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玲和母亲│杜海玲│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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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爱玲和母亲
杜海玲 (发表日期:2009-06-10 11:19:13 阅读人次:3164 回复数:14)
很久，我没有读小说了。出于从前对张爱玲的莫名情结（那是无数有病或无病呻吟的文学女青年都迈不过去的一个坎儿），对于她的自传体小说《小团圆》，还是很有热情地搜寻来读。　　我相信网上纸上已经有了很多评论，所以再多我一篇，实在是无甚意义，所以我只写一点，也是我认为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折磨张爱玲的，并不仅仅是爱，或说不是男女之爱。我得写下这几个字，就当抛一块简陋的砖，请张迷们研究一下她与母亲的关系，而不要只是吟唱或叹息她的爱情。　　很多人津津乐道她与胡兰成的爱情，那一番金风玉露一相逢就胜过人间无数，那一场关于现世安稳岁月静好的春梦——我们一直以为这是张爱玲一生最魂萦梦绕的故事，正如同她自己所说，当失去了胡兰成之后，“我将只是萎谢了”。　　所以，当一本作为她自传的《小团圆》面世后，我们认定将看到这一段爱情的起承转合到终结——我们确实看到了，但是，在这本书里，真正的主线，却是女主角与母亲的关系。尽管，写爱情用了大篇幅，是张爱玲表层意识所有的痛与快乐。而有关母亲，虽著墨不多，却随处可见，或许是她潜意识中最深的渴望和绝望。　　我们看到，母亲妖娆美丽，但从不与女儿有肢体接触，“每每露出厌烦的表情，连牵她的手都不自在”。　　我们看到，女儿如何期待母亲的一句认同。哪怕一句小小的维护，也令她心中无限喜悦。　　我们看到，女儿辛苦得来的奖学金，被母亲输在了麻将桌上。从此，女儿认为“与她之间结束了”。　　张爱玲描绘与胡兰成的爱情，是这样写的：“过了童年就没有这么平安过。时间变得悠长，无穷无尽，是个金色的沙漠，浩浩荡荡一无所有，只有嘹亮的音乐，过去未来重门洞开，永生大概只能是这样”。　　我要说的正是这样：张爱玲在爱情之中，不仅寻觅女性生命的饱满，而更深切的是寻找失落的童年——安全、深切、单一、忠诚、亲密、耳鬓厮磨、喃喃对语——那是儿童来到这个世界，与专事抚育他（她）的人最初的关系，这个人通常是母亲，从出生到6岁，完成一个人此后人际关系的所有雏形。若有缺失，便易在成人后陷入各种依存症，如爱情中毒。　　心理学家早已写过，恋爱，是我们重复童年的机会。有著不完整童年的人，容易陷入所谓“大恋爱”，原因就在此。因为童年是我们情感最初的摇篮，重复那些情绪、感受，是人难以改变的宿命。也因此，婚恋有七年之痒这一说法，那是因为两个人已彼此重度了一次童年。　　回到张爱玲的童年，我们看到一个孤单而早熟的少女，与母亲、家人的隔阂。她的才华，她的剔透，她的倔强下的疼痛。　　《小团圆》里，当母亲晚年病重，给女主角来信，说，唯一的愿望是再见见她。而她没有去。　　《小团圆》里，女主角堕胎，4个月的女婴，被从厕所冲走。　　令张爱玲千古孤独，只馀那一个苍凉手势的，不是才情，不是爱情，而是上没有童年来自母性的温暖，下失却成年后付出母性的机会——她没有来得及与母亲和解，与不幸的童年和解。她也没有生下那个女婴，并通过抚育她而自我救赎。　　母亲死后多年，张爱玲深居简出，张爱玲给唯一的友人写道：“我现在唯一想说话的人，是我母亲。”

回复[1]: 小小鸟儿 (2009-06-10 11:27:23)

　　张爱玲的童年好像和我的某个好朋友相似

回复[2]: 小木樨花 (2009-06-10 11:49:58)

　　所以这“大恋爱”，不谈有不谈的好，呵呵……

　　

　　叹……也许孩子是在与母亲的肢体接触中，确认自己不是孤单的个体，而是被母亲的爱包围起来的与母亲以及母亲的世界天然一体的部分。

　　

回复[3]: 走题挺好 (2009-06-10 11:56:45)

　　与主文无关。

　　中国人，也许是世界上最不尊重“母亲”的人了......

回复[4]: 挺好 (2009-06-10 12:08:20)

　　读了。想哭。

回复[5]: 待于泥== (2009-06-10 16:34:17)

　　这篇写的不错,视角很独特,赞一个.

回复[6]: 王者非王 (2009-06-10 16:50:24)

　　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做的事情。

　　虽然她认为的和母亲的关系结束了（“与她之间结束了”。），但母亲毕竟是母亲，“张爱玲给唯一的友人写道：“我现在唯一想说话的人，是我母亲。””

　　在这一点上，女人要比男人沾光得多。

　　

回复[7]: 老王~~~ 挺好 (2009-06-10 17:10:14)

　　>做一个称职的母亲并不是每个女人都会做的事情。

　　老王，怎么听着。。。好象有。。。作过母亲地经验。。。似地。。。？

回复[8]: 李小婵 (2009-06-11 19:45:56)

　　海玲，妳的文章总是很有女人味。让我往返几次的看。

　　人说：“没有生育过的女人，是不完整的女人。”我看张爱玲一生所欠的也是这个。而像我这样平庸的人，没有孩子实在是天大的不幸，现沉浸在这种不能成全女性之完美的遗憾中，现唯一可以弥补的是将女人所持有的母爱，强加在爱人身上。

回复[9]: 小草 (2009-06-11 14:22:42)

　　有著不完整童年的人，容易陷入所谓“大恋爱”。这里的“大恋爱”是指什么？等同博爱吗？

　　或，比如：异性恋，同性恋，往年恋···

回复[10]: 越俎代庖: 小草 挺好 (2009-06-11 14:34:30)

　　>心理学家早已写过，恋爱，是我们重复童年的机会。有著不完整童年的人，容易陷入所谓“大恋爱”，原因就在此。因为童年是我们情感最初的摇篮，重复那些情绪、感受，是人难以改变的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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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昨天我也一直回味那段话。我想，可能是指那种“爱得死去活来，甚至惊天动地”...那种吧。比如，琼瑶小说里那种~~~ 或。。三毛~~~?

回复[11]: 挺好，谢谢！ 小草 (2009-06-11 14:50:53)

　　上次倒听人奇谈怪论过，说童年缺少母爱或没有得到自己向往的母爱时，长大后往往会变得与众不同。

　　比如，男的会找比自己大的女性结婚，多半因恋母。

　　女性就麻烦了，要不自我封闭，要不成同性恋者了。

　　哈哈，怪好玩。

回复[12]: 挺好 (2009-06-11 15:24:04)

　　童年的经历，会深刻地影响到成年，这是绝对的。具体，怎么影响，以何种形式和形状产生影响，是个深不可侧的问题和学问(所以，反复回味感受上述那段话)。

　　

　　“母亲”——这是个太深邃也沉重的话题。人类生命，萌芽，孕育在母体内。女人，即使是不幸缺乏母爱，但总有一天自己可成为母亲，体验“母亲”。而男人的某种无奈，则是被注定了的。

　　

　　所以我一直认为: 对“母亲，母爱，母性”(蛇足: 自然不仅仅限于自己个人母亲了)的感受，咀嚼和回味的浓度，比重，决定一个男人的内心世界。所以有了3楼的慨叹。

　　

　　也因此，杜海玲的这篇心得感受的视角，虽不能说绝对，但我认定，尤其中国男性作者是很难或很少从此感受或下笔的。

　　

　　

　　

回复[13]: 谢谢大家 杜海玲 (2009-06-11 17:03:38)

　　谢谢小草，挺好等朋友们认真看了我的字。确实如此，对此话题，可以展开很多，不过我这人很懒散而且怕掌握不好。

　　谢谢小婵，不当母亲也不是不幸。当妈妈是幸福的，但不当也可以有幸福人生。幸福的形势有很多种。我认识好几个没有生小孩但是很善意爱心的女性。又比如说，将母爱给爱人其实也是很常见的。恋爱关系中，我们常常与对方互为母子，父女，兄妹，姐弟，我是说那些依恋的感觉。

回复[14]: 老赵 (2009-06-12 02:42:15)

　　太懒散了

　　百年难得一见的好文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