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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寒:我学会了另一种写法

科长 (发表日期:2010-07-22 22:08:15 阅读人次:3253 回复数:15)

  韩寒:我学会了另一种写法

  
文/木叶

  
《上海电视》2010年 7月 D期

  


  


  
【这是韩寒7月14日凌晨笔答回复的。因为出版自由,所以刊发时有所删节。】

  


  


  


  


  


  
“没有什么政权是被杂文给写垮的,但是文艺能让一个民族更加强大”

  


  


  
木叶:《独唱团》之“所有人问所有人”栏目很是夺目,折射了一个世间乱象,或者说万象。譬如,祈小鱼问刘力“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这个栏目最初是怎么闪现的?

  
韩寒:我开车的时候想到的,因为太堵了,我想问苍天,这要堵到什么时候啊?于是就有了这个栏目。

  


  


  
木叶:阿超问交通局“现在上海一个红绿灯的价格是多少?”上海市城市交通管理局接线小姐答说,这类问题不属于交通局管理,你打交警总队的电话看看。然后,交警总队接线小姐答说,此类问题属于交警总队设施科管理。然后,设施科王警官答:您这个属于采访,应该给我们宣传中心打电话……这一部分非常有意味。随后还有避孕套大小的问题,狱霸有无的问题,今后,这种民生的鲜活的东西会不会“升级”——更开阔一些?

  
韩寒:我当然希望是这样的,只可惜这个栏目保留下来都很不容易,有出版社的审查意见是全部删完。

  


  


  
木叶:这本杂志创意之初,有没有参考过什么国内外先锋或独异的媒体?你比较欣赏的中国报刊,便于一说吗?你觉得中国还缺什么样的媒体?

  
韩寒:没有真正具体地参考过,只是觉得我们似乎没有什么好的文艺杂志。

  


  


  
木叶:个人觉得《独唱团》很注重人本的思想,与公民的姿态。在你和你们的团队看来,这个杂志首先要解决的问题是什么?或者说最关注的是什么?

  
韩寒:其实也没有那么高的立意,只是希望好读好看的文艺作品,当然,我希望他们是独立的,进步的。文艺越来越式微了。

  


  


  
木叶:第一篇是周云蓬的《绿皮火车》(据说你还曾想译成盲文?),虽说并不是很出彩(可能是我太喜欢他的吟唱了),但我能感受到这一开篇所包含的敬意与期待。这可以视为你的人文主义情怀吧?靠,这两词有些大,但真的是这么觉得。

  
韩寒:我个人很喜欢这篇,虽然他的歌我也很喜欢,包括《不会说话的爱情》,《中国孩子》等等。但是这篇文章是所有的文章里最适合开篇的。

  


  


  
木叶:我觉得《独唱团》整体上不设栏目,或者说有意无意地在“消解文体”,这个很自由。不过,这是否也有些冒险呢?毕竟有阅读的惯性存在。

  
韩寒:是的,我们没有设置栏目,我觉得栏目名都很傻,读者自己会分辨,我们以后连页数都不要了。

  


  


  
木叶:看到你的小说《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很开心,有气象(千万不要像《长安乱》展开和收束都显得漫不经心)。赛车、主编、写作,会不会太分散你的精力?或者,能简单说说“主编韩寒”主要负责什么?

  
韩寒:谢谢,这个小说我很喜欢,我学会了小说的另外一种写法。这些都不会分散我的精力,反而我进步我的写作。因为我需要经历,至于精力,对于运动员来说问题不大。你看,我5点多还在给你回邮件。

  


  


  
木叶:有人指出,大家期待《独唱团》是一杯“开水”,而得到的是“冷开水”,且“温吞”。评论家夏烈说,失落是因为大家都想在这本书里看到博客中的韩寒,恰恰这次呈现的是小说韩寒,韩寒憋了10年,想做的是一本属于80后的纯文学期刊?但也有人觉得,还是“看不见的手”在改变航向,哪种理解更接近“本真”呢?

  
韩寒:都有,但其实你想,你希望在网络上看见的那些东西,其实你已经在网络上都看见了,为什么还要在杂志上再看一次呢?而且又失去了时效性和看评论的即时互动快感。况且这不能通过审查,根本无法印刷。还是那句话,没有什么政权是被杂文给写垮的,但是文艺能让一个民族更加强大。

  


  


  


  
“我害怕你对着人家说了一万次自由,结果人家恨自由”

  


  


  


  
木叶:梁朝辉说你“会根据每一个人的强项或者他的风格去约,约完了把周围价值的认同,各方面努力思考写出来,这个构成了整体的杀伤力。”你自己约稿有什么原则,是不是也曾失望或落空?稿成后,万一被毙了怎么办?

  
韩寒:那就只能道歉了。

  


  
木叶:这个杂志重新给出了什么是“图文并茂”,期待看到你(更多)的摄影。接下来的问题是,艾未未的摄影“我脑”,可能是配有文字的,怕是被和谐了。方便一谈吗?

  
韩寒:其实就是没有文字,艾未未是一个很好的艺术家,现在处于半封杀状态,但他的名字能够出现在一本销量比较大的文艺杂志封面上就是进步,希望再没有人因言获罪。

  


  


  
木叶:林少华谈村上春树的那一篇,《为了破碎的鸡蛋》,有些迟了,但微言大义,不少人借此印证了你的取向与趣味,但是这样的文字是不是太少了?

  
韩寒:以后会更多,而且会更有趣或者更有意。但不能多到通篇都是,因为太多让人厌烦,我很害怕那些进步的正确的因为反复出现一再强调而被人讨厌。我害怕你对着人家说了一万次自由,结果人家恨自由。

  


  


  
木叶:一些文章尽管很放松,但还是很紧张,换个说法是:太文艺腔了。自觉如何呢?

  
韩寒:那挺好,大家都是文艺青年,你也是,只是我希望未来呈现更好的文艺。

  


  


  
木叶:1000-2000元/千字,1000-5000元/张。稿酬实在慷慨,你也许无法改变一个生态,但你对作者的尊重有目共睹。只是有人会怀疑(在商业上)能坚持多久?低调些说吧,你做这个杂志不是为了赚钱,但也肯定不便赔钱。第一期的畅销,也不意味着此后的长销。

  
韩寒:是的,一本赚两块多,没有广告,一期的稿费和办公成本是60多万,也就是25万册以上才能保本,第一期很多人是好奇和支持,第二期才会稳定。但我只要不亏本就可以,我相信我会有好报。

  


  
木叶:杂志还设立了“抄袭举报奖”,第一个举报抄袭的读者将获得500元/千字的奖励。这些都是担当。不过,编辑有时实在难免看走眼。譬如,颇有深意的《好疼的金圣叹》第一句话便有疑,“他是16世纪的精神先锋”。下文也提到金圣叹1661年死(生于1608),所以他应是17世纪的精神先锋。当然,这还只是一些疏忽,瑕不掩瑜。说到底,文章来源广,排版选图亦有创意,你组建团队有什么标准吗?

  
韩寒:还是你眼细。等我手头宽裕一点,你也一起来“独唱团”吧。

  


  


  
木叶:2009年5月,你发出征稿信:“我们会让杂志足够的有趣”。你怎么处理趣味性、深度和锋芒?网上不少留言觉得第一期还不够过瘾。

  
韩寒:是的,我也觉得不够过瘾,第二期会更过的。

  


  


  
木叶:有网友指出:粉丝、文青、公共知识分子等几方面都想讨好,反而没有个性。是否不无道理?

  
韩寒:我只是希望这是一个开放的平台,呈现美好事物。但他说的很对。但性格对于一本杂志来说很重要,个性反而不重要。

  


  


  


  
“(我)当然有想放弃”

  


  


  
木叶:“本书的图文责任概由《独唱团》编辑部承担”,这个超赞。但最终还是文责自负。你觉得一个媒体可以承受多少的“轻”或“重”呢?

  
韩寒:这个……我一直以为这是行业惯例。难道不是么?

  


  


  
木叶:有人将《独唱团》和30年前的《今天》比较(且不论适当与否),而忧虑也自此而来,人们对《独唱团》文本本身的关注,能超越那些事先被赋予的意义吗?

  
韩寒:昨天的《今天》和今天的《独唱团》并不一样,但我依然向《今天》致敬。

  


  
木叶:前前后后,约一年半。我们看到的是结果,你们经历的是漫长的过程。有没有想放弃的念头,是什么支持了你?你妥协的底线是什么?

  
韩寒:当然有想放弃,但我们团队里大部分人都租了好几年的房子,只能继续。

  


  


  
木叶:杂志离不开广告,书又一般是远离广告的,你会怎么平衡?“华文天下”称首印50万册,首日销行10万册,你对这样的市场表情满意吗?更重要的是,作为一个经营者(或者说文化提供商),你崭新的难题是什么?

  
韩寒:是啊,没有广告很难,但有广告读者肯定有意见,对排版也有影响。再看看吧。

  


  


  
木叶:小饭在接受采访时说,“第一期韩寒不是特别满意”。你主要是哪里还不满意?

  
韩寒:不是特别满意,但基本满意。一定能更好,束缚太多了,不过总算出来了,惯性大了就不好停了,不是么。

  


  


  
木叶:网友麦田在《警惕韩寒》一文中说,“韩寒根本没有独立思考,他所有的文章都是在迎合大众的情绪”。在这份杂志出版时,又有人提起这个说法,你怎么看?

  
韩寒:那真是奇怪了,为什么还老有大众在骂我。

  


  


  


  
“(生在美国,我也会是)赛车冠军,作家”

  


  


  
木叶:学者徐贲写文章说《美国人看不懂韩寒》说,“他(韩寒)是一个在言论不畅的环境中,想方设法要有所言论的人。他言论的内容和方式都是中国式的,基本上只有中国人才能心领神会。出了国界,韩寒就会不被理解,甚至被误解。”我的好奇是,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如果生在美利坚合众国会是什么样子?

  
韩寒:赛车冠军,作家。可能写的类型不一样但一样混的不错。因为他们都忽略了我的职业技能。首先,我是一个写的不错的作者。

  


  


  
木叶:徐贲还说:“韩寒的言论充其量像是一种脱口秀,并不适合深入的公共问题讨论。”你怎么理解“深入”这个问题?

  
韩寒:就是我聊出来的你听不懂了,那就是深入了。

  


  


  
木叶:许知远说,“用L来比较韩寒,既不恰当也不公平。但是,公众对两者的态度,却恰好不过的映衬了这个时代的特征。人们不谈论L,是因为他的名字不能出现在公共话语空间,也因为这有点危险。但集体性地沉默与忽视也在表明,其实我们对于真正的自由与反抗毫无兴趣,甚至心生恐惧。自由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它不仅要反抗,而且有明确的主张。这需要智力与情感上的成熟,并愿意为自己的决定承担后果。”这话颇有深意。如果我没看漏的话,在博文中,对L的事情你似乎没有论及。此时,你想说些什么吗?

  
韩寒:在接受CNN采访的时候我说了此事。我说,我不希望有任何人因言获罪,我看过L的一些文章,赞同一部分,待商量一部分,不赞同一部分,但是一切不都是可以商量的么,这是谈论的一部分而已。我不喜欢政治,我喜欢文艺,但我更不喜欢政治妨碍到文艺。

  


  


  


  
“公民读本是宪法”

  


  


  
木叶:鲁迅最喜欢说的是自己的杂文“速朽”,但事如愿违。你怎么看自己的杂文?

  
韩寒:鲁迅是机遇好,否则也速朽了,他正好遇到了需要利用他的毛泽东,所以他的文章和老毛一起不朽了。但他很多东西写的还是真的不错的。

  


  
木叶:在回答《南都周刊》时,你说“鲁迅长得太难看了……其实鲁迅是一个待定的人物,在我心里地位没那么高,很多历史人物的地位在我心中都待定,任何一个作者都不想成为下一个谁,他们只是打了个比方,我很感谢他们的赞扬,但我只想做自己。”你目前是怎么理解鲁迅的其人其文其思的?我记得你1999年获奖的《杯中窥人》开头便说“……鲁迅先生阐之未尽。我有我的看法。”

  
韩寒:嗯,我有我的看法。但那个年代的文人里,我更喜欢胡适和梁实秋。

  


  


  
木叶: 80后作家张一一、独孤意、许多余等联名发表公开信,呼吁广大读者自觉抵制《独唱团》以及“伪文学”的代表韩寒。对此,你说“所有抵制过我的人,也欢迎他们给独唱团来稿”。不过,我想,你一定又一次感到了青年人魂灵的殊异与诡异?

  
韩寒:是的,我感受到了人类的多样性。他们在《独唱团》上市前没有人看过的情况下就给很多媒体发通稿了。让我说什么好。他们可能把“欢迎来稿”理解成“欢迎来搞”了。

  


  


  
木叶:单士兵撰文说,《“独唱团”或许只是一种公民读本》。你希望这是一种“公民读本”吗?或者说,在这个国度如果有一种公民读本会是什么样子呢?

  
韩寒:公民读本是宪法。

  


  
木叶:赵长天说“韩寒最好的作品还没写出来”,毛尖说“韩寒小说不够好没关系,他现在也不靠小说立言”。我好奇于你在文学上的野心或者说平常心到底是什么?

  
韩寒:这本小说开始会够好的。

  


  


  
木叶:以下似乎是你被和谐的一篇文章中的话:“中国人追求那些危险的普世价值么?中国人追求的,但中国人是顺便追求,追求那些东西在很多人心中的价值未必有追求新开盘的一个楼盘或者追求一点网络游戏中的装备那么高,因为大家的生活压力都这么大,理想都没有,混口饭吃就行了,你跪着吃和站这吃有什么区别呢。”你认为中国人有独属于自己的劣根性吗?你所理解的普世价值是什么?

  
韩寒:普世价值不能经常说,这就是我选择从来不说,说多了惹人烦,起到反面作用。但是你我都知道的。

  


  


  
木叶:我很欣赏你那句话:“所有写杂文的人,都是无意义的正确。谁都知道你是正确的,但有什么意义呢?许知远是,我也是。问题是社会都变成无意义的正确,那么有意义的错误就没有了生存空间。”问题是,世间疑似正确的东西往往掌握着支配权,奈何?

  
韩寒:那就让大家都知道,他们仅仅是疑似正确。

  


  


  


  
“我也有我喜欢而没有在一起的人,谁都一样”

  


  


  
木叶:拍《海上传奇》,贾樟柯觉得你代表着上海的现在,也昭示着上海的未来。我想知道,你思索过上海之为上海吗?思索过何谓海派吗?不少人觉得近年的上海文化的活力乏善可陈,新锐青年倒是有几个,如姚明,如刘翔,如韩寒……

  
韩寒:这的确很奇怪。我不代表上海的现在,我也不代表上海的未来,我希望我代表上海的过去。上海的过去曾经是多么的进步和开化。

  


  


  
木叶:我采访莫言,他说可以选你做市长。这个时代这个制度,你觉得一个人从政时独善其身有多大可能?

  
韩寒:也许有可能,只要不在乎。

  


  


  
木叶:我采访棉棉,她暂还没看到《独唱团》,她说你的勇敢“是非常自然的,虽然他孩子气,但他实际上是非常男人的。八零后可以有一个韩寒,中国可以了。”你听了,第一感觉是什么?

  
韩寒:谢谢,过奖。

  


  


  
木叶:问个热闹的话题,阿根廷队停下了脚步,你如今对世界杯还有多少期待?你是怎么理解马拉多纳的?

  
韩寒:我很喜欢梅西,也觉得老马很不错,更喜欢阿根廷的性格。但他们居然都败给了一只海鲜。

  


  


  
木叶:你的爱情和婚姻,一直是人们所关心的。这未必就是八卦。对于这两个微妙之处,你是悲观的还是乐观的?在这里你也是冒险者或越位者吗?

  
韩寒:我是乐观的,我的生活里从来都没有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有我喜欢而没有在一起的人,谁都一样。

  


  


  
木叶:你幸福吗?

  
韩寒:幸。

  


  


  
木叶:看到艾未未的自撰墓志铭“如果要求在我的墓碑上刻一行字,应该是——一个经典的人格分裂的人,他代表了那个时代所有的缺陷。”你想过这样的问题吗?

  
韩寒:我想过,但现在还决定不了。他那一行字很好,适用于所有国家所有年代。

  


  
(全)

  




 回复[1]:  科长 (2010-07-22 22:09:21)  
 
  这不是一个人的独唱

  
文/木叶

  
《上海电视》2010年 7月 C 期

  


  


  
“文艺复兴”,几近上古史了,如今要独唱。而《独-唱团》并不能想唱就唱,许还会成为绝唱,迷离的。所以,这是最好的时代。

  
在中国,或者说在世界上,赛车有危险性;在世界上或者说在中国,写作也很危险。这两者井水不犯河水,韩寒都在操练。

  
那个辍学少年,那个赛车冠军,那个笔战多人的才子,那个对汶川地震、家乐福、莎朗·斯通、“欺实马”等等事件发言的头号博主,那个为世博而慷慨演讲的青年……人们越来越发现,韩寒已俨然“大象”,明眼人和盲目者都在摸,给出参差的说辞。大象是不会在乎对错的。

  
那毕竟是一个人的才情。杂志则有赖时代的合力。

  
对于姗姗来迟的《独-唱团》,不少人提到“小文艺”。甚至有人说是《鲤》《萌芽》《最小说》的雄性版、升级版。这样的说法,我均不喜。不但区别于以上,较诸其余的纯文学期刊,《独-唱团》更加关注民生,关注个体,关注内心,关注记忆与青春。当然,我不否认里面好几篇文字也很自鸣得意,很小。

  
韩寒给我最大的感觉是,这个人于漫不经心中有一种狂欢的气质。只惜,这本以书代刊的杂志,逃不脱策略性:绵里藏针,生存第一。终究,欲言又止,吞吞吐吐,出门买一件泳衣也要拐上九道湾,不爽。就像刚刚故去的大师萨拉马戈所言,“词语不是用来隐藏思想的。”

  
第一辑中,王小波《一只特立独行的猪》那样的文字有吗?张承志《清洁的精神》那样的文章有吗?说到新锐,路内《四十乌鸦鏖战记》那样的小说有吗?当然,不便这样要求的。

  
《独-唱团》有自己的特立,以高稿酬尊重作者,同时尊重图片——这可不是以往那种名为“图文并茂”实为以图侍文。杂志亦有自己的发现,譬如正式发表了王子乔的诗,“谁也没有看见过风/不用说我和你了/但是钱币在飘的时候/我们知道风在算钱”。在这样的六龄童的眼里,皇帝和世界总是很堂皇,却又一丝不挂的。

  


  
《独-唱团》在手,第一眼,新意突出,再看并不多,放一放再看,还是不错,尽管显得单调。

  
先说名家。周云蓬《绿皮火车》很好,但这里掺有我对这个盲歌者坎坷经历的同情,对他赤子般音乐的赞赏。

  
蔡康永《脏话到底脏在哪儿》,一般。似乎还不如回答问题时的表现。“东方红”问为什么自己小学没上英文课,却学会了英语“fuck you”(和“八格牙路”),脏话何以传得最快?蔡答说,你所学的第一句英文以“F”开头,这很正确,因为这个词就是生命的起源。顺说一句,这个人的这个问题是一道请教余秋雨和蔡的。秋雨大师的经纪人是如此这般答对的:“余秋雨本人现在不在国内,也很忙,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真真是字字珠玑。

  
罗永浩《秋菊男的故事》,梁朝辉《摩托日记》,欧阳应霁《贴地快感》,彭浩翔《耐克来兮》,都是好作者,都是水准线以上的作品,但惊喜呢?

  
咪蒙的《好疼的金圣叹》,虽说一开篇把金圣叹说成16世纪的人,小失误。然思路鬼马,运笔生猛,且读得深的人,可以萌发更多的触动与愉悦。

  
林少华《为了破碎的鸡蛋》,迟是迟了些,却很重要,这只鸡蛋碎得很惨烈很漂亮。村上春树不会站在坚硬的高墙那边,而要站在注定破碎的鸡蛋一边。我们的作家呢?

  
只刊发了艾未未的一张摄影作品,《我脑》。有何缘由呢?

  
“所有人问所有人”,这个栏目几乎没人说不好。生理心理地理天理公理,你想问谁我们团就能帮你找到那个人拎出那个回复(自是未必),扑面而来的是平等,是自由,是趣味。如,祈小鱼问刘力“你到底什么时候娶我”;如,避孕套尺寸的问题;如,问及狱警的日常工作……折射了一个世间万象,如果不说乱象的话。

  
拖把的《人人都是谬误家》,兔的《给你一些不给一些》,沈纹的《这个夏天你去不了》,等等,这些我暂还不熟悉的作者的文字,没一个走寻常路。

  


  
韩寒的文字很好地解决了阅读的问题,挑动了阅读的欲望,不像很多专家或智者,读他们的文字真TMD累,真知灼见也被自己的冷面孔和大手笔给淹没了。这也是韩寒被冠以“下一个鲁迅”的缘由(缘由再多,又有谁会是另一个人呢)。但是,在小说领域的振聋发聩或者说别出心裁,他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独-唱团》连载了他的《我想和这个世界谈谈》,名字有着淡淡的平和的酷。开头部分与其说是关乎“小姐”,不如说是关乎裸露。精神和物质的匮乏,是一条狼,追咬着这个国度。

  


  
对于这本杂志,我看到的第一个名家的主动评论来自吴亮,他于7月6日19:39在小众菜园留言说:

  
“《独-唱团》看到了,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

  
非常好,打90分”

  
我不关心究竟是怎么个90分。但是这个先锋评论家、杂志主编在第一时间的态度,颇可玩味。

  
我个人不是很喜欢“公民韩寒”的说法,但我现在也总会用这个词,因为空气土壤温度湿度实在很适宜很适宜。“公共知识分子”呢?韩寒说是“公共厕所”。然而,注定还是会被一次次提起的。因为我们凡是涉及“公共”二字的问题,有多少处理得妥善?

  
许多人还是期待这是一本思想性的杂志,杂文刊物,就像看韩寒的博客一样。我倒觉得,新新青年们的文学杂志也很缺呀。何况,当思想也需要有“领唱”的时候,这会是一个好的时代吗?每个人首先要成为自己,发现并解决自己的问题。于此,陈丹青有言:“在中国至今很忌讳谈政治,在西方,每个人都很政治。所谓政治,在中国意味着参政、当官,在西方,其实就是有权利表达自己,在社会结构中明白自己的位置与边界,别人不可以干涉我。”我喜欢这一层的政治。

  
《独-唱团》仅仅是无数个开始中的一个小小的开始,毛病不少,更无人猜得出结局。但仿佛一列火车,一旦启动了,就会产生新的可能,新的惯性。

  
2010 7 9

  

 回复[2]: 这个杂志不要命啦 张三 (2010-07-23 05:32:53)  
 
  “这是韩寒7月14日凌晨笔答回复的。因为出版自由,所以刊发时有所删节”,应该不是刊物里面,而是编辑在博客发布时候的个人附注吧?

 回复[3]: 科长改一改吧 张三 (2010-07-23 05:43:10)  
 
  这么看来应该是在中国博客发的。有的朋友可能看不懂。

  
“用L来比较韩寒”。。。。。。

 回复[4]: 改什么? 科长 (2010-07-23 08:18:15)  
 
  

  
是从菜园那里盗版来的。

  
http://bbs.99read.com/dispbbs.asp?boardid=18&Id=153036

  


  
作者也是一个帅哥啊,是上海的一个记者

  
看下面这个帖子的1674楼

  
http://bbs.99read.com/dispbbs.asp?boardid=18&id=3101&page=1&star=168

 回复[5]: 是1674楼吧? 龍昇 (2010-07-23 10:26:20)  
 
  

 回复[6]: 哈哈 科长 (2010-07-23 10:40:59)  
 
  

 回复[7]: 韩寒香港书展读者见面会对话实录:我会一直留在中国  科长 (2010-07-24 14:00:54)  
 
  韩寒香港书展读者见面会对话实录:我会一直留在中国

  
7月22日,正在香港会议展览中心举办的第21届香港书展进入第二天,内地“80后”人气作家韩寒在现场举办记者会并与读者进行交流。

  
以下根据现场录音整理(有删节)

  
开场:

  
韩寒:这是一个什么都可以说的地方,所以我就没什么可说的。把(见面会)大部分的时间都留给大家提问,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问我。谢谢大家今天来捧场。

  
《独唱团》选择这些文章的标准:有趣。但不光光是有趣

  
主持人:今天既然是2010年香港书展里面的一个活动,所以我想我们还是要回归文学。因为书展上很多的读者都是冲着韩寒的文字来的,今年的书展他也有出版小说《他的国》的繁体版本,还有一本牛津出版社出版的关于他博客的杂文集《漂移中国》。他还有一本刚刚发行的杂志《独唱团》,相信在场很多人都看过,现在发行量据说已经超过了八十万册,首印非常成功。韩寒,不如我们就从《独唱团》开始聊起吧。很多读者看过《独唱团》后觉得里面的文章都很有个性,你是用个性来解释“独唱团”这个名字的吗?可以给我们解释一下“独唱团”的意思吗?

  
韩寒:不是。其实“独唱团”这个名字当时最早我是想留给我小说的名字,就像我爸爸想把“韩寒”这个名字用来做他的笔名结果却留给了我一样。这是我预备的一个名字。当时最早的时候我想把这本杂志叫“文艺复兴”,后来就觉得不好,因为觉得这个牛逼吹得有点太大了,另外一个原因是当局也没有批,当局觉得可能这个名字不好,所有带文艺的名字都不行,因为他们本身自己也觉得自己没有文艺,所以就没能用这个名字。后来就叫“独唱团”了。

  
主持人:你宣布要办这个杂志到现在,它中间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想知道的是这几个月当中你觉得最难的是什么,导致花了这么长的时间?

  
韩寒:一个是金钱的压力,因为杂志社审稿的时候是需要成本的,一个月需要十多万的人员工资。当时坚持了大概一年多,付了两三百万的钱。因为我自己虽然是个畅销书作家,但是我平时也不大留什么钱,所以当时就比较穷,做鸭子的心都有了。但是一想觉得这个(做鸭子)跟别的不一样,因为听说这个不像做小姐可以一晚上就能(赚到),所以就想到要靠另外一种卖身的方式,就是做一些商业的活动。后来做了一些商业的活动把杂志社的开销什么的都给填平了。还有一个困难就是出版的时候,因为大家都知道有很多的审查,但这种审查其实并不是官方的审查,而是出版社的审查,出版社审查得比较严。

  
刚才我跟媒体朋友在一起做一个交流的时候也讲到过一个小故事,就是一个关于羊肉的故事。就是有一篇文章里面说这个人点菜点了一份羊肉,结果出版社说这个不行,这不能过。我问为什么,他们说因为点羊肉代表这个人没有点牛肉没有点猪肉,没有点猪肉就说明他可能不吃猪肉,那就说明他可能是个回民,这就牵涉到了民族宗教问题。然后还有比如说“千禧年”这种词都不能够放到文章里面,因为“千禧年”是一个宗教词汇。所以有一些各种各样的审查问题。他们并不是那么为难我,只是因为他们很谨慎,非常地谨慎,而我又想尽量多地保全各个作者的文章,所以换了很多出版社,有些出版社说这几篇文章不行,说你换个别的出版社审审吧,别的出版社说这三篇文章一点问题都没有。

  
主持人:你总共换了多少家出版社?

  
韩寒:换了四五家吧,但是这个出版社却说是那三篇文章有问题,所以每一个出版社都有不同的想法,花了很多的时间,后来也是做了不少的妥协。事实上,我还是单纯地只是想做一本文艺杂志,因为如果你特别大篇幅地看着都是那些战斗性的文章会很累,而且网络始终是那些文章最好的一个载体。

  
主持人:所以我们现在看到的这本《独唱团》里面,有很多作家的大作是尽量地保存下来了。我想问你选择这些文章的标准是什么?

  
韩寒:有趣。但不光光是有趣,可是有一个朋友说得很对,他在批评这本杂志的时候说,你可能太过于关注那些,比如说在尺度上,跟审查有关系的文章了,那只是所有文艺形式的20%,还有80%是无关审查的,但是你不能因为把注意力都放在那里,降低了那80%的文艺文学的标准。我觉得他说得很对,所以以后我们会更加的注意些。

  


  
作为年轻人的代表 韩寒对年轻人“没有什么建议”

  
主持人:说到这里我们已经有两个小条子递上来了。

  
(韩寒开始自己读问题然后解答)

  
问:作为年轻人的代表,你对你的同龄人有什么建议?

  
答:没有什么建议。(笑)因为每个人的情况事实上都不一样,我觉得还是自己来吧。

  
问:你跟今天中国比较优秀的知识分子有过接触,比如陈丹青、梁文道等,他们对你的观念是否产生过影响?如果有,是什么?

  
答:其实我很小的时候就看过挺多的书,他们的书我也看过不少。陈丹青跟梁文道都是现在写得相对来说比较好的作家,我个人非常的喜欢他们。

  
问:你如何处理恐惧?

  
答:我就“啊”一声(大叫出来)。就这样处理恐惧。

  
问:现在你出书、赛车,看似很成功,会不会出现后劲不足的问题?比如说你的学历,你没读过大学,你的知识储备少了。

  
答:这个问题问得很好。自从出了唐骏的事情以后大家都特别的关心学历这个问题。其实这个问题刚才对媒体也回答过,大家都很关心学历嘛,听了唐骏的事情以后很多名人都纷纷修改自己的学历。然后我也顺应这个趋势,修改了自己的学历。因为以前在自己的学历那一栏上面我填的是高中,后来我发现其实我高中文凭没拿到,我应该是初中(水平)。所以我就把学历修改成初中了。谢谢唐骏。

  
问:《独唱团》里面有你写的一篇叫《我想和这个世界谈一谈》的文章,听说这是你的下一部长篇小说,现在是在《独唱团》上做连载。您这个标题让大家很感兴趣,“想和这个世界谈一谈”主要是指的谈什么?

  
答:这原来又有一个书名。原来我想叫的书名叫《1988》,后来他妈的村上春树出了本《1Q84》,这(《1988》)其实是我想了好多天的一个书名又不能用了。当然我很喜欢村上春树,我觉得他写得也相当不错。一个是他有着相当好的情怀和非常进步的心态;另外一方面是日本作家写东西都特别啰嗦,他是相对来说不那么啰嗦的一个。(所以这个名字)到最后就改成“我想和这个世界谈一谈”了。

  
问:你和你的亲人会不会对你的处境甚至人身安全有所担心?

  
答:大陆其实没有大家想象得那么恐怖,因为这些年事实上对文人、对作者更多的采取的是说,大不了你不要说这个,或者说你说了以后就把它删掉,顶多是这样。但是对于人身的威胁或者伤害年都还算好。我担心吗?是的,我担心的,因为我担心回不了中国。因为在香港我还不认识谁,留在香港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来适应。但事实上亲人更担心的是我在比赛的时候的安全。为了打消他们的顾虑,我带我爸爸坐过一次赛车,我带他去其实是想告诉他赛车其实是非常安全的一件事情。不过总体来说很安全,他们对我也很放心。

  
问:最近一个月博客都没有更新,在忙什么?

  
答:其实我想更新过几次,可能最近没有什么特别想说的吧。

  
问:《独唱团》以双月刊的形式发行,以后是否会保持这样的周期呢?你对《独唱团》阉割掉了多少最初的内容?

  
答:这不是我阉割的。它现在是以双月刊的方式发行,我们甚至不能叫它是“刊”,因为它事实上还是用书号做一本丛书在出版,但是会转成刊号出版的。

  


  
韩寒现场被示爱:“我们可以约会吗,我的电话是……”

  
问:今天看到你一直带着笑脸,请问你怎样保持这么好的心态?

  
答:其实昨天我跟我女朋友吵架了,你们都没有看到我内心的酸楚。

  
问:在香港最想见哪位明星?

  
答:男明星女明星有要求吗?在香港我想见张柏芝。其实我个人还是挺欣赏她的,真的。

  
主持人:我现在已经收到很多的小条。我今天是没有审查的,我会全部都递给韩寒,但是我会把它分分类。现在发现纸条里面有三分之一的问题在问你关于结婚、做爸爸的事情,我觉得你必须回应一下。

  
韩:哎,真好。你不负责审查只负责分类。

  
(继续自己读问题然后解答)

  
问:你准备什么时候做父亲?

  
答:其实这是一场机缘巧合,这些都没有办法来预判的。我有很多朋友想做父亲但却没有做成,有很多朋友只是随心一炮就成了父亲。所以这些都不能够去判断。

  
问:你这次来住在香港的哪个酒店?

  
答:其实这个酒店离这里很近,我具体不清楚它的名字,因为昨天到得太晚了。就在那个会展中心后面,房号是……因为我一会就走了,所以可以告诉大家。

  
问:网上有一篇冒充你写你女友的文章,可以藉此机会真实地来说一下吗?

  
答:对,那篇文章是冒充的。我一般不大会写我女朋友的,除非等我老的时候写回忆录的时候会写,而且那个时候可以把更多的事写出来,我相信他们也都能原谅我。

  
问:你对香港这个地方有什么看法?

  
答:其实对香港这个地方,我个人是挺喜欢的,而且很早的时候就在大陆的电视上接触到香港。香港很多艺人到大陆回答问题的时候永远就是“呃,关于这一个问题”(模仿香港艺人发得不标准的普通话)。很多人说香港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城市,可能是觉得香港人不大喜欢读书,或者说读很多的八卦。事实上所有的一切都是文化,八卦也有八卦的文化,电影有电影的文化。一个出过那么多好电影的城市,一定不是一个没有文化的城市,而且它对文化那么宽容。事实上我感谢这座城市,它保护和庇护了很多华人,尤其来自大陆的文化人或者作家。我要谢谢这座城市。

  
问:今天你来香港说了很多的口头语,比如说NB,TMD,还有鸭子、小姐等,这些词汇给人感觉有些肤浅,不成体系,是因为来香港了吗?

  
答:你是光明日报的吗?

  
问:你好像蛮留心香港的流行文化。香港的流行文化对你有影响吗?

  
答:有。包括当时最早的时候林夕写的词,或者说张国荣的歌,陈百强,黄耀明,达明一派,很多很多香港的艺人,四大天王,还有台湾的。因为我一直经常搞混台湾跟香港的流行文化,但本身也有很多相近的地方,当然也有影响。

  
主持人:我打断一下,有一些问题是这样子的,涉及了个人隐私资料,我觉得不大方便念,包括她的姓名、电话号码都写出来了,“你风趣幽默,长得可爱,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们可以约会吗,我的电话是……”。

  
韩:(接着念)还有最后一句,“很高兴听你说你和你女朋友吵架了,请快快致电我,我长得很像柏芝。小桃。(署名)”这是哪一位朋友?敢写的就要敢站出来。

  
如果你被关进监狱——

  
韩寒:我会带一本《圣经》

  
问:你对模特还有少女嫩模出版写真集在香港书展十分集中有何看法?

  
答:其实我很想拿一本来看一看。其实我觉得,就像现代诗一样,在最初的时候我批评过现代诗,我觉得现代诗一无是处,虽然有很好的现代诗人,但可能我总体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形式,我总觉得现代诗就是诗歌的歌词分支,而且写起来太简单了。后来事实上我发现我错了,因为一来有很多很好的现代诗,它们对推进中国很多东西有着非常大的帮助;另外一点,其实不能够排斥任何的文化形式。我们中国,尤其是大陆,出了这么多的问题,就是因为我们永远是带着排他性在做事情。所以我相信文化更不应该有什么排他,虽然嫩模可能(让人)觉得心里不舒服,可能觉得的确很低俗,但事实上它们都应该存在,而我更会去买一本看看。

  
韩:怎么这都是问我有没有结婚的?小桃这都是你写的吗?

  
问:你写文章的时候有着一个什么样的理念?

  
答:在写杂文的时候肯定有着必胜的理念,在写小说的时候,事实上我其实挺自卑。我在之前从来不称自己是一个作家,我总是称自己是一个作者。我看得更多的是,差点说错一个日期,是五四的时候,更多的文章。那个时候的文章真的是很好,而且无论是它的情怀或者它的文笔,尤其是文笔,都特别的好。我从无论是当时胡适、梁实秋还是林语堂那些人的文章当中都获益匪浅,我也推荐大家多看看那个时代的人写的文章。后来我们思想跟政治都正确了以后,这个文章就写得越来越烂了,都没有办法再去看那些文章,他们都忽略了文字本身的优美。

  
问:如果你被关进监狱,只能带一本书,你会带哪一本?

  
答:我会带一本《圣经》,可以在里面藏一把锄子或者锤子什么的。

  
问:为什么在什么都能说的地方就没有什么话好说?

  
答:我觉得我还是说得挺多的。它事实上就像男性的一种欲望,就是有些人比如说半推半就的时候你反而觉得更想上人家,人家如果真的一捋头发说“来吧”,可能就没有那么冲动了。但事还是要办的。

  
问:除了写政治以外,觉得还有什么意义?

  
答:事实上我都没有写过什么政治,也很少涉及到政治。我很讨厌政治,但我很热爱文艺。只是我更不喜欢我所热爱的文艺被我所讨厌的政治所妨碍。

  
问:韩少,你现在一句错话都不讲了,好没劲啊。你真的没去喝茶吗?

  
答:事实上是这样,其实挺怪的。真的从来没有任何人请我去喝过茶或者说喝过咖啡,可能他们怕我嘴巴比较大,今天喝了明天就说出去,然后把(请喝茶的人)音容笑貌都说一遍。而且其实我也问过有喝过茶的朋友们,这个喝茶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奇妙的经历。也无非事实上就是说一些大道理让你识大局识大体。所以问题没法解决的时候总是用“大局为重”四个字就能解决了,因为你只要一旦大局为重以后,所有人只要藏在背后捞自己的个人利益就可以了,拿大局去压别人总是没有问题的。而且喝茶,如果我要去喝茶的话,有一点是肯定的,就是我一定要自己买单,不能用公款。

  
问:你觉得你有可能从政吗?如果要从政,你首先要做什么?

  
答:欲从政,先自宫。但是我还想留下来。可能现阶段从政是很乏味的一件事情,它不光乏味,而且我始终不能接受和很多不解风情的人在一起,因为我完全不能够忍受在台上说着那些排比句,我接受不了,所以其实我更乐意做一个作者,做一个车手,或者会去做一些别的行业,而不是特别喜欢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有一些卓越的成效。

  
韩寒:不会离开中国 我喜欢的人都在中国

  
问:请问你此次在香港呆几天?

  
答:一晚上。一天。

  
问:作为一个赛车手,你如何保持你写作的灵感与热情?

  
答:事实上灵感它无须保持,还是欢迎大家到大陆去走一走看一看,这个国度还是可以提供给你很多的灵感。热情事实上是一种,其实我觉得我对写东西,挺多次都觉得是挺乏味的,的确会有这种感受,因为觉得有些人希望看到(我写东西),其实很多时候并没有那么想写,但被迫还会写一两篇文章。但事实上我很欣慰我的读者,因为他们并不是那种很低级的很盲目的那些读者,写什么都说好。当我写这样的文章的时候,他们会非常敏锐的在留言里告诉我说你这个有一点无病呻吟了,有一点明显不想写硬憋出来的,所以我很荣幸我有这样的读者们。

  
问:看过你接受BBC的采访,是如何做到不踩钢线的呢?

  
答:我想他可能想表达的是不踩红线和走钢丝,然后就把这个一起表达成了“走钢线”。事实上是这样,我特别讨厌有人在写东西的时候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我觉得这句话特别扯蛋。但事实上的确是对于每个写作者来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根钢线。可能我的钢线相对来说比较的宽泛一些,但是事实上,所有写东西的人我相信大家都有着几乎一样的追求,包括所有的媒体人。因为我经常觉得在一个国家里宪法应该是它最后的底线,但事实上宪法有的时候它会变成“沦陷”的“陷”,所以在那个时候,我相信媒体是唯一的底线。其实很多的媒体,有的时候在大陆大家可能觉得说这一方面的媒体一定是很进步的,那样的媒体它一定是非常的落后的,事实上不是。事实上年轻人都是差不多的,而且我相信任何的媒体从业人员都是有他的新闻理想、媒体追求的。我相信大家都一样,而且未来这根钢线一定会越来越远。反正最终我相信会没有这根钢线的,因为所有的线所有的东西都有它可以承载的分量,如果它太重了,它一定会崩溃的。

  
问:韩寒你好,看到你,我和我的闺蜜心里都小鹿乱撞。本来我就喜欢帅哥,何况是才子。我们特别欣赏你的文字和生活。你对世界杯有不少评论,请问本届让你记忆最深的球队和球员是?

  
答:我对世界杯其实没有什么评论。当时看了几场朝鲜队的比赛,因为第一场看朝鲜队对巴西,当时就觉得朝鲜踢得还算不错,虽然没有什么章法,但还是挺拼命的嘛,可能是怕回国以后被枪决所以就特别的拼命。后来看第二场,看朝鲜队对葡萄牙,因为葡萄牙之前表现得不好嘛,所以很多朋友说葡萄牙有可能会被朝鲜逼平,甚至都取胜,但我总觉得不大可能,我觉得朝鲜还是可能会输,因为很多时候它事实上不是靠精神来获胜的,还是要靠技术,而且尤其是这种精神建立在给金正日将军开心开心的精神上,我还是觉得它不大靠谱。后来朝鲜的确是输了……后来我看了荷兰对西班牙的比赛,大多数比赛我都看了。我喜欢南美球队,我也喜欢阿根廷,但是阿根廷很早就出局了,没有办法。

  
问:和你同时出现的人中很多都移民了,你会离开中国吗?

  
答:我不会。可能这个答案很多人不大愿意听到,如果我说“我会”就好了。我还真是不会,因为我喜欢的人都在中国,我不喜欢洋妞。我觉得我会一直留在中国,如果她欢迎我我会很开心……事实上无论如何,中国始终是我的故土。

  
这种感受很奇怪,去国外比赛的时候,虽然你可以感觉得到它们的确是很好,无论是社会制度还是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它们的确是无论科技民主各方面都在一个非常高的水平上面。但更多的你只是希望说如果将来我们的国家也是这样那该多好,而不是说想要去住到别人的国家里面。始终,很怪,包括他们对你的相处。他们当然很客气,但是更多的那种客气事实上是出于他们本身的一种礼教。我还是更希望别的国家的人想来移民我们国家,但我现在不建议他们现阶段来。

  
韩寒,你为什么要写东西?

  
问:韩寒,你为什么要写东西?

  
答:我从小就很喜欢这个职业。当时想当记者,觉得记者可以做到很多嫉恶如仇的事情,可以把很多的不好的地方曝光出来,后来发现当记者不行,因为记者上面原来还有主编,但是当你发现如果你有一个很好的主编的时候还是不行,主编上面还有相关部门。后来我觉得可能当一个作家比较自由一些,所以我开始写东西。

  
韩:大家提的问题如果有好的话,我可以放在我的博客上一起回答大家。

  
问:请问《独唱团》的英文名为什么是“Party”?

  
答:我的英文很差的,“party”什么意思我不懂。

  
韩:刚才说到的一个会不会移民的问题,我想再补充回答一下。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也许必须要去别的国家,我相信我会选择香港或者台湾。但其实我更希望能留在上海市金山区亭林镇亭东村十三组。

  
问:你是否考虑通过“优才计划”入港?这样的话就可以说什么就是什么了,而且依然拥有中国人的身份,还能多生几个孩子。

  
答:是,因为多生几个孩子的确有一些办法,大陆的这种计划生育政策我就不去评论了,反正真是,咦……(表示鄙夷)但是前两天我在飞机上看到一个关于印度的,就是印度也想控制人口问题,后来印度想了一个办法,他们一开始说如果结扎就给你点钱,因为印度比较穷,所以就有一些人去结扎了。去了以后发现,都是那些生了好多的,生了四五个以后不想再生的去结扎,然后印度政府又想办法,就把结扎作为惩罚的一种方式,就比如说你犯罪了,你跟人打架,或者你去坐火车逃票,就把你抓起来结扎。据说这一年结扎了八百万人,然后马上这个政权就被推翻了。我想说真是很少看到有比大陆的这种政策还要傻的……真是很无语。但是我当时也想过优才计划,也有人跟我提过。首先我怀疑我是不是一个优才。在上海的时候可能上海挺头大我的,但是到了香港,到时可能也不受香港的待见。但我相信不会。另外事实上我还是始终有一些担忧,因为我更多的是考虑是否出国可以方便一些,可以多生几个孩子,但出国可能大不了起早一点去办签证来完成这个问题。但是生孩子的话,可能只能从别的地方来尝试了。

  
问:你中分怎么留的?我没见你中分过。

  
答:从小的时候我上学的时候,我很羡慕很多高年级的男生头发有头路,什么三七开啊五五开啊,那个时候学郭富城林志颖他们嘛。但是我就始终都没有头路,拼命在那梳梳梳都梳不出来,始终弄来弄去都是小毛头,所以我总是觉得非常自卑。后来我就想到了一个办法,很有效,在年轻的时候,就是洗完头的时候不要吹干,然后马上就背对着枕头睡觉,一觉醒来的时候头路就非常的明显,而且头发是这样的(向两边),不光像郭富城,而且还像毛泽东。

  
问:你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快结婚啊?

  
答:不可以。

  
(观众席上有人问:那你结婚没啊?韩寒笑而不语。)

  
问:你最喜欢内地和香港的歌手是谁?

  
答:说到这里想起刚才也在媒体会上说过的一个事情。香港我很喜欢张国荣,也很喜欢张国荣、黄耀明那一批的歌手,台湾呢我很喜欢更多的是词人或者制作人,李宗盛、罗大佑那一批。因为那个时候对歌词更加的看重,可能是出于我的职业吧,对歌词的关注要更多一点。讲一个刚才讲过的一个故事,就是我在机场的时候我很少看到那种名人会想要上去跟他说话啊或者怎么,但有一次我从上海坐飞机到北京,我就看到了李宗盛。当时李宗盛穿了一条特别花的衬衫,当然也符合他的这个性格,很花,一颠一颠就进洗手间了,我也不好意思跟着他一颠一颠的颠进去,我就在那里想,我顺便要等行李嘛,就顺便等李宗盛出来,结果这一等就是二十分钟,他都没有出来,一直没有出来过,我实在等不到他我就走了。但我还是很喜欢那一批词人的。其实周杰伦也很不错,他的歌的整体质量还算不错,他的几首歌我都挺喜欢的,但我对他写歌唱歌之外的一些审美不是特别的认同。

  
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韩寒:Yes,I do。

  
问:你如何看张爱玲的小说?

  
答:她是为数不多的有质感和才华的女作家。我虽然没有完整地看过她的小说,但是我看到过很多她短的文字,我个人还是比较喜欢的,因为很多的文感你是可以从短的文字中看得出来,她很适合做这个工作,很多人其实很不适合。

  
问:请问你的字那么漂亮,有没有想过出一本里面全是手稿的书,又让同学喜欢,又可以让更多人临摹一手好字?

  
答:我其实当时想过出一本书全都是手稿的,但是事实上我觉得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意义,因为我相信可能一个作者还是要靠他写的东西来吸引读者,而不是他写作之外的一些东西。有的时候如果我出一个纯手稿可能可以拿去稍微弄一弄做一个艺术品挣点钱,因为有的时候我也很羡慕那些艺术家嘛,出门骑个自行车“嘡”被车撞了,当然假设人没事,然后自行车被撞变形了,他就把这个自行车拿出来起了个名字叫“中国”,就在那卖一千万。所以我很羡慕很多艺术家,但始终我还是想做好我的本行工作,现在还没有想做自己(的艺术)。事实上我的字也就是说在中国的传统作家当中写得算稍微好一点而已,但是在真正的写书法的人当中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主要是因为大家的字都太难看了。

  
问:你是怎样回应你是韩国人的?

  
答:身为一个韩国作家(笑),很高兴能和大家见面。但事实上我之前写过一篇文章关于这些东西。因为我们对韩国,事实上是有一些莫名的仇恨的。先说一下日本,当年在我出《独唱团》的时候,有一张小的画,那张画可能大家都挺喜欢的,所以我放在《独唱团》的封底,但现在没有了,现在被我去掉了,就是有一个没穿衣服的人拿着枪的那个。后来那张画放大了以后还做成海报,当时书都已经印好了,结果我突然拿回来发现那个画的手臂上刻了两个字叫“爱日”。当时这是一个连续漫画,后来这个连续的漫画被撤掉了以后这两个字放在这里就非常的突兀。当时其实想要表达的意思是那个人非常喜欢乱搞,但是单独作为爱日就很容易被很多民族主义者拿来攻击,对我来说无所谓,但我不想我的读者会被这些莫名其妙的情绪所骚扰,所以我收回了整个《独唱团》,销毁了封面和十几万册书,销毁了五十万个封面,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导致它本身是七月一号上市的,变成了七月六号。并不是因为回避这个生日,就是因为这个问题。因为对于我本人来说,虽然我个人非常欣赏日本,在亚洲无论是从美术或者是从工业、礼仪等等很多东西都值得我们学习,但事实上我又讨厌他们,因为他们打断了我们国家的本来非常有希望的现代化的进程,否则的话就没苏联的什么事儿了。所以也挺遗憾的。但对于韩国人,其实我觉得韩国也根本没有那么不好,很多东西都是我们自己想象出来的,我们先在人家身上泼一点粪,然后就走过去说“哎你怎么这么臭”。包括说我是韩国人的那个帖子,其实也是我们自己人,可能作为开玩笑或者是恶搞的形式来发表的,其实也不是韩国人那么写的。所以我觉得无论韩国还是日本、中国,大家其实都可以在一起把酒言欢,事实上没有那么多的仇恨的,真的。

  
问:金融有危机源于贪婪,贪婪的主旨在于限制,限制可能是一种道德的约束或者是法律,那么,你怎么看待自由?

  
答:我觉得他这个不是一个问题,是一首诗。他只是想让我在这里朗诵出来而已,我朗诵出来了。

  
问:从《三重门》到如今的《独唱团》,现在很多人在关注你的成长,请问在这样的关注下,从少年到青年,你是如何守住自己并提升自己的?

  
答:其实我没有守住自己,尤其是在很多女孩子面前。但是提升自己其实很简单,还是多看看书,多接触接触各种各样的咨询,包括这次的香港书展,也都是很好的一个平台。多阅读吧,无论是从网络上阅读还是从现实的纸媒上阅读,还是要多看看。

  
问:香港是个文化沙漠,你认同吗?

  
答:这个问题我回答过了,我觉得我不认同。

  
问:对中国人的民族性有什么看法?

  
答:我觉得这个问题太大了。

  
问:你对一些想做作家的青年人有什么建议?

  
答:这个行业是非常好的一个行业,它可以让你呆在家里,或者随你的便自己到处乱走,而且说不定如果你是一个畅销书作家的话还有很多的版权,虽然不至于发财,但呆在家里面很开心。但是一定要确定一条就是,一定要确定无论是作家还是别的所有的行业,首先你要确定自己是真的适合这个行业,而不仅仅是热爱。因为你发现如果你热爱这个行业但是你并不适合这个行业,这其实是更大的一种痛苦。

  
问:最后一个问题,韩寒,你觉得你现在的生活是你想要的吗?

  
答:用这个问题来结尾,很好。Yes, I do。

  

 回复[8]: 韩寒有趣 南海浪 (2010-07-25 00:23:18)  
 
  ZT

  
韩寒拿古代文人开了大玩笑

  
据说,这是韩寒十年前第一部长篇小说《三重门》里的一个段子,一位山东籍的语文老师,为学生朗读一首托名陆游的古诗,题为《卧春》,并要求学生听写出来。语文老师朗后,有位学生听写如下:

  
语文老师的原文 学生听写的文字

  
《卧春》 《我蠢》

  
暗梅幽闻花, 俺没有文化

  
卧枝伤恨底, 我智商很低,

  
遥闻卧似水, 要问我是谁,

  
易透达春绿。 一头大蠢驴。

  
岸似绿, 俺是驴,

  
岸似透绿, 俺是头驴,

  
岸似透黛绿。 俺是头呆驴。

  
从文字上人们大概可以看出这绝对不是千年大文豪陆游的作品,因为无论从意象、立意到抒情都不知道要表达什么,倒是谐音相当的让人叫绝。

  
那位语文老师的怪异的模样可想而知。没有想到吧?现代流行文化是从让人捧腹大笑文字流行的。不过没有想到竟是那国语的普通话开玩笑。不过,可不能责怪韩寒,因为他太有才了,能够充分利用普通话与日常用语的谐音,制造了这么一段笑料。在今天普通话与粤语废立的争论中,意义相当。粤语听写绝对不会有这样的笑话。

 回复[9]: 独唱团 老唤 (2010-07-25 05:49:29)  
 
  

  
推荐:独唱团.pdf(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8532480.html )

 回复[10]: 南海浪,笑塌 向宣 (2010-07-26 07:53:30)  
 
  

  
韩寒的三重门里的这段子,我也看过。笑塌!

  
以前读韩寒的三重门,觉得他有些老三老四的,装成熟,但最近越看越有趣,韩寒是长大了。

  

 回复[11]: 科长,记者问的比回答的还多? 向宣 (2010-07-26 08:04:31)  
 
  那帅哥记者说的话,比被采访者韩寒本人回答的内容还多,传递的信息还多,帅哥是在采访呢?还是在“我谈韩寒”?

 回复[12]: 科长只管转贴,内容长短是否正确概不负责 科长 (2010-07-26 08:24:03)  
 
  

 回复[13]: 科长,你又官腔了? 向宣 (2010-07-26 10:21:13)  
 
  那怎么可以?

  
你是代表人民说话,还是代表党说话?

  
你是哪个单位的?

  

 回复[14]: 我代表自己 科长 (2010-07-26 10:51:51)  
 
  连科员也不能代表

 回复[15]:  旅人 (2010-07-26 12:13:20)  
 
  回复[9]: 独唱团 老唤 (2010-07-25 05:49:29)

  
推荐:独唱团.pdf( http://ishare.iask.sina.com.cn/f/8532480.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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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老唤给的连接,下载了。很不错。

  
上来向老唤道个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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