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中国高等教育举哀│杨文凯│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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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中国高等教育举哀
杨文凯 (发表日期:2007-09-29 18:34:32 阅读人次:1387 回复数:0)
我为中国高等教育举哀。　　必须承认，这个题目比较重大，有打击面太广之嫌，但话已出口，我就不想收回了。引发我产生如此沉痛的想法，且不吐不快者，直接源于两起大学生参与的社会轰动事件。　　关心时事的人都知道，云南昆明最近曝光率比较高，先有马家爵杀人案，后有女体盛美人宴。国内稍微有点追求的媒体无不闻风而动，追星猎奇，惟恐落后。在社会事件娱乐化，娱乐事件政治化的处理下，昆明想不出名都难。不过，这样的名出得无奈而悲哀。　　“马家爵”与“女体盛”，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事，但我注意到了事件的主角都是现役大学生。性格乖戾的男大学生受到环境歧视，内心自卑而不平，终於发展到杀人泄愤；花枝招展的女大学生为了支持所谓“人和自然、艺术与菜”的结合，甘愿提供玉体服务。按常识来考量，这些选择都是难以想象的，但中国的高等教育部让不可能变成了事实。　　我不否认，中国高校每年都培养出车载斗量的优秀人才；个人在学校以外，也会受到家庭尤其是社会的各种影响，因此，把责任全部栽赃给高等教育，算是我的一己私见，未尽公允。但我抱定一个基本想法，中国高等教育的现状如何，完全可以按照水桶理论来估量。也就是说，一只水桶盛水量的多少，不在於那块最长的木板，而取决于那块最短的木板。马家爵接受了四年大学教育，仍然缺乏基本的法制观念、道德戒律和理性精神，为了泄私愤而残杀朝夕相处的同窗室友，这是当代中国大学生精神指标的最低刻度线，更是高等教育质量的大决堤大溃败。　　从我个人有限的思考和理解出发，大学校园本该成为社会生活的最后一方净土。高等教育除了教授知识和技能之外，还需要理想主义气质和自由主义精神。与授业、解惑相比，大学更是传道之所，要传给学生们明朗的生活观念，积极的人生价值。大学最重要的功能之一，就是为社会培养正义、输送清流。但是这些基本职能，对於按产业化模式来经营的中国高校来说，已属苛求。　　最近有报导称，上海交大有一位博士生导师被学生集体炒了鱿鱼。原因是这位教授只顾支使学生为其个人公司开发项目，却疏于必要的教学和指导。在中国的高等院校内，教授开公司蔚然成风，老师把带教学生当作私有财产和廉价劳动力，已是公开的秘密。教授开公司，办公地点，电话联络，用的都是学校的资源，公司业务大都直接来自国家的科研项目，公司收入就是国家的科研资金。“教授商人”和“学术腐败”相伴而生的校园奇观，在中国已成社会常识，如此言传身教之下，学生学到了什么，可想而知。　　在某些著名的艺术院校里，如花似玉的女学生们被按排到高级娱乐场所陪唱陪舞。估且不论带教老师从中得到了多少中介回扣，大言不惭的理由让人听起来格外生气：“学生毕业后走上社会，都要经历这样的社会教育过程，不如在学校里先让她们完成这一课。”我已经懒得再去为每一个个案寻找原因了，只需按此类推，我们便不难理解，南北著名学府的女生宿舍门口为什么高级私家车长如接龙；不少在校女学生为什么习惯于在昼夜扮演不同的身份角色；还有昆明的两位女大学生为什么会坦然献身“女体盛”。前不久，英国有一位女大学生厌倦了勤工俭学生活，在网上公开拍卖自己的初夜权，最终以8400英镑成交。对比这则奇闻艳闻，中国女大学生公开出演“女体盛”的新闻效果，恐怕也是不遑多让的。尤其可怕的是，她们对此抱有平常心。　　在市场经济时代，大学校园里最吃香的当属一路搞活的经济学教授。统计材料显示，中国最著名的十大经济学家，那些在学校和社会上穿梭自如、两头得意的名教授们，都兼着大企业顾问的美差，多者可同时在五、六家企业里挂职分红。他们的社会言论为谁负责，白痴都会了然于心。在忙着唯利是图，逢机钻营，为既得利益集团出谋划策以外，我们还能期望他们培养出有独立精神的真正的社会良心？来自北大的名言是：小康社会的标志就是教授有第二套住房。这样的高等教育，鼓吹利益攫取，煽动私欲膨胀，缺少理想的精神养分。当冰冷的市场话语取代了学术话语、情感话语、道德话语、理想话语之后，当今中国的高等教育催生出了杀人狂马家爵，更沦为替“女体盛”培养道具的场所－－如是之哀，百口莫辩。云南大学一位老师反思道：“一个健康自由清道夫比一个乖戾自私的天才更符合教育的目标。”中国高等教育需要回归原点，教学育人，后者为重为先。　　２００４。４。１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