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屁股的回味│九哥│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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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屁股的回味
九哥 (发表日期:2006-11-08 08:20:07 阅读人次:2248 回复数:13)
（该忘的小事儿—系列）　　昨天我所住的名古屋小区来了些清洁志愿军。他们把路上的树叶纸片一片片一张张地检起来放进塑料袋里。其中一个专门检烟屁股的老人引起了我的兴趣，尤其是当他从地上拾起一支长长的，才吸了一口就被人丢掉了的烟屁股，不对，应该叫“烟身”才对。我看着看着，不由地跟了上去。我那已经被忘了几十年的捡烟屁股的感觉又情不自禁地回到我的脑海里。　　那是在60年代初我读小学一年级的时候。当时我父亲在湖南省委给某领导当秘书，所以我在省委子弟小学“大同完小”就读。每天上学从家里到学校虽然只要走半个来小时，而放学从学校回家，就不知道要走多少个小时了。因为，我和哥哥都要分头沿路捡烟屁股。所谓捡烟屁股，其实在很多情况下不是“捡”，而是尾随正在吸烟的大人，等着他们抽完最后一口，直到烟头烧手指丢掉用脚踩上狠狠揉上几下，我才去把幸存的几根烟丝捡起来宝贝似地包进报纸里。等回到家，我总要跟哥哥比谁捡得更多。哥哥一般懒得跟我比，总是说就算我赢了。于是，我们把我们的战利品摊在桌子上，撕破烟纸把烟丝弄出来，然后把烟丝混在一起，上交给父亲。父亲会把烟丝放进锅里用点酒炒一次，其作用除了消毒杀菌外，我就不得而知了。　　我在班上虽然年龄最小，却不缺人叫我九哥。有一天下课，我邀请一位个子比我小的同学一起捡烟屁股，说捡了放在一起，等完了一人一半。那天生意很差，捡完了我变卦说只能给他一小半。他不肯，我拔腿就跑。他跟在后面死死地追，一直追进省委大院。这时哥哥来了，听到那同学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控诉了我的罪状后，哥哥把他捡的一包烟屁股都给了那同学，说晚上帮他向我父母告状，并把他送出省委大院。我觉得哥哥真是愚蠢透顶，目送着他们走出大门。　　这时，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那小同学回过头看看我，把他手里的烟屁股扔了一个在地上。我冲上就捡。他走开几步，又扔一个。我又去捡。他又走开几步，又扔一个。我又去捡。就这样重复了不久他突然不扔了，而是把包烟屁股的报纸包包高高举在头上一个劲地朝前走，一直走到离他家不远的地方，他才把那个报纸包包也扔了。原来那报纸包包里早就没有烟屁股了，害小九白跟了好远的路。　　我疲惫而兴奋地回到家里，向哥哥报告了我的战功。本以为可以捞个把表扬，没想到哥哥理都不理我，直到最后，他才说了句：“你同学他爸爸根本就不吸烟。”我顿时一片木然，后悔早不该欺负小同学。　　晚上，哥哥守诺把我欺骗同学的坏人坏事告诉了父亲，结果被罚连续三天早上起来倒屎尿痰盂。（平时是我和哥哥轮流倒的）我极不服气，决定从此不再为父亲捡烟屁股。幻想着他没烟抽流鼻涕的样子，心里一阵得意。其实，我想真正值得得意的是，当时省委某领导在会上作的“大好形势”的大报告里，我敢肯定有不少是父亲从那些我捡的烟屁股里熬出来的。　　那检烟屁股的日本老人回过头来看着我，大概是奇怪我为什么一直跟着他。我从这段回忆中惊醒过来，突然想从那老人手里夺过那袋烟屁股，寄回祖国，让哥哥将其祭放在父亲的墓碑前。　　九哥　　怀旧于名古屋提琴店　　内容取材于自传体长篇小说《父子琴》　　http://www.danielviolins.com/jg

回复[1]: 东京博士 (2006-11-08 09:36:59)

　　看了九哥的烟屁股，不由得跟屁虫发一篇抽烟的老帖子了。

回复[2]: 烟屁味儿浓 龍昇 (2006-11-08 13:37:47)

　　还是说地窝子，初进疆大家都睡草铺，怕随地扔烟屁起火灾，就将它按在了墙中（原土当墙）。没钱了断烟了，想起墙中有烟屁，拿根火柴将它们拨出来，制作成一支整烟抽，味儿浓啊，赛神仙。

回复[3]: 风 (2006-11-08 13:49:24)

　　小时候闹着玩学抽烟，到山上把黄了的树叶子用纸卷卷，抽。那味儿，现在还依稀记得，呛。

回复[4]: 雪非雪 (2006-11-08 22:59:14)

　　受感动，却说不出感慨来。

回复[5]: 唐辛子 (2006-11-08 23:13:53)

　　原来九哥从小就是环保模范啊！！！555~~试想：如果地球上挤满了九哥，我们的地球该多么充满希望！

回复[6]: 陈梅林 (2006-11-08 23:39:29)

　　九哥家原来也很牛，是秘书党，是文革前的，而且是省委一级的。吓死我了。

回复[7]: 东京博士 (2006-11-09 00:02:01)

　　陈梅林，你。。。不说了，居然连这都不知道，实在是离开信息时代太遥远了，提示：湖南出身的，，，，，，，嘿嘿，当然不是老毛的秘书，那还有谁？哈哈。

回复[8]: 炕沿边上一串小红灯 莫邦富 (2006-11-09 00:16:43)

　　龍昇兄的地窝子和烟屁股使我想起了我的黑龙江兵团生活。那时候我们开荒连没有电，夜里去地窝子外面解手回来，大家都能准确无误地回到自己的铺位，就是因为炕沿边上一串小红灯（烟的微弱的火光）像路灯似的引路。抽完了烟，也和你们那儿差不多将烟屁股按在炕沿边缝里，当月工资用光的人就挖炕沿边缝，捡烟屁过瘾。现在回想起来，我不抽烟，却被动地吸进了很多有毒气体。难怪最近觉得脑袋瓜子退化得太快，估计和当年的地窝子、烟屁股有因果关系。

　　

回复[9]: 雪非雪 (2006-11-09 00:21:31)

　　虽然没有捡烟头的经历，却有被勒索烟的经历。

　　http://www.dongyangjing.com/disp1.cgi?zno=10051&&kno=004&&no=0006

回复[10]: 和老莫打个招呼 校长 (2006-11-09 00:22:37)

　　初次见面,4679!

回复[11]: 校長：よろしく。 莫邦富 (2006-11-09 00:34:47)

　　校長：よろしく。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叫校长？能否赐教？

　　

回复[12]: 吴卫建 (2006-11-09 00:53:50)

　　因为校长在国内捐助了n个希望小学，所以叫校长（小道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