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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这些狗真麻烦

黑白子 (发表日期:2009-11-24 10:54:03 阅读人次:2505 回复数:21)

  韩寒:这些狗真麻烦

  


  
今日,闵行区的潘女士家房子被强制拆迁,潘女士在三楼投掷自制燃烧弹,无奈家庭作坊做的燃烧弹只能用瓶子,技术上自然就遇到了瓶颈,威力太小,被消防车轻松扑灭以后,消防车的高压水枪对准潘女士扫射,最终潘女士缴械投降。

  
看到这则新闻,我欣慰的感到,经过了二十年的发展,社会进步了。冲锋枪换成了高压水枪。那么,为什么会导致如此惨烈的抗衡呢?因为这次大虹桥的建设,潘女士家的面积有480米,而政府只愿意赔偿67万,也就是每平方米761元的房屋重置补贴和1480元的土地补偿。

  
当这个城市的商品房均价是在用万衡量的时候,强制拆迁的价格还在用百来计算,这就是居民投掷燃烧弹的原因,也就是说,人家本来住了480平方,你要征用人家的土地进行所谓的建设,也就是做生意,你赔偿人家的钱只够人家买40个平方,然后强拆队就来了,换做任何一个有武器的人都忍不住得掏武器。

  
当然,这个例子说明了一些问题,第一是中国政府当年禁枪是有道理的,我记得我很小时候我家里是有一把气枪的,用于打鸟,后来突然有一天政府突然下令说所有的气枪猎枪都必须上缴。这说明我们的政府是有远见的,他意识到了在十几年后,社会矛盾将会加剧,届时如果老百姓配备了气枪,那政府拆迁部门只能配备火箭炮了。

  
第二是中国政府当年的土地公有制是有远见的,连丝毫没有经济头脑的毛泽东也意识到了,政府吃喝玩乐成本会很大,光靠收税和资源能源垄断弄不好还不够花,土地将是一笔大收入。后来,领导们又担心土地在自己手里卖光了,导致党儿子党孙子们没有地可以卖,到时候自己就成了罪人,所以又规定,土地转让的年限是70年,以方便让孙子们再卖一次。

  
第三是肯定是政府很后悔的一个问题,早知道现在城市化进程这么有利可图,当时就不应该让农民们有宅基地和自己的房子,导致了现在很多的拆迁问题,想当年在建造监狱的时候,应该利用监狱的图纸顺便也给农民们把自己的村庄建好,一个村一个监狱,一户人家一个牢房,再利用人民日报灌输一下理念,说这就是社会主义新农村,从此自己不用再花钱建房,政府直接送房给大家,家家户户都是水泥混凝土,门直接就是用钢筋做的。当然,钥匙还是要给人家的。这样操作的好处之一是虽然前期花了一些成本,但是后期再也没有拆迁的苦恼。好处之二是万一谁犯了罪,直接给丫钥匙没收了就行了。

  
这个事件中还有几个亮点,就是闵行区一些领导的言论。总所周知,闵行区的领导总是一不小心就把真话给说出来了,我认为这个其实是值得鼓励的,因为他们坦率的真情流露,总是我嘴说我心,比起那些面上一套私下一套的官员至少要强多了。比如闵行区执法大队队长之前就钓鱼事件发表的言论说“没有利益驱动,为什么要帮你”。这句话的深刻与坦诚,只有郑州官员的“你到底是代表党,还是代表人民?”可以媲美。

  
这次闵行区领导的真心话大冒险接力接到了华漕镇。

  
华漕镇副镇长高宝金说:你跟政府对抗,那肯定触犯了法律,那肯定要处理的。

  
另外,建设公司委托给区政府的征地款是每亩地130万元,整个虹桥机场的拆迁总费用高达148亿元。但是政府补贴到农民手中的征地款是每亩地38万元。那么其中的差价为什么就归当地政府了呢?

  
上海市闵行区交通建设委员会的主任,闵行区动迁指挥部的一把手吴仲权的观点就比较新颖,他认为,闵行区虹桥枢纽这个地块,是在政府的改扩建消息出来以后才大幅提升的,因此由之获得的土地增值价值也不应该由群众取得。

  
你是不是觉得闵行区很可恶呢?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他们的官员位置还那么稳呢?如果你这么想,你就太嫩了,因为他们是上海市政府的得力干将。这就好比你是公司的部门经理,你要买一个市场价是1000的打印机,于是你给了你的一个员工1000元整,结果你的员工花了300块钱就把这个打印机给强行买来了,还给你开了一张1000的发票,又给了你400,他自己拿走300。不光如此,你还不用负责这个员工的伙食,因为他饿了可以自己钓鱼吃。这个员工唯一的问题是开车赶路的时候压死的几条狗,导致你的办公室外面经常有一堆狗对着你吼,你说,你会不会开除这个员工呢?当然不会。你只会想,这些狗真麻烦。

  
是的,那些倒霉蛋就是那几只狗,而我们就是那一堆狗。




 回复[1]:  xyz123 (2009-11-24 11:15:56)  
 
  ·人家本来住了480平方,···,你赔偿人家的钱只够人家买40个平方,···

  


  
什么玩意啊?

  
这时候老王怎么就不出来表个态呢?是大批判?还是含泪劝告?

 回复[2]: 一定是后者。 自带板凳 (2009-11-24 12:00:48)  
 
  为了稳定,为了和谐……

  
对了,还有一条:为了国家利益。

  


  
嘿嘿。

 回复[3]: 写得好! 自带板凳 (2009-11-24 12:05:02)  
 
  

 回复[4]: 智商就是不一样! 老唤 (2009-11-24 12:58:53)  
 
  感性,悟性,理性都到位,并且文采飞扬!

 回复[5]:  xyz123 (2009-11-24 13:15:21)  
 
  “狗”如果被逼急眼了,弄出暴乱来,再把那些个“部门经理”拉出来处理、示众!公司大老板们还是稳坐宝位···

 回复[6]: 给黑白子添砖加瓦 旅人 (2009-11-24 14:09:15)  
 
  贴上下面两篇文章。

  
说实在的,那篇“南都周刊”的文章中反复出现那个女事主强调自己是新西兰国籍的话,不仅无助于此事解决,有些让人看了对这个女事主产生反感。不知道是故意这么写的,还是偶然的?

  
蹊跷的是,此事件是由中央2台首先报道的,是否暗示着一种什么信息?当然不会是会就此关心民众的利益了,而是另外的一种什么信息?

  
日本的成田机场建设中也发生过征地时,现地农户不愿卖出自己的耕地的问题,也出现过暴力事件,不过那是农民们冲击机场管制塔,受伤的是机场职工及警察。即使那样,也没有发生强制拆除事件。直到前一两年,在成田机场坐飞机起飞降落时,还能看到机场的一大片水泥地坪中有一块稻田,每年还在耕种收割,还有机场给那块稻田留出的一条小路。------

  

 回复[7]: (转贴)一个女人的燃烧瓶和政府铲车的拆迁大战(中央2台经济半小时电视新闻文字稿 ) 旅人 (2009-11-24 14:13:19)  
 
  一个女人的燃烧瓶和政府铲车的拆迁大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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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来关注强制拆迁的话题。在节目开始,我们先来看一段惊心动魄的拆迁场面。

  
“你们是哪个法院的,也没有法院的判决书,如果没有,就是强占我的土地,侵犯我的财产。”

  
这名站在楼顶上的女士名叫潘蓉,在发生前面片子所记录的那一场冲突之前,潘蓉的家是一幢建筑面积480平米的四层小楼,位于上海市闵行区。潘蓉和丈夫张其龙都出生在这个区的乡镇。上世纪90年代夫妇二人到新西兰留学,之后又取得了新西兰的国籍。2004年夫妇二人回国,把属于张其龙父亲的一所农村住宅翻盖一新,张其龙也开始回到国内工作。然而2008年,潘蓉接到的一纸虹桥机场交通枢纽的拆迁裁决,打破了他们一家平静的生活。 上海机场集团要兴建机场的交通枢纽工程,而潘蓉的这栋小楼正好位于这一工程项目的范围之内,因此潘蓉一家必须在期限之内办理原先的住所,房屋将做拆除。作为房屋被拆迁的补偿,潘蓉获得每平米761元的房屋重置补贴,以及1480元的土地补偿。计算下来潘蓉的拆迁补偿是67.3万元。

  
上海市居民潘蓉:“我就跟动迁组说,我说你那个价格评估出来67万,那样我给你70万,你就跟我买一个跟我差不多屋况的,如果跟我一模一样那我就为难你了,就跟我差不多情况的这个房子,你给我去买一个,他说这不可能的。”

  
潘蓉所在的闵行区是上海市最大的行政区,临近虹桥机场。在住宅市场上,它属于上海市的四类地区,类似的房屋在市场上的交易价格早已经高达每平米1万5千多元。潘蓉的住宅虽然不是商品房,但是这套小楼,仅仅靠一层二层的向外出租,就能获得每月4000元的租金。潘蓉用常识来衡量,也觉得这个补偿价格显然不符合市场。 因此潘蓉一家商量决定:既不认可这个评估,也不在拆迁协议上签字。

  
潘蓉:“你不能把我那只羊牵走了,然后拿一只鸡来跟我说,我这只鸡很漂亮,然后你看他会下蛋,会怎么样,硬塞给我,我不要,你还是把那只羊牵走了,那不行的。”

  
不能进行协议拆迁,上海市闵行区的这个虹桥枢纽工程还得要顺利进行下去,在履行了告知,送达拆迁行政裁决书15天以后,潘蓉仍然没有搬走,闵行区政府启动了了对潘蓉的房屋进行强制拆迁的程序。

  
上海市闵行区华漕镇政府副镇长高宝金:“碰到矛盾做工作,做不听的按照程序走,也只有这个办法,你其他没有办法。”

  
高宝金,华漕镇政府副镇长。也是主管镇里拆迁工作的领导。在实施强制拆迁的当天,高宝金也在现场,协同闵行区政府以及公安、消防、城管以及闵行区房屋土地管理局等各有关部门组织执行强制拆迁。

  
潘蓉:“那天是早晨很早大概7点那个样子,7、8点那个样子,就听着哗啦哗啦机器的声音,我在说汶川地震我们家里怎么了,然后跑那里一看那些机器就过来嘛,它过来的时候不是那种压重很重的嘛,很沉的嘛,然后我就说好像不好了,他们真的要动手了,要拆了。”

  
八点15分,强行拆迁开始实行。

  
潘蓉:“那些人就冲上来了,扔石头的扔石头,然后谩骂的谩骂,第一个铲车上来的时候,把我们家一层的那个门,因为是防盗的那种铁门,一下子就是撬开,就冲上来了,冲到了我们家的三楼,冲到了三楼的时候,我们家里面,三楼还有一道防盗门,然后他们冲不进来,然后又在那个上面又叫又跳。”

  
强制拆迁果然事到临头了。究竟应该怎么办?潘蓉觉得自己还不是那种钉在工程上,提什么条件都不肯搬走的钉子户。在她看来,她所要求就是一个符合市价的赔偿价格。但是除了基本沿用原有的拆迁补偿方案以外,潘蓉几乎没法和拆迁方协商到一个更高的价格。几次协商价格无门,搬迁无法完成,拆迁的强制程序却开始一步步启动了。

  
高宝金:“我跟你老是说你不通,那不通工程不干了,你说一年不通,五年不通,十年不通这个工程别搞了,那国家肯定要采取措施嘛。”

  
潘蓉:“我就拿着那个话筒嘛,我就对着来拆迁的人,就面对面的势均力敌的那种嘛,然后我就跟他说,这是我的合法财产,如果你拿了法院的判决书呢,法院如果判我是违法的,那拿了法院的判决书我就是开门让你们进来拆,但是如果你拿不出来,你那种没有法院的判决书,那就是属于违法的,那我要保护我自己的财产的,我要反抗的。”

  
站在四楼阳台上用电喇叭喊话的,就是潘蓉本人。通过喊话,要求拆迁方出示法院的文书,在她看来如果没有法院的判决认定他们家的财产已经被剥夺了,那么他们就始终拥有对这栋房屋的权力,这种权力就应该受到法律保护。

  
潘蓉:“那天我们还看了《物权法》,我说那个《物权法》非常好,然后我们还深信一点,就是《物权法》都出来,那肯定是按照《物权法》,国家的法律都在那里面,怎么可能跑到人家家里来然后把房子拆掉,然后我跟你说,给你多少补偿款,你就拿多少补偿款,你总是有一个标准在那里,你没有标准怎么可以这样做,所以我们就很理直气壮的。”

  
强制拆迁是对拆迁户的侵权,潘蓉的这种说法并不只出现在她一家。华漕镇的高副镇长说,几乎每一家强制拆迁户,都用这条理由抵制拆迁。每一次高宝金都觉得自己是磨破了嘴皮子和居民解释,但这种解释往往都不被对方认可。

  
高宝金:“你说你现在有一部分人,到现在为止,他认为你这个动迁不合法,你动迁都有文件,都上面有文件的,他还说你们不合法,就是他这个脑子转不过来,你怎么讲他也转不过来。”

  
拆迁户拿的是《物权法》和高宝金争理,认为拆迁方侵犯了他们的物权;而高宝金带的是《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第十九条的规定,拆迁人也就是通常说得拆迁公司如果已经履行裁决规定的义务,被拆迁人人在裁决规定的搬迁期限内拒绝搬迁的,房屋所在地的市、县人民政府可以责成有关部门强制拆迁这一条款进行解释。但是双方各认各的法律,各说各的话,无论如何也没法达成一致。

  
高宝金:“我也搞不清楚,因为所有的**程序,所有动迁的法律规定都给他们了,他们转不过弯子来。”

  
记者:“就在这一点上双方是很难一致的?”

  
高宝金:“当然这是少数,因为五千户人家,不可能都,有的人脑子别住了,你怎么说也,做了一百多次工作也转不过来,这么个情况。”

  
九点,潘蓉家的大门被推土机凿开,拆迁人员进入楼内,要把潘蓉一家清除出楼房实施拆迁,但是由于潘蓉家里一二层用于出租,三四层还有一个防盗门,所以拆迁人员到了三层以后没法上楼,双方隔着门开始叫喊,地面的人开始向四楼扔石块。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紧张。9点15分,挖土机开始凿房屋的外墙,楼下的阳台被机器手拍断,部分墙壁开裂并且倾斜。

  
潘蓉:“当时他们拍我们的围墙,拍我们墙的时候,我先生就开始跟我说,不行了,要阻止他们,然后就给他们扔汽油瓶的。”

  
潘蓉站在顶楼的阳台上,要求拆迁方提供法院文书。但是这个做法对于阻止强制拆迁的进行并不奏效。潘蓉和他的先生张其龙开始扔掷自制的汽油瓶。事实上,潘荣也知道,自己的这一做法已经触犯了《治安管理条例》相关的条款。对于自己当初做出如此疯狂而且不理性的举动,潘荣坦言当时自己心里是非常害怕的。

  
潘蓉:“就是很紧张,我也很害怕了,我上去的时候还喝了大半杯的,我们家不是有那个酒,喝了大半杯的威士忌,我想壮一下自己的胆,壮着胆子上去的。”

  
闵行区交通建设委员会主任吴仲权,当时任闵行区虹桥枢纽动迁指挥部的主任,金至今他仍然记得现场的情景。

  
记者:“当时丢汽油瓶的时候,这边有没有害怕?”

  
闵行区交通建设委员会主任吴仲权:“没有害怕。”

  
记者:“有车什么的,下面不怕得下来?”

  
吴仲权:“这个没有的,我们安全工作做好的,他把燃烧瓶扔在我们好象那个抓斗机上。”

  
吴仲权告诉记者,当潘荣扔下汽油瓶的时候,现场的拆迁人员始终保持克制的态度,他们完全可以对潘荣采取更加严厉的反制措施,但是当时他们并没有采取任何过激的手段。

  
吴仲权:“这种事情呢怎么说呢,反正现在好象各地这样的情况都发生,但是我们还是,是这个情况,后来因为他用燃烧弹烧煤气,涉及到一个治安问题,所以说作为治安问题来处理。”

  
就像华漕镇副镇长高宝金所说的那样,几乎每一家强制拆迁户都用《物权法》与拆迁方手里的《城市房屋拆迁管理条例》对峙。这两部法律法规为什么会打起架来呢?

  
是啊,潘蓉扔汽油瓶的举动,按她自己的说法,确实是非常疯狂,非常不理性,也触犯了我国的法律法规。那么她的汽油瓶能够阻止得了这次强制拆迁吗?

  
(本文来源:经济半小时 作者:记者:鄢闻余 摄像:白羽)

  

 回复[8]: (转贴)【南都周刊报道】上海夫妇投掷自制汽油燃烧瓶防止祖居被强拆 旅人 (2009-11-24 14:12:50)  
 
  【南都周刊报道】上海夫妇投掷自制汽油燃烧瓶防止祖居被强拆

  
主笔|石扉客 上海报道

  
12月2日下午4点,上海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第一法庭。一场延续了两个下午的庭审,即将在这里落下帷幕。

  
“本案将定期宣判,现在宣布休庭。”当面无表情的女法官说出这最后一句话时,站在被告人席上的新西兰籍上海人张龙其,身子顿时轻轻摇晃起来,戴着手铐的双手在桌子上不由自主地颤抖着。站在张身边的另一个被告人,他的妻子潘蓉脸色苍白,身子同样在轻轻摇晃。

  
法警打开审判区和旁听区之间的隔离门,旁听席上的唐素娟冲进去,一把抱住摇摇欲坠的潘蓉,悄声安慰她别哭别哭,自己的眼泪却忍不住下来了,两个四十三岁的上海女人顿时哭作一团。

  
唐素娟来旁听的这个案子,是上海第一起外籍人士因拆迁纠纷被控犯罪的案件。只有区区两页纸的上海市第一检察分院起诉书,仅仅用96个字就概括了案情:

  
“2008年6月12日上午,为阻碍中国上海市闵行区人民政府依法组织实施的拆迁行动,被告人张龙其、潘蓉在本市闵行区吴家巷村陆家弄24号三楼阳台上,向现场执行拆迁的工作人员及车辆投掷其自制并点燃的汽油燃烧瓶。”

  
这个案情十分简单的刑案,一审定在中院管辖,主要是缘于其中的涉外因素。站在被告人席上的潘蓉和张龙其夫妇,既是传统意义上的上海人,也是新西兰籍公民。

  
20年前的老同学

  
潘蓉是唐素娟20多年前的高中同学。

  
唐素娟的老家是闵行区华漕镇,潘蓉娘家是长宁区。按照上海人通常意义的说法,唐素娟只能算是上海乡下人,潘蓉则是标准的上海城里人。在20年前的上海,这个城乡区分多少还是有些泾渭分明。

  
但这并没有妨碍两人在中学成为好朋友。1985年两个人从同一所高中毕业,唐素娟考上了上海师范大学,潘蓉则到上海教育学院学幼儿教育。两人读的都是两年制的专科,毕业后各自分配了一份工作,乡下人唐素娟进入上海市环卫局下属的水上管理处,潘蓉则到一家当时很知名的国企工作。

  
此后的7年间,像每个令人感叹的人生际遇一样,这两个上海女人的轨迹渐行渐远。1990年后,唐的单位由行政机关转制为国企性质的运输公司,随后又遭遇集体下岗和分流。2002年,这家企业正式倒闭。这期间,劳累过度的唐又因双眼视网膜脱落,从此戴上1600度的近视眼镜,靠每月991块社保工资生活。

  
在唐素娟渐渐步入困境的时候,也是1992年后上海开始起步飞速发展的时候。也恰在此时,潘蓉成为最早一批移民国外的上海人之一。1994年,她和丈夫张龙其一起技术移民到新西兰并入籍定居,在随后的几年里,她的父母和哥哥也都陆续移民到新西兰。

  
这对老同学的再次见面,是在2006年的春天,世博会前夕的上海。

  
20年后的拆迁户

  
唐素娟是在拆迁办碰到潘蓉的,她早听说这个20年前的老同学移民新西兰了,但这次才知道她嫁的老公居然就是和自己一个镇的张龙其,回国也是为处理和自己一样的拆迁问题。

  
1994年出国前,潘蓉的公公张全余将三间祖居产权赠与张龙其和潘蓉夫妇,这套由公证机关办理了公证手续的房产,位于闵行区华漕镇吴家巷村陆家弄24号。2005年,从新西兰回国发展的张龙其将其重新翻盖成一栋近500平方米的四层小洋楼。

  
唐素娟的老家华漕镇范巷村康更弄是一个260平米的小院,下岗回家后她就和妹妹以及父亲住在一起。在她心里,希望按照拆迁政策落实一户一宅的政策进行合理估价来拆迁。

  
两家的房子相距不到五百米,都在虹桥机场边上,都面临世博会前的上海虹桥机场交通枢纽工程扩建的拆迁问题。具体到潘蓉的拆迁方是上海机场集团,唐素娟的是上海莘虹投资有限公司。

  
拆迁办的人来谈了几次,双方的目标总是无法谈拢,无论是面积还是估价和补偿金额。在潘蓉和唐素娟的印象里,整个2007年是在焦灼和不安中度过的。这种紧张的气氛,到2008年上半年日渐白热化,闵行区房地产局的强制执行行政裁决也已送来,唐素娟每次见到潘蓉,总是会说起周围邻居们的房子被强制拆迁的消息在不断传来。

  
潘蓉总是安慰自己,如果依照新西兰的法律,即便是涉及到公共工程的拆迁,先是政府给出一个评估价格,如你觉得不公道,政府会出钱给你,让你到市场上随机挑选两个权威的评估机构,选择平均评估价格支付。她希望自己的新西兰籍身份,能多少提供一点安全屏障。“如果实在谈不成,就等法院的裁决结果好了。这是在上海,总不会一点道理都不讲吧?”

  
但到了6月10日,拆迁办来人通知要准备强拆,潘蓉心里也忍不住有点发慌,她开始给新西兰驻沪领事馆官员电话,给上海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11日晚上,她的表弟徐均过来吃饭,说政府应该会考虑国际影响的,不会强拆外国人的房子的,为了安慰她,当晚留宿在潘家。张龙其则开始把汽油桶往家里搬,为了壮胆,他甚至把从网上买来准备带回新西兰打野鸭子的弓弩也搬出来。

  
这一天晚上,唐素娟也没睡好,她总觉得老同学的房子未必能保住,又觉得应防万一,于是连夜悄悄找人安排好DV准备万一强拆就留下证据。

  
电喇叭里的宣传战

  
6月12日一早,潘蓉就被挖掘机渐行渐近的履带声惊醒, “我还以为又地震了。”潘和丈夫看到窗外逼近的拆迁队伍,慌忙给领事馆打电话,又给市政府办公室打电话,这时都还没人上班,最后打110,对方说这是执行公务。惶急而无助的潘蓉最后翻出一瓶威士忌,灌下几口后就和丈夫一起爬上房顶,留下徐均在卧室照看孩子。

  
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这时唐素娟的准备发挥了作用,她把找来摄像的师傅悄悄安置在附近的工棚里,留下一段十分钟的现场录像。

  
在画面里,潘蓉和丈夫站在房顶平台上,戴着牛仔帽的张龙其身着一身黑衣黑裤,一言不发地站在平台正中,背上斜跨着一架黑色的弓弩,脚下是一堆散落在平台上的啤酒瓶,里面灌满了汽油,用布条塞住。

  
潘蓉也是一身黑色T恤和沙滩裤,与携带着冷兵器时代装备的丈夫相比,站在楼顶东侧的潘除了手里的一个电喇叭,手无寸铁。

  
画面里,这对黑衣夫妇站在房顶上,楼下是数十人组成的强拆团队,几台挖掘机是前导。现场可见明显的警戒线,近处是两台消防车,和全副武装的消防武警。远处停着一部警车,七八名身着警服的警察站在警戒线边上。警戒线外的工棚附近,一些拆迁户在围观。

  
潘蓉和丈夫试图捍卫的这幢孤零零的四层小楼,实际上已经在四面林立的脚手架包围之中。搅拌机的轰鸣声中,钢筋混凝土丛中的起吊机长臂此起彼伏,时不时从这对夫妇头顶上掠过。

  
这场强拆是从两个喇叭之间互相喊话开始的。

  
手持电喇叭的潘蓉,宣言般地向楼下一遍又一遍地宣示:

  
“我们是新西兰公民,请你们不要做出任何的举动,否则会发生流血事件!”

  
回应她的也是一个高音喇叭:

  
“不管是哪个国家的人,在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土地上,如果不遵守中国的法律,同样要遭受查处!”

  
“你是什么法律?是强盗!你代表法院吗?拜托你,我是新西兰人,你现在讲的话,代表法院吗?新西兰公民都是守法的公民。”

  
对方的喇叭沉寂了一阵,突然响起一句简短的咒骂:“你这个卖国贼!”

  
这场强拆与反强拆斗争,在这时似乎很快就演变成一场以民族主义为内核的意识形态宣传战。

  
张龙其双手插在裤兜里,依旧不发一言,这个看上去有点焦躁不安的男人在屋顶平台上走来走去,时而爬上房顶高处向后张望,听到从房屋背后袭来的挖掘机声音,他担心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潘蓉还在举着喇叭不紧不慢地回应,她始终在强调拆迁的合法性。

  
“你代表法院吗?如果有法院的裁决书,我欢迎你们进来,没有问题。如果没有,你就是强盗,侵占我的财产!我就要反抗,抵制!你是违法拆迁,我就要以暴易暴,就要发生流血事件!”

  
“你能代表法院吗?是哪一个法院?哪一个法庭?代表谁?”

  
这时张龙其已经消失在画面里,他站到屋顶的另外一侧,准备迎战从后侧袭来的另外一台挖掘机。画面里突然响起围观拆迁户的声音:“反对强拆!”孤零零的潘显然得到了鼓励,不失时机地继续喊话“你听到了吗?这才是老百姓的声音!”

  


  
拆迁队伍里一个男声在警告:“你别忘记了,中国人民被欺负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潘蓉回应,“你们也别忘记了,不管是哪国人,老百姓维权的权利总归还是有的!”

  
弓弩和燃烧弹

  
这场意识形态宣传战没能持续几分钟,很快就被低吼着前行的挖掘机打断。在消防水龙头的护卫下,混凝土围墙很快被挖掘机推倒。潘蓉此时已经无法再文质彬彬地站在屋顶一角宣讲,她放下喇叭,跑到房顶中部,拿起自制的燃烧瓶点燃,奋力向下方的推土机投掷过去。

  
迅速燃起的火苗被水龙头压住,挖掘机往后退了几步又重新前进,挖斗探向二楼,只一下,阳台被挖掉半边。

  
潘再次点燃汽油瓶掷下,火苗燃起,挖掘机蹒跚退下,水龙头扑灭火苗,机器再次高举着挖斗扑上来。如是场面反复进退了数次,宛若国际新闻里电视画面中常见的中东战场。

  
潘的表弟徐均带着潘5岁的小儿子正呆在二楼卧室里,潘后来回忆,她已经听到孩子的哭声,儿子在喊妈妈:我不要死,我害怕!

  
这时消防水龙头几次直冲上四楼房顶,潘被冲得站立不稳,她侧起身弯曲着臂膀,试图挡住水柱,摇摇晃晃地从水帘中钻过去,提起放在房顶上的一桶汽油,奋力倾倒在房顶上。

  
在半年后的法庭上,潘解释她当时又气愤又伤心,这样做是“不想自己的家园就这么眼睁睁地被人毁掉”。

  
在接下来的画面里,短暂的僵持迅速被打破。画面里有人在大声发号施令,徒手投掷的人群退下来,东侧一台挖掘机平伸出破除 ,吼叫着推进到楼底下,钢制的破除 只用了一下,防盗门窗就摧枯拉朽般被捣破拽倒在地上。

  
仿佛是陆军部队里坦克和步兵结合的推进战术,十几个人从拆迁队伍里蜂拥而出,从这个被挖掘机撕破的突破口涌进这栋小楼。

  
不到十分钟,潘蓉和丈夫张龙其被这群人从楼房里带出来。瘦小的潘蓉被拉扯到最前面,眼镜已经不见,几乎被推倒跪在地下。警戒线边上的几个警察迎上去,潘和丈夫被推进一直等候在边上的警车里。

  
至此,仅仅花了不到两个小时,这场祖居保卫战就以潘蓉夫妇的完败告终。潘蓉夫妇当天即被刑事拘留,送进浦东沪南路1760号上海市看守所,那里也是杨佳曾经羁押了5个月的地方。

  
挖掘机和推土机高举着吊臂,从四面八方围拢过去。机器轰鸣声中,浓重的灰雾升腾起来,这栋在2个小时前还美轮美奂的四层小洋楼很快变成了一堆废墟。

  
穿越炎夏的抗争

  
唐素娟的眼泪下来了,在亲睹了自己这个新西兰籍老同学的悲惨结局后,她已经知道自己祖居的命运已然无可挽回。

  
潘蓉夫妇的祖居被拆迁后,强拆以势不可当的速度迅速推进。唐回忆,一个礼拜内,潘蓉祖居所在的吴家巷村就强拆了三户人家,邻近的光华村也被拆掉了十几家,一些原本还在坚持讨价还价的拆迁户,也纷纷开始签下协议。

  
一个月后的7月12日,唐素娟自己在范巷村康更弄的祖居也被强拆了。拆唐素娟的房子,依据是闵行区房地产局的一份裁决文件,这份在2008年4月下达的裁决文件结论是:先拆迁腾地,再处理补偿纠纷。摆在唐面前的补偿方案,是要么去25公里外北桥镇瓶安路的安置房,要么领取52万补偿费用,按照这个价格,唐被拆掉的这个房子是457.5元每平方米。

  
唐选择了最传统的方式抗争,8月22日和11月13日,她两次进京**,向国家**办的工作人员出示了拆迁户们取得的违法拆迁证据,拆迁许可证上的面积是1382400平方米,而委托拆迁合同上竟然是超出十倍的14209557平方米。

  
在这两次**间隙的9月,唐还不忘到闵行区法院起诉闵行区房地产局的裁决方案违法。

  
唐素娟的房子被拆掉时,潘蓉刚被取保候审出来,而她已被批捕的丈夫还羁押在看守所。从小到大,连派出所都没去过的潘蓉,第一次尝试到了囚徒的滋味,她对前来看守所探视的新西兰驻沪领事官员说,从没想到此生还会有这么一遭经历。

  


  
潘被保释的理由是5岁的儿子需要照顾。从看守所出来的她,见到寄放在表弟家里的孩子,忍不住悲从心来,孩子却惊骇得躲进表弟妹的怀里,不愿叫她妈妈,原因是这场变故,使得这个四十三岁的文弱女人在数天之间面目全非。

  
这个在新西兰出生的儿子,2年前跟着潘回到上海。孩子无法理解自己家里的大房子怎么突然就给拆了,更不懂为什么爸爸妈妈突然不见了。潘蓉的表弟妹说,潘在看守所的时候,孩子有时看到小区里着制服的保安也会吓得跑回来,问舅妈是不是他们又要去拆家里的房子。

  
潘蓉没有办法给孩子解释这一切变故,她只好让也已移民到新西兰的哥哥又赶回上海,把孩子接回新西兰。按照法律规定,保释期内未经警方批准她不能离开上海,心力交瘁的她,也已经没有精力再来照顾孩子了,得准备延续这场祖居保卫战,还得给丈夫和自己的这场刑事官司找律师。

  
这两个女人的抗争,穿越了这个2008年漫长而炎热的夏天,到深秋的这个法庭上,又交汇在一起。这次,潘蓉是被告人,唐素娟是旁听者。

  
法庭上的辩护

  
这个案情并不复杂的案子,延续两天的庭审中,控辩激烈,潘蓉从北京请来的辩护律师夏霖甚至当庭提醒法官必须保持必要的中立。

  
在法庭上宣读的公诉词里,一位女公诉人宣称,这次拆迁关系到虹桥交通枢纽工程的建设,这是关系到世博会能否顺利进行的重大工程,也是关系到上海形象的工程。公诉人指称房屋2005年翻建时潘蓉以上海户籍冒名报批,“本是新西兰公民,为何一定要伪装成中国的农民?”夏霖则提出房产赠与有公证合同,翻建申报时是以家庭成员身份而不是户籍。

  
控方和法官都质疑潘蓉既然要看到法院裁决才肯拆迁,为什么不起诉拆迁方而诉诸暴力对抗。在律师看来,诉讼不过是当事人的一种权利,而不是责任。唐素娟则不以为然,就在这次庭审几天前的11月25日,她告房地产局的行政诉讼已被法院判决败诉,“我们每个拆迁户打的行政官司,基本都是这个结果,有什么用呢?”

  
庭审争议的高潮,在控辩双方当庭播放的拆迁现场录像时出现。再次看到这些画面,潘蓉失声痛哭,几欲晕倒。法庭不得不宣布庭审中断,召来医生。

  
新西兰驻沪总领事馆副总领事葛西兰女士旁听了这场庭审,唐素娟和二十几个拆迁户们填满了旁听席。这群看上去衣衫褴褛的人,总是随身带着厚厚的材料,随时准备散发给他们认为能帮上忙的人。

  
他乡和故乡

  
在虹桥机场南侧的旷野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潘蓉和唐素娟的祖居痕迹。这里已经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工地,到处是林立的钢筋柱,频繁往来作业的机械,2公里处即是不断起降着飞机的虹桥机场。

  
在未来几年后,这里将成为亚洲最繁忙的机场,这个聚飞机、铁路、地铁和磁悬浮等各种现代化交通方式在内的庞大的交通枢纽,将更迅捷地吞吐着从世界各地来往于这个中国最大的经济中心的人群。

  
但现在这一切,对于潘蓉来说已经没有意义。她现在只希望尽快了结这个案子,等丈夫出来就回到新西兰的亲人身边,找心理医生疗治创伤,“我已经没有他乡和故乡的感觉了。”

  
她的律师夏霖估计,如果被判罪名成立,极有可能是被驱逐出境,5年内不能再回大陆。她的一位朋友开玩笑,说你们当初要是移民到一个大国就好了,这次要是真被判了,可真成了金庸小说《碧血剑》里的袁承志等,“空负安邦志,遂吟去国行。”

  
她的老同学唐素娟则感叹自己这一辈只有认命了,“我能怎么办呢。我只能相信这法律,相信政府,我们这样的人只有这两条路。”她一边忙着办丈夫的低保,也不忘越来越严厉地督促正在上初二的女儿好好读书,希望她将来能出国留学考得远远的。

 回复[9]:  xyz123 (2009-11-24 14:23:18)  
 
  ·一位女公诉人宣称,这次拆迁关系到虹桥交通枢纽工程的建设,这是关系到世博会能否顺利进行的重大工程,也是关系到上海形象的工程。···

  


  


  
牛B啊!公诉人竟然如此高调。言外之意:只要是为了集体,个人必须无条件地服从。可怕···

 回复[10]: 对“上海形象”的定义不同 科长 (2009-11-24 14:53:31)  
 
  

 回复[11]:  xyz123 (2009-11-24 15:02:06)  
 
  。“空负安邦志,遂吟去国行。”

  


  


  
怪不得老王不回他的祖国呢!其实他心里比谁都明白···

 回复[12]: 呵呵,这就是回到祖国怀抱的好处 tellme (2009-11-24 15:04:54)  
 
  也活该这些人 记吃不记打

  
同类闹剧50多年前就上演过了。

 回复[13]: 这房屋拆迁价和市场价怎么这么脱钩? 小草 (2009-11-24 15:46:27)  
 
  

  


  
看完录像,再看韩寒的文章,挺佩服那句话

  
“我们就是那一堆狗”

 回复[14]: 對不住,寒寒, 老唤 (2009-11-24 15:54:03)  
 
  不光是智商的問題,還有天賦的面對權勢的勇氣!

  
我總是犯職業病!

  
哎,我這個不爭氣的智商呦。。。。。。

 回复[15]:  多层次 (2009-11-24 17:36:31)  
 
  “空负安邦志,遂吟去国行。”

 回复[16]: 用良心和胆识不断地挑战底线 三国天下 (2009-11-24 19:50:23)  
 
  胡舒立走人了 

  
留给韩寒的时间也不会太长了

 回复[17]:  张三 (2009-11-24 20:46:29)  
 
  就看韩寒新浪博客还活多久了。

  
接下来是通知各大媒体韩寒有问题。再接下来查韩寒银行账号。

 回复[18]: 多好啊。 自带板凳 (2009-11-24 21:46:13)  
 
  伟大的中国就更和谐了。

 回复[19]:  会長 (2009-11-24 22:24:37)  
 
  不过那个小女子一口一个新西兰,却也太过张狂。那些没机会拿外国籍公务员听到的确反感。在支那你不可能两边通吃好处独占。

 回复[20]: 钉子户 司令官 (2009-11-24 22:55:44)  
 
  1。 这房扩建过,不知道房照上写多大面积。761元/M2是便宜点。无论如何,潘女士

  
比我的祖父幸运多啦!祖父多少土地,楼房无辜被没收,还被批斗。

  
>潘女士家的面积有480米,而政府只愿意赔偿67万,也就是每平方米761元的房屋重置补贴和1480元的土地补偿。

  
2. 同感。The Party 是世界上最富有的Party。取之不尽,用之不完啊。

  
>当年的土地公有制是有远见的,土地将是一笔大收入。...后来又规定,土地转让的年限是70年

  
3. 听说那最牛的重庆钉子户拿了钱后,被查账,现在坐牢啦。

  

 回复[21]:  小上海 (2009-11-25 23:17:30)  
 
  千言万语也说不出来什么了,个人有时候就是渺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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