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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後上海女工留日當演員模特

夏雨 (发表日期:2022-01-24 11:27:19 阅读人次:1697 回复数:0)

  

  
萬維讀者網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2022-01-22

  
有图有真相: https://digest.creaders.net/2022/01/22/big5/2443139.html

  
我叫馬銦鴻,因為外表和心態都比較年輕,大家習慣叫我馬姐。在過去幾十年歲月裏,年齡問題從來沒有將我局限。19歲的時候,我是上海糖果廠的壹名普通車間女工,後來大膽辭職賣服裝;27歲,我自費去日本學習服裝設計,幾年後以素人身份參演了巖井俊二的電影《燕尾蝶》。

  
55歲,在同齡女性要退休的年紀,我開始嘗試職業模特,代言服裝品牌,去時裝周走T臺。今年我60歲了,依然在做所熱愛的演員和模特工作。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這是我穿女兒主理的品牌服裝拍的照片。

  
我是上海本地人,1961年出生在盧灣區,父母都是江南造船廠的工人。連我在內,他們壹共生養了四個孩子。6歲,我跟著全家搬到了徐匯區,住的是父母單位分配的老公房,算上外公外婆壹共八口人,擠在壹個只有23平米的小房子裏。

  


  
我父親在廠裏人緣很好,不僅會教人修車,還經常被請去給大家放電影。每次廠裏組織放映,我都跟著壹起去,看著他在吱吱呀呀的齒輪聲中手搖放映機,光線從壹個小方塊裏緩慢投射到大屏幕,工廠裏的塵埃在光影裏盤旋、上升、舞蹈……那段看著電影長大的日子,對我的美感認知有了啟蒙。

  
小學去學校,我找來皮筋在頭上紮了兩個小辮,老師遠遠看見我,就大喊“把頭發梳下來再回學校”。中學更愛美,有次我拿了條藍款軍褲去找裁縫做成喇叭褲,又找我媽要錢配了件上衣,心裏很得意,沒想到在校門口就被老師攔下,說“妳這褲子不能穿”。

  
在學校裏,我頭腦其實不算笨的,物理、幾何都學得挺好,就是沒辦法靜下心背東西,所以綜合成績不太好。老師曾把我單獨留堂開小竈,勸我好好學。可惜我那時候沒什麼動力,稀裏糊塗的,只覺得學不進去。19歲高中畢業,我的學生生涯便結束了,同年被分配到上海的壹家糖果廠當女工。

  
脫離學校後,生活的殘酷無情地向我撲來。上海壹到陰雨季就特別冷,西北風透著寒氣滲到骨子裏,糖果廠還得保持低溫,不然糖會化掉。我們壹群女生裹著大棉襖,壹個蘿蔔壹個坑,守在流水線上。工廠的頂篷透風,冷風呼呼地從袖口、衣領口吹進來,我只能忍著寒,壹邊跟著流水線的進度,壹邊騰出手裹緊棉襖,就這樣做了三年學徒工。

  
不知道為什麼,我總是被排到早中班,每天五點半不到就要起床。中午休息時間也緊張,只有半小時,剛囫圇撥兩口飯,就有監工催我們去幹活,粗魯的態度就好像我們是犯人。壹個月累死累活下來,到手只有39塊工錢。

  
工作之後我才意識到,以前真應該好好讀書,很後悔沒聽老師的話。我想去讀夜校,向廠裏請假,廠裏卻怎麼都不肯放人。在那個年代,家庭背景對壹個人的際遇影響很大,我父母都是普通工人,我除了沒能去夜校,在很多方面都撞了南墻。但我不願意壹輩子都當廠工,用盡全力去尋找機會,渴望盡早離開這裏。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年輕時的我,這身打扮放在現在看也很潮流。

  
碰巧那時,我哥哥下海做起了服裝生意。整個過程其實並不復雜,就是從廣州進貨,在上海擺攤。當時已經有了“古著”的概念,把壹些還不錯的二手服裝收回來重新售賣,只不過那時候的“古著”又臟又臭。

  
賣之前,我們家會比別家多做壹件事,就是把衣服洗熨幹凈。這種時候基本上是全家出動,在爸爸的指揮下壹邊洗曬壹邊熨燙,整理得幹幹凈凈。

  
有天下午我早班結束,套了件夾克就趕緊去哥哥在華亭路上的攤位幫忙。當年的華亭路很有名,很多老外、明星都會去那裏買東西,街道兩旁密密麻麻都是這種露天攤位。

  
說起來是攤位,不過就是壹個90公分左右的架子,把衣服掛在上面,站在壹旁吆喝。我站在攤位前幫忙的時候,壹個人徑直走上前問我:“妳身上這件衣服有麼?”

  
我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夾克,它其實是我自己選的布料,拿去五原路找裁縫做的。雖然心裏納悶,但我沒多想,說:“妳喜歡麼?喜歡可以賣給妳。” 沒想到,那人二話沒說就以百元左右的價格買下了它。這件事壹下子點醒了我:原來我可以自己做衣服賣呀。

  
有了做服裝生意的想法後,我找到壹位女同學合夥,聽了我的壹番話,她也很激動。但我們倆壹個月才幾十塊的工資,哪裏有本錢呢?後來這位同學帶我去找她哥,她哥人很聰明,從股票裏賺了些錢,很爽快地借了700塊給我們。拿著這些錢,我在心裏暗暗下定決心:爭取壹個月就還清!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在穿衣風格和人生選擇上,我都有點與眾不同。

  
雖然我早早遞了辭職信,並且在1984年前後申請到了上海的個體戶營業執照,但廠裏領導不同意,還想上門找我家人壹起勸我放棄。我跟我媽說,如果他們來找妳,妳就說小孩長大了,她自己能決定,她有她的想法和未來。廠裏見我家人沒意見,最後不得不放人。

  
我拿著那700塊錢,用其中290塊買了縫紉機,剩下的錢全部買布料。因為是第壹次嘗試,我很謹慎,只挑了壹款藍色的格子布,打算用它做不同款式的服裝,這樣既不浪費布料,也能從中找到最受歡迎的款式,性價比最高。

  
拿著這些料子,我先去五原路找裁縫幫我裁成能想到的所有樣式,裙子、褲子、上衣都可以。回到家,我用縫紉機把它們壹件件全縫起來,做成了7種不同款式。我印象最深的是壹件喇叭裙,喇叭裙的布形非常簡單,是壹個展開的圓弧面,兩邊縫起來後只有壹條拼縫,格子耷拉下來的褶皺又很好看,我非常喜歡。

  
第二天,我帶著做好的衣服去哥哥的攤位,沒想到衣服掛出來沒壹會就全部賣完了。回到家,我趕忙把剩下的布料都用來做喇叭裙,還是賣到脫銷。當時壹條裙子賣17塊,成本大概在7塊多壹點點。那段時間,我就盯著這壹款喇叭裙賣,進布料、剪裁、賣貨,圍著這三件事忙個不停。

  
讓我沒想到的是,沒過多久,整條街的攤位陸陸續續出現了和我同款的喇叭裙。再後來,全上海的寶藍色布料都買不到貨了。想想也不稀奇,畢竟那個年代沒什麼特殊款式的衣服可以挑,而我做的裙子工藝簡單,隨便壹個裁縫看過就能模仿。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牛仔褲褲腳外翻,現在依然流行這麼穿。

  
那段時間,我也嘗試過非常流行的外貿單,但我沒有渠道拿貨,好不容易進了壹批男款長袖襯衫,最後賣得馬馬虎虎。試過幾次之後,我還是決定賣自己設計的衣服。

  
到了秋冬季,我設計了壹款大衣,上身很短很窄、下身很大,它是我從日本雜誌上找的靈感,覺得好看,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出來。其實這件大衣很挑身材,不是什麼人都能駕馭,而且壹件賣180塊,價格不便宜。但就是這款特別的衣服,吸引了很多人來買,也讓我交到了不少朋友,外企白領、老外、服裝學院的教授……甚至電視臺都來攤位前做采訪。

  
生意做得風生水起的時候,哥哥給我介紹了壹個男朋友,對方是條件很好的高幹子弟,父母都是科研院所的知識分子。哥哥覺得這個男生適合我,他說“女孩子就該找個安穩人家早早嫁了”,而我自己還懵懵懂懂。在壹起沒多久,我發現自己懷孕了,便順應兩家人的心意匆忙結了婚。

  
那段時間,籌備婚禮和孕期的種種不適讓我不可避免地減少了在事業上的投入,合夥人也選擇離開,服裝生意很快陷入瓶頸。事業不順,我在婚姻中也沒有獲得任何慰藉。我丈夫腦子聰明,朋友很多,愛打牌、打麻將,還經常贏些小錢,但我覺得那些都不是我喜歡的。

  
我們兩個差異最大的還是在觀念上,在他看來,即便是在我當女工的階段,都應該對現狀滿足,用他的話說,“妳有飯吃,還能活就行了”。或許,這就是我和他之間的差別吧,兩個人的想法總是格格不入。我當時沒接他的話,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逃離,逃離這個自己不想要的生活。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我保留下來的老照片,下身穿的是下擺很大的喇叭褲。

  
上世紀九十年代,赴日留學潮正在興起,幾乎每個上海人身邊都有親戚朋友躍躍欲試,我哥哥也在壹年前投身其中。1988年,我的孩子剛滿壹歲。知道我和丈夫感情不和,哥哥在電話那頭鼓勵我:“來日本讀書吧,能打工賺錢,還能改變命運”,聽了他的話,我心動了。

  
在我們家,從小到大壹直是我自己為自己做主,這壹次也不例外,知道我的決定後母親也不再多說。我心裏很舍不得孩子,但明白必須要改變現在的生活,沒有人可以幫我,最終還是決定去日本。1988年8月15日,帶著對現狀的不甘和對未來的期盼,27歲的我從上海虹橋出發,坐上了飛往日本大阪的飛機。

  
落地後是哥哥來接的我,可能是不想我吃苦,哥哥退了原本租住的學生宿舍,在市區租了壹套公寓與我同住,這樣能有個照應。公寓的位置離學校和打工的餐廳都很近,可以讓我不必在通勤上耗費太多時間。

  
我每天早上9點半到語言學校上課,下午3點半放學以後就去買菜做飯,晚上六點半準時去打工,壹直忙到淩晨兩點半,每天打8個小時的工,回到家倒頭就睡。我既不會英語又不會日語,最初只能在壹家卡拉ok店當洗碗工,老板同時還是我的擔保人,借機把我的工資壓得很低。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這是到日本之後拍的,我在體驗別人的摩托車。

  
因為語言不通,我在上班的地方放了壹個小字典,遇上有日本人跟我說話,我就遞給對方紙筆請他寫下來,等我幹完活再去翻詞典,然後用筆記下來。時間長了,我自然而然地學會了日語中的壹些常用語。除此之外,我還要求自己每天睡前多背20個單詞,三個月後,我便能用日語簡單交流。

  
除了去語言學校上課、回家趕作業,我的時間幾乎都用來打工賺錢,總是感覺時間不夠用。這樣的忙碌狀態堅持了近兩年,雖然過得疲憊,但我很享受,因為每壹天的努力都能讓我看到未來,不像在糖果廠的日子那樣,壹眼望不到頭。

  
兩年時間很快過去,我的語言簽證也即將過期。當年很多人為了能繼續留在日本,會選擇當黑戶,這是留下來賺錢的最快方式。可我不能這麼做,我很牽掛在上海的女兒,需要護照才能飛回國去看她。

  
語言學校畢業後,我在東京找了壹所四年制的服裝設計學校,盤算著念完書就在日本找壹個和專業相關的工作,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能拿到工簽。我也明白,這意味著我必須付出比以往多得多的努力。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1990年,29歲的我在服裝學校,穿自己設計的服裝拍了照片。

  
有次下課回家,我來不及吃晚飯匆忙去打工,到了打工的餐廳又不好意思跟店裏的其他員工說,抽了兩根煙就開始幹活。後來忙著忙著我明顯感覺到心悸,渾身不舒服,出了很多汗,整個臉煞白,老板問我怎麼了,我才說“感覺不太舒服,可能得請假”。

  
當時打工的餐廳在壹個地下室,四面沒有窗戶,老板同意後,我扶著墻緩緩向上面走去,推開門呼吸到戶外新鮮空氣的壹霎那,其實已經覺得舒服了不少。接著我騎上自行車,慢慢往家裏走。壹路上,我越騎心裏越不是滋味,到家以後只覺得心疼:因為請假,少了壹天的工資,真的好可惜啊!

  
在日本的日子,幾乎每天都是這麼計算著過,收到的工資,我基本上全部攢起來寄給了父母和公婆,用來填補他們的日常開支。靠我自己辛苦打拼賺錢養家,再加上有哥哥在身邊相互扶持,遠在上海的親戚們或許都覺得我過得不錯,基本不會幹涉我的生活。

  
日復壹日的日常瑣碎中,壹場偶然的電影拍攝經歷,成為了我平淡生活的壹劑調味。當時在學校,有壹位和我關系不錯的女同學也是上海人,她父母是上海兒童劇院的老演員,她來日本是為了實現自己的電影夢,並且結識了不少日本當地的編劇、導演和NHK的制作團隊,通過她,我無意中接觸到了這個行業。

  
還記得那是1997年,滿大街的新聞都是黛安娜王妃逝世的消息,有天下午我突然接到這位同學的電話,說有個叫做巖井俊二的導演正在為手頭的電影招募演員,問我要不要去試試?我聽了特別開心,能在鏡頭前表演自然是個好機會,於是滿口答應,並按照她教的,拿了五六張自己的照片去片場面試。

  
在片場簡單寒暄後,選角導演給了我壹份劇本臺詞,讓我讀壹下。我仔細看了看對白,感覺這是個很調皮、又有點壞的角色,於是就問:“能不能給我壹支煙?”。接過對方遞來的香煙,我順勢把腳翹了起來,壹手拿煙壹手拿劇本念完了臺詞。

  
又過了壹個星期,面試通過的消息傳來,我打電話給同學,她聽了比我更開心,我說“我的臺詞好少的,壹點都不過癮”,她用上海話回道,“好了伐,人家電視臺的主播都沒入選,已經很好了”。我心想,那時的她壹定在電話那頭翻白眼吧。

  
我們倆誰也沒想到,這部戲會在後來入圍日本電影學院獎的最佳影片,並壹舉拿下最具話題影片獎,它就是《燕尾蝶》。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燕尾蝶》的劇照,我在其中扮演這位女配角,那年我36歲。

  
拍電影的過程中,我只關心好不好玩、過不過癮,所以壹點不緊張,人越多反而越興奮。拍完以後我就對電影放下了,畢竟那時候的我,依然被鎖在繁重而重復的日常工作裏。

  
我心裏唯壹愧疚的就是女兒。在日本的十多年裏,每年我都會回國看她,也會和姐姐電話溝通孩子的狀況,但隨著女兒長大,我愈發感覺有責任回到她身邊。2001年,我回國和孩子的爸爸辦理離婚之後,這種感覺更加強烈。

  
千禧年之後,中國的發展速度早已不同,我也有了回國的想法。心想回國後可以陪在女兒和父母身邊,還能找個日企當白領,日子應該過得下去。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在日本打工學習的日子很累,但留存下來的影像裏總能發現我的笑容。

  
40歲那年,我從日本回到上海,卻發現和女兒之間的關系已經出了大問題。在她眼裏,我只是壹個打扮時髦的漂亮阿姨,“很自私、很不好”。畢竟在她的成長經歷裏,從沒有和我壹起生活過,即便我每年都回來,但十幾年的現狀無法因為我壹朝回國就改變,所以我也不奢望她願意接受壹個“媽媽”的管教。

  
我能感覺到女兒其實內心需要我,只是在以自己的方式尋找她本應擁有的母愛。比如,我常常發現家裏的衣服好像被動過,有壹次留心註意了下,發現是女兒偷偷翻我的行李箱,觀察我的衣櫥,像個小大人壹樣在試穿。

  
即便每次跟女兒吵架,事後我們都會擁抱,從來不隔夜,經常是吵完架以後,兩個人抱在壹起哭。原本,我打算回國後去日企工作,也因為種種原因擱置,沒去上班,是靠投資黃金、股票等等來保障生活。

  
後來女兒漸漸長大,她的審美和品味都特別好,還有了自己主理的服裝品牌,我心裏偷偷竊喜,也許自己有在潛移默化中影響到她。這幾年,她又從上海去了深圳工作,也許是獨自工作生活的經歷,讓她更加理解我,開始覺得“媽媽當年挺不容易的”。

  
我們的關系越發緩和,變得像朋友壹般。她常常會在朋友圈發我的照片,說這是她的漂亮媽媽。也正是因為她的這些照片,讓我意外成為了模特。

  
第壹次嘗試是2017年,那年我54歲。當時有家服裝品牌方在女兒朋友圈看到我的照片,想要邀請我走秀,就通過女兒輾轉聯系。到現場以後,我才知道自己被排在最後壹位壓軸登場。我當時穿得很隆重,感覺現場很震撼,壹看周圍其他模特,很明顯都是專業的。不過主辦方似乎並不在意,她們就讓我大膽做自己。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每次拍攝我都很放得開,人越多狀態越好,總之很享受這個過程。

  
有了第壹次的經歷,之後我愈發進入狀態。印象最深的是去年與壹家內衣品牌的合作,當時壹個女孩找到我,她說拍攝那天可能會有比妳年輕、有可能身材比妳好,也長得很好看的,介紹了各種情況,問我會不會有壓力?

  
我當時就說,我肯定不會,美是沒有年齡界限的,我也曾年輕過,我也曾美過,所以我不需要跟不同年齡去比較。就像她們為我寫下的口號壹樣:“我58歲,我依然愛我的身體”。

  
其實剛開始的時候,我也沒有這麼擅長。早期配合雜誌拍照片,我不是很有經驗,有點介意自己的年齡。每次攝影師讓我笑,我就會想到自己眼角的魚尾紋,不敢放開笑,只能故意咧著嘴,把眼睛睜得很大。

  
可想而知,這種狀態壹定很尷尬。我回到家也會反思,後來發現只要我心態放開,拿出自己最自然的狀態,那種不經意的感覺效果特別好,幾乎看不出是在擺拍。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這是為內衣品牌拍攝的廣告,我是所有模特中年齡最大的。

  
找到了自己的狀態,越來越多的攝影師和品牌指定想跟我合作。後來女兒覺得媽媽這樣忙不過來,就主動提出當我的經紀人,幫我溝通品牌與合作。她不想我工作太多太累,會在前期幫我處理掉很多事情,從那段時間開始,我覺得我們兩人的身份發生了對換,讓我覺得是女兒在照顧我,而不是我照顧她。

  
成為職業模特後,我非常享受這種充實的狀態,也會經常覺得時間珍貴,想把它們留給自己,去彌補壹些以前荒廢掉的時間。比如以前只知道談戀愛,現在回頭想,要是那時候能再多學壹點東西,再多做壹些自己喜歡的事多好。

  
以前我常常會顧慮丈夫或是男朋友的想法,他們不讓妳做這個、不可以幹那個,現在想來,這也許是對方的不自信,現在的我,再也不願被任何人“綁架”。

  
我經常是想到什麼就去做,想看什麼電影,就拿出手機找最近的場次和電影院,壹個人也沒關系。我特別享受壹個人的獨處,給我壹個縫紉機、幾匹布,我也可以在家裏充實地過壹天,可以玩很多事情,有很多快樂。

  
60後上海女工留學日本,當電影演員和職業模特 這是夏天的時候,我騎自行車在街拍。

  
最近,我又設計了壹條褲子,是通過拼接工藝制作而成,能夠讓人看起來更立體,顯得腿很長,這個過程讓我覺得很過癮。

  
我壹直覺得,人活壹輩子,找到自己熱愛的事情特別重要。這麼多年過去,我依然對設計服裝有著很大的熱情,朋友們常說壹提到穿搭和設計,我立馬兩眼就放光。這也許就是熱愛吧。

  
對於我這個年紀的人來說,主要的事情無非就是跳跳廣場舞、帶帶小孩,安度晚年生活,但我完全不覺得自己必須要去做這些。年齡,並不能阻礙我對美的追求。我就是想這樣從容而自由的為自己而活。人生快也快,慢也慢,走也走,停也停。這條路上,陽光最珍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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