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寻房记（6）未来兄的蔓雄与店面 │九哥│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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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寻房记（6）未来兄的蔓雄与店面
九哥 (发表日期:2007-01-02 13:05:32 阅读人次:2784 回复数:30)
六，抵东京第三天　　未来兄的蔓雄与店面　　话说我第二天顺利办好琴店的事情，接下来就该找住的地方了。第三天一大早，一电话就与未来兄约好在南蒲和车站见面。　　从地图上看，由池袋去南蒲和一车就到，但上了车才知道，中途要在赤羽换一次车。这就大大打了折扣，尤其是转车的地方必须下一次站再上一次站，这一上一下就得花几分钟，如果是拧着大包小包，那上上下下的阶梯还真够戗的（后来发现也有电梯）。大约半小时后我来到南蒲和车站。一出车站，就看见未来兄伟人般地向我挥着手。于是，我跟着未来兄快步走向他的蔓雄。　　“离这远吗？”我问。　　“不远不远，就十来分钟的路。”未来兄一边说一边打开地图，指给我看过后又补充说：“从地图上看就一公里的路。”按日本人的算法，一分钟100米，一公里十分钟。这一回未来兄说的没有错。　　那天，我正好穿了双新鞋子，刚走出5分钟，我就觉得脚后跟疼。无赖只好停下来贴创伤膏。贴完了继续走路。但再走了5分钟我就开始问：“还有多远？”未来兄答：“快了，走了一半了。”是“快了”？还是“走了一半了”？如果才走了一半，那离“快了”不还差十来分钟吗？又走了5分钟，我的脚实在痛得厉害，又问了一遍：“还有多远？”未来兄指着前面说：“就到了，就在那前面，上了那个坡，就看见牙科医院，我的蔓雄就在医院后面。”我一看，那距离，至少还得5分钟的路。算起来，未来兄说的十来分钟的路，又是20来分钟。由于我脚痛得厉害，更是觉得遥远。几乎在那一刻，我就决定不租用那房子了。然而，都走了四分之三了，还能不看个庐山真面貌。更况乎，我还真想利用利用他那蔓雄里的厕所，不是因为未来兄在广告里特意说明那厕所带冲屁股的，而是我实在尿急。　　嘴里念着回头一定叫出租车，跟着他终于到了未来兄的蔓雄。进入大楼时，我首先低头，不是鞠躬，而是不低头就会撞水泥横柱，当然，身高170以下除外。（后来才知道这不是正门，而是后门。领人看房子，也走后门。可谓中国特色）未来兄把我带到一家公司门口，说：“就是这里。” 　　“这不是人家的公司吗？整个门都是人家公司的招牌。”我不惑地问。　　“那人已经走了。”未来兄解释说。　　“那你为什么不拆掉人家的招牌呢？”我问。　　“你高兴拆就拆。”未来兄说。　　“怎么我高兴拆呢？”我更奇怪了。　　“反正谁租谁决定拆还是不拆。”说着，未来兄打开门。　　一进门，我立刻直奔厕所。的确，厕所是新装的，带冲洗的，算得上干净。后来据未来兄告之是前客人自己花钱装的。走出厕所，我才开始看房子。房子一间，还算大。让我感觉良好的是两扇大窗子，太阳从窗子里透过来，暖洋洋的。我坐在前客遗留下来的简易床上，开始觉得我途中那个“绝对不租”的决定做得有些过早。这时，未来兄打开了地下室的入口。我跟着下去一看，底下还有很大的空间。只是堆了不少人家的财产（在我看来是垃圾）。这一下我开始真的动心了，想着底下可以堆货，上面可以做一个工房，隔出一间来做个小卧室，租的话一个月才4万8，买下来也就500万。我深深叹了口气，说：“可惜太远了点。还有，附近要能租到停车位就好了。”这时我发现未来兄趴在床上研究地图：“糟了！我们刚才绕道了。”至于停车位，未来兄热情地打电话问了管理人，之后又带我去找了土地主，顺利问到就在蔓雄前面有一空位，价钱比名古屋还便宜，一万日圆一个月。这一下我来劲了，顾不得脚痛，出了房门就算时间，可回头不见未来兄的踪影。原来未来兄锁上门却抽不出钥匙，所以费了些时间。等我回头去看，他才告诉我他刚刚发现的诀窍：“锁上门后钥匙要返回一半才能抽出来。” 　　虽然我一心要走近路，看到车站究竟需要多少时间，但仁慈的未来兄似乎注意到我走路的姿态不够自然，便途中一路问有没有到车站的巴司。凑巧问到的第二个人是赛马场看停车场的。他小声地告诉我们，从这里到车站，每天赛马场都有无料巴司接送。“我们不赛马也能利用吗？”我多了句嘴。那噢鸭鸡仁慈地笑了笑：“其他也有人是这样做的。”于是，我们走到赛马场的巴司点，（离未来兄的蔓雄大约5分钟的路。）那巴司5分钟一趟，上车不到5分钟，我们就来到车站。到了车站，我再度向赛马场的人确认，得知几乎每天都有，从上午10点到下午4点。这样一来，我嘴上虽然没有说明，但心里是基本定了的。　　在回车站的路上，未来兄反复声明他把南蒲和的蔓雄按4万8的学生价租给我是特别优惠的。这时，我又一次深深感觉到我们中国人喜欢占便宜的民族性，不是占人的便宜，就是拿便宜给人占。我想，为什么不能讲究双赢的公平交易，为什么要让顾客出了钱还背个占了谁的便宜的感觉。就拿未来兄的蔓雄而论，单从使用面积阳光条件加上地下室可利用空间，4万8千日圆的月租的确不贵，但那房子建造于昭和42年，远在日本地震建筑法（昭和47年）之前，又在那么个遥远的地方，（尽管赛马场的巴司使10点之4点之间近了一些）以及房子内格局（一大间，没有卧室客厅餐厅之分），还有后来搭起来的，看上去很业余的淋浴处，以及里面堆着的杂物加上整个清洁程度，最后是出出进进都要瞻仰贴在门上、和门同等尺寸大的其他公司的招牌，（这样的条件，一般的日本不动产公司是不会接受中介的）所以说，4万8千日圆的月租也不便宜了。说“价格合理”“价格实在”或者“买卖公平”才更接近事实。　　两人一起匆匆吃过午饭，便赶着去看未来兄川崎的两个门面。因为从长远打算，我是想在池袋开琴店，在池袋与横浜之间找住处。听未来兄说那两个门面很大，还有二半搂的大量可利用空间，加上两三台专用停车位，还有自动卖饮料机的收入，走路离车站又很近，车站又是新的、玩的看的卖的很多，听起来确实很有魅力。事实上一切都如未来兄描述的一样，尤其是到了后，看见两个门面右边的店是卖电器的，装修虽一般但很干净，而左边的牙科诊所就装修得过分，都用砖隔起了外墙。简单说，就是左右的环境都不错。只是当未来兄一打开门的吓特儿，我的天、、、地、、、空间，出现在我眼前的是一片垃圾的海洋。（以下省略几百个字）只见一只一尺多长（如果连尾巴的话）的老耗子直愣愣地看着我，似乎在疑惑老九为何涉足老鼠的领地。　　后来听未来兄说他正在和现在的借主打官司。后来未来兄还贴出文章《我在日本如何打赢了俩场官司》，而我在后面跟帖“真正的赢家，是不打官司。”不是吗？如果一个经营者同自己的顾客闹到不得不打官司的程度，难道不足已说明他的经营不够上手？据未来兄说借主借故未来兄将堆有垃圾的房子租给他而拒绝交房租；而这位中国借主在旧垃圾上又堆了新垃圾。就那样，在干净整齐的日本电器店和高洁纯净的日本牙医院的中间，夹杂着我们民族的垃圾。日语中的“面挖苦”，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　　有人说，中日的差别远隔一海，而这里，中日的差别近在隔壁。　　在回名古屋的新干线上，我朦朦胧胧想着这一天的事情，想着未来兄花了大半天时间陪我，虽然他是为了自己的生意，但作为初次打交道的九哥，该怎样回报他呢？我以为，请他吃顿饭喝杯酒过于简单平庸便宜，最好最有价值的回报，是向他吐出肺腑之言，还有就是交流我自己的经验（如果可以说成功的经验的话），尽管可能良药苦口，甚至得罪人，但只要对他的将来有好处，至少没有坏处，即使不完全为了他，为了我自己做人的方法和原则，也应该尝试。至于公开在网上，是为了不仅未来兄，其他朋友也可能受益。当然，顺便也是为他做个免费广告。　　首先，从一系列的小事情来看，具体说就是未来兄为顾客案内时不知道从车站去蔓雄近路而绕远路；进蔓雄走后门；不知道有赛马巴司可以利用；锁上门临时研究拔出钥匙的窍门；门口仍保留着前客的招牌（就好象你去餐馆吃饭桌上摆着前客的残羹，或者去情人旅馆床上放着前客用过的套套……）以及房内缺乏清扫，都说明未来兄对自己的财产，或者说对自己的生意不够认真和缺乏感情。我也是喜欢买卖房子的。从澳洲到挪威到日本，从来都是只赢不亏，总结起来其中最大的一点就是认真。要知道，世界上怕就怕认真两字。记得我最后卖掉的是那座名古屋我住了六年的钢筋水泥楼，即使在对方已经签约交了定金后，我仍然按原计划，花了50万日圆装修了楼梯和换了新厕所，在买卖完成临交钥匙前，我还做了一次彻底的大扫除。我这样做，不光是为了顾客，更是为了我做事要尽可能完美的人生原则和理念。　　其实，以上的小事情同时也是一个买卖技巧问题。随便看看日本的房屋广告，一定是扬长避短的，比如离车站步行几分种、离超市方便店几分钟、离幼儿园小学中学几分钟、东南面日照良好、安静、角地等等。未来兄的蔓雄有那么多的长处，怎么就不见在广告里提，就比如：“离池袋大都市20分钟车，210日圆享受田园生活风味、徒步5分钟无料赛马巴司至车站利用、大空间自由改造隔间、事务所居住兼用可、朝南大窗户日照良好、地下室撒比私空间利用、就近1万日圆停车场有、近邻小超市新鲜便宜便利、蔓雄外仓库位有、客人临时停车位有、夫妇情侣同事朋友合住不问、免中介费保证金押金、礼金一月4万8租金一月4万8，共9万6立刻入住。”如果那是我自己的蔓雄，我大概还可以编上一倍以上的好处。　　自己的财产，等别人清扫，和自己动手清扫，是未来兄与九哥弟的区别，也就是典型中国人与假洋鬼子的区别，还可以说是一般中国人与一般日本人的区别，说大了就是中华民族与大和民族的区别。也许正是由于这个区别，使我们这两个国家在国际上扮演着完全不同的角色和占有完全不同的地位。不是说要赶超日本吗？不是说“中国人要有顶天立地的信心”吗？（摘自扬文凯语录）就让我们从打扫门前多出一米以外的地方开始，就让我们从缩短和消除未来与九哥的区别开始。中华民族是不是伟大的民族，就从去拜访中国留学生的寮，门前的垃圾有没有分类、厨房厕所有没有厚厚的色彩斑斓的污垢、上楼能不能脱鞋开始。万里长征，始于足下。让我们从眼皮底下、从家里家门口家外做起。同胞们，和九哥一起拿起扫帚抹布，行动吧！　　　　九哥　　孤独于新年东京池袋琴店　　　　七，找住处与停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