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咱活在中国，埋在美国│科长│东洋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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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咱活在中国，埋在美国
科长 (发表日期:2010-08-27 08:26:17 阅读人次:3549 回复数:25)
爸，咱活在中国，埋在美国　　作者：围观生活　　　　（一）爸，咱活在中国，埋在美国　　家人来电话说：爸拒绝治疗，喂他吃药，他吐出来。　　我急了，火速飞往北京，一路琢磨着怎么让老人家配合治疗。　　见了面，我对爸说：爸，你要挺住啊，您的墓还没有着落呢。再说这自费药，五百一片，别浪费啊。　　老爸一听，跳下床，把小兰药片捡起，吞下。　　老爸吞完问：那绿药不贵吧？　　我说：这个可以吐。　　北京的地价的确太贵了，交通方便点的坟，都要五万十万。据说墓地利润惊人，一般每亩土地成本不过40万元。一亩地可建350个墓，按每个墓5万元算，每亩地的销售额就奔1700万元，怪不得总被列入十大暴利行业呢。　　中央领导三番两次强调，让人民群众死的放心，这能放心吗？谁还敢死啊？　　埋一个人的钱，在美国，都可以埋两个了。我跟爸说：我也不能常回来，干脆把您埋美国得了，有空我就跟您说说话去。　　爸说：不会拒签吧？有移民倾向啊。　　（二）咱在美国坟墓界有路子　　咱在美国坟墓界有多年的熟人，是百龄乐墓园的推销，外号“短路”。卖人寿保险的出身，天生的生意人嗅觉，当年谁家来了探亲老人，行李还没打开，短路的电话就来了，头三句话都是一样的：　　“问候你爸你妈” 　　“跟你说哈，这老人和年轻人不一样，说过去，就过去了。” 　　“买人寿保险后，就可放心的去吧” 　　短路是神人，传说有一位探亲老头，第一天拒绝他，第二天骑车，就把锁骨摔断了。此后，老中们父母探亲，谁也不敢不买，花钱消灾嘛。　　短路一看我来买墓，来精神了：　　“住！一定让咱爸住上花园洋坟，咱爸舍不得吃，舍不得住，就这最后一次，你还不撒了欢的孝啊？” 　　对啊，对啊。我赞同：再说了，抄底美国地产，百年不遇，现在不买，更待何时！　　短路一报价，我一楞：“擦！不特便宜啊？房子都掉到几万一套了。就没有银行没收坟吗？” 　　短路自豪的说，要不怎么说墓地保值呢，现在人人赔钱，日子过不下去，跳楼自杀他杀你杀喝酒喝死的暴增，尤其是好区，更保值。墓地业，和烟酒，赌博一样，是抗衰退行业。　　短路一指不远处的一座新墓：“看那坟没有？是咱一姐们儿家的，咱姐们儿从国内嫁一搞商业地产的美国老头，有私人飞机。房地产一崩盘，老头破产了，每天喝闷酒，喝死了。” 　　“俗话说：“嫁老头赚钱，抛老头套现”，咱姐们太单纯了，不知道高点出场，离婚止损。教训啊，长线短线都要熟。” 　　他看我还在犹豫，鼓动我说最近有优惠，买坟送免费葬礼服务，另外照顾我一个半价坟指标。　　我刚心里痒痒，突然看到一行字：Valid Until 2012。　　只有两年有效？万一咱Ｓ不了呢？　　其实不给自己买，也合算，挺大一块墓地加服务，几千美元搞定，墓碑另算，在美国做，要三四千。短路说，你可以回国定做，你看那姐的碑就是国内弄来的。　　房地产老头的墓碑，还真是中英文双语的，就是中文看着有点怪。　　原来那姐们儿做碑时，所托非人，国内亲戚图便宜，从电线竿上找伪造图章证件的小贩，几千人民币搞定了。取货的时候，发现“万古长青”给刻成了“万古肠青”，小贩又降了一半价钱。　　（咱祖国多好啊，伪造证件的都这么诚信可靠。）　　那姐们儿一想，反正老美不认识汉字，再说老头还给姐们儿留了一屁股债，姐们儿手头也紧呢。成！就让老头“万古肠青”吧，反正老丫的肠子悔青的事儿，多了。　　（三）爸，我带你走　　爸病危一次，我回去一次，这次是真不行了。　　回国前，爸已经不能说话了，每次都是我对这电话讲单口，护工给我直播爸的反应：“你爸笑了，你爸点头了，你爸嘴动了，你爸流泪了。。。” 　　在爸的床前，我再也控制不住了：“爸，您不能走，小时候，我和贫穷之间，隔着您，我从来没有怕过。长大了，我和生死之间，隔着您，我也从来没有怕过。” 　　我仿佛听到了爸的回答：像河流汇入大海的感觉，不怕。　　“爸，您的浑身都是宝，你太多人生经验没有传给我。你在我这年纪时候，是怎么战胜精神出轨的？您又是怎么战胜更年期综合症的？” 　　我哭到抽抽，胡言乱语了。　　爸嘴动了动，终于没有说出话来。　　爸不会怪罪我。　　爸终于去了。　　我们海外的回国，找不到北。大大小小的后事，多亏朋友相帮，连火葬的事，都托了关系，由多次火化过中央领导的特级师傅，亲自掌勺。我听后心里暖暖的。　　拿到烧的恰到火侯的骨灰，我的心在颤抖：爸，来生咱还做父子。爸，烧成灰，我也认识你。　　我带老爸来美国之前，打电话问了海关，人家说，没问题，只要1。有死亡证明。2。包装好，就行。　　结果在旧金山海关，跟本没看证明，海关的帅哥双手合实，鞠了一躬，就放行了。　　现在常常会去看看爸爸，在他老人家墓前说说话，让他看看孩子们，一天天长大了。　　异乡是孩子们的故乡，而我们心中的那个故乡，再也回不去了。

回复[1]: 赵然 (2010-08-27 12:20:41)

　　

　　写的真好

　　跟看卓别林电影似的

　　

回复[2]: 邓星 (2010-08-27 15:08:22)

　　哈真的，写的真好。

回复[3]: 这个问题在日的同仁们是如何解决的？ 深层次 (2010-08-28 07:22:37)

　　日本好像还需要个埋葬许可证什么的。

　　似乎不死在日本很难埋在日本，而且花费也是惊人的很。

回复[4]: 我们的尸骨该埋在哪里---也谈谈我的感想 夏雨 (2010-08-28 21:20:08)

　　记得那一年，老公带我去省亲。八月十几，也是お盆时节。

　　见到了他的兄弟姐妹和婆婆以及其他亲戚。只有一年一度正月或是お盆，大家才从各地回老家相聚。这次人到得特别多,齐，就在ホテル里开起PARTY来。大家喝酒唱歌，汇报自家得意事，年幼的开起长辈的玩笑，嘻嘻哈哈不亦乐乎。

　　我夹在她们中间，穿着和服走起来也袅袅婷婷。和她们一起吃，一起笑，一起拍手，老公夸我跟她们一个样了，他哪里知道我內心的尴尬：除了时时要顾及礼节外，轰然好笑的，我一点也感受不到，我喜欢的关心的也不能说出来，知道众人不会理解。

　　我不能袒露本色。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我又不能不装成是他们世界的人。

　　

　　

　　第二天跟着老公去扫墓。

　　见到了他的公公和先祖。

　　墓在一个大寺庙的后院里，古木参天，曲径通幽，蝉鸣深处.老公在一块墓碑前摆下了鲜花，持香合手喃喃自语，完了又把带来的一瓶烧酒浇洒在墓碑周围，说公公喜欢喝酒，因为喝坏了身子，全家反对得厉害，现在愿他遂心喝个够吧。

　　老公对我说，这里是咱家族的终老归宿，他们--他指着周围的家人和亲戚说，他们以后都会葬在这里，你也葬在这里。

　　

　　呀，，，（这事实在是提得太早了），听了不知是什么滋味。

　　

　　面前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还不熟悉，他那个大家族对于我来说还是陌生人，如果我死了，我的尸骨永久地留在他们这个世界里，周围一片静穆生疏，我的灵魂该是多么孤独多么寂寞啊。

　　

　　

　　啊，，，我不要。。。

　　一想到这，我就禁不住悲从中来。

　　

　　（待续）

回复[5]: 贱人 (2010-08-28 17:42:36)

　　〉〉〉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夏兄，哦，no,夏姐，搞不懂，两个世界的人如何能结婚〉过性生活呢？不会是因为我等凡人都深受困扰的在日visa问题吧？

回复[6]: 东京博士 (2010-08-28 17:59:56)

　　面前这个世界对于我来说还不熟悉，他那个大家族对于我来说还是陌生人，如果我死了，我的尸骨永久地留在他们这个世界里，周围一片静穆生疏，灵魂该是多么孤独多么寂寞啊。

　　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觉得不用到那时你就能熟悉的，起码我见过的日本墓地灵园空气好，环境好，风水好，同样的环境，有人说这样才能让灵魂得以安宁，你却说是孤独，你老公一大家族的灵魂都葬在一起怎么可能孤独？说不定那时在另一个世界也是每天歌舞升平开着派对呢，唯一缺酒，所以你老公把酒洒在了墓碑周围，老实告诉你，你在西朝鲜还没这样的环境，就算有，也是每天铜臭熏得让你死去活不来。

　　日本葬仪界也要钱，但绝对没有时下西朝鲜那么赤裸裸的，起码人家的文化根基从未被破坏过，看过电影《おくりびと》你就明白了。

　　好像没有哪个灵魂需要喧闹的，除了西朝鲜人，他们农村很多人在亲人守灵夜能大吃大喝，还能通宵打麻将娱乐，所以也就别怪菲律宾警察硝烟未散就能抢着拍摄到此一游了。

　　

　　能葬在日本你老公一族是你的福气，不仅仅是没有环境污染的地方，而且不用接触日益道德沦丧的西朝鲜灵魂。

回复[7]: 邓星 (2010-08-28 18:19:47)

　　哦4楼夏雨，这一段写得很好呀。半フィクション?

回复[8]: 你到底是哪个世界的人了--回复 夏雨 (2010-08-30 12:37:15)

　　谢谢邓星 .不好意思，上文是ノンフィクション。

　　看东博提供的照片，不知道背景的人，会被美女的笑容吸引，知道背景的人会疑惑菲警怎么这么冷漠可怕。

　　回东博，贱人，

　　对东博描述的国内情况，表示十分赞同。

　　对》能葬在日本你老公一族是你的福气》非常感谢。

　　

　　

　　关于两个世界的说法，是指两国的文化差异，两国的思维差异。

　　

　　上文写的是到日本头几年惶惑的心情，现在要比当时对环境熟悉得多了。以后到死的时候（哈只要没有意外，怎么得要几十年吧）还会更理解更熟悉。

　　但是，，“我不是他们世界的人”，这种惶惑没有消失。

　　可以把外表打理得跟他们一样，可是，内心深处，那种娘胎带来的东西是剜不掉，磨不掉的。

　　

　　这还不打紧，

　　问题是，你回过国后，你会更惶惑地发觉，你亦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现在的你，既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亦不是他们那个世界的人，

　　

　　你，到底是哪个世界的人了？

　　

　　（对不起，待续要下个星期才能写）

　　

回复[9]: 旅人 (2010-08-30 16:14:03)

　　夏雨的“身在他乡为异客”的感觉，还很强烈啊。

　　不过这种感觉。不是只是你一个人有，那些离开故乡的游子，不管是成功还是失败，贫穷还是富裕大概都会被这种感觉困扰的。只是不少人刻意忘却和隐瞒而已。

　　

回复[10]: 雪非雪 (2010-08-31 19:40:29)

　　十几年来中国东北地区墓地价格，仅供参考。

　　（根据亲属为早已故长者购置墓地资料提供，是从老家那边听来的）

　　长春郊外大型墓地。

　　90年代后半，1处1万元。

　　大约10年后，1处2万元。

　　现在，稍好（传说的中皇家风水什么的）一些的一处5万元（含碑）

　　……

　　夏雨的4楼拜读。能领会你的“两个世界的人”的那层意思。

回复[11]: 夏雨 (2010-09-06 00:45:35)

　　我们的尸骨该埋在哪里---也谈谈我的感想(接续)

　　后来的一个五月里，我携儿回沪。母亲便带我去父亲的墓地扫墓。

　　墓地在苏州一个叫观音的地方（离木渎很近）。

　　下了火车乘巴士，交通方便乘客不多，天气不热不凉，一路上儿子很乖，我和母亲也没被人推搡过，一切蛮好（据说若在两个星期前清明节前后绝不可能有这样的福气）。

　　下了巴士，进墓区管理人的小屋，母亲拿出一张发票，上面有墓地的号码。

　　我们是买下墓地后又交了20年的管理费的，管理人说，现在再交一笔钱，就可以永久不付管理费了（记不清了大约是800多人民币吧）。

　　一劳永逸，我当然愿意。

　　他们开给我的是一张薄薄的劣质土纸收据，我心想墓地能世世代代传下去了，那收据可是连一，二十年也保存不下的呀。没了凭证，后代人怎么搞得清啊。

　　未雨绸缪，预想起几十年几百年后的人，为这凭证打架，人家一定会以为我是神经病了。中国人从来不为后代留下方便的。我只能提醒母亲回去把这张纸片锁起来，不能失落，要传代的！

　　出得小屋，只见一片山包，山包上像梯田一样，一层层一排排的都是墓碑。

　　山是水泥山，道是水泥道，墓与墓的间隔也是水泥铺成，寸土不留，看不到绿草看不到树叶。

　　那岂不是没有一点绿色？也不是，算计得相当英明咧。

　　墓碑前留有一掬泥巴，那是栽松柏的。

　　座座墓前都植有两棵比石碑矮的柏树，松柏长青哪（听哥哥说，现在墓地的松柏已经长成郁郁葱葱了）。

　　几个乡下人模样的走近来，提桶水，拿把小扫帚，还拿着鲜花。母亲说不要理他们，这是替人清扫墓地的，还有代哭的服务，一次收个十块八块的。

　　我家的墓碑上刻着父亲母亲的名字，父亲的名字是黑色，母亲的是红色。母亲百年以后，骨灰放进墓穴用水泥封死，再把碑上的红字涂成黑色。

　　父亲的墓碑旁还有一个没有刻字的稍稍小一号的石碑，母亲说这墓地共有三个墓穴。那空着的是留给我们兄弟姐妹中任何一个的。

　　你愿意的话，也可葬这里.和我们在一起。母亲说。

　　我怔了一下，老公也说过相同的话。

　　抬头看四周，灰蒙蒙的天空下，远远近近一大片山包，密密麻麻布满的墓碑，前脚挨着后脚，没有一点空隙。

　　呵呵，这个世界确是够热闹的。

　　胸前襁褓里的儿子，咿咿呀呀地喃叫起来，该喂奶了还是该换尿布了？

　　有这个稚嫩的小生命，我的脑里哪里还装得下将来的身后的事？

　　（待续）

　　

回复[12]: 回到故乡亦为异客 夏雨 (2010-09-06 00:22:10)

　　旅人，回复迟廖，对不起，

送包点心补救一下。呵呵。

　　我的问题不仅仅是

　　“身在他乡为异客”，

　　还是

　　“身在故乡亦为异客”呀。

回复[13]: 夏雨 (2010-09-06 00:16:09)

　　雪非雪，谢谢提供东北地区墓地价格。

　　父亲落葬时，寄回一笔银子，花费多少，墓地价格，家人都没有说，知道完事后有多余，我就放心。我家墓地是90年代买的，估计价格不会贵。

回复[14]: 出个歪主意 科长 (2010-09-06 08:13:34)

　　把骨灰一分为二，一半埋在中国，一半埋在日本

回复[15]: 人生百年 采夫 (2010-09-06 11:31:59)

　　夏雨同志还很年轻，从行文上看至少还可以健康地为革命工作50年！

　　何必那么小资习气，青山到处埋忠骨嘛！

回复[16]: 东京博士 (2010-09-06 12:08:55)

　　青山到处埋忠骨——给想死的人

　　天涯何处无芳草——给不想死的人

　　

回复[17]: 旅人 (2010-09-06 15:38:28)

　　TO夏雨

　　那后半截话不是没有看到。实是觉得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可以说清的事，所以没有提及。

　　按你的年龄推测，来日本是第一次离开家乡，离开故土。现在觉得回去变得难以溶入曾经的家乡，曾经的故友、亲人中。又因为你是出国而离开家乡，所以，会觉得是生活在异国的原因？

　　实际不用出国，即使在中国，从古到今一旦流落他乡，返回故土就如去到一个他人的世界，变得既熟悉又陌生，感觉难以溶入。

　　贺知章的“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就是最好的写照，那里，游子被家乡忘却的伤感是何等鲜明。

　　不要说古代那些已经遥远的事。在你生存的这个时代，如果你经历过前些年的中国的毕业分配去外地，变成右派反革命被流放外地，支援三线去外地，上山下乡去外地然后回到家乡的生活的话，就会知道，那种“身在故乡亦为异客”是何等严酷的事实，这实际就是一种边缘感。如果你有那种经历，对现在的从日本回到上海的那种边缘感，会感到能够理解一些。

　　我们中国人讲落叶归根，但那里有一个条件，就是，最好是“衣锦还乡”。那时，也许那种边缘感会少一些。但是，如果仅仅是“乡音无改鬓毛衰”地回乡，也许家乡就并不像诗歌中所描述的那样“张开双臂欢迎你”了。

　　这一点，中外一样，你看过莫泊桑的“我的叔叔于勒”吗，穷困潦倒的游子是不敢奢望故乡的。

　　我们接受的基础教育中，我们至今为止的文学作品中，充满了假、大、空的革命英雄主义教育，那种“好儿女志在四方”，“青山处处埋忠骨”的教育，使我们不能够事先了解和正视那种离乡背井游子的真实的感受。要等到自己体会到了才能理解。而且理解了也还只能以那些教条的口号来表白。实在也是一种可怜见的事。

　　那日在雪非雪的帖子中写过“青春作伴好还乡”，有青春在，就表明你的同龄人还多数健在，你的父母还大多建在，回到故乡，那种“身在故乡亦为异客”，那种边缘感会少一点。乘这个时期多多回家看看是一种幸福。

　　至于死后埋在那里，也许讨论起来又是一个阴森森的话题。先说，你能不能有条件体面地在中国度过老年的最后一段时光吧，如果这不能办到，那就是一个无需讨论的话题了。

　　在中国的乡村中，老百姓常说“何处黄土不埋人”这句话。也许我们首先该向他们学习一下，他们好像具有的是真正的豁达。

　　

回复[18]: 采夫 (2010-09-06 18:24:37)

　　天涯何处无芳草——给不想死的人

　　

　　生き過ぎだにゃぁ　

回复[19]: 雪非雪 (2010-09-06 23:49:41)

　　

　　夏雨好。11楼的“接续”拜读了。

　　近年来，房子话题几乎进入所有中国人的视野，同时，墓地也紧跟着，两者都是屋子，阴阳两界之差而已。老家乡亲们均健在，相关墓地及扫墓的话说的都是父辈给祖辈故人置备他界房子的事。

　　说到扫墓也有点纠结。每次去，尤其是异国他乡众人归故比较有规模的扫墓仪式时，家家各自都备了供品和花束。仪式搞完后，却要把好好的花束都揪成烂花铺在墓位上（之后由陵园员工清扫，有时候就站后边嘟囔说垃圾多什么的，给20元钱就马上说“放心吧，你们走了我就打扫。”），这是墓地管理人亲临提示并教授的，说要不然有人会拿走再去卖给其他扫墓的人。

　　今年夏季这次扫墓时，我把花束端端庄庄地立在墓中央碑石处，并且加了充足的水分。心里肃穆着，就觉得防盗机智有点被迫的市侩一般。献花只是献花人寄托怀念的方式，来了，花放在那里，就已经是寄托了吧。谁爱偷就去偷吧。投机倒把都干到这地步，令人无话可说。

　　你提到交若干钱可以永久托付管理的事，这一点日本方面的代理情形曾听一位孤寡老人说过。她80多岁了，住进老年公寓。说已经立好遗嘱，跟葬事代理公司签了合同，好像是2百还是3百万，负责从入殓到扫墓的全过程，好像也是说永久包管。她自己半信半疑中也有几分豁达，说听说凡是真正的孤寡托付人，离去几年灵位就被清扫掉了，反正知道你无亲无故更无后……“呵呵，给扔了就扔了吧，反正死了什么都不知道了，所以我要在活着的时候好好享受……”

　　旅人的冥土何处观很潇洒，值得借鉴。

　　

回复[20]: 邓星 (2010-09-07 15:35:53)

　　夏雨好，我也读了。可能我对这些比较淡漠，我觉得活着的时候才重要，至于死后葬身在

　　哪里或者墓碑等，都是别人的一份心意罢了。

回复[21]: 赵然 (2010-09-07 16:33:10)

　　有趣

　　有趣

　　

　　

回复[22]: 赵然 (2010-09-07 16:44:18)

　　相信有灵魂的

　　你们有耶稣接引

　　埋到哪里你们都去天堂碰头

　　所以你们不用操这个心

　　不相信有灵魂的

　　死了啥也不知道了

　　

　　就是一堆灰

　　更不用为这个犯愁

　　呵呵

　　感觉别人高尚，往往是因为我们不够高尚

　　汗。。。

回复[23]: 赵然 (2010-09-07 16:43:23)

　　》中国人从来不为后代留下方便的。我只能提醒母亲回去把这张纸片锁起来，不能失落，要传代的！

　　这句话感觉有点矛盾

　　呵呵

　　你不就在为后代着想吗？

　　汗。。。

　　

　　

回复[24]: 回复诸位 夏雨 (2010-09-08 03:10:54)

　　哈哈，我对旅人的冥土何处观（借雪非雪语）没有异议，与邓星采夫老赵的意见也一样，下次的待续里会说到。

　　

　　但是我的感受与旅人说的“回乡边缘感”不好做同一类比。

　　过去的从外地回上海的人（旅人说的那几类人），在故乡的人的潜意识里属低一档次。（这对他们是不公平的）

　　从日本回上海探亲的，在一般人意识里是上一档次的。

　　谈不到雪非雪的高级待遇吧，但在亲朋好友中被前呼后拥，茶来伸手饭来张口，干什么都不用操心，说一声就给安排得好好的境遇，大多数人是经受到的。

　　嘿嘿，我是鄙视这种档次论的。

　　可是时间久了，新鲜感过去了，叙旧话说光了，你就会感觉到你和他们说不到一起了。他们不是你出国时的他们了，你也不是没出过国的那个你了。你的变跟他们的变当然不一样了，于是你惆怅，这即是“身在故乡，亦为异客”的意思了。。。。

　　

　　老赵的领悟能力很强。

　　》感觉别人高尚，往往是因为我们不够高尚。

　　说得好！

　　感觉到自己不够高尚，便是我们远离不高尚的起步。

　　关于那句矛盾的话，我在下文里还要提到。

回复[25]: 是这么一回事 科长 (2010-09-08 09:40:51)

　　>>叙旧话说光了，你就会感觉到你和他们说不到一起了。他们不是你出国时的他们了，你也不是没出过国的那个你了。你的变跟他们的变当然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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