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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拉在太阳旗下(一)

九哥 (发表日期:2006-04-02 17:05:44 阅读人次:2697 回复数:2)

  ("樱花路四号楼系列"之一的《张三男蜘蛛网》)

  
(上)

  
九哥住在日本。我的两个伊妹儿每天都要收到好多垃圾信件。(相信你的也一样)

  
前几年,最初收到垃圾信的时候,还客客气气回信说:"九哥不需要你们提供的这些情报,以后请免劳。"但垃圾信还是照样来。我只好一次比一次变得更不礼帽,最后,逼得我只好拿出中国人的传家宝,"cao你ma!"把这句国骂变成日语就是"和你母亲H。"英文就变成"make love with your mother!"但又担心,这些民族都没有我们中国四千年的文明,是否真能理解"cao你ma!"的深刻内涵? 果不然,没多久,竟然收到好多50岁以上老妈妈们的情报、、、自那以后,只好把垃圾信件当常客,来了就直接请进垃圾箱,懒得辛苦去cao了。

  
有的时候也收到一些很像私人信件的垃圾,偶尔也受骗打开看看。差不多都是些"好久不见,很寂寞,来玩吧!""我最新的写真,来看吧!"后面就跟着是网址。

  
前一阵有一封很短。

  
"我是三男蜘蛛,这是免费垃圾,读完请免费丢掉。我将以最低价格为您提供以下服务。

  
1,如果你有事、有广告、有新闻、有书想要人看,我可以在一天内帮你寄给2000万人。

  
2,如果你想自己寄,你可以得到这2000万个伊妹儿地址,每100万个的价钱是、、、

  
3,、、、、、、

  
4,、、、、、、

  
高桥三男

  
要是《九哥文集》,发给2000万人,而这2000万人中间只要有千分之一的人愿意读九哥的文章,也还有20万。那还不比任何报社或出版社都利害!

  
看了看他的名字"高桥三男",便想起几年前一起学过日语的中国留学生张三来。张三是倒嫁给了个日本太太,所以跟着太太姓了"高桥",怕被人误当成女人,又在名字后面加了个"男"字,所以就成了"高桥三男"。

  
九哥刚到日本的时候,一时没找到合适的地方住。日本租房很麻烦,要有收入证明,住民票,保证人,还要礼金、头金、保证金。所以一租下不住上几年就很不合算。因此,九哥在找到合适的地方以前,在一个同日本人结婚后正准备退房的中国留学生那里,暂时住了一阵。那地方叫"樱花路四号楼"。

  
樱花路四号楼是一座旧式的木造两层楼房,中间是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的小屋子,一楼到头有一个公用厕所,二楼到头有一个公用浴室。每间小屋只有4.5叠,(4张半榻榻米)也就是比3张单人床大不了多少的面积。因为楼房颇旧,日语中"四"又同"死"同音,"四号楼"很难出租给日本人。东家只好减低租金,免去那么多的保证,因此很受初来乍到的外国留学生的青睐。(70%的是中国留学生)

  
张三住在顶头靠厕所的一间,隔壁是个高大的德国人,再隔壁就是九哥。(一楼全是男性、二楼全是女性)

  
同张三第一次打招呼,是九哥去上厕所。那厕所门一开一关都擦着地板,发出"嘎、嘎"很刺耳的声音。这时隔壁的门打开,伸出个其貌不扬的脑袋。

  
"谁能把这门修修就好啦,吵得人睡不了觉。"

  
"是啊,是啊,让我想想。"

  


  
"我叫张三,是中国人。"

  


  
"我叫九哥,也算是中国人。"

  


  
我和张三隔壁的德国人叫汗森,他经常有日本女性来访,而且经常还都不同。木造楼房间的墙就是一块夹板,所以隔壁一打雷,我这边就下雨。来找汗森的日本女人大多好像是来学英语的。而汗森那口德式英语,实在不敢恭维。有一次一个女孩子问:"By what means of transportation did you come?"是什么意思?汗森胡搅了半天也没弄懂。九哥实在忍不住,拔舌相助冲着墙:"How did come, by train, by bus or by bike?" 的意思。

  


  
事后,汗森来敲我的门。"我还以为你也是中国人。"

  


  
"也可以,我是中国种的澳大利亚挪威人。"

  


  
于是汗森告诉我,他其实英文狗屁不通,只是利用他那张洋脸,"多交几个朋友。"九哥告诉了他中国人有"见人有难,拔刀相助"的文明。从此九哥成了汗森的问题顾问。当然不仅仅是问题,还有女人。

  


  
有一天他来敲我的门。"那女人已经来了三次了,本应该可怜给她一次算了,但我今天实在太累,就帮我干了她吧。"

  


  
"这个、、、?!"

  


  
"你们中国人不是讲'见人有难,拔鸟相助'吗?"

  


  
、、、、、、

  


  
又有一次,隔壁汗森房间传来女人的尖叫:"你太大了!"

  


  
"不,是你太小了,再试一次吧。"

  


  
"不行不行,痛死我啦。"

  


  
"要不问问隔壁九哥,可能合你的尺寸一些。"

  


  
狗汗森,真他爹不是个玩意,帮了他那么多忙,还敢寒碜九哥。

  


  
第二天碰到张三,想跟他交流交流有关汗森的感想。

  


  
"什么,我什么也没听见。一天到晚,下了课就去超市搞搬运,晚上又到餐馆洗盘子打杂。回来别说听隔壁干那事,就连厕所门"嘎嘎"声都听不见,倒头就睡了。" 厕所门的"嘎嘎"声当然听不见,因为九哥已经把它修好了。交谈中,得知张三读的日语学校比较远。不久、他就转了学校跟我一个班了。

  


  
转了学,一上课他就睡觉。开始老师还讲一讲。他态度倒一直很好,老师一讲就主动站起来,可,就是站起来也睡觉。老师又不忍心,只好随了他。只要不把呼噜打得比老师还响,一般就不惊动他。

  


  
几个星期后,张三好像睡醒了,上课也听得很认真。只是一放学,骑着自行车就飞了。

  


  
之后,上课又不怎么听讲了,而在偷偷看一本什么书,而且连课间休息也不肯放松。听另一位同学说,好像是有关"电子赌钱机"的书。那几天晚上我去厕所,也听到他的房间有电游的声音。"不务正业的家伙。"我想。

  


  
终于有一天,汗森忍不住冲到张三的门口。

  


  
"你一天到晚打你的fuck游戏机,弄得我没法休息。" 汗森大声吼到。

  


  
"你一天到晚fuck别人的女人,弄得我也没法休息。"张三小声念到。

  


  
九哥调解说"你呢,以后晚上不要再打你的fuck游戏机;你呢,以后晚上不要再fuck别人的女人,怎么样?"

  


  
回答都是"那怎么行"。

  


  
汗森没法,只好说要找个地方搬了算了。

  


  
汗森回房后,我进了张三的房间,发现张三没有床,只滚了个铺盖。4.5叠的小房间里挤满了电器:冰箱、微波炉、电视、录相机、收录机等等好多台。

  


  
"哪弄来这么些破烂?"

  


  
张三颇得意地透露了他的谋生之道:"那天我发现窗外有个蜘蛛网,那蜘蛛一动不动,偏偏有那么些小笨蛋自投罗网。我受到启发,于是在一个地方(他没肯告诉我是在哪里)立了一块牌子'有不要的电器,请放在此处,每天义务回收'。所以,我每天都去收。日本人,丢垃圾都很讲礼貌。捆得整整齐齐的,有些还带包装说明书遥控。大部分,根本没坏,只是被更新换代退出了历史舞台,或者日本的老爷爷奶奶不会用。对着说明书,一弄,大部分都玩得转。好的就卖给二手店,坏的就修好再卖。修不好的就再丢掉。"张三还特意告诉我,在海港前,有对中国夫妇开了家旧货店,里面100%是捡来的垃圾。等俄国人之类的海轮一靠岸,就会有人一车车往船上拉。日本海关只当是免费帮忙把日本的垃圾运走,所以很少过问。(从2001年开始,日本实行丢电器垃圾收费制,比如彩电冰箱、一件从2000日圆到8000日圆不等)

  


  
"有一天,我捡了这个大家伙。"张三指着那台占了那小房间差不多1/4地方的大赌钱游戏机。

  


  
"你成天玩这个,能当饭吃?"九哥实在不解。

  


  
"应该能。"张三说得很有信心。"现在Pachinko('帕噙锅'日本赌钱游戏场)用的机种虽然很新,但原理和这台破机器是一样的。输赢都是靠电脑控制的,所以老板肯定是赢多输少。只要掌握了规律,摸到电脑的程序,我就打算到'帕噙锅'去布几张蜘蛛网,等到有笨蛋上当,(等到有人输了很多放弃,而电脑编程快要开了的时候)我就会马上接着打。就这样、、、我是学电脑专业的,并没想发财,但弄点饭钱,应该没问题。"(据说另外还有一种,就是要练习眼快手快。)

  


  
这以后,先是汗森从四号楼搬走了,接着是九哥搬走了。每天只有上课时能碰到张三。他又开始很认真地上课,不看那本"帕噙锅"的书了。课间休息,也从自动机里买个饮料,和大家一起悠闲地喝着。只是一放学,还是骑着自行车猛飞。不久,换了辆还讲究的山地车;又不久,甚至换了辆50cc的摩托。看来,他的"帕噙锅蜘蛛网"还真的当饭吃了。一天,在校门口碰到他,随便问了句:"生意怎么样?"

  


  
"不行、不行,昨天一天才搞了两万。"那是一般日本人要做两天才有的收入。要不然,他也不会把"两万"谦虚地说得那么肯定。

  


  
再后来,张三不骑摩托了,开了辆最通用的,白色的旧汽车。上课穿得很整齐,还拧了个公文包,俨然一副公司职员的样子。

  


  
毕业后,张三以优异的成绩,考进一家大学读电脑去了。之后,我再也没见到过张三。只从日语学校转来过一封结婚请贴。在新郎的名字"高桥三男"底下,用铅笔写了"张三"两个字。

  


  
话题回到故事一开始的那封伊妹儿,说"可以帮人把信息发给2000万人。"于是九哥回了封俏皮信:"如果能够把《九哥文集》发给2000万个中国人,能为中国人民多做点义务劳动,不妨也可以试试。"最后还加了个PS,用中文写上:"这是九哥,张三,好久不见,你在哪里?"

  


  
万万想不到,回信的竟然真的是张三!

  


  
几次反复通信达成协议:张三提供素材,九哥爬键盘,一起来写这个《张三男蜘蛛网》的故事。

  


  
(下)

  


  
话说张三进了大学读电脑后,生活来源还是靠Pachinko("帕噙锅"日本赌钱游戏场)的专长。那便是,张三像只蜘蛛一样,呆在帕噙锅一个不显眼的角落安安静静地等待,一有机会,张三就会猛扑过去,一上机就赢它一大把。"偶尔也会失手。"他说。

  


  
不久,张三就成了M市几十家帕噙锅老板的熟人。一见到他,老板就会叫人打发他一万日圆。"到别的地方去玩吧,求求你了。再来就要你好看。"张三一向态度友善,接钱时还总要客气一番:"这怎么好意思,那就谢谢了。要不要帮着干点什么?"张三又没犯法,老板也不值得为了万把块钱在其他顾客面前弄得难看。张三也很识相,反正M市有一、两百家帕噙锅,在其中精选几十家,一家一个月只要去一次,就拿得到日本一个普通职员要升级后才有的工资数。

  


  
其实张三觉得,"老白拿人家的钱,也不好意思。"那一天,张三发现有三台机器同时要开了,便悄悄告诉了工作人员。工作人员立刻声称要检查机器,叫那三位顾客换机,之后又立即报告了老板。张三当着老板的面,开了那三台机器,帮老板省了把零钱。一向看到张三就皱眉头的老板,那天却咧嘴露出了那颗金牙。"行,以后你就帮我干这个。" 就这样,张三的专长派上了正用场。

  


  
几十家老板都要拥抱张三。有家公司,甚至还免费给了他一辆就快报废的汽车。但张三"决不把自己吊死在一棵树上。"有空才出去走走,帮大家都"看看"。活得自由自在。

  


  
大学二年级时,张三在外面一家电脑公司接了点零活。有一天弄得太晚,办公室只剩下他和一位小姐。张三虽然个子矮小且其貌不扬,但男人的那点,一点的欲望,一点点也不肯放让。想起樱花四号楼隔璧汗森或麦克的女人们,"日本女人都水性扬花。"挪上去,把那小姐平在了桌子上。

  


  
"你、、、有固定收入吗?"

  


  
"有,每月30万以上。"张三没摸着头脑,这种时候,关固定收入什么事。

  


  
"你真的肯要我吗?想好呀!"

  


  
"想,想要想要,想好了想要。"

  


  
那小姐自己摊开来,一动不动。摆平的人体,一动不动的,像具什么一样呢?张三顾不得多想象,尽量礼貌地拔了她的裤子,还叠好放在椅子上,上身就省去了那个麻烦。找到门缝,鼓足了勇气,他挤了进去。

  


  
那小姐一直没作反应,紧闭着眼睛鼻子嘴巴,只到张三进去后碰破了她的墙,才"啊"地残叫了一声。张三的小弟弟碰得满头是血,意识到是自己犯的罪,吓得躲进龟壳里再也不肯出来。

  


  
"你、、就finish,完了吗?"

  


  
"你、、是处女?"

  


  
"怎么,是处女你不happy?"

  


  
"恩、、我叫张三。"

  


  
"我叫高桥舞子。"

  


  
"Nice to meet you."

  


  
"Thank you阿利咖豆。"

  


  
"Bye-bye"

  


  
"慢点,我还没穿好、、、你打算把我安排住哪?"

  


  
"住哪?什么意思?"

  


  
"我已经是你的人了,、、是这样,我下过决心,要跟第一个要我的人结婚。"

  


  
"啊?!!?·#¥%-%¥#·*-"如今的日本女人还有这等货物?

  


  
张三意识到这下祸闯大了。他这才正经打量分析了高桥。说真的,除了年龄大点、皮肤黑点、头发少点、眼睛眯点、鼻子塌点、嘴唇厚点、牙齿龅点、脖子缩点、胸脯瘪点、腰粗点、腿短点以外,也没有别的太不匀称的地方。说也是,要是个十全美人,还能剩给张三。再说,她那双鞋,也实在是很可爱。

  


  
张三又想想自己,虽然内心很美,但从来没有桃运。想make love,除了边看"科教片",或者、边听隔壁的现场表演,边自self service外、、、

  


  
"我还以为一辈子要打光棍呢!"张三又乐观起来。

  


  
再往实用性想,找个日本狗儿(girl),不就可以省掉那一大笔买签证的学费?这是许多外国人想花钱买老太婆都难做到的事,更况乎还算位年轻小姐,又免费,还有工作。还听说过,日本女人最温顺最会伺候男人、、、张三终于下了决心,告诉了高桥:"我们是天生的一对,这是天意。"

  


  
两人在经济快餐店吃完晚饭,在张三一再警告"地方真的很乱很脏很小"下,一起来到张三4.5叠的狗窝里。意外的是,高桥好像并没嫌房间小,只是一进门就开始清理打扫。这时隔壁又传来"This is a pen."学英语的声音。(汗森搬家后换了个叫麦克的美国人。一如既往还是门庭兴旺。)张三想起刚才在办公桌上没做完的事,又把高桥摆平在了榻榻米上。"还是先洗个澡吧。"高桥建议。张三记起自己昨天刚洗过,(他一般是每星期都要洗一个澡的。)便告诉了高桥浴室在二楼。高桥出去了一会儿又回来了,什么也没说,拿着电话本翻了翻。"我们还是出去洗吧,就在这附近有个小私家浴室,很便宜。

  


  
二楼洗澡只要50日圆,外面是300日圆。虽然很贵,但、这是高桥的第一愿望,那天、也只好随了。

  


  
洗完了回到房间。他们开始继续办公桌上的事情。高桥还是像前次一样,笔挺挺地平摆着,一切都随张三摆布。隔壁麦克的房间先是安静了几分钟,接着是叫"四重奏"好?还是叫别的什么好呢?

  


  
白天张三上课,高桥上班;晚上、高桥逼着(而且每天都逼)张三一起在外面洗澡,(高桥说自己不是樱花路四号楼的住客,无论如何不好意思用二楼的公用浴室。并没说是太脏。而张三搞不懂日本人怎么那么脏,以至于每天都需要洗澡)一起买点熟食,高桥还总是掏钱付个零头,回到小房间吃掉。在电脑前坐一阵,再等隔壁有动静后一起热闹热闹,然后睡觉。(热闹时,头一阵,都是高桥一动不动,任张三又冲又杀;一个月后,就轮到高桥又喊又叫,而张三、却变成了半只死猪。)这样的日子过了三个月。

  


  
一天,高桥又逼着张三去了家西服店,为他选了颇讲究的一套,"我们该见见我的父母了。"高桥说着像平时一样,掏钱付了个零头。

  


  
那天、高桥叫张三穿上新西服,不知为什么,让他"今天不要开车。"(他那辆白色的破车)

  


  
出租车在一片围墙前停下。管家把围墙门打开,向张三深鞠一躬后,叫了声"大小姐"。围墙里有三座旧式木造房子。管家把他们领到中间的一座里面。

  


  
盘腿坐在榻榻米上,侧对着高桥的先祖,面对着高桥的父母,张三才意识到身上这套西装的分量,吓得直冒冷汗。

  


  
"在哪家公司服务啊?"

  


  
"在帕噙锅服务"

  


  
"在哪家帕噙锅服务啊?"

  


  
"在哪家帕噙锅都服务、、、"张三压根就没敢提还在读书的事。

  


  
高桥家族虽已没落,但也决非到了肯将千斤屈嫁给个没有正式工作的"社会青年。"的地步。张三原以为出了那个围墙就可以解放了,却被高桥逼着退了学,去了高桥亲戚开的一家IT公司,当了正社员。又被高桥安排好时间带到日本区政府,并用高桥早已做好"高桥三" 名字的私章、在高桥早已填好的表格上盖了章。只是要求在用"高桥三"的新名字时,允许他用"高桥三男"。高桥说了"这是你的自由,日本很讲民主的"。就这样他们办了终身。(用传统的说法)

  


  
手续办完后,高桥家族的仆人戴着白手套开车送高桥父母去视察了一次张三那4.5叠的"豪宅"。父亲只走出车门看了看环境,母亲还是跟着女儿进了四号楼,却只打开房门看了看。

  


  
几天后,张三夫妇,不、应该说是高桥夫妇就搬进了围墙里三栋之一的一层里面住下。只是为了自己的独立性和不忘本,或者有个什么万一,张三保留了四号楼的那间小天地。

  


  
搬家后高桥立刻退职成了专业主妇。高桥三男每天西服挺挺带个午饭盒去公司上班。每月的工资自动入了高桥太太的银行帐号。张三(我还是习惯叫他张三,就叫张三算了)则每月从老婆手里领到5万日圆口袋钱。"这算多的了,一般只有3万。"太太说。接钱时,张三说完"谢谢"又总在想,自己挣的钱,干吗要谢谢她。但5万日圆,付掉那"自由天地" 的房租,就剩不了几个了。无赖、张三只好时常下了班就给老婆打个电话,说要加班什么的,又去光顾老财路"帕噙锅"。回到家里,难免受老婆一阵纠缠。

  


  
就这样,张三过着这种典型的日本家庭生活。幸福与否先不谈,至少比较稳定保险有规律。太太想要孩子,天天量体温,一到晚上就粘住张三不放。张三时借疲惫、有事、太晚、躲回四号楼。但太太熟门熟路、就是半夜也来敲门,一天也不让张三失去家庭的温暖。那也难怪太太,她一天到晚生活的唯一内容除了张三,还是张三。要不怎么配叫"专业主妇"。

  


  
一年多来,张三饱尝了日本女人太极拳般温顺的工夫、以及伺候男人天衣无缝的厉害!

  


  
有一天,张三又缩进了他那4.5叠的小窝里。太太又找上门,把他平摆在了榻榻米上。张三像具僵尸一动不动,等太太拔下他的裤子,本该说"今天就饶了我吧!"他却忽然说了句"我想自己开公司单干。"

  


  
这话惊动了高桥的全家。家庭座谈会,比公司董事会还严肃。高桥的父母再三教导:在日本开公司,别说是外国人,就是日本人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资金,地盘,最重要的是人的脸面。日本是个把面子看得比什么都重的地方。一些外国人,花了90牛20虎之力,加上全部家当和贷款,没有多久,就被日本的社会挤得精光、、、、、、

  


  
"什么资金,地盘,脸面,那都是些老黄历。现在是什么时代,信息时代!"张三本来想这样反驳。但一想,就是免费教这帮老古董,怕也是对牛弹,早要跟得上形势也不会成为今天的没落贵族。

  


  
高桥既要做孝女又要做贤妻,三明治地被夹在中间。最后还是同丈夫商量,与其自己单干冒那么大风险,还不如同公司老板要求加点工资算了。老板是个远亲,太太也破例答应帮忙问问看。

  


  
照顾老婆的情绪,(或遵照老婆地命令)张三勉强向公司老板提了出来:"公司的电脑程序基本上都是我做的,应该我是公司最重要的技术力量,为什么工资比他们都少一些?"

  


  
老板反复耐心解释:"这是日本公司的制度所决定的。工资是根据为公司服务的年数和年龄来决定的。(最近两年有些改变。九哥注)刚参加工作的小青年,怎么可以同老前辈比待遇?在日本这是很失礼的事。好好干,过它几年再看"

  


  
可张三就是不通人情。这样三五次交锋后,老板生气了:"没有我公司这张门面,你那点本事有个屁用!"

  


  
一向老好人的张三,这次也没肯向"鬼子投降":"没有我这点本事,你公司那张门面有个屁用!"于是两人翻了脸。

  


  
回到家,高桥家族又摆出了家庭会议的架势。这次、张三干脆都懒得参加,只清了自己几件破烂,拧了个手提电脑,回到他4.5叠的基地。一盘腿坐下,打开电脑,写了封信。

  


  
前略

  


  
我是这一年来为您服务的高桥三男。我已经从公司独立出来了,新公司的名字叫"三男蜘蛛"。

  


  
对您或贵公司的服务一切照旧,只是费用有大幅度下降、、、从下个月开始,服务费请进入我的新帐号、、、不付费的一个月内服务将自动停止,付费后服务会自动重开、、、除现有的服务外,三男蜘蛛还推出以下、、、服务。这些服务免费供您使用一个月。之后的费用是、、、

  


  
以上,请多多关照。

  


  
草草

  


  
三男蜘蛛

  


  
张三写完后,一个Enter键下去,就到了几百万,或者是几千万人的电脑屏上。倒在榻榻米上,张三打开窗户,欣赏起外面的蜘蛛网来。

  


  
后记

  


  
张三离婚后,又没有"正式"工作,没理由在日本继续呆下去。

  


  
"我干嘛一定要呆在日本?像现在,我坐在泰国琶缇雅海边的一个小网巴里,喝着椰汁也照样工作,照样为人民服务。明天,我或许是在新加坡或马来西亚,鬼知道!收入是过去公司工资的几十、几百、几千倍。(这是我不能告诉你的秘密)高收入低消费,有哪点不好。"

  


  
至于那家被炒了的公司,张三说:"不知道,他们日本人有的是资金地盘脸面,一定有他们的办法。"

  


  
后来九哥试着去问过。那公司好像是裁了一些人,办起了电脑学校。任教的好像也有位叫高桥的太太。

  




 回复[1]:  陈梅林 (2006-08-20 17:39:37)  
 
  聪明的张三。

 回复[2]: 平摊在办公桌上,那一段写活了,不愧是高手九哥.中日英, 魏来五道 (2006-11-02 00:50:52)  
 
  齐上阵.谁要是在日本孤独了,就来看看这段,特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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