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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行色(3)

刘大卫 (发表日期:2006-10-29 22:27:54 阅读人次:2277 回复数:1)

  

  
台北!好像跟我缘悭一面,第一天只到了中和,当天晚饭跑到台中吃,次日先到麦寮和六轻,下午奔向高雄,第三天总算回台北,没想到,好心的客户给我预定的酒店在新店,还是没进城!

  
新店,好一个似曾相识的地方。拿出地图一看,果然找到了:新店溪。

  
新店溪,太熟悉了。因为我对苏芮太熟悉了,因为《一样的月光》写得太好了,因为写这首歌的歌词的罗大佑太有才华了,因为没有第二个人用那样的方式宣泄过现代化带给人的困惑了。那首歌里提到了新店溪。

  
“什么时候蛙鸣蝉声都成了记忆,什么时候家乡变得如此的拥挤?

  
高楼大厦,到处耸立;七彩霓虹把夜空染得如此的俗气!

  
谁能告诉我,谁能告诉我,

  
是我们改变了世界,还是世界改变了我和你?”

  
80年代初期,或许是台北开始从进入社会改革的阵痛的时期,经济也开始进入腾飞的跑道。高中生的我们,开始听到台湾的校园歌曲,《童年》《踏着夕阳归去》《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外婆的澎湖湾》……但是苏芮的国语歌曲,还没有传来。

  
那样的一个社会发展时期,就是《搭错车》的社会背景,那个风云激荡的时代,造就了苏芮,更造就了一大批勇于思考勇于探索,又充满才华的一批音乐人。面对现代化带来的巨变,他们本身也困惑,于是我们在他们的音乐里也感觉到了这种深深的忧虑和迷茫。

  
罗大佑是一个思考型的音乐人,可惜他只为苏芮写了一首半歌,包括那首不朽的歌词。另一个卓越的音乐人梁弘志,对于苏芮的成长来说,其重要性无人可以代替,以《请跟我来》为代表的许多好歌,成为苏芮歌曲中的经典,梁弘志的才气,也得到了充分的展现。可惜天妒英才,梁先生已于去年安歇主怀。

  
还有童安格的《停在我心里的温柔》,还有钮大可的《沉默的母亲》,还有郑智化的《蜗牛的家》,还有另一个音乐旗手,陈志远,他的《跟着感觉走》在80年代末成为在中国流行最广的歌曲之一。

  
当然,在苏芮的经典之中有一首永远的经典《酒干倘卖无》,这是侯德建的贡献。

  
年轻的侯德建,不顾一切毅然出走大陆,我不知道他在大陆期间生活以及音乐创作的细节,似乎除了《新鞋子旧鞋子》以及培养了第一代流行歌星程琳以外,这一段时间,侯德建在音乐方面没有特别的贡献。但是,89年那个激荡人心的季节,侯德建的身影出现在纪念碑下,成为他另一个标志性的形象。

  
80年代,中国也出现了一些出色的音乐人,崔健的一首《一无所有》揭开了中国摇滚乐的序幕,《花房姑娘》成为诠释爱情的一个高峰。此外还有一些乐队,比如“唐朝”“黑豹”等等,也贡献了一些颇具深度的音乐作品。

  
可惜的是,中国的社会从来不循着直线的轨道发展,它永远在一个圆圈里打转。1986年,主张思想自由的胡耀邦被迫下台,文化的宽容状态开始收缩,最终发展到1989年那个黑色的春天。枪声打破了文化开放的美梦,随即而来的是另一个漫长的文化暗夜。出色的音乐人再也不能发出那些振聋发的声音,取而代之的是铺天盖地的音乐垃圾,不是无病呻吟的造作的男欢女爱,就是喋喋不休的虚假的赞美。

  
相对照的是,台湾的音乐人们依然继续着他们的思考,发出他们自己的声音。

  
台湾,已经没有了血雨腥风,因为台湾人已经觉悟,他们不能回到那个年代。那样的年代是不好的。

  
在进入台北之前,我就沉醉在这样的遐想之中。我没有在第一时间领略到现代化带给台北的繁荣和热烈和喧闹和拥挤,我先到他的外围,而且这个外围又恰恰是我十分熟悉的一个地名,让我的心理有个足够的缓冲,从另一种文化氛围迂回进入台湾的京畿地带,整个过程变得顺畅和自然。

  
入夜,我在北新路漫步,从二段到三段,看着一片片的老街,那街景似曾相识,但是我明白,身边的一切与我自己的背景大相径庭,它所经历的一切,可能超过我的心理承载。我尽量不去想,只是让自己以客体的身份沉浸在那热热闹闹的街市之中,不问价,不开口,碰到招徕生意的,我就微笑着点点头,继续散我的步。

  
一样的月光,一样地照着新店溪;

  
一样的冬天,一样地下着冰冷的雨……

  
冬天还没有到,但是月光还是一样,千百年不变,照着新店溪,照着台北,照着东京,也照着海峡那边。月光是一样的,生活在月光下的人们,为什么如此不一样?

  
2006.10.29

  




 回复[1]:  邯鄲子 (2006-10-29 22:46:28)  
 
  喜欢思考的人走到哪里都思考.即使写 阳春面/月饼/梨.

  
大卫先生永遠停止不了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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