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沙与雾之家》│杜海玲│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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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沙与雾之家》
杜海玲 (发表日期:2006-11-24 13:59:21 阅读人次:2054 回复数:0)
《沙与雾之家》，2003年的美国电影。在我暑假连休“映画三味”之中，这是最叫人动容的一部。　　海边，能看见夕阳的一座房子。房子的主人凯西，因为丈夫的离家出走而陷入忧郁，与酒精和床为伍，对塞入门缝的信件置之不理——里面有屡次催缴的税单。因持续拖延500美金的税金，这座房子被政府没收，并被拍卖。这房子是凯西的亡父留给她的唯一财产，凯西蜷缩在此，并且为了不使远方的母亲担心，她隐瞒了与丈夫分手之事。当政府来人，勒令她次日离开这所房子，她失魂落魄，而脸上的彷徨让地方保安员心生怜惜。当天夜里，保安员担心地来看望，说是顺路经过，并给了她直通的电话号码。　　无家可归的凯西住进了汽车旅馆，而与她的故事并行的，是来自伊朗的政治难民贝利尼一家的生活。曾是伊朗军干部的贝利尼，瞒著家人，白天在建筑工地劳动，以此维生。某日，一则海滨房屋拍卖的广告映入他的眼帘。他打算买下后立即转手，从中获利以养家糊口。　　围绕这所房子，悲剧徐徐展开。　　经律师努力，发现凯西的房子被拍卖乃是政府的失误，贝利尼收到公函，但他要求以市场价售出（拍卖价的4倍），否则绝不离去。保安员与凯西坠入爱河，他向她夸下海口，定为她夺回房子，他夜晚上门威胁贝利尼，称自己在移民局有朋友，随时可以遣返他们回伊朗。　　保安员与凯西同居在山中小屋，浑忘家中妻女。直到妻子追来，方答应回家说一个清楚。他答应凯西只去3个小时，但他没有按时回来…… 　　绝望的凯西买了大量的酒，拿了保安员匆匆离去时没有带走的手枪，开车到海边曾经的家。在车里她醉意朦胧举枪对准自己，扣动了扳机，然后失败了。她的恸哭声惊动了贝利尼，他将她抱进家中，让妻子照顾她，称她像是受伤的鸟儿，而在他们的宗教里，受伤飞进屋里的鸟儿是天使——尽管他知道这是一直要夺回房子的那个女子。　　凯西听从贝利尼夫人的善意，进浴室，泡进一缸温水里，但她绝望之心依旧，在浴室找到安眠药，吞下。贝利尼夫妇发现后冲入抢救，而这时，终于与妻子谈判完而找寻凯西的保安员来了。他误以为凯西被贝利尼夫妇所害，将他们关进浴室。直到贝利尼答应，一起去政府办理退房手续。　　事情在这里再一次错了轨道。贝利尼和儿子以及保安员一同走进政府大楼后，小贝利尼突然抢下了保安员的枪，对准了保安员，虽然贝利尼叫儿子扔掉枪，但已经晚了，闻声而来的警察开枪打死了小贝利尼。　　贝利尼回家，给妻子倒茶，里面放了大量安眠药。他在入居后新修的天台上与妻饮茶，说“你跟著我走了很多弯路，现在，我们将要回到故乡了”。他将死去的妻子安放到床上后，自己用塑料袋包住头部并紧缠了胶布…… 　　凯西看到贝利尼夫妇的尸体，惊恐不已。保安员因为被查出滥用职守威胁贝利尼一家而被捕。影片结束，是来收贝利尼夫妇尸体的警察问她：“这是你的家吗？”凯西在茫茫雾中，漠然回答，不，不是。　　凯西的世界构筑在雾中，贝利尼一家则是从沙的国度而来。前者的“家”空旷虚无，如在雾里；后者的“家”是海滩上用沙子堆砌的楼房，转瞬即逝——这两个“家”，都是这海滨的房子，因此，它是沙与雾之家。凯西是美国白人，贝利尼一家是伊朗难民，最终，沙之难民被凯西之迷雾笼罩，迎向毁灭性的命运。而凯西的恋人；那个保安员对贝利尼一家的偏见和暴言，也让人不得不联想到作者的隐喻。　　海滨一所被白人和伊朗人争夺的房子，有法律、枪弹的纠缠，有爱的记忆。当伊朗人一家死亡以后，凯西在迷雾中回答：不，这不是我的家。她此后走向哪里，谁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