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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人的朋友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06-09-18 21:47:39 阅读人次:2028 回复数:3)

  

  
老朋友小许从深圳给我寄来的书中,有一本是《张继高散文》。小许在扉页上题了一行字“小文章,大手笔”。随手翻来,获益匪浅。

  
书中有一篇文章叫做《九种人不读书》。哪九种人?

  
1. 居高位揽大权者;

  
2. 自觉有钱者;

  
3. 声过于文者;

  
4. 红袍专家学者;

  
5. 丰艳仕女;

  
6. 媒体宠儿;

  
7. 不细读报刊;

  
8. 不求甚解,知能漠然者;

  
9. 没有读书的朋友。

  
想一想很可怕,这九种人,范围相当广,一不留神就有可能被网致其中。可见作者的标准不可谓不苛刻。其中最令人不解的是第四种——专家学者竟然不读书?乍看有些荒唐,细想之下确有道理。尤其是用这一条来衡量现今中国的许多专家学者,实在是太恰当了。作者在这里提到的“读书”,是一种陶冶情操的行为,而真正的专家,还真有可能在读书方面有所欠缺。专家之所以“专”,就是一种读书的取向问题,他们因为“专”而缺少了“广”,也可以理解。比如,拿历史来说,研究先秦史的学者很可能对罗马帝国不甚了解;甚至研究北宋的学者对南宋历史不够透彻,也在所难免。但是,必须看到,今天的很多学者,不是这个情况,我在另一篇文章里提到过,今天的许多学者,完全是良心泯灭的人,没有了良知,读书还有什么用?

  
我没有高官大亨的朋友,也没有机会结识仕女宠儿,看看第九条,我还算安心:多多少少还有几个读书的朋友。

  
比如我的朋友小许。我们能成为朋友就是因为书。原来他在广州工作,单身宿舍很小,书架却占据了一大块空间,但每次我到他的宿舍,都不会感觉到逼仄,因为书是用来开阔心胸的,心开阔了,身体就自由了。当年,两个无忧无虑的年轻人,一杯薄酒,两碟寡菜,再来二斤饺子,天南海北聊一聊,真是神仙般的日子。后来他到了深圳,房间大了,书架也按照比例扩展,那年春天我去看望他,一看他的房间,我就说:即使你不带领我,我也可以根据书架和书的内容找到你的房间。我记得他还给我寄来过一本信天游歌曲集,叫《露水地里穿红鞋》,按陕西话发音,鞋要读成“孩”,他跟我说:你懂简谱,看看就都会唱了。那次在他的房间里,他给我放信天游。“羊肚肚手巾三道道蓝,咱们见个面面容易拉话话难……”高亢的男声一落腔,眼泪哗地流满了我的脸。

  
还有一位读书的朋友,比我大几岁,拖家带口,却总是精气神十足。每次回北京,带回来的东西,除了书就是酒——别的行李老婆背。从《管锥篇》到毛时代出版的《水浒传》,都是好书。不管生活怎样,总要有一间书房——北京人的大爷派头十足。我从香港背书回来,他第一个闻风而至。我的书不愿意借给人,他是个例外。我不但借给他,还特许他加眉批。他是个爱书的人,没好意思加眉批,却改正了一个印刷错误,可见其读书之细。有天半夜,他突然打电话来,问我某一本书的译者是杨宪益还是朱生豪,你看看这份劲头儿!

  
读书的朋友屈指可数,可见还是不读书的朋友居多。没办法。这年头,读书人就像人民日报的真话一样稀少了,我到哪儿去找那么多?有几个就算不错了。有一位画家朋友,请我喝咖啡,无意中透露真言:“我就是不爱读书!”我倒相信这是真的。对于水墨画,我懂得不多,但对于书法,我还是有自己的鉴赏能力的。这位画家的落款和题诗我看过,大概知道可以归到哪个档次。他继续说道:“关山月算什么,中国我第一!”。把我听得心惊肉跳。我想,假如让他画“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不知会是什么意境。那不但是一首小令,更是一幅画啊。

  
画家不在乎,他说已经在杭州买了别墅,人民币270万,据说有九曲回廊,车库,室内咖啡厅,还有卡拉OK等等,好像没有书房。

  
前几年听说,北京为了市政建设,提出要拆掉白石老人的故居,不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2005.4.28

  




 回复[1]:  陈梅林 (2006-09-18 23:12:53)  
 
  这篇文章写得好。俺喜欢读书,就是不求甚解。

 回复[2]: 梅姐 liyao (2006-09-19 11:23:57)  
 
  他写的好啥。

  
我看他再读书就快成·瓜了。

 回复[3]:  陈梅林 (2006-09-19 12:37:23)  
 
  表扬是进步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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