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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偶像沙叶新

陈某 (发表日期:2007-02-15 11:05:28 阅读人次:16764 回复数:172)

  用流行语来说,沙叶新是我的偶像,我是沙叶新的粉丝。粉丝的最大幸运,莫过于结识自己的偶像了。

  
那是1994年初。某日,沙叶新在上海淮海中路的三联书店签名售书,推销他的杂文集《沙叶新的鼻子》。作为他的粉丝,对他的作品和行踪了然于胸。我有一大叠关于他的剪报,八十年代我还常去看过他的话剧,记得有一次在剧场的大厅见到他,还象所有的粉丝一样,递上说明书请他签名,那天我还见到了黄佐临老先生,请黄老也在说明书上签了名。

  
话说签名售书的时间在晚上。我那天正好加班天气又寒冷,本来不准备去了。回家路上,念头一转自行车龙头一弯,就直奔三联书店去了。只见店堂里有20余人排队,沙叶新正认真地给读者一一签名留言。轮到我了,我请教大师对幽默的理解。他略一思索,大笔一挥:“幽默是一种生活方式。”这时我发挥百搭特长,不适时机地递上一张名片:“据说你用电脑写作了。我是搞软件开发的,你如有什么电脑问题可以找我。”他也不客气地说好的好的,收下了我的名片。他是作家中较早使用电脑写作的。

  
没想到,3天后就接到了沙叶新的电话。后来他说我们的相识具有戏剧性,确实如此。他在电话里询问我哪里能买到喷墨打印机的墨盒。那时还不象现在满街都是电脑店,喷墨打印机属於先进的新式武器。恰好我单位愚园路附近有几家卖电脑零件的,我答应帮他买好了送去。

  
我住在复兴中路他住在淮海西路,自行车10分钟就到了。在接下来的三年里,我成了他家的常客,他的“电脑老师”。“电脑老师”不是我自封的,在他的《精神家园--名人日记》书中有记载。淮海路的沙宅不算大,2室1厅,厅非常小只能放个饭桌。一间比较大的房间用书柜一分为二,一半当作书房一半用于会客,还有一间是卧室,里面也放有书柜若干。其时子女已投奔自由世界远走高飞了,他们夫妇过着简朴而平静的生活。

  
那时还是DOS时代,用WPS输入中文。当时的主要问题是病毒的侵扰,各种病毒通过软盘传播。还有诸如保存文件和编排格式等等菜鸟问题。我象消防队的救火车一样,一个电话嘀铃铃我随即就铛铛铛赶去他家。当然,碰巧的时候还可以顺便在他的电脑里先睹为快他的作品。我每次去,总要向他借一些书回来。以至于好几次他写作要用参考书找不到,打电话问我是不是借过某书,我成了头号嫌疑犯。我通常借的不是国产图书,大多是港台图书和杂志,汲取一些自由化的空气。这些书刊通过各种渠道进来的,记得有一次沙叶新从香港回来,带了一本禁书。他说好危险啊,差一点被海关发现没收,我掏出作家协会的证件才放我一码的。后来,我在一篇文章中感叹过,“为什么读一本香港的《开放》杂志还要象50年前阅读《共产党宣言》那样偷偷摸摸?”他借我毛御医的书,让我去陈村家取,我由此结识了陈作家,那是另一个故事了。

  
有一天,他的手提电脑坏了。我跑去一看,是硬盘故障一时修不好,因为是从香港带进来的原装机,虽然还在保修期内,可是大陆不能保修。我马上把自家的386台式电脑借给他,临时应付他的写稿。过几天他来电高兴地说修好了,原来他把手提电脑送到那品牌电脑特约维修处,掏出证件,人家久闻他的大名,破例给他免费交换硬盘。他嘿嘿地说,没想到我的臭名气还能派点用场。作为一个大作家,他的自然科学知识是贫乏的,有一次朋友送他一个时尚的CD随身听,电源烧掉了。我告诉他应该买个变压器,那随身听是香港产品110V的电压。他听不明白了,我解释了半天110V和220V的区别。他还是不懂,连连摇头还自嘲“隔行如隔山啊”。我心里暗自好笑,这哪里是隔行,只不过是中学物理常识。

  
他热情正义,也不失童心。他常常会说一些趣闻给我听,一次滑稽王小毛王汝刚请他写序,而且王有收集名人手迹的嗜好。沙叶新说,王小毛最后追到印刷厂才把原稿要了回来。恰好那天停电,我写的是手稿,否则只能保存一张打印纸了。我说哈哈以后作家都没有手稿了,你什么时候键盘打坏了给我吧,这是名家用过的键盘。还有一次,我打电话准备去他家还书,他说你过几天再来。后来才知道他因病入院,那天接电话时正好是从医院里开小差出来的。他大病初愈,心情十分愉快。因心脏病服用过量黄连素导致便秘痔疮,有感而发《壮“痔”凌云》。他象个小孩一样给我朗诵表演,摇头晃脑地“有道是有痔不在年高嘛”,至今仍历历在目。

  
其时我写过一篇短文《捂著鼻子的沙叶新》,发表于1995年的《生活周刊》。

  


  
沙叶新的成名之作是《假如我是真的》,由於禁演。那还是七十年代末期的老黄历了。我结识沙叶新以后,一直想写一篇访谈记,重新认识《假如我是真的》的现实意义。因为我恰巧还认识当年屠杀《假》剧的刽子手,这是一个有利条件,只是一拖再拖失去了难得的机会。我和沙叶新谈起,那个江南左王正是我家太座的远亲。他说他并不会责备任何个人,并请我转达他对老人的问候。后来我见到这位革命老前辈时,转达了沙的问候,我说我现在是沙叶新的“老师”了。已经引退的老人非常赏识沙叶新的才华,他关心沙叶新现在做什么啦?我说沙先生最近忙於做枪手写电视剧据说收入可观每集达X万元呢。老人爽直地笑着说他在吹牛啊,没有那么多。老人还是反复“要下生活才能有好作品”之类的官方话语。老人年近九十,还清晰地记得“我当年把一大包有关罗荣桓的资料送给他了”。只是我始终没有等到合适的谈话气氛重提当年禁戏的前前后后,现在已经成了不可挽回的遗憾了。后来,当我把老人的问候带给沙叶新时,沙也记得罗帅的故事,“可是现在这种戏没人看了”。

  
97年我东渡日本。我和沙叶新的联系少了,但是还一如既往关注他的新作和动向。我每次回国,或拜访或电话问候,后来有了电子邮件,逢年过节互相祝福生活的安康。出於一个粉丝的本性,我在《中文导报》发过短文两篇《讲真话的沙叶新》和《沙叶新的笑声》。这几年他的作品不多,2003年《沙叶新为东南大学百年校庆所作的演讲》曾在网络上广为流传,我认为这是比较完整地反映了他的人生和思想的资料,多次推荐给朋友们。

  
在那个报告里,他说到去北京开文代会,开幕式领导报告的时候他就请假去逛街访友,因为医生关照他这个心脏病病人要回避激动人心鼓舞人心的场合。依然是沙式幽默,依然是屡败屡战。虽然他的剧本鲜有问世,长篇小说也是虎头蛇尾。可是,网络上陆续出现了他的重镑炸弹--三篇文化论:《宣传文化》《表态文化》《检讨文化》。

  
他的这种文字,国内出版无望。大约在2003年的时候,他给我来信,寻求《宣传文化》在《中文导报》发表的可能性,因为我一本正经地代《中文导报》向他约过稿。只是报纸没有篇幅刊登如此长篇大论,后来他还是投到香港的杂志上发表了。三颗重镑炸弹的后果是,他在国内遭到进一步的封杀。据说太监们传来的圣旨是八个字“到此为止,下不为例”。象暗示和警告,更象是威胁和恐吓。2005年春节我回上海时,他已经搬家到莘庄去了,我打电话给沙叶新拜年。我关心他的现状,说到禁书禁声,他爽朗大笑:“这是我莫大的荣光啊,证明我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是的,你可以动用权力在媒体上抑制一个作家的声音,可是永远不能禁止一个作家的思考。2006年沙叶新继续推出高谈阔论《腐败文化》。

  
历史将记住2007年1月20日,两个中国知识人通过因特网向世人表达自己的自由意志。由於章诒和的书再三被禁,章作家忍无可忍发出了愤怒的抗议。晚上,网上出现了署名沙叶新的挺章公开信,信中说,“在黑暗中,你我都是对方的烛光;在荒漠里,每一只举起的手都是一片绿叶!”我从行文风格及最后签署的“1907年1月20日上海善作剧”上判断应该是沙叶新的真品。可是,我在转载到“东洋镜网站”前,还是发了一个电子邮件确认真伪。五分钟不到就收到他的确认回信,沙叶新还非常关心来自海外的反应。“我活的很好!”当我担心他遭受压力的时候,他依然是这样乐观开朗。

  
此时,我又想起了八十年代沙叶新那篇惹是生非的“我的思想基本原则”。在那次金山文人会议上,大作家刘宾雁站起来说,我最近读到一篇好文章,就是上海的沙叶新写的,我的思想基本原则,不是四项基本原则。刘宾雁指着自己的脑袋强调,是思想。时光流逝斯人已去来者犹可追。我荣幸能够结识偶像沙叶新,见证文坛风云,目击不愿当奴才的中国人如何生生不息薪火相传。(2007/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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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复[121]:  亦夫 (2007-08-21 23:02:25)  
 
  我晚上真有点郁闷,酒场上的感觉多爽啊,为什么一到了这里,都装得跟王爷似的。

 回复[122]:  亦夫 (2007-08-21 23:03:25)  
 
  说错了,跟中宣部领导似的。

 回复[123]:  蛇 (2007-08-21 23:12:51)  
 
  > 中宣部去年规定不能对余秋雨和金庸做反面报道

  
中宣部就是中宣部,真厉害!造神啊

 回复[124]: 酒后怕失言 黑白子 (2007-08-21 23:12:00)  
 
  上面各位大兄,关于余大师与妓女和口红的话题,暂且打住——我刚喝酒回来,无话可说,明天见。

  
斑竹厉害,文化口红不是我的发明,是朱大可先生的专利。

  
至于妓女和口红之类的,那时本老爷的研究课题,待酒醒后汇报。

 回复[125]:  亦夫 (2007-08-21 23:15:14)  
 
  蛇兄,找个机会咱哥俩无主题狂喝一顿。老是谈文化,太鸡巴累了。

  


  

 回复[126]:  蛇 (2007-08-21 23:17:57)  
 
  好的,没问题,等天再凉快点的。现在太热了,喝多了伤身体,革命的本钱嘛,要注意点的。

 回复[127]:  黑白子 (2007-08-21 23:26:36)  
 
  喝酒叫上我!!!

 回复[128]: 陈斑竹不够意思? 薛东方 (2007-08-22 00:37:54)  
 
  这位沙老先生到了日本,你能不去拜见吗?怎么也不喊一声?

  
不过正是他在日本期间,东洋镜被和谐升级,是不是不方便呢?

 回复[129]:  超女 (2007-08-22 12:21:34)  
 
  如果中国文化是温软如绵洁白如洗的洁婷,

  
秋雨便是那洁婷正中娇艳欲滴的一点初红...

  
-

  
眼见这豪客黑白通吃,财大气粗,那厢里便欲投怀送抱,由不得食指芳心大动深情款款扭腰摆尾:

  
「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 ...」

  
-

  
(倒地呕吐中)

  


  

 回复[130]:  蛇 (2007-08-22 09:17:53)  
 
  

 回复[131]: 天热,小心中暑 李长声 (2007-08-22 10:47:01)  
 
  黑白子,等着你酒醒汇报呢。

  
亦夫还没端起今晚的小酒,正在写《玄鸟》,现在是不会露面的。

  
老唤真是无所不通,可游泳池的水还没泡开你脸上的皱褶呀。

  
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就得亲口尝一尝,原来洁婷那东西温软如绵洁白如洗。

  
但初红是什么东西呢?懵懂少女备好了洁婷等来的?那就是性教育的胜利了。

  
蛇为什么捂三张嘴?掐头去尾还有哪儿?笑花径不曾缘客扫蓬门今始为君开是情诗?

  
斑竹最能杀风景。

  

 回复[132]: 原来黑白子的研究专题是 陈某 (2007-08-22 11:27:59)  
 
  嘿嘿嘿。

  


  
俺什么时候杀风景啦?冤枉啊

 回复[133]:  小林 (2007-08-22 11:35:38)  
 
  初红是什么东西呢?那是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以身相许,牵手步人婚姻的圣殿。

  
“处女红”是过去普遍认同的说法,叫“把你的第一次留给你的丈夫”,这是忠贞女性对爱情的自觉坚守。

  
而今说法变了,叫“把你的第一胎留给你的丈夫”,一字之差,圣洁全无。而“第一胎”,有时也是奢望,曾闻坊间谑语“只有娘是真的,连爹都可能是假的”也!

 回复[134]: 人放屁也是文化--屁文化 李长声 (2007-08-22 11:37:00)  
 
  斑竹正经八百地拿出口红文化,才弄得亦夫抱怨太鸡巴累了文化呀。

 回复[135]: 不须放屁摧残了屁文化 龍昇 (2007-08-22 11:44:09)  
 
  

 回复[136]:  超女 (2007-08-22 11:48:46)  
 
  到底吐完了。

  
唉,吐啊吐啊的,还是没有吐习惯。

  
小林,你的坊间小语点解呀??

  
不是计划生育了吗?

  

 回复[137]:  超女 (2007-08-22 11:46:24)  
 
  原来大家还都是文化人儿呀

  

 回复[138]: 洁婷是婚姻圣殿的白地毯? 李长声 (2007-08-22 11:46:35)  
 
  说的是处女吗?被小林一说更不明白了。

  
初而不红,就不会两情相悦,心心相印,以身相许吗?

  
丈夫要的是处女红,还是对爱情的自觉坚守?二婚可怎么办呢?

  
连娘也未必是真的,电影上不是常见吗?

 回复[139]: 原来如此 陈某 (2007-08-22 11:48:04)  
 
  全世界人民都喜欢八卦

  
全世界人民都喜欢恶搞

  

 回复[140]: 老龙头 李长声 (2007-08-22 11:48:23)  
 
  不须放屁是屁文化的巅峰!

 回复[141]:  超女 (2007-08-22 11:53:50)  
 
  就是就是。

  
大家都没文化就是吾国文化事业的最最最高巅峰!!!

  
(背景音乐:文化大革命就是好!就是好呀就是好!)

  


  

 回复[142]: 一P顶万P! 龍昇 (2007-08-22 11:52:38)  
 
  

 回复[143]:  蛇 (2007-08-22 11:58:54)  
 
  看来,文化这玩意,真不是好东西,瞧:

  
> 妓女,口红 by 黑白子

  
> 萝卜,大粪 by 老唤

  
> 老谈,太鸡巴累了 by 亦夫

  
> 洁婷,初红 by 超女

  
> 屁 by 李长声

  
> 不须放屁 by 龙升

  

 回复[144]: 谁是我的兵跟我走 龍昇 (2007-08-22 12:15:32)  
 
  谁是我的兵,跟我走

  
不是我的兵,拿屁崩

  
崩两半儿,喂给蛇吃

  
蛇捂小嘴儿味儿照闻

  


  
---旧时儿歌

  

 回复[145]: 新来的旅人请进 陈某 (2007-12-18 21:19:32)  
 
  看看这个老贴子

  
自己也记一笔,连接 沙叶新和徐景贤

  
http://www.dongyangjing.com/bbsmain.cgi?mode=view&&no=2134

 回复[146]: 谢谢,已见到 旅人 (2007-12-18 22:13:08)  
 
  谢谢,已见到了。会慢慢看。

 回复[148]: 沙叶新:我是一个快乐的人! 陈某 (2008-05-07 15:51:46)  
 
  沙叶新:我是一个快乐的人!

  
沙叶新

  
今天是五月四号,距离我发表上一篇博文《网友们,再见了!》整整一个月!

  
在《网友们,再见了!》里我曾写道:“最近我有非常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段时间之内我不能再在我的博客中和大家见面了,不能发表我的文章了,也不能倾听大家的意见了。我真有点依依不舍……”

  
究竟是什么“非常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以致我“在一段时间之内不能够再在我的博客中和大家见面了”呢?

  
因为我生病了!

  
4月1号,我被查出患有胃癌,5号住院,10号开刀,24号回到家中休息调养11天,明天(5月5号)我要回到医院做化疗。

  
我当初之所以没说我患癌,绝对不是因为我担心让大家知道了,我会自卑,我会变成需要眷顾和同情的“弱者”,从而我会在正常、健康的群体中被疏离。不,我是怕人麻烦,怕人为我担忧。我是一个快乐的人,我不愿意别人为我忧心忡忡。所以当我得知患癌之后,我非常郑重地对我妻子说:“一不要对儿子说,他在美国,儿媳正在怀孕,他知道了会急死,是回来看我,还是在美国继续照顾他妻子?二不要对我弟弟说,他实在太忙,不要让他分心。三不要对我单位说,不要给单位添任何麻烦。当然也不要对任何亲朋友好说,一个都不要说!”

  
可是开刀之前医院方面有个例行会议,除了家属必须参加之外,单位领导也要出席。这样一来,单位知道了,再也瞒不住了。如果我还在这里继续隐瞒各位网友,就太对不起大家了。而且继续隐瞒也会引起误会,引起不必要的猜测。比如美国领事馆的一位前官员看到我的博文《网友们,再见了!》,就非常着急地打电话来,以为我出了什么政治问题,迫于压力,才暂时告别自己的博客。我连忙解释,说是身体略有小恙,住院进行常规检查,只是没告诉她我患癌。在一些不明就里的网友中,也造成某些恐慌,以为“我进去了”。其实我是进医院去了,不是进“那里”去了。哈哈,如今我年老,又大病,进“那里”恐怕没这种荣幸了。

  
但即便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知道我患癌了,但能够不告诉的朋友,我也是尽量不告诉。比如我已经开刀之后的第三天,有位朋友打电话要我出席一个外地画家在上海朵云轩举办的个人画展。我说不行呀,我很忙。她不信。我说,我真的很忙,不但我一个人忙,现在还有一大帮子人帮我一起在忙。她说那么紧张吗?我说是呀,已经动刀了,怎么不紧张!说得他稀里糊涂,以为我卷入了一个什么很大的纠纷,以致要动刀。

  
现在我已经开刀25天,情况基本稳定,我要向诸位网友详细汇报一下:

  
1、医疗条件甚好。很好的医院,很好的病房,很好的设备,很好的医生。虽然有些药物和器械是自费,但我仍然受之有愧,真的受之有愧。我这个人只要别人对我有一点好处,或者享受超常规的待遇,我都心怀感激之情,常怀感恩之心。尤其在当今中国多数人还处在看病难、看病贵、看病犹如活受罪的情况下,我的医疗条件如此之好,就更使我愧疚,总想为医院或者其他病人能够做些什么,回报点什么,才心安。我把我的想法很诚恳地对护士长小苏说了,我说:“如果有那个癌症病人,情绪低落,心态反常,可以找我,我去陪他聊天,说故事,讲笑话,让他高兴起来。”小苏正巧在做“手术前的前导式心理干预与手术后监护室病人情绪变化的评估”这个研究项目,我也曾以我为例子配合过她的口头调查。她说如果哪个病人真的需要我的话,一定让我去讲故事,说笑话,为他们排忧解闷。我的这个心情也对我女儿说过,她倒有个建议,说我以后可以在我的博客上,发表我的病中日记,说说我自己如何正确对待癌症的,也可使其他病人有所启示,坚定他们抗癌的信心,这也是对社会很好的回报。我认为这是很好的建议,我会做的。

  
2、手术非常顺利。一共用了不到三小时。而且手术中没出血,没输血。切缘呈阴性反应,说明切除甚为干净。恢复的也非常好。开刀之后我从监护室回我自己病房的当天,我就坐在病床上记日记了。护士小王看到我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她从来没见到过一个动过大手术的癌症病人刚从监护室出来就动笔写东西,她说真的太不可思议了。在开刀之后的一星期,我的气色逐渐好转,体能开始有所恢复,生活也可勉强自理。此时《南方都市报》记者对我的采访稿《一出未曾‘公演’已被禁的话剧》急于要发表,希望我尽快过目修改。采访稿一万多字,我强支病体,在病房里改了四天,每天三小时,等于半天在工作,虽然很累,但终于改完。妻子和女儿得知后,非常生气。我说我在病中还能为人做点事情,这对我来说是快乐,况且《南方都市报》正遭受打压,我更应该支持它,哪怕我在病中。这篇采访稿已经发表在4月27日的《南方都市报》上,整整两版,有兴趣的网友可以找来一阅。

  
能在手术之后的一个星期,能够连续四天修改稿件,也说明我的体能恢复得还不错。护士长小苏对我说,像我这样的病人,手术之后预期所要发生的病理反应,一样也没出现,很是少见,可喜可贺。这几天在家里休息,我居然已经骑着自行车去银行取款,去“移动”给妻子买手机了……当然骑得很慢,很小心,但这毕究是很冒险的事情,给医生知道不得了,下不为例,切记切记!

  
3、体能和心态。其实我的身体条件并不好,我的肺活量不大,我的冠状动脉有淤癍,这次开刀时医生甚至考虑要我装临时起搏器。但我平时注意运动,打过篮球,打过乒乓,做过气功,做过按摩(敬请注意:是自我按摩,不是异性按摩!)尤其值得一提的是我从1957年开始,坚持洗冷水澡。那一年正是50万知识分子响应党的号召,积极参加整风的热情被有组织、有计划、有阳谋地泼上冷水而打成右派之际,而我这个17岁刚刚进入大学的小知识分子则不知天高地厚地往自己身上泼冷水,这一泼就泼了五十年。所以体质还好,挨了这一刀,倒也能挺得过来。前年我还学了一种另类的健身方法,就是像蛋一样在地上滚,像狗一样在地上爬,效果也不错。去年去日本参加中华文化年,因受一位同行的朋友的启发,我又开始迷上健步走,每天半小时,从不间断,即便这次住进了医院,在开刀前一个半小时,我还在病房前面的走廊里健步走,感觉身心极为舒泰。较好的体能使我顺利地度过了开膛破腹这一关。

  
前年我在地上滚、在地上爬,去年我就开始健步走了。朋友得知,笑我,说:“你进化得倒很快嘛,从四肢爬行到直立行走,你不到一年就完成了,比从猿到人进化的还快”。我哈哈一笑。但比来比去,我以为各种健身方法,还是健步走最好,至少是最合适我。以后我要写篇文章,题目就叫《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恢复得好,还因为我的心态极好,好得连我自己都惊异。当得知我生癌之后,我妻子暗自哭了多次,而我处之泰然,还写了一个佛教的《偈》,其中有这样几句:“此次遭劫,毫不惊慌;虽然凶险,并非膏肓。与病同体,福报回向。与医配合,定能复阳。与佛相亲,身心俱康。与己相约,沉稳坚强。”妻子问我:“叶新,你真的一点不紧张?”我说:“我紧张什么,只要主刀医生给我开刀的时候不紧张就行了;他要是紧张,手一发抖,我就完蛋了!”妻子听了哭笑不得。记得刚住医院第三天,身上挂着动态心电器,不能使用手机,我就用病院大楼走廊上的投币电话,没打通,可是我一个一元钱硬币丢下去,落下来居然变成两个一元钱的硬币。我对护士小姐说:“怎么一元变两元了?”护士说,你就拿着吧。我说:“不行,我不想判五年徒刑。”护士笑了,她说你一点也不像癌症病人,生了这么重的病还说俏皮话。开刀之前,医院的院长来看我,问我有什么要求,我说:“医院对我太好了,考虑的非常周到,我没什么要求。”后来想了一想还是对院长说了:“如果可能的话,我希望尽量保留我一点胃,不要全部切除。螃蟹是无肠公子,我的胃全切除了,我就是‘无胃文人’了,感觉不好。”院长没笑,我自己倒笑了,笑我拿自己的病开玩笑,这也说明我并不畏惧癌病,心态极好。院长说:“好,尽量保留,但一定要在安全的基础上保留。”果然他把我的要求立即对主刀医生说了,果真保留了四分之一。

  
我心态好,是因为我是一个快乐的人。多年以来,我有三个不知道。一是我不知道什么叫失眠,有再大的心思,我倒在床上就很快睡着;一辈子很少有什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之时。二是我不知道什么叫胃口不好,虽然吃的不多,但从不忌口,不偏食,什么都能吃,什么都吃的喷喷香。三,更重要的是我不知道什么叫生气。坦诚、豁达、开朗、乐观。不论人家如何欺侮我、打压我、刁难我、贬损我,我都不生气。你说的对,我改正,并且由衷的感谢你,生什么气?这是好事,我应该高兴!你说的不对呢?我原谅你,理解你,也就生不了气。如果生气,那就是为了别人的过错来惩罚自己,很不值得。对我这个不知道什么叫生气的人,如果谁想气死我,那很难。不信,你试试。

  
我是个快乐的人,君子坦荡荡,小人常恻恻。我笃信生命应该是快乐的,生活应该是快乐的,工作应该是快乐的,家庭应该是快乐的,爱情应该是快乐的,友谊应该是快乐的,体育应该是快乐的,艺术应该是快乐。如今大爆发的爱国也应该是快乐的,不应该是激愤的;如今举世瞩目的奥运更应该是快乐的,不应该是悲壮的。所以我不赞成抵制家乐福,也反对阻挠奥运火炬的传送。如果连爱国、奥运都有点不快乐,总有别扭,总不顺利,那就值得反思了,其中很可能有个重要原因,就是你不想让别人快乐,所以你自己也快乐不了。由此可知,尊重对方,相互理解,寻求对话,善于让步,以给别人的快乐来赢得自己的快乐,就太重要了,是化解很多矛盾和纷争的基础。

  
不了解我的人,只看我那些揭露时弊的文章如《“宣传”文化》、《“腐败”文化》的人,会以为我每天紧锁眉头,咬牙切齿,愤世嫉俗,阴沉而狰狞。其实我是一个乐观开朗的,是个非常爱笑的人,我甚至每天都会习惯性地对镜子里的自己笑几次,向自己问声好。或许有人质问,我写那些尖锐敏感触及时弊的文章,不会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吗?我说不会呀,我同样也很快乐呀。揭露时弊是为了求得对时弊的疗治,是做了好事呀;做了好事,应该快乐呀。我每写一篇那样的文章,我都很快活。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读《牛虻》,很有兴趣,我在日记扉页抄录了作者的一句话:“我是一个快乐的大牛虻!”我不但自己快乐,也希望给别人带来快乐,那是我更大的快乐。所以朋友们都说,哪里有沙叶新,哪里就有快乐。这是真的。这次发表的《南方都市报》对我的采访,有记者对我的一段描述:“当时的沙叶新……谈话中处处有他招牌式的幽默,令人难忘。一个月之后再联系他,他却住进了医院。他发来的短信仍然轻松幽默,对生病的事轻描谈写……”可见我的好心情无往不在。

  
4、得失之间。我这次生癌暂时失去了健康,但我收获到的大大超过了我失去的。收获的亲情就不说他,它每每让我感动流泪,尤其是我妻子,我深感无以报答,康复之后,我将更爱她,十倍百倍千倍万倍的爱她。

  
友情收获得更多,多得让我大大出乎意料。几乎每天都有人来病房或者来我家看我,送来的鲜花摆满了我病房的阳台和我家的客厅。在短短不到一个月时间内,有来自加拿大的,来自香港的认识和不认识的朋友,更有国内的和上海的同学、同事。那些滚烫的话语,那些亲切的问候,让我感到温暖,也让我感到惭愧。我每每自问:我沙叶新何德何能?不就是写了几篇文章嘛,不就是写了几个剧本嘛,竟受到如此的关爱,真的是让我受宠若惊,更是让我受之有愧。这不是矫情,是实情。

  
万万没想到,4月8日下午,上海市委的Z副部长带领两个局长和两个处长一行五人,也来我病房探视,送来鲜花和礼物。这很让我诚惶诚恐,衷心感激,但同时也引起一些外界议论,竟然有人怀疑来者不善,是拉拢,是收买。但我认为,这绝对是误会了来者的好意!我有什么值得拉拢?我有什么值得收买?我从不认为我有那么重要,我只是一介书生,毫无拉拢和收买的价值。这样的误会,是对人的不信任,不尊重。我完全相信来者前来探视的一番诚意,这完全可以从她的话语甚至身体语言中得到印证,后来我从一些朋友口中也得知这位副部长是一个诚恳的人,友善的人,我为之高兴。所以她的探视,也并非纯属等因奉此,例行公事,是真正的关心和爱护。须知共产党干部也并非铁板一块,也不是尽是贪官。真正的共产党干部,也愿意和他们认为敢言而正直的人交往,也愿意结交我这样的朋友,因为我是诤友。我不相信一个真正的共产党干部会喜欢那些不敢批评他的人,会喜欢那些奴颜媚骨的毫无骨气的人。

  
一些朋友得知副部长前来探视我,也都好心劝我:“共产党对你这么好,你就好自为之,不要再批评共产党了吧。”我说,不,我批评共产党是为了共产党好呀;正因为共产党对我好,我就更应该坦诚直率的批评,甚至尖锐深刻的揭露;这对共产党来说,是诛心之好事,对我来说,是赏心之乐事。况且我如今还在党内,如今提倡民主要先从党内做起,我的这些批评和揭露,也是在执行一个党员的权利,在尽我一个党员的义务。我将一往直前,继续做这些让我快乐也会为他人和社会带来快乐的事情。

  
累了,毕竟是在病中。明天要去医院让医生化疗,今天在网上和网友们“话聊”,聊了这么长时间,真的累了,不写了。谢谢关心我的网友们。

  
2008、5月4日

  

 回复[149]: 沙叶新:网友们,再见了! 陈某 (2008-05-07 15:52:19)  
 
  沙叶新:网友们,再见了!

  
我是前年,2006年的年底吧?在朋友的帮助之下,在“博客中国”建立了自己的博客。此前,我一直对博客不懂,并拒绝,所以有一些博客网站的负责人希望我在他们的网站开博客,我都婉言谢绝了。

  
自从前年底朋友帮我在“博客中国”开了博客专栏之后,我才逐渐爱上了这一新型的言论平台,原因是:

  
一、发表便捷。在电脑上写,写好就贴在自己的博客上,极为迅速。

  
二、修改也便捷。在博客上,可以任意多次修改,可使文章减少错误,精益求精。

  
三、读者量大。如果一篇受到网友欢迎的文章,不但点击率高,还会被网友到处转贴到国内外其他网站上,那读者量是惊人的。传播也极为迅速。我的一些文章每每有这样的荣幸。

  
四、博客的言论尺度相对较宽。这在现在舆论控制甚严的环境里极为难得。我要特别感谢“博客中国”对我的宽容,虽然他们也删过我的博文,也删过我的评论和留言,比如前几天还删了我一篇转贴的文章和一篇我对评论的答复,但不是经常如此;他们对我还是克制的,容忍的。所以我也不生气,我相信我和他们的心是相通的。也正因为如此,我愿意呆在“博客中国”,当有人建议我在更大的门户网站去开博客,我都没答应。那些门户网站,车水马龙,人气甚旺,但像大街,过于吵闹,我不习惯;这里是小巷,安静多了,干扰相对较少,不至于树大招风,我喜欢。

  
五、博客可以交流互动。这是我最最喜欢的。不但作者和读者能在这里交流看法,读者和读者之间也可以相互探讨。我的博客专栏是开放的,民主的,我要让各种意见都能在我的博客“评论栏”和“留言栏”中表现出来,不论是支持我的、批评我的,我都尊重他们的声音,甚至下载收藏在我的专门文件夹中。我从未屏蔽过批评我的声音,从未删除过批评我的意见。我只是将非常个别的粗鲁骂人的或与我无关的帖子删除过。一年多来,记得我删除的这类帖子只有三条,这也可见绝大多数对我的批评意见都是理性的、文明的,讲道理的,对我有益的,是我珍惜的。

  
一年多来,到今天为止(08年4月6日上午),我在我的博客专栏上发表了69篇文章,访问总数493900,评论总数2414,留言总数430,支持总数29379,反对总数4837。

  
支持和反对的比例大约是6比1。当然这样的统计是不精确的,只是大概而已。我最近听说网上有专门的“五毛”,还有专门的“刷屏”,所以网上的统计数字只能做一个参考,不必过于认真。作为自己来说,重要的是要由衷地感激网友的支持,更要由衷地感激网友的反对。一个不能让人对自己说“不”的人,一个不许别人反对的人,一定是个非常自以为是,非常专制专横的人;一定是个心胸狭窄、甚至有点阴暗的人,是个迟早要遭到唾弃的人。我不愿意做这样的人。

  
各位网友们,最近我有非常紧要的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一段时间之内我不能再在我的博客中和大家见面了,不能发表我的文章了,也不能倾听大家的意见了。我真有点依依不舍,尤其我的博文《观众们,别上当!》引起了诸多争论的时候,我抽身而去,很不应该,只能对不起大家了。我的博客不取消,但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到这里来,重返这个还算比较民主的言论平台上来。我尽量争取早点回来!

  
在临别之际,我想回答网友最近对我提出的问题。

  
一:我是否想做中国的哈维尔?

  
不,我只是关心政治,永远不会参与政治和从事政治,那不是我的职业。我没这个野心,也没这个本事。如果我痴心妄想做中国的哈维尔,那我真的如一个网友告诫我的,“那是做白日梦!”我同意他对我的告诫。

  
我非常尊重哈维尔,也尊重捷克人民对他的选择,选举他为自己的总统。但我更尊重哈维尔是一个杰出的剧作家和思想家。他是一个在集权制度下多次被捕、几度入狱,仍然不屈不挠地为他祖国的前途和人民命运进行认真而痛苦思考的知识分子。李慎之先生在给《哈维尔文集》的中文译本所写的序言中对哈维尔有这样的评价:“历史将永远记得他是一位促成了后集权主义结束的思想家和实践家,他的最大功绩就在于教导人们如何在后集权主义社会尊严地生活,做一个真正的人。”

  
《哈维尔文集》是非常值得一读的一本书,可惜在这里无法出版,我书房中的一本是译者崔卫平女士送我的。

  
哈维尔的人,在当时极权的捷克被囚禁多年,现在早就平反释放了;我相信哈维尔的书在我们这里也会有重见天日的一天。

  
二:我是不是“粪土郭沫若”?

  
不是。我的文章标题应该有个问号的:《粪土当年郭沫若?》,在香港的《凤凰周刊》发表时这个标题是有问号的,收入一本集子时也是有问号的,后来不知怎么在博客和网上发表时漏掉了。我在正文里明确写道:“郭沫若幸亏无大权,所以也无大恶。况且他早年诗歌、散文、小说、戏剧的创作影响巨大,他的历史、考古、先秦诸子、甲骨文字的研究成绩斐然,他在某些领域的成就足以彪炳史册。郭沫若无论人格上有什么缺陷,他在文化上的贡献实在超过他的某些消极影响,怎忍心以‘粪土’辱之?”我“粪土”他了吗?没有吧?

  
大多数读者认为我对郭沫若先生的评价较为客观,较为厚道,除了在我的博客上可以查阅到读者这些评论之外,这可以查阅《中国选举与治理网》以及《天益网站》上有关此文的读者评论。

  
但我是否对所有历史人物都很客观、都很厚道呢?不!我对周一良先生的批评就刻薄了一点,不太厚道。这我已经在另外一篇文章做了自我批评。我博客中有这篇文章,好像是在《世纪体验——答朱竟问》一文中吧。有兴趣的朋友,可以看看。

  
前不久也有一位作家写文章不同意我说的“郭沫若无大恶”,他列举了很多事情,以证明郭是有大恶的,文章写的有自己的说服力,引起了我的再思考。

  
还有网友提出的如何看待X-Z问题、如何看待西方问题等等,可惜我没精力和时间回答了,等以后再讨论吧。只是希望朋友们能够多了解一点真实情况,能够多知道一些X-Z的真实历史。兼听则明,偏听则暗。至少不会盲从。我年轻的时候歧视过“右派分子”,跟着呼喊过打倒“走资派”的口号,“文革”中参加过无数次反对“以M帝国主义为首的各国反动派”以及支持“亚非拉”的游-行-示-威活动……当时也是激情满怀,总以为自己“真理在握”,现在呢?好惭愧,因为上当受骗了。现在的年轻朋友非常爱国,非常希望祖国强大,我非常高兴,真的高兴!但我不希望现在的年轻朋友重复我们过去的错误。

  
网友们,不论你们是支持我还是反对我,也不论你们是否接受,我都要说:“我爱你们!”

  
2008、4、6中午

  

 回复[150]: 愿智者早日康复! 我是局长 (2008-05-07 15:5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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