
你不要以为文老不会外国话。

  
当年他在英国,给英国佬讲解中国诗。讲哪一首呢?

  
“小小子儿,坐门墩儿,哭着叫着要媳妇儿。

  
——要媳妇儿干嘛?

  
——点灯说话儿,吹灯做伴儿。”

  
这是中国最动人的诗啊,谁翻译过?没有。

  
怎么翻译?文老当场给英国佬随口翻译道:

  
A little boy sitting on the doorway of the house

  
Crying and shouting for a wife

  
__ What do you need a wife for?

  
__ To talk to each other when light is on

  
En to accompany each other when light is gone!

  
(根据记忆整理,如有出入,是笔者的责任)

  
英国佬当场掌声雷动啊!

  
我脱口而出“this is excellent!”

  
文老夸我“你的发音很正。”我心里高兴,嘴上也很想说,您的翻译很好!可是我哪儿敢夸他啊,我算老几啊!

  
我心说,我面前这位老者,真是个活神仙!

  
5.

  
提起文怀沙的名字,很多人对那他那句类似自我总结的话都有些熟悉:“平生只有双行泪,半为苍生半美人。”他是中国首屈一指的楚辞专家,著名国学大师、红学家、书画家、金石家……

  
从我上边的叙述,你可以看出来,他还是一位杰出的吟咏大师。

  
而且他年轻时的风流倜傥,也有许多传颂的佳话。

  
文老说古往今来,有四个大男人外加一个小人物,是好色的典范。

  
他们就是“庄子,屈原,李白,曹雪芹,还有一个就是,在下。”

  
众人大笑不已。

  
“可是,”文老话锋一转,“好色而不淫,方为上品。男人的行为准则中,最高原则是什么?是责任。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要再加上一句:若为责任故,自由也不要!”

  
6.

  
老先生这次来东京,是因为北京的奥运。国荣在即,民难当头,为逃避国荣民难,来东京投奔儿子。98岁耄耋之年,手提手杖但是步伐稳健,耳聪目明,头脑敏捷,章典名句脱口而出,而且生动精彩,时常朗声大笑。这些姑且不算,98之龄还能坐飞机奔走海内外,不能不说这是个奇迹。他本来打算在东京住上几个月,等国荣民难结束,再回北京;无奈,他的老朋友,前首相羽田孜旧病复发,日本的大夫束手无策,老人家只好挺身而出:我带你回北京看看好大夫去吧。就这么着,回北京的日子被提前了。

  
临出发前几天,老人家终于抽出来半天功夫,他的一位忘年之交——我的老校友唤民兄,赶快把我们几个召集起来,前去拜会了文老先生。如前所述,文老先生的座右铭是“述而不作”,他“述”,我们听,再把他的叙述记录下来,留作一个小小的纪念,不枉这个美妙的异国之夜。

  
2008.7.23初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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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241]: 结局怎么样了? 自带板凳 (2009-03-03 09:54:01)  
 
  唤兄回来没有?

 回复[242]: 考验老唤智商的时候了 科长 (2009-03-03 10:30:46)  
 
  

 回复[243]: 蛋墙和墙蛋 老唤 (2009-03-04 07:44:47)  
 
  


  
最新披露之一:

  
文怀沙和冒鹤亭的儿子是朋友,上面是冒鹤亭的孙子冒怀滨的信。

  
谁知道冒鹤亭?

  
宾馆隔壁是解放军总院,大夫们以给文老看病为荣,因此我正在浑水摸鱼,接受各种治疗。据说牙齿需要时间。

  


  


  


  


  


  


  


  


  


  
速写作者为靳尚谊

 回复[244]: >>:曾列名公车上书。 老唤 (2009-03-04 07:35:31)  
 
  >>:抗战初期应章太炎夫人汤国梨之聘为太炎文学院词曲教授。

  
冒鹤亭(1873~1959)简介

  
冒广生,字鹤亭,号疚翁,别署疚斋。蒙古族。江苏如皋人。1873年4月1日生于广州,系元世祖忽必烈第九子脱欢(镇南王驻扬州)后裔,为明末清初名人冒襄(辟疆)裔孙。从外伯祖周星誉(昀叔)受词章之学;从外祖周星诒(季贶)受校雠、目录之学。清光绪二十年中举人,后从俞樾、孙诒让游,又私淑吴汝纶受古文之学。为清末民初著名学者、诗人、刻书家。曾列名公车上书。任刑部郎中和农工商部掌印郎中。辛亥革命后任北洋政府财政部顾问,浙江瓯海关监督及镇江关、淮阴关监督。1930年任考试院考选委员会高等典试委员,1932年任广州中山大学、襄力勤大学(后改名广东省立文理学院)文科教授,兼任广东通志馆纂修,抗战时期任上海太炎文学院教授。1947年任南京国史馆纂修。新中国成立后被聘为上海市文物保管委员会特约顾问、上海文史馆馆员。生前刊刻诗文集很多,光绪至民国间编刊《如皋冒氏丛书》34种、附录6种,共42册。1915年编印《永嘉诗人词学丛刻》12种、附录2种,共8册。1921年编刊《楚州丛书》第1集24种。1959年8月10日逝世。著有《小三吾亨诗》、《小三吾亨词》、《小三吾亨文甲集》、《后山诗注补笺》、《四声钩沉》、《宋曲章句》、《疚斋词论》。

  
近代著名学者、诗人、图书校勘专家冒鹤亭(1873—1959年),字广生,又字钝宦,号疚斋,江苏如皋人。光绪甲午科举人。因与其先祖冒辟疆诞辰日相同,时人趣称“冒襄复生”。在清光、宣两朝当过刑部和农工商部的掌印郎中。民国初年,任温州、镇江、淮安等关监督。北伐后,在南京考试院充考选委员,三十年代初任广州中山大学、勷勤大学词学教授,抗战初期应章太炎夫人汤国梨之聘为太炎文学院词曲教授。抗战胜利后,任南京国史馆纂修。解放后应聘为上海文物保管委员会特约顾问,据记载冒鹤亭曾与毛泽东先生谈论过诗词,毛泽东先后两次接见,慰勉有加。顾颉刚先生评价:“今东南学者应推冒鹤老为坛坫祭酒。”

  
冒氏吟诗校勘之余,于印学有昌独之嗜,生前与各地许多金石篆刻家交往频繁,如沪上印人有吴昌硕,赵叔孺、王福庵、钱瘦铁、陈巨来、吴朴堂。在粤有黄牧甫、易大厂、邓尔雅、冯康侯,江浙地区有赵古泥、谈月色,北方有久居此地的陈师曾、寿石工等等。从冒鹤亭的交友录中可领略到他和前贤之间互重互敬、对后辈奖掖提携的人格魅力。 冒鹤亭20世纪50年代受聘于上海文史馆,与钱瘦铁、吴湖帆、唐云等人常有文酒之会,那时画院尚未成立,画家常登门请教。冒氏有诗《赠钱瘦铁》云: “江南印人有三铁,曰苦曰冰一曰瘦。此语吾闻郑小坡,至今流播尚人口。我初吴门识老缶,书画长笺恣求取。兴酣使笔复使刀,寿山青田无不有。王生过从迹较疏,行箧犹有二三钮。分行布白俱谨严,比似奚陈未甘后。晚交喜得钱梅溪,胸有云梦吞八九。高歌白眼骂世人,董龙汝是何鸡狗。黄山白岳宇内奇,收拾峰峦入双手。冰天千里关河封,栈道万里霄汉陡。小楼日夜对江流,数尽帆开听潮吼。几时为我一奏刀,合配吴王三不朽”。从此诗可知冒氏与王冰铁虽交往不多,但箧中却收有二、三方王刻之作。

  
西泠印社创始人之一王福庵(1879—1960年),与冒氏建立了深厚的友谊,冒氏垂暮之年尚与王福庵在一起探讨文艺。冒氏八十寿时,王福庵来冒氏寓所,告之其目力差,已两年不奏刀,然为祝寿,遂试刻青田石对章相贺。冒氏观后,感慨良久,说:“近日杨千里亦不复作,沪上作者唯赵叔孺之高足陈巨来而矣。他皆学吴昌硕,而得其恶趣。”次年,冒氏又托王福庵请其高徒高式熊刻“九九翁”,后高刻成相送。冒去世后,遗存书画印章约九百余件,皆移交上海博物馆收藏。现藏上海博物馆的《冒氏印史》六册钤本印谱更是冒氏与印人交往的历史见证。

  
冒氏对后辈常奖掖提携,并乐于助人。解放后,女印人谈月色(1891—1976年)欲入南京文史馆做事,冒氏致信馆长冷遹,附谈月色介绍信,后谈入馆,冒甚慰之。蔡守、谈月色夫妇也曾先后赠印冒氏,《冒广生印》、《鹤翁》等若干枚,为冒氏常用印,蔡还常以诗稿呈乞教正。

  
因冒氏关怀后辈无微不至,一九五九年八月去世时,刘海粟、顾廷龙、龙榆生等人皆有挽词和纪念文章,表达了各自对冒氏的感谢之情与深切的哀思。

  
冒氏还著有<<如皋冒氏丛书>><<小三吾亭诗>>等等。

 回复[245]: 老唤脸色很好 科长 (2009-03-04 09:29:00)  
 
   看起来吃了不少好吃的

 回复[246]: 靳尚谊我知道。 自带板凳 (2009-03-04 09:36:07)  
 
  当过中国皇家美术学院院长。是洋派的。

  
我对美术作品基本没什么兴趣,但是我知道他的名字,也看过他的画,很喜欢。

  

 回复[247]:  待于泥== (2009-03-04 11:46:42)  
 
  蛋墙和墙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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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老唤的这个标题.

  
等这个乌龙事件暂时落下帷幕后,老唤同学可以此标题写篇随感,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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